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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读书月2014“年度十大好书”包括：《一平方英寸的寂静 》《1944:腾冲之围 》《耳语者:斯大林时代苏联的私人生活 》《 红雨/一个中国县城七个世纪的暴力史》《小于一 》《薛定谔之猫 》《瞻对/终于融化的铁疙瘩——一个两百年的康巴传奇 》《 奥登诗选:1927-1947 》《空巢 》《 1966年》。 “年度十大好书”在全国有着极大的影响力与美誉度，但近几届评选也有一些人认为“十大”的榜单太过高大上，太注重思想性。去年，“年度十大好书”来了个轻盈的转身，在最终“十大”的榜单上，如果算上小说、诗歌、散文、文学评论以及纪实文学等种种文体，文学题材的书占据了八本之多。 这次，我们重读《薛定谔之猫》，该书出自法国作家菲利普·福雷斯特，而他的书常常被人认为是“难以理解”的。你读懂了谁的猫？  （法）菲利普·福雷斯特 著 黄荭 译 海天出版社 2014年4月版 雷蒙·罗歇/文 黄荭/译 概述菲利普·福雷斯特的《薛定谔之猫》，就跟解释虚无世界一样虚无缥缈。但不管怎样，回顾《新观察家》、《快报》、《电视全览周刊》和《哲学杂志》上写的关于此书的评论文章，我还是可以尝试掀开福雷斯特最新作品的一角面纱。 在小说里，菲利普·福雷斯特把我们带进了一种文学体验，去试图理解为什么事情会发生，而它完全也可以不发生。作为他思考的出发点，福雷斯特召来了几只猫和几个名人，比如孔子和他的黑猫，老夫子说“在黑夜里逮一只黑猫，世上最难的事莫过于此。尤其是如果那儿没有猫。”除非这句话更可能出自查尔斯·达尔文之口，他曾说过：“一个数学家就像是一间黑屋里的瞎子，努力要看见一只可能甚至并不在房间里的黑猫。” 然后作者把埃尔温·薛定谔和他那只既生又死的猫介绍给了我们。薛定谔虽然和前面提到的哲学家和博物学家所涉猎的领域不同，但一样声名卓著，作为量子物理的开山祖之一，他试图揭示的是某些量子理论貌似特别愚蠢的一面。为此，薛定谔提出了一个假设，“所有事物都同时存在实在的两种相反的形式”，这似乎和经典物理及所有常规都是背道而驰的。为了证明这一点，我们的物理学家假象了一个实验，把一只猫放在一个装有毒药装置的盒子里，如果原子核衰变就会触动毒药杀死猫。就像理论所说的，这个原子核可以是衰变和未衰变的，也就是说处于“叠加态”，薛定谔打趣地得出结论，那猫就可以既是活的，也是死的。对命运的讽刺，这个寓言成了它想反驳的观点的具体展现……证明一段话既可以是这样也可以是它的反面。 然后，最重要的，是菲利普·福雷斯特自己，他既是作者也是叙事者和人物，被一只虎纹猫迷住了。故事是这样开始的：在大西洋海边的某个地方，一个男人住在一个到处都是荒凉别墅的海滨浴场。在他漫长的度假期间，一天晚上，他看到一只猫或一个幽灵在他黑洞洞的花园里一闪而过，于是他开始思考人和无法捕捉的真实之间的关系。 《薛定谔之猫》的作者菲利普·福雷斯特 阅读的过程中，我们发现在这个男人的生活中，叠加着另一种平行的生活——如果从未有过那场葬礼的生活，这让他现在所过的生活变得很奇怪。 思考莱布尼兹和可能世界的无限性、博尔赫斯和被镜子无限投射的物体，福雷斯特写道：“我们在寻找什么？如果不是你所缺少的东西，或许是现实中人们不相信的，但却要通过假设为它提供某种存在方式的东西。” 早在小说的开篇，猫的失踪勾起了一种真真切切的哀愁，让作者想起一个心爱之人的缺席引发的痛苦。作者坦言：“生活中会有某个时候——每个人遇到它的时间可能不同——人们发觉自己被最微不足道的忧伤折磨。任何痛苦都开始等同于其它痛苦：有些已然经历，有些终将到来……每个人都背负着一只承载忧伤的罐子，一滴微小的忧伤足以使它漫溢。” 在这部小说和福雷斯特其他所有的作品中，作者都让我们回想起他的女儿。她和我们同在，又是永远的缺席，这个四岁就去世的小女孩……永恒的孩子！于是冒出这个没完没了的问题：如果孩子还活着，那些真实的岁月都去了哪里？我引用菲利普·福雷的话：“如果我想起一个词，一句话，就好像在属于我的黑夜里，我的脚突然碰到了她从前留下的小石子一样。”有多少小石子就有多少编给她听的童话故事。 福雷斯特作品的中心是孩子的逝去。所有的小说创作都源于此，无从抗拒。一本书接一本书（《永恒的孩子》、《所有的孩子，除了一个》、《然而》），死去的小女孩始终占据了菲利普·福雷斯特作品的中心。表面看是科学，而实际上更是一种哲学的思考和诗意的表达，“薛定谔之猫”虽然不能治愈伤口并给予它一个意义，但它试图让伤口变得小一点。 在思考的体验、文学的体验之上，“薛定谔之猫”或者不如说是“福雷斯特之猫”——让我斗胆说的话——更是一种人性的体验：对痛苦、记忆、缺席的体验。 之后，我们要知道的是菲利普·福雷斯特为我们提供的是怎样的一种文学体裁。他为我们带来的是一部形而上的小说还是一本哲学随笔？回答显然也是量子物理式的：同时既是其一也是其二。 总而言之，这是一本罕见的震撼的作品，在书中，苦涩伴随着生之温存，力求去超越莎士比亚式的拷问：“生存还是毁灭？”菲利普·福雷斯特用一句乐观的话做了结语：“如果一件东西可以既在又不在，如果任何事物既出现便必然会消失，那么反过来说也没理由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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