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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方大师刘渡舟医案2

 寂寞在繁衍 2015-11-05

经方大师刘渡舟医案20

 【11】气郁发热

陈××,女,36岁。1993年6月2日初诊。


患者一年前因高热、全身不适、眼睑皮疹、下肢肌肉剧痛无力,某医院诊为“急性皮肌炎”收入住院。经治疗肌肉疼痛基本痊愈。但出院后,每日低烧不止,体温在37-38℃之间波动,胸胁满闷,心烦,夜寐不安,身体虚羸,频频外感。舌边尖红,苔白,脉弦。证属少阳气郁发热之证。治当疏肝解郁,本“火郁达之”之义。

柴胡16g、黄芩10g、半夏12g、生姜10g、党参10g、炙甘草10g、大枣7枚、当归15g、白芍15g。

共服七剂,热退身爽,诸症亦安。

[按语]本案断为“气郁发热”,其辨证眼目有二:一是胸胁满闷,心烦不寐,此为少阳枢机不利,气郁不疏之象;二是舌边尖红,脉弦。低热不退又为肝胆之郁热不得宣畅之所致。治疗这种发热,既不能滋阴壮水以制阳光,也不能苦寒直折以泻壮火,唯宗《内经》“火郁发之”,“木郁达之”之旨,以疏达发散郁火为法,投小柴胡汤治疗。本方为治气郁发热之代表方剂,因久病之后,发热不止,必伤阴血,故加当归、白芍以养血滋阴,兼柔肝气。


【12】低热鼻衄

孙××,男,20岁。1992年1月8日就诊。

患低热,鼻衄已四年之久,累服中、西药治疗无效。患者每于午后寒热往来,其特征是:先是恶寒、头痛,继之发热,体温徘徊在37-38℃之间。随之则鼻衄不止、衄后则头痛、发热随之减轻。面色萎黄、形体消瘦、纳差、口苦。问其二便尚可。舌边红、苔白腻、脉弦细。辨为少阳经郁热内伏,迫动营血,血热妄行之证。治宜和解少阳邪热,清火凉血止衄。

柴胡15g、黄芩10g、水牛角15g、丹皮12g、白芍20g、生地30g。

服七剂,寒热不发,鼻衄亦止。唯口苦、脉弦仍在。又与小柴胡汤加白芍、丹皮而愈。

[按语]本案为少阳枢机不利,气郁化热,动犯营血之证。《临证医案指南》指出:“血行清道,从鼻而出,古名曰衄。……有烦亢曲运,耗及木火之营,肝脏厥阴化火风上灼者”。纵观本案脉证。寒热往来、头痛、脉弦细,为邪在半表半里,少阳枢机不利之证。《伤寒论》所谓:“伤寒,脉弦细,头痛发热者,属少阳”也。舌红鼻衄,为郁热动血之象。衄后因热随血去,郁热得舒,故头痛、发热为之减轻。治疗本证在清热凉血的同时,又当疏解少阳经之郁热,而为治病求本之计。本方去小柴胡汤之主药柴胡、黄芩,直入少阳,既能清解少阳经中之邪热,又能运转肝胆脏腑气机,使少阳气郁得达,火郁得发,俾郁开气活,而使枢机和利为目的。合犀角地黄汤清热凉血止衄,其方歌曰:犀角地黄芍药丹,血热妄行火邪干,斑黄阳毒均堪治,或益柴芩乃伐肝”。刘老用犀角地黄汤与小柴胡汤接轨,甚得古人之法。


【13】湿温(一)

周×,男,24岁。

感受时令之邪,而发热头痛、胸中发满、饮食作呕。注射“安乃近”与“葡萄糖液”,汗出虽多而发热不退,反增谵语、身疼、呕吐等症。试其体温39.6℃,脉来濡、舌苔白腻。脉证合参,湿邪犹存,治当清利湿热,芳化湿浊,以行三焦之滞。方用:

白蔻仁6g、滑石12g、杏仁6g、苡仁12g、藿香6g、厚朴6g、半夏10g、竹叶6g。

刘老书方时,语其家人曰:服药可热退,可勿忧虑。然病人服药无效,反增口渴心烦,体温升至40℃,一身痠痛,两足反厥冷如冰。病家惶恐,急请刘老再诊。切其脉仍濡,而舌苔则黄白间杂。湿温为患,明白无误,然前方胡为不效?思之良久,则又疏一方:

苍术10g、生石膏30g、知母10g、粳米15g、炙甘草6g。

上方仅服一剂,高热即退,足温,诸症皆愈。

[按语]此证本属湿温为病,当时若利湿清热,自可奏效而愈。然病家误发其汗,乃犯湿家之禁,亡失津液,故致病情加剧。然既按湿温治疗,用方为何不效?此证胸满泛恶,固属湿候;而同时又有高热、烦渴、谵语,则属阳明之热显著。前方用三仁汤治湿之力大,但清热之力则小,而藿香、厚朴又有增燥助热之弊,故药后口渴心烦,而病不得解。今既热盛于里,湿阻于外,则阳气不能下达,故两足冰凉而不温。治疗之法,非白虎不足以清其热,非苍术不足以胜其湿,故改投苍术白虎汤,一剂即愈。


【14】湿温(二)

秦×,男,32岁

因尿血住某医院。经西医治疗,尿血已愈,欲将出院,忽然发热,体温在39.6-40℃之间。西医检查:心肺(-),肝脾不大,肥达氏反应(-),未查处疟原虫。二便自调。经注射各种抗菌素,高热仍持续不退,急邀先生出诊。患者头痛身疼、发热而汗自出,又时发寒战,其状如疟。口中干渴欲饮。视其舌苔白黄厚腻,切其脉弦细而数。发热每于日晡时分为高。辨为湿温之邪横连膜原,又犯少阳、阳明两经。方用:

柴胡12g、黄芩9g、生石膏30g、知母10g、苍术10g、草果3g。

服一剂即热退,再剂则诸症皆愈。

[按语]湿温病,邪伏膜原。膜原,始载于《素问·疟论》:“邪气内薄于五脏,横连膜原”。对于膜原的位置,后世医家说法不一。一般多认为是居夹脊之前,肠胃之后的位置。病邪侵此,既不在经络,又不在脏腑,而是在经络与胃交界的半表半里部位。此证高热、汗出、口渴,似阳明热证;而发生的寒战、头身作痛、舌苔厚腻,又似湿遏少阳,横联膜原之象。夫热为阳邪,湿为阴邪,两邪纠缠不清,进退于表里之间,故其邪甚为难解。其脉弦属少阳,故用柴胡、黄芩清透少阳半表半里之邪热;口渴、汗出为阳明,而用石膏、知母以清阳明气分之热;胸满、舌苔厚腻、日晡潮热为湿盛之证。故取达原饮之苍术、草果苦温化湿,理气开结。此证热连阳明而湿连太阴,必须治从少阳,少阳枢机一转,则热清湿化,表里之邪方解。某生随诊在侧,问曰:师之方不为温病所载,而何所本耶?先生笑曰:此方乃“柴白合方”加苍术、草果而已,其源盖出于仲景之法,孰无所本耶?


【15】温病(伤阴重证)

阎×,男,12岁。

患温热病,日久失治,温热之邪下伤肝肾之阴。证见:午后潮热如焚,睡则呓语呢喃,面色枯白,身体羸瘦,饮食不进,哭而无泪。病已至此,其父母认为无望,束手待毙。其亲戚有周君者,与先生为友,力请诊治。切其脉来细数而任按,舌红形如石榴花。视其两目之神不败,口虽干而齿不枯。童子元阴未漓,病虽危而犹可活。为疏:

生地30g、玄参18g、麦冬18g、生甘草6g、丹皮6g、广犀角6g、竹叶6g。

嘱药煎两次,分四次服之,每四小时服一次。服一剂后,竟酣然熟睡而呓语停止,午后潮热有所减轻。又服两剂,则鼻有涕、眼有泪,此乃津液复生,阳热之邪渐退之兆。于上方中再加玉竹14g、龟板24g、阿胶10g(烊化)。又服三剂,大见好转,身热已退,欲食米粥,大便由秘变易。

治疗仍主甘寒滋阴增液之法,而坚持不懈,计用生地至六斤,玄参、麦冬至四斤以上,治疗约有一月,其病方愈。周身皮屑脱落盈掬,顶发已秃,家人扶之下床,两腿振振欲擗地,站立不稳。温病伤阴之证,临床虽不鲜见,如此例之重者,则确属罕见。

[按语]温热邪气,失治误治,每易传至下焦,劫伤肝肾之阴。患儿身体羸瘦,面色枯白,哭而无泪,反映了伤阴耗液之重。正气虽伤,但温热之邪反盛,午后潮热如焚、呓语、舌绛、脉数,一派热入营阴之象昭然若揭。所幸患儿目尚有神,齿尚不枯,脉尚任按,病虽危而阴气未致竭尽,尚有一线可生之机。审时度势,当务之急,必须以大剂甘寒咸润之品救其欲竭之元阴,佐以清营凉血之品,以制温热之肆虐。方用加味增液汤,制大其剂,壮水增液。生地补而不腻,壮水制火;玄参苦咸微寒,能启肾水上潮于天;麦冬能补心阴,润肺胃,通脉络。化生甘霖雨露,则苗勃然兴之矣。三药合用,甘寒增液,咸寒滋阴,壮水之主,以制阳光。另加竹叶、生甘草、丹皮、犀角清营凉血,败毒以解温热,取少量顿服之法,以使药力相续,津液渐生也。


【16】邪热不清,气阴两伤(乳腺炎术后)

张××,女25岁。

住某县医院。因患乳腺炎手术,术后发热不退,体温在38.5-39.5℃之间。西医认为是手术后感染,注射各种抗菌素效果不显,后又用“安乃近”发汗退热,然旋退旋升,不能控制。因为手术后几经发汗,患者疲惫不堪,又见呕吐而不欲饮食、心烦、口干、头晕、肢体颤动,舌质嫩红、舌苔薄黄,脉数而无力。此阳明气阴两伤,胃逆作呕使然。治当清热之时,又须两顾气阴,以培补其本。处竹叶石膏汤方。

生石膏30g、麦冬24g、党参10g、半夏10g、炙甘草10g、粳米一大撮、竹叶10g。

上方仅服四剂,则热退呕止,而胃开能食。

[按语]本案为乳腺炎术后所致气阴两伤之证。乳房属阳明胃经,手术后阳明气分之热充斥不退,胃中之气阴两虚,气逆作呕,故见发热、呕吐等症。方选《伤寒论》的竹叶石膏汤,清泄胃热,益气养阴。本方为白虎加人参汤去知母,加麦冬、竹叶、半夏而成。张仲景用治伤寒解后,虚羸少气,气逆欲吐,不欲饮食之证。方中用石膏、竹叶清热而和胃气;麦冬、人参、炙甘草、粳米两补气阴,治脉络绝伤,而扶虚羸;妙在用半夏一着,既能降逆止呕和胃,又能行人参、麦冬之滞而又调和阴阳,且能防寒药伤中之弊。刘老常将本方用于治疗阳明经所主的乳腺病变,凡见高热、烦呕、不食、神疲、舌红、脉数,疗效非凡。

【17】咳嗽

周××,女,57岁。1989年9月6日初诊

咳嗽二十余日,痰多而粘稠,汗出微喘。患者平素大便偏干,四五日一行。今者咳甚之时,反见大便失禁自遗。问小溲则称频数而黄。舌红、苔滑、脉来滑数。证属热邪犯肺,肺与大肠相表里,下联于肠,迫其津液,使其传导失司,则见失禁之象。治以清热宣肺止咳为要。处方:

麻黄5g、杏仁10g、炙甘草6g、生石膏30g、芦根30g、葶苈子10g、枇杷叶15g、竹茹15g、苡米30g。

服药七剂,咳嗽之症大减,遗矢之症已愈,口又见干渴,大便转为秘结。乃与宣白承气汤:

生石膏20g、杏仁10g、栝蒌皮12g、大黄2g、甜葶苈10g、花粉10g、枇杷叶10g、浙贝10g。

三剂而病愈。

[按语]《素问·咳论》指出:“五脏之久咳,乃移于六腑……肺咳不已,则大肠受之,大肠咳状,咳而遗矢”。本案患者咳嗽二十余日不愈,大便素常偏干,久咳之余,大便反见失禁,足见肺气的宣降失常,影响了大肠的传导功能。此“肺咳不已,大肠受之”之证也。又脉证所现,为一派热邪壅闭肺气之象,故治急当清泄肺热,力使热清气平而咳止。肺气一通,则大肠自不受邪扰。所用方药为麻杏甘膏汤加味,尤其是麻黄配石膏,用于清宣肺热,疗效可观。本方加芦根、葶苈子、枇杷叶,在于润肺肃肺。方更妙在苡仁一味,既可清肺中之痰结,又可祛大肠之湿气,为太阴阳明脏腑两顾之品。大便干时,又用宣白承气汤,其旨总在肺与大肠并调,上下表里同治之义。


【18】咳喘(慢性支气管炎)(一)

柴××,男,53岁。1994年12月3日就诊。

患咳喘十余年,冬重夏轻,经过许多大医院均诊为“慢性支气管炎”,或“慢支并发肺气肿”,选用中西药治疗而效果不显。就诊时,患者气喘憋闷,耸肩提肚,咳吐稀白之痰。每到夜晚则加重,不能平卧;晨起则吐痰盈杯盈碗。背部恶寒。视其面色黧黑、舌苔水滑,切其脉弦、寸有滑象。断为寒饮内伏,上射于肺之证。为疏小青龙汤,内温肺胃以散水寒。

麻黄9g、桂枝10g、干姜9g、五味子9g、细辛6g、半夏14g、白芍9g、炙甘草10g。

服七剂而咳喘大减,吐痰减少,夜能卧寐,胸中觉畅。后以《金匮》之桂苓五味甘草汤加杏仁、半夏、干姜正邪并顾之法治疗而愈。

[按语]小青龙汤是治疗寒饮咳喘的一张名方。张仲景用它治疗“伤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气”,以及“咳逆倚息不得卧”等支饮为患。本案咳喘吐痰,痰色清稀,背部恶寒,舌苔水滑,为寒饮内扰于肺,肺失宣降之职。方中麻黄、桂枝发散寒邪,兼以平喘;干姜、细辛温肺胃,化水饮,兼能辅麻桂以散寒;半夏涤痰浊,健胃化饮;五味子滋肾水以敛肺气;芍药养阴血以护肝阴,而为麻桂辛三药之监,使其祛邪而不伤正;炙甘草益气和中,调和诸药。服用本方可使寒邪散,水饮去,肺气通畅则咳喘自平。

应当指出的是,本方为辛烈发汗之峻剂,用之不当,每有伐阴动阳之弊,反使病情加重。因此,刘老强调临床运用本方时尤须抓住以下几个关键环节:

(一)辨气色:寒饮为阴邪,易伤阳气,胸中阳气不温,使荣卫行涩,不能上华于面,患者可见面色黧黑,称为“水色”;或见两目周围有黑圈环绕,称为“水环”;或见头额、鼻柱、两颊、下巴的皮里肉外之处出现黑斑,称为“水斑”。

(二)辨咳喘:可见几种情况,或咳重而喘轻,或喘重而咳轻,或咳喘并重,甚则倚息不能平卧,每至夜晚则加重。

(三)辨痰涎:肺寒金冷,阳虚津凝,成痰为饮。其痰涎色白质稀;或形如泡沫,落地为水;或吐痰为蛋清状,触舌觉凉。

(四)肺寒气冷,水饮凝滞不化,故舌苔多见水滑,舌质一般变化不大。但若阳气受损时,则可见舌质淡嫩,舌体胖大。

(五)辨脉象:寒饮之邪,其脉多见弦象,因弦主饮病。如果是表寒里饮,则脉多为浮弦或见浮紧。若病久日深,寒饮内伏,其脉则多见沉。

(六)辨兼证:水饮内停,往往随气机运行而变动不居,出现许多兼证。如水寒阻气,则兼噎;水寒犯胃,则兼呕;水寒滞下,则兼小便不利;水寒流溢四肢,则兼肿;若外寒不解,太阳气郁,则兼发热、头痛等症。

以上六个辩证环节,是正确使用小青龙汤的客观标准,但六个环节,不必悉备,符合其中一两个主证者,即可使用小青龙汤。

关于小青龙汤的加减用药,仲景已有明训,此不一一重复。根据刘老经验,常在本方基础上加茯苓、杏仁、射干等药,以增强疗效。

小青龙汤虽为治寒饮咳喘的有效方剂,但毕竟发散力大,能上耗肺气,下拔肾根。虚人误服,可出现手足厥冷,气从少腹上冲胸咽,其面翕热如醉状等副作用。因此,本方应中病即止,不可久服。一旦病情缓解,即改用苓桂剂类以温化寒饮。此即《金匮要略》:“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的精神。



【19】咳喘(二)

孙××,女,46岁。

时值炎夏,夜开空调,当风取凉,因患咳嗽气喘甚剧。西医用进口抗肺炎之药,而不见效;又延中医治疗亦不能止。马君请刘老会诊:脉浮弦、按之则大,舌质红绛、苔则水滑,患者咳逆倚息,两眉紧锁,显有心烦之象。辨为风寒束肺,郁热在里,为外寒内饮,并有化热之渐。为疏:

麻黄4g、桂枝6g、干姜6g、细辛3g、五味子6g、白芍6g、炙甘草4g、半夏12g、生石膏20g。

此方仅服两剂,则喘止人安,能伏枕而眠。

[按语]本方为《金匮》之“小青龙加石膏汤”,治疗“肺胀,咳而上气,烦躁而喘,脉浮者,心下有水”之证。原方石膏为二两,说明本方之石膏应为小剂量而不宜大也。刘老认为,本方具有寒热兼顾之能,燥而不伤之优。凡小青龙汤的寒饮内留,日久郁而化热,而见烦躁或其它热象,如脉滑口渴,或舌红苔水者,用之即效。


【20】咳喘(三)

张××,男,18岁,学生。

患喘证颇剧,已有五、六日之久。询其病因为与同学游北海公园失足落水,经救上岸则一身衣服尽湿,乃晒衣挂于树上,时值深秋,金风送冷,因而感寒。请医诊治,曾用发汗之药,外感虽解,而变为喘息。撷肚耸肩,病情为剧。其父请中医高手服生石膏、杏仁、鲜枇杷叶、甜葶苈子等清肺利气平喘之药不效。经人介绍,专请刘老诊治。切其脉滑数,舌苔薄黄。刘老曰:肺热作喘,用生石膏清热凉肺,本为正治之法,然不用麻黄之治喘以解肺系之急,则石膏弗所能止。

乃于原方加麻黄4g,服一剂喘减,又服一剂而愈。

[按语]肺喘一证,从外邪论有寒热之分;从内因而言则有虚实之不同。所以用麻杏甘膏汤,观之似易,而用之实难也。

麻杏甘膏汤的病机是肺热作喘,是肺金被热所伤。肺之合皮也,热则淖泽,泊津外渗,则见汗出;邪热使肺之宣降失司,则膹郁而喘;热证必见阳脉,如大、浮、数、动、滑也;舌质亦必红绛,而舌苔则必薄黄方为验也。

本证汗出而不恶风,则与表证无关;而又不见烦渴,则与里证无关。惟喘急一症为肺气所专司,故辨为肺热作喘而无疑。

本方用麻黄配石膏,又大于一倍以上,则使麻黄宣肺止喘,石膏清热凉肺而相得益彰,自无助热伤津之弊。杏仁配麻黄,则宣中有降;甘草配石膏,则清中有补,且能缓急护心。此方如不用石膏而用芩、连苦寒沉降,则反碍肺气之宣;如不用麻黄之轻宣辛开,即使石膏之清、杏仁之降,因无宣开之药而无济于事也。

麻黄治喘,寒热咸宜。与干姜、细辛、五味子相配则治寒喘;与石膏、桑皮配伍则治热喘;与杏仁、苡米相配则治湿喘。除心、肾之虚喘必须禁用外,余则无往而不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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