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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再无三里屯

 泉源阁 2015-11-06

    除了优衣库啪啪视频和真人剧《三里屯的朋友圈》;三里屯还有过什么?北京“夜晚经济”的符号;2008年乔布斯的苹果店第一次在在三里屯开张;北京60%以上的酒吧都在这条260米长的街道;王朔开了“王吧”,上个世纪在三里屯还不叫“太古里village”,仍然如“屯”的时候,在我们还没有消费冲动的时候,发生过什么?2008年,诗人大仙写了《三里屯十八条好汉》,酒性见人性,文人交往从赠答酬唱到拼酒吹牛,令人唏嘘感怀。2015年搜狐文化重新请出这18条好汉,告诉你说一个真相:三里屯已经一去不回了。他们是:艾丹、张弛、大仙、李大卫、尹丽川、黄燎原、戴方、何勇、崔健、石康、狗子、赵赵、方文、唐大年、杨葵、老狼、赵波、尹慧。

  1998年1月1日晚10时许,我切了一辆夏利从劲松杀到三里屯北街,在元旦的花火荧光中,一位外地妇女劈头拦住我:先生要小姐吗?这功夫,一帮跟拉客有关的各界人士纷纷涌来——先生,到我们酒吧去坐坐吧,我们酒吧有演出。先生,到我们酒吧跟小姐玩玩骰子吧?先生,要碟不?先生,买花吗?先生,画像吗?先生,吃羊肉串吗?

大仙
大仙

  从三里屯北街第一家捋过去,依次是——地平线、男孩女孩、兰桂坊、休息日、米兰、云胜、棕榈、逗号、52号小男孩女孩、白房子阿尔卑斯啤酒屋、戴茜小屋、灵丽、简单日子、骊姿园、傲基高、8、王画咖啡。马路对面白天外贸服装市场的后面晚上则是——飞翔、卡布瑞特、安吉尔。这是1998年三里屯北街隆重的格局,奠定了三里屯震惊中外的名声,总共构成三里屯北街酒吧中心区的“二十条好汉”。

  从小季、骅子到狗子,工人体育馆过街天桥对面停车场后面的愚公移山台球吧,后来成为演艺吧,是老炮与尖果、台球与摇滚的动感地带。城市宾馆旁边的DEN,你进门一旦上二楼,一帮骇高的鬼子直往你怀里冲。

  在1998年元旦,整个三里屯只唱同一首歌——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到了春节之后,王菲那英在春晚高歌的那曲《相约98》,瞬间成为“相约酒吧”的代言曲,整个三里屯北街在相约98中,进入相约酒吧的鼎盛时期。一度,没去过三里屯就跟没出过国一样落伍。

  之后,三里屯北街逐渐成为旅游景点,变成了恶俗之地。尤其是一些从写字楼出来就不会写字的白领,穿西服打领带,喝着科罗娜耍着骰子假装特有情调,其实就是一帮城市混混。虽然三里屯北街曾是我泡吧的根据地,但是我现在比谁都烦这地方。

  进入21世纪,三里屯区域的酒吧开始圈子化、私人化。王朔开了“王吧”,成为文学愤青、艺术愤青畅谈理想的根据地。“王吧”旁边是“蒋酒”,也成了影视和戏剧愤青的啸聚场所。“王吧”对面的“青年旅馆poacher”,由于酒卖得便宜,兼有“地下音乐”不时演出,便成了中外工薪愤青追求艺术的狂欢之地。

  工体北门具有拉丁风格的“哈瓦那”,融入了一些小资情调的文人和商贾,还有一些强壮的西方牛仔。工体北门对面的“幸福花园”和“甲55号”,则是边缘文化人混迹之处。而在同里的尽头,“九霄”风起云涌,红罗帐中,多少文艺中青年莺歌笑语,通宵不绝。

1989年,得益于与使馆区毗邻的先天条件,三里屯服装一条街发展起来。 

  在貌似跟文化很搭的三里屯南街,“隐蔽的树”正成为外国旅游者的天堂,而“芥末坊”早已定格为本土愤青的大本营。“明大”在南街独树一帜,以高额的流水将中西方的“白领浪子”荟萃于此。“苏西亚”是一家日式餐吧,在这里你可以体验到松尾芭蕉和夏目漱石幽长的气韵。“乡谣”则属于酒吧中的“山药蛋”派,朴实无华却透着有情调。“乡谣”对面的“北京爱尔兰”,是周末老外狂欢的场所,很多中国女孩在这里寻找机会。

  “夜上海”餐厅对面的“藏酷”酒吧,颇具“奥菲斯”色彩,来这里的大多是“菲斯科”雇员,他们把写字楼的气息传染给酒吧。兆龙饭店对面是“豹毫”、“海力”和“火烈鸟”,其中“豹豪”豪情天纵,很多二流影星、三流歌星、四流模特都在这里寻找一举成名的机会。

  与三里屯北街交相辉映,1995年春天,一位叫居岚的女海归,在三里屯南街擂战鼓,开创了南街处女店咖啡咖啡。随后,隐蔽的树、芥末坊、明大、乡谣、苏西亚、北京爱尔兰相继崛起,这七家酒吧七剑震朝阳,风云啸长虹,伴随着河、阿苏卡、生于七十年代新血的涌现,三里屯南街顿时被激发成愤青的重镇、怨青的摇篮、文青的家园、滚青的战场。

  我把88号、男孩女孩、豹豪、藏酷、明大、赛克赛思、哈瓦那命名为三里屯“七大奇观”,特别是88号,每个想在北京文化圈、娱乐圈有所建树的主儿,必须得在88号过一把,然后才知道自己是骡子是马。

  2005年深秋,我跟88号创始人、三里屯教父李亨利在他的白房子小酌,算是边聊天边采访,为我的杂志做一期《十年三里屯》的专题。在这次秋夜畅谈中,李亨利说出一句转变中国人行为方式的话语——我就想改变中国人朝九晚五的生活秩序,晚上不出来,白活一辈子!

  十年三里屯,是改革开放之后中国的一个缩影,它教会了中国人怎样走进新时代,走向夜生活。十年三里屯,从1998来到2008,一路走来令人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惟有烂谷子中,扒拉出几粒陈康。

  1998,在三里屯酒吧,一位乡镇企业家,望着科罗娜,高声问服务员:小姐,来一领啤酒多少钱?2008,随便一个东三环写字楼的小白领,来到三里屯酒吧,不看酒单就喊:服务员,芝华士对红茶,套餐那种!1998,在三里屯酒吧,一位城乡结合部的带头大哥,坐下来就问:咱酒吧有啥下酒菜,炸花生米和猪耳朵有吗?2008,从白沟到塘沽再到秀水假名牌越穿越像真名牌的私企豪杰,张口就问:洋葱圈有吗?炸泥肠有吗?水果沙拉有吗?里面多搁猕猴桃。

  三里屯十年,中国人从吃糠咽菜,一把进步到黄油奶酪。

  2008年12月31日晚10时许,饭局之后我以微醺的飘然身法,穿过太古广场,三里屯北街已被village的商业气氛笼罩,后三里屯时代已初具规模。我晃到王朔酒吧的旧址shooters,要了一口杯B52,带着火苗一口闷掉,为的是——燃烧记忆,轰炸过去!

  进入21世纪一零年代,昔日遮天蔽日的三里屯大文艺情怀,已被太古里玲琅满目的大商业气息吞没。君莫舞,君不见,九霄王吧皆尘土,沧海事,暮天钟声又误,休去3.3,斜阳正在,烟熏断肠处,众里寻丫千百度,蓦然再找,那人却在啪啪优衣库。如今,三里屯作为酒吧义气指点江上的使命,已经完成,三里屯的风花雪月早已风流云散。当三里屯成为屯三里的时候,我们咽下三里屯的最后一口酒,然后——鬼混在别处!

附:《三里屯十八条好汉》

  同是泡吧夜归人,今宵酒醒无踪影,寄身沧海任飘零,不问苍生问鬼神。

  于三里屯的跨世纪酒吧,迎来送往各路好汉,路遥知牛X,日久见酒量,有一天喝到上“听”时分,脑海中便涌现出三里屯十八条好汉的身影。

  1艾丹:艾丹乃艾青之子,凭艾老诗坛泰斗之名,艾丹足以在三里屯纵横江湖。有一次,文天祥喝高了,写下千古名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艾丹照汗青。”是以,艾丹每逢杀到三里屯,必是在饭局上锁定八两“二锅头”之后。艾丹的名篇《下个世纪见》,这是他在上世纪就把下世纪断得死死的。我曾跟艾丹相约,下世纪不喝高了不见!

  2张弛:像草一样不能自拔的张弛,其实他比谁都先打草惊蛇,比谁都先锄大地,跑得快。张弛的酒量,仅次于艾丹。张弛曾说,谁让艾丹之前有艾青,张弛之前有张若虚的?艾老爷子把整整一条大堰河都当成保姆了,艾丹能不“河量惊人”?而张若虚不就弄出点儿《春江花月夜》的动静吧?张若虚,人已虚,我们家祖先“孤篇盖全唐”之后,怎么就后手不接了?

  3大仙:我不是牛X,艾丹、张弛之外,我的酒量在经常去三里屯泡吧的文学人当中,是李杜之后,自有白乐天;苏辛之侧,再看陆放翁。我中年时代的酒,确实是在三里屯练出来的。只喝“喜力”,能把“喜力”喝到“自不量力”。我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把荷兰三剑客巴斯滕、古力特、里杰卡尔德,在“喜力”面前,一把办高。

  4李大卫:比我们都先拔头筹成为作家的李大卫,此际正于洛杉矶日落大道怀念他英年早逝的猫。他的猫有句名言:“为什么AC米兰和国际米兰的主教练终不用米兰·昆德拉?”大卫写诗的时候,又叫维维,绝对不是“维维豆奶,欢乐开怀”。大卫的酒量不可言量,一旦言量,能把你家里的酒全喝光。从巴洛克到哥特,从果戈里到雅戈尔,大卫一直强调:“雅戈尔衬衫西服,一身正气”。结果,李大卫带着一身正气,去洛杉矶刷盘子,我带着一身邪气在三里屯接着泡吧。

  5尹丽川: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我对丽川说,海纳百川,谁纳尹丽川?丽川说,百川归大海,可惜你是大仙,不是大海。我说,如果大海能够唤回曾经的爱,就让我用一生等待。丽川说,你丫再不说人话,我就废了你!有一次,在“幸福花园”酒吧,我见到尹丽川已把长发剪成短发,把黑发染成褐发,剪断了惩罚,剪一地伤透我心的尴尬。我说,你不废我了?现在想在女孩面前,完成一次“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是越来越难了,起码在三里屯,黑发女孩几乎绝迹。

  6黄燎原:近两年,在三里屯几乎没见到黄燎原,最后一次见到小黄,是1998年巴西、法国决斗“法兰西之夏”,在三里屯的“小白房子”,我和燎原一边锄大地,喝喜力,一边看齐达内是如何摆平罗纳尔多。当时黄燎原正傍着“黄种人”乐队的女主唱何天慈,我们都管何天慈叫何仙姑,仙姑一曲“啊啊北京国安,我们永远热爱你”,曾经爽歪了北京球迷。后来梁天在《防守反击》中,化神奇为腐朽,把北京国安变成了“大馅包子”。黄燎原与何天慈在法国世界杯之后分手,一段足球决定了一段感情。

  7戴方:戴方是我转型娱乐圈必须认可的“老大”,虽然我是看着戴方“坐大”,间接还看着他“长大”。戴方、王晓峰、胡立涛,堪称北京娱记的“铁三角”,如同八十年代中期法国足球的普拉蒂尼、蒂加纳和吉雷瑟。乍一见戴方,我说,好久没见,你胖了一大圈。戴方说,那是张惠妹唱给张雨生的,以后你不许用歌词含沙射影地灭我。在新源街的“丝绒俱乐部”,经常可以看到戴方左右娱乐江湖的身影,他周围老有一些不漂亮却另类的女孩。

  8何勇:何勇比我小一轮,但我管他叫勇哥。我一直想管“中国三勇”都叫勇哥,何勇、秦勇、黄勇,秦勇是“黑豹乐队”的主唱,黄勇是八一振邦队的左前卫。何勇从《垃圾场》、《钟鼓楼》到三里屯酒吧、东直门鬼市,有些江河日下。但是他说,宁可日下,也不要江河。何勇对诗歌有一种比诗人还固有的执迷,他老说,只有诗歌才能拯救摇滚。有一次,何勇对我说,你那首《听蝉》,多牛X。我说,我早已不听蝉了,跟张惠妹一样,听海,写信告诉我,今天海是什么颜色?何勇说,仙哥,我求你了,你丫在我心目中千万还是个诗人。

  9崔健:除了九十年代初,在“马克西姆”的“圣瓦伦丁PARTY”上见过老崔演唱之后,再见崔健,已是龙年的腊月二十九。在“丝绒俱乐部”的一楼,何勇把我介绍给崔健。今见崔健,局部的追星意识骤然爆发,我说,特喜欢你的“解决红旗下的蛋”。老崔说,能不能把这两首歌名掰开了说?我说,我还喜欢“新长征路上的花房姑娘”。老崔说,真贫,咱喝。

  10石康:晃晃悠悠的石康,支离破碎的石康,没有一塌糊涂,反而蒸蒸日上。我劝石康买“富康”,结果石康买“捷达”。石康久居东高地,是以把他称为“东高地的守望者”。张弛灭石康有一句名言,东高地到天安门,天安门到东高地,都是15公里,但是东高地永远是东高地,天安门永远是天安门。后来我在“藏酷”见到石康,为石康打抱不平,丫张弛牛X什么?他不就住在木樨地吧,木樨地也得被锄大地。石康说,仙老,你真理解我,这酒我请了。

  11狗子:狗子之所以成为狗子,并不是他老咬吕洞宾,就其生活态度而言,狗子的确能做到“一丝不狗”。如果在三里屯说狗子喝高了,这事儿就大了,狗子起码得窜到吧台上,朗诵“卑鄙是高尚者的通行证,高尚是卑鄙者的墓志铭”。自从凯文·科斯特纳与狼共舞,我就开始与狗子共舞;自从狗子把自己称为“一个啤酒主义者”,我就在三里屯狂喝啤酒,以免让人嫌狗子不待见。于是,在新新人类小说家中,我有一句名言:男狗女尹,男中狗子,女中尹丽川,此为“刚柔双煞”。

  12 赵赵:与尹丽川并驾齐驱,赵赵是活跃于三里屯的另一位女子写作高手。有一次,在三里屯的“戴茜小屋”,我跟赵赵说,希望赵赵能罩着我。赵赵则说,赵赵不罩任何人。那次泡吧之前,赵赵先在“赛特”买了“ONLY”的时装,在泡吧时,赵赵对我说,以后想泡情儿,就给她买“ONLY”。后来,赵赵的随笔集《春暖花痴》出版了,我给她写的书评是:自林黛玉之后,祖国的第二位花痴。

  13方文:方和文加起来,曰放,是以,我们称方文为“放老”。方文每去三里屯,必有惊世骇俗的举止。方文和我的梦中情人胡丝羽,竟是非同年而同月同日生。有一次,我把方文和胡丝羽共同的生日撮在一起办,结果老狼狂灌胡丝羽,我狂灌方文。然后,去了三里屯北街的“戴茜小屋”,已经喝高的方文,竟将“戴茜小屋”的七把椅子掷向街心,一边嘴中还念念有词:“七把叉,七伤拳,七剑下天山!”又一次,方文过完生日竟奔“豹豪”,我正在“哈瓦那”谈事儿。方文说,你丫再不来,我就砸断了“豹豪”。我说,吹牛X,你丫敢砸了“豹豪”,我就砸断你的腰。后来,方文没砸了“豹豪”,而做了网站的领导。

  14唐大年:我至今怀念唐大年十年前的风采,那时的唐大年,家有芙蓉,外有声名。当时我狂追胡丝羽,唐大年热恋崔羽,以至紫禁城下,盛传“飘香二羽”。两年之后物是人非,在三里屯北街的“逗号”酒吧,唐大年跟我说,年年岁岁花满楼,岁岁年年人消瘦,结果花满楼,人已消瘦……我赶紧插话,只剩下爱与哀愁。唐大年说,没错,除了哀愁便是酒。我说,既然是酒,那就折了吧?折了以后,唐大年再叫酒,我说,我跟张弛是看着你失恋的。唐大年说,那又怎样?人生失恋须尽欢。我说,张弛是个好人。唐大年说,谁都是好人。我说,张弛让我转告你,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唐大年说,转告张弛,我等的妞还不来,未来不在我还在。

  15 杨葵:方文杨葵唐大年,早期在江湖上起势的时候,一度有“荷兰三剑”巴斯滕、古力特、里杰卡尔德之风。后来方文剑走偏锋,每每喝高之际,便手劈扎啤杯,一双肉掌之下,有多少扎啤杯成为孤魂野鬼,直至将手筋劈断,方文才废了武功,投身网站。唐大年由于少年时代走得太顺,三张之后,逐渐怀才不遇,常泡在三里屯,憋着东山再起。惟有杨葵,正逢事业的兴旺期,捧红了一个个作家,自己也成了评论家。事业的兴旺期又是感情的多变期,经常在三元桥一带对天长叹的杨葵,非常困惑地说,站在天平的两端,一样地为难,惟一的答案,离一个婚好难。

  16老狼:那是1999年岁末,在三里屯的“飞翔”酒吧,我对老狼说,一不留神,出了个朴树,再一不留神,又出个羽泉,你没戏了吧?老狼说,还得出新人呢,不久你老能在电视里看见斯琴格日勒。那天张弛狂叫伏特加“斯米尔诺夫”,我一看趋势不对,张弛真往贵了叫酒,最后是我买单,赶紧跑到邻桌和唱《花开不败》的姜昕玩儿“诈金花”。姜昕果然花开不败,猛赢我的钱,我心想,我钱就是输给姜昕,也不能让张弛全当酒喝了。张弛大了以后,老狼也高了,我跟老狼用的都是“诺基亚3210”手机,自然拿混了,以后几天,找老狼走穴的找了大仙,找大仙约稿写足球的找了老狼。在我们交换手机的时候,我问老狼,没用我的手机打国际长途吧?老狼说,美国算不算国际长途?

  17赵波:我怀疑,赵波是看尤金·奥尼尔《榕树下的欲望》看多了,才去主持“榕树下”的。两千年之春,我借去上海采访“春兰杯”世界围棋职业大赛之际,参加吴亮和赵波于“海伦大厦”画廊酒吧的开张聚会。当时“玉笛书生”孔杰刚把“世界第一快枪手曹薰铉斩于马下,我满脑子还是孔杰将曹九段“大翻盘”的棋局,马上又和吴亮狂聊中国足球,吴亮写文学是当行本色,写足球也是锋芒毕露。吴亮著名的观点就是:中国有关东西是不适合走向世界的,一个是电影,一个是足球。赵波喜欢穿红衣,红衣罩黑披肩,红黑相间,使我满脑子都是AC米兰的间条衫。那一晚,赵波于烛影摇红中摇曳生姿,一个“化美女为作家”的卡塔尔波,于浦江之夜亭亭玉立。进入新世纪,我在三里屯再逢准备赴澳洲的赵波,于喝高之际,我跟赵波说,我决心要当诺贝尔、奥斯卡、格莱美的三冠王。赵波说,“榕树下”正好要开一个“无知者无畏”的专栏,我决定让你打头炮。

  18三里屯十八条好汉,不能没有“摇滚国母”尹慧的芳名,虽然尹慧已在三里屯绝迹。想当初,尹慧以一个弱女子之身,纵横于诗歌、摇滚、电影的“三维空间”。当朱莉娅·罗伯兹、多丽·帕顿饰演了《钢木兰》之后,我忽悠就有一种感觉,尹慧不就是中国文化的“钢木兰”吗?1994年之秋,我在工体东门的“洗车吧”,见到尹慧和当时叱咤风云的“魔岩三杰”窦唯、张楚和何勇,尹慧正在用她的“母权主义”,抚慰摇滚青年的孤寂心灵。当时,尹慧刚出了一本《晚风中的共和主义》,我说,据说王安忆在首都机场一下飞机,就说,谁是尹慧?马上带我去见她。尹慧说,大仙,你真不应该去炒足球,你能把文化圈、娱乐圈炒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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