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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王安忆(长恨歌)--烟花落幕亦荒凉

 郑帝新媒体策划 2015-11-08

                                                                         
 
    引导语:《长恨歌》是王安忆创作的关于老上海几十年风云变化下小人物王琦瑶浮萍般的人生叹息之歌。几十年的风云变化,几十年的繁华流离,几十年爱的坎坷,都变幻成一首沉寂悲凉的余歌。曲终人散,热闹的不过是看客。

                        上海老弄堂

   四十年代的上海老弄堂。弄堂是壮观的、声色各异,是一种烟火人气的感动。王安忆开篇便浓墨重彩的描绘了老上海的弄堂,一种时代感扑面而来。正是这种类似于老北京胡同文化的地标性背景,更是为王琦瑶的出场烘托了气氛。

   “流言也是弄堂的一大特色。带着阴沉之气的流言总是裹着卑鄙的混淆视听,但流言同样也充满了浪漫色彩因了它无拘无束的想象力。”安忆说的有理:“没有比流言更能胡编乱造,信口雌黄的了。它是那种最卑贱的草籽,风吹到石头缝里也照样生根开花。”这样的流言文化自是容不得人犯一丁点的错误,一着不慎的举动,便是外人的口水便足以淹死这个犯错误的人。这也是造成王琦瑶悲凉一生的一个不小的因由。

   王琦瑶便是这千千万万弄堂女儿中典型的一个。活泼又忧愁,她们会跟着留声机哼四季调,也会在课余相约了去看《乱世佳人》。她们都是待字闺阁的少女,追逐时尚但又不随波逐流。作者说,她们都是王琦瑶,是长痛不息的王琦瑶。

                        人面桃花相映红

    彼年,她是芳龄正盛的少女。明艳不可方物。一个偶然的契机,王琦瑶陪同学吴佩珍进了时髦的影视片厂,结识了与她缠绕半辈子的程先生。美人迟暮的悲凉故事总是始于一个绮丽的开场,那年王琦瑶因得天独厚的秀丽外形一炮走红。“沪上淑媛”的封号传遍整个上海滩。乘着“沪上淑媛”的东风,王琦瑶一鼓作气赢得了上海小姐的第三名,人称“三小姐”。王琦瑶是美丽的,但她的美不刺眼不灼人,她的美是日常起居的温和与恬淡。

  王琦瑶是典型的弄堂女儿,敏感但又不屈服与平淡生活的心始终都跳跃着。自片厂结识了程先生,王琦瑶就明晓了程先生的心意。但她正是灼灼其华的年纪,总归是有些傲气的,愈是得来容易的平淡幸福愈是不上心。那时的风气女孩子受邀某男士的约会总会是带着自己的好友。王琦瑶的那个好友便是蒋丽莉。王琦瑶不知在她与程先生心不在焉的交往中,她的好友蒋丽莉早已对程先生芳心暗许。或许当王琦瑶带着落荒而逃的意味搬离蒋丽莉气派的家的那一瞬间她们的友情便也消散了。

  王琦瑶心是高气傲的,离开犬色生马的生活还是不肯停了自己不停跳跃的心。李主任的出现还是拯救了她灰寂的心,宝马香车、鲜花首饰,一次次的邀餐,一次次的听戏,大大满足了王琦瑶骄矜的虚荣心。就这样,她甘心成为李主任爱丽丝公寓里圈养的娇人。但这样的金屋藏娇怕都带着些见不得人的影子,多少这样华丽的公寓里凋零了多少少女的心。自古这样的故事便是长久不衰,男子背着家中的妻子在外边另辟家室,在男子或欢愉或疲惫的应酬里,映衬在其背影里的女子怕也是郁郁不乐的吧。寂寂冷清也好,郁郁寡欢也罢。这样的虚浮生活终归是她王琦瑶自己选择的。

  1948年的上海笼罩在战火中,王琦瑶的故事也因了战争的缘故染上了沉重的底子。那年的李主任也愈发忙碌起来,等待的王琦瑶亦愈发的寂寞,就连这寂寞都裹了层寂寞的外衣。她不知她在寂寞等待的李主任时也有一个人正寂寞的寻找着她。程先生在寻找王琦瑶的过程中心境越发凄凉。人的一生总是个圈,在此处失去了什么,在彼处总会有所收获。程先生忘了他的背后也跟着一位孜孜的追随者。
  她还在等待李主任,与世隔绝的生活让她不知晓外边的战火纷飞,不知晓一架从北平到上海的飞机陨落,罹难者中有一位叫张秉良的成年男性。可叹的是王琦瑶终究是不知道她的李主任真正的身份是什么。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那年,人面桃花相映红。一切都带着甜蜜的滋味,但开场便是浓郁的甜,后面的生活还要怎样继续?说到底那些年的繁花堆砌终究是王琦瑶做的一场绮丽的美梦。

                         繁花落地寂无声

    人心承受不了过大的悲寂总是会下意思的寻求避难之所,王琦瑶来到了邬桥。古朴宁静的小镇不失是一世外桃源。这样的生活是王琦瑶忍受不了的孤独,她害怕老去。她还是属于上海的。王安忆的作品对上海有着一种莫名的推崇,“爱得深沉”让人不由自觉的想起另一位女作家--张爱玲。她们有着类似的文风,精致细腻,但又透着些冷飕飕的凉意。这种命运的无常感总会不时的刺一下读者的心。
  王琦瑶回到了她心心念念的上海,在护士所学习了几个月她便在平安里开了家小诊所。慢慢的与周围的人熟悉了,身边便也聚集了一群打打牌喝喝茶的朋友。其中有一位叫康明逊的,一来二去两个失落的人便也生了些情愫。但当王琦瑶真真切切怀了孕,康明逊却退缩了。独自咽尽苦涩的王琦瑶只能再次被命运选择。再孤寂的人还是有一个守护者的,与程先生的重逢是在全中国发生吃的问题的时候。有了程先生的照拂,王琦瑶的生活倒也轻松自在。

    有程先生的地方,总会游荡者一个叫蒋丽莉的落寞者。守候多年的蒋丽莉看着爱慕多年的男子与自己的昔日好友再次同出同入,再坚强的心也是承受不了的。多年的执念终是放下,可是放下执念的瞬间她的心尖是否有鲜血划过,我们不得而知。“癌”可以轻而易举的夺取一个人的性命,但它夺不去“爱”。爱是坚守,可是过分执着于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为其搭上自己的一生,是不值当的。但对于真正对爱痴迷的人来说,爱就是爱了,或许便不再纠结这份仅属于自己的情感到底是劫是缘。

    在程先生的照顾下,王琦瑶的女儿薇薇呱呱坠地。王琦瑶终究不爱程先生,面对康明逊的回归,王琦瑶抛却了以前的爱而不能痛不欲生还是接纳了他。而程先生永远是迷茫的,1966年的自杀狂潮他也没能落伍,徒余“此处空余黄鹤楼”的悲凉。

    随着薇薇的成长王琦瑶的时代结束,她无法适应在她眼中变了样的世界。但她更接受不了的是自己老了的现实。书中有一段话:“这女人的日子,其实是最不经熬的。过的时候不觉得,过去了再回头,怎么就已经十年二十年的?晒霉常常叫人惆怅心起,那一件件的旧衣服,都是旧光阴,衣服蛀了,焊了,生霉了,光阴也越推越远了。”这段话与张爱玲笔下的《半生缘》那段著名的描写光阴的句子有着异曲同工的效果。

    王琦瑶的时代结束了,薇薇的时代则刚刚开启。薇薇的全盛时期正好反衬了王琦瑶的落寞与孤单。看着薇薇与自己有着相似的少女时代,她也有种她的时代回来的感觉,但她却成了旁观者。孩子不是父母生活的续集,她们有着自己的人生。薇薇总归长大了,但她却不再属于王琦瑶。机场送别已婚的女儿移民,王琦瑶只能微笑的咽下那种熟悉的悲凉。王琦瑶的离去给她寂寞的一生画上了句号。她的死也带着些荒唐的凄凉。那段岁月,烟花释放瞬间的美丽,却遗落了无尽的悲凉给了寂寞的人。所有的热闹,只是畅快了看客。

                          此恨绵绵无绝期

    长恨歌:长恨的是变换的时代抑或坎坷的人心。当一切故事都尘埃落定,主人公的长恨歌是否对我们产生了长恨之感?王琦瑶的一生是特定时代下的一生,但又不能把她的“长恨之意”悉数归于时代。以21世纪女性的视角来看,女人是不能过分看重自己的外表的。过分看重,便容易由此产生骄矜,便生出一种凭借外表便可独步天下的错觉。即便是“以色事人”又能得几时好?何况是在女人释放独立个性的今天。最最能依靠的只能是自己。

    编后语:天长地久有时尽。美人迟暮,光阴流逝,是恨。爱而不能,爱而不得,是恨。繁华谢幕,寂地悲凉,是恨。这首绵绵无绝期的长恨歌是属于王琦瑶们的,但,仅仅是属于王琦瑶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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