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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客共建论-18、理和二律背反的解读

 叶晓锜 2015-11-15

18、理和二律背反的解读

 

 

我们先来剖析朱熹的理学

朱熹的理学主张“理”是万物的共相,万物是“理”的殊相。理和万物的关系好比是天上的月亮把光芒投射在所有的水面上。

可是为何以“理”为共相的事物各有殊相呢?为回答这问题,朱熹反复思考引进了一个“气”的概念,即事物因凛“气”之粹驳不同,而产生它们各自的殊相。

可是进一步的问题立刻就出来了:

首先,“理”规范万物而存在于万物之中,而“气”亦影响万物而存在于万物之中。那么,为何“理”能成为万物之共相,而“气”却不能成为万物之共相呢?反过来,为何“气”只能造成万物的殊相而不能造成万物的共相,而“理”只能造成万物的共相而不能造成万物的殊相呢?

如果说“理”是万物的共相,“气”是万物的殊相,那么,“气”又怎么能够不受“理”的共相,自说自话地造就万物殊相呢?

    “气”这个概念的引入,在朱熹那里没有能够解决问题,反而使得问题更加复杂和混乱,使得万物出现了以“理”为共相,以“气”为殊相的二元绝对。

其次,万物既受于“理”,为何又受于“气”呢?这个“物”似乎又具有了某种不可捉摸的自由意志,它可以在“理”和“气”中各取所需。这样的“物”究竟以自身为本呢?还是以“理”为本或以“气”为本呢?于是在朱熹那里又有了“理”为共相,“气”为殊相,”为本相的三元绝对。

朱熹的理学在“理”、“气”、“物”的相互关系中,有着无法克服的逻辑悖论和混乱。

我们再来剖析康德“二律背反”。康德的批判哲学提出了四个著名的二律背反:

1、世界在时间上有开端,世界在时间上没有开端;

2、物体可以无限分割,物体不可以无限分割;

3、世界是自由生成的,世界是按规律产生的;

4、世界存在一个绝对必然的神,世界没有这种神。

康德的“两律背反”是这样一种观念建构

当你说世界在时间上有开端时,心灵就会从观念的另一端提出世界在时间上没有开端,反之一样。

当你说,物体可以无限分割,心灵就会从观念的另一端提出物体不可以无限分割,反之亦一样。

等等,“二律背反”的每一端都不绝对的唯一和终极

不少学者企图排除和扬弃康德的“二律背反”,获得一个终极的、通吃一切的观念,可是他们恰恰没有懂得在“二律背反”的背后是人类心灵的概念方式,人类所有观念都是概念的,都可以概念地生成自我和非我的“二律背反”,以至于黑格尔所有多少个概念就有多少个二律背反。

对朱熹的理学和康德的二律背反,需要从人类心灵的概念方式中解读。人类的思维是一种概念方式的抽象运作,我在《概念论》中阐述了概念的抽象运作有三个基本逻辑架构,即概念的构造逻辑架构、概念的复合逻辑架构和概念的制导逻辑架构。人类大脑的思维运动在这三个逻辑架构中进行抽象运作,生成各种逻辑必然的观念。

朱熹的理学之所以产生以“理”为共相,万物为殊相的观念,其实质在于,在人类心灵的概念逻辑架构中有一种集合进阶的抽象运作,这种集合进阶的抽象运作,会从个别的集合进阶到特殊,从特殊的集合进阶到一般,从一般的统摄进阶到根本,由此一步一步地在人类的心灵中生成种种至高无上观念,并以此为实在,为世界的根本所在和本原所在。无论中国古代的天命和易理,还是古希腊的理念和共相,以及宗教信仰中的上帝,等等,都是由人类心灵的概念方式,在集合进阶的抽象运作中,逻辑必然地一步一步生成的。

朱熹的理学不了解人类心灵的概念方式,以及概念方式的各种逻辑架构,天真地以为自在世界中真的存在着一种被称之为“理”的东西,结果为了说明万物以“理为共相,却具有殊相的原因,硬生生地搬出了“气”的粹驳影响。其实,只要了解了人类心灵的概念方式,那么就会明白,正是概念逻辑的集合进阶,概念的抽象和统摄架构,必然会在根本概念的阶乘上,造就共相和殊相、共性和个性的事物观念。

如,当我们用“物质”这个根本阶乘的概念集合指称,统摄一切被称之为物质的对象时,“物质”这个根本概念的集合指称就成为了被它所统摄的一切对象的共性所在和共相所在;而被“物质”这个根本概念所统摄的一切对象就成为了物质的种种个别所在和殊相所在。共相和殊相、共性和个性说到底,它们是概念方式的建构,而不是自在世界的本有。

同样,康德的“二律背反”,则是概念对称架构抽象运作的逻辑必然。在概念逻辑的对称架构的抽象运作中,任何一个概念都会以“自我”和“非我”的对称架构逻辑必然地造就二律背反,如:

“作用”和“反作用”的二律背反;

“上”和“下”的二律背反;

“左”和“右”的二律背反;

“有”和“无”的二律背反;

“正”和“负”的二律背反

等等。

对朱熹理学和康德二律背反的概念方式勘察,揭示了人类头脑中的一切观念都生成于概念抽象运作的逻辑必然,是受到概念逻辑框架的我们必须洞察不同概念逻辑架构的抽象运作,以及它们的逻辑必然造就,从概念逻辑的总体上,把握人类观念的生成方式。

这样,无论朱熹的“理学”,还是康德的“二律背反”,我们都可以在它们的概念方式的勘察中,给概念抽象运作的逻辑必然解读,揭示它们是心灵的制作而不是自在世界的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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