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瞎忙了一天没去关注新闻,卡扎菲就死了,有人哭有人笑,我不哭也不笑。因为与此同时还有很多人也死了。其实他们跟卡扎菲一样,跟我也一样。这让我再一次想到死亡的话题。 每天看几页哲学,想死的心天天有。同时发现,想死的人还不少,而且个个都是大师。 托尔斯泰说:要是一个人学会了思想,不管他思想的对象是什么,他总是在想着自己的死。 死亡真的像烈日骄阳,令人不敢直视,但又无处不在。每每思考人生的意义,追问爱的价值,总会想到死亡。它就像一个生命的底色,由此生发的恐惧泛化到生活的每个领域,令人无法逃避。 乌纳穆诺说:我不愿意死,不,我既不愿意死,也不愿意愿意死。 哲学,艺术,心理学,宗教……使尽浑身解数要劝说人们坦然接受死亡的宿命,但似乎都不怎么奏效。 于是,一个叫伊壁鸠鲁的老人说:死与我们无关,因为当身体分解成其构成元素时,它就没有感觉了。而对其没有感觉的东西与我们无关。又说:我们活着时,死亡尚未降临,死来临时,我们已经不在,因此死与生者和死者都无关。 哈哈,多聪明的老头!他想告诉我:不用怕,因为到时候你连怕都感觉不到了。这看上去似乎是很好的解脱,但是他可能忘了,人们恐惧死亡正是因为死亡意味着终极的虚无。在我咨询的疑病症强迫症中,不只有多少人害怕死亡正是因为想到死后“什么都没有了”“连一点感觉都没有了”。用恐惧的根本原因作为解脱的基本方法,哈哈,多愚蠢的老头! 回想乡下老农如果实脱落般的死,回想当年父亲那从容而充满尊严的死。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对于死亡,默然处之的愚者毫不费力置身其中境界,智者却须历尽沧桑方可达到。愚乎?智乎?不可理喻! 转身看看周遭的人,我发现一连串很有趣的事情:对付死亡,我们真的很有本事。先把爱情,事业,理想装饰成炫目的彩霞,悬挂在生命的前方,遮住我们注定要前往的那段万丈悬崖;再于生之路的两旁种上兴趣、爱好、美貌、健康、道德等用来消遣娱乐的花草。多美的一条路啊!美得足以让我们忘掉终点,让我们一路欢歌朝那里走去。 我不是大师,不是高人。就让我用心装点这条路,然后一路走去吧。 即便如此,我还是挺开心的。因为我时常想死亡的事,起码令我变得不至于那么浮躁,对于我的生命来说肯定算是一次有益的徒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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