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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道昇: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紫嫣雅閣 2015-11-17



当前浏览器不支持播放音乐或语音,请在微信或其他浏览器中播放 之子于归 阿鲲 - 华胥引 电视剧原声带 之子于归 阿鲲 - 华胥引 电视剧原声带

有人曾这样形容30岁的女人:在城市的人均寿命已经达到了七十六岁的今天,三十放在其中还赶不上肚肌眼的位置,顶多算条露骨低腰裤,但始终有个画在此处的终点线,宣告了原来随后四十几年不过是一项无足轻重却漫长的收尾工作。


虽有些偏激,可这就是现实。如今女人要是到了30岁还没嫁出去,那就会被扣上“剩女”的帽子,但男人40还是一支花,一个好像随时挂着一个打折促销牌子的清仓货,一个是众星捧月,身价倍增的抢手单品。


李白的《长干行》“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可见古代的女子成婚之早。可以说在古代,如果一个女人再28岁还没嫁出去,大家的看你的眼光一定比现在更异样。


但就有这么一个女人,就敢在28岁时才嫁人,可见其勇气,她就是管道昇。






有人评价管道昇“翰墨词章,不学而能”可见其天资聪颖,而且管家当时的家境殷实,肯定不乏追求者,但直到28岁,她才最终选择了赵孟頫,和欧阳询、颜真卿、柳公权齐名的楷书四大家之一。赵孟頫不仅长得仙风道骨,而且博学多才,书法、诗词、音乐、绘画、金石都很精通。可见,管道昇的眼光很高,当时的坚持多半是因为不肯将就。


赵孟頫是个名副其实的潜力股,在30岁以前,一直颠沛流离,他生于南宋王朝大厦将倾的时候,十一岁时父亲便去世了,家境每况愈下,度日维艰。宋灭亡后,归故乡闲居。直到32岁时被推荐给元世祖忽必烈,忽必烈赞赏其才貌,惊呼为“神仙中人”,给予种种礼遇,被任命为从五品官阶的兵部郎中,两年后任从四品的集贤直学士。


但事情并不总是十全十美的,虽然赵孟頫步步高升,但人红是非多,在朝堂上遭受排挤不说,在文人圈子里也不好混。因为他在元朝为官,那些宋朝的文人便觉得他气节有失,在那个人品即文品,以人的气节论其才干的社会,赵孟頫在某些方面是很不得志的。


幸好,他有管道昇。




《赵孟頫像》清·叶衍兰绘



管道昇见他心情郁闷,曾填《渔父词》四首,劝其归去,其中一词中写道:


人生贵极是王侯,

浮名浮利不自由。

争得似,一扁舟,

弄月吟风归去休。


还有一词同样写道:


南望吴兴路四千,

几时闲去云水边?

名与利,付之天,

笑把渔竿上画船。


“渔父”这样的题名并不是随便起的,它出自屈原的那个故事:被放逐的楚大夫屈原愤懑不平,脸色憔悴地行走在江边,遇见了江畔悠游自得的渔父,屈原向渔父抱怨官场上的肮脏和倾轧,抱怨他坚持自己道德与理想的艰难,渔父却只是唱着渔歌打浆而去,留下那首歌:“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这些词可以窥见管道昇的心性,她甘于淡泊,对功名利禄不甚上心,这在那个时候是很少见的。当时读经取仕已经成为大部分人的追求,吴敬梓的《儒林外史》中的鲁小姐,在新婚之夜还要新郎看四书五经,甚至因为新郎不够用功而生了场大病。可见当时求取功名已经成了共同的追求,连闺阁绣户都不能免俗。管道昇的人,就像她画的竹一样,恬淡高洁。




赵孟頫小楷《汲黯传》



但她和赵孟頫并非一直这么琴瑟和谐,在结婚数年以后,赵孟頫想要纳妾。管道昇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大吵大闹,谴责他的变心,而是心平气和的写一首《我侬词》: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情多处,热似火;

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

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

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这首诗深情款款,很像是卓文君的《白头吟》“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可又比卓文君写的聪明,做夫妻久了,生活也许会把恋爱的激情慢慢消磨殆尽,但岁月会留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深情,这是扯不断也分不开的感情。赵孟頫看完以后,果然回心转意。




管道的书法



管道昇不仅是个贤妻而且是个良母,她曾在一首《题画竹》的诗中写道:


春晴今日又逢晴,闲与儿曹竹下行。

春意近来浓几许,森森稚子日边生。


借森森竹笋表达母亲对儿女的殷切期望,而赵氏一门,三代人出了七个大画家。赵雍、赵麟、赵彦正名冠一时。外孙王蒙,自小耳濡目染,得天独厚,也成了大画家。当时的皇帝元仁宗曾把他们家父子三人的作品收集起来,自己盖了印鉴,向别人炫耀说我朝有一家子,爸爸妈妈和儿子都是书法家,可见当时赵家的兴盛。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女人的母性,妻性,情人性很难同时拥有,成了妻子,整日柴米油盐,虽是贤良,却没有情人的味道;做了情人,整天风花雪月,对酒当歌,又少了点踏实的感觉;成了合格的妻子,合格的情人,却又未必是合格的母亲。但管道昇做到了,对赵孟頫来说,她是温柔的妻子,永远的情人,对自己的孩子来说她是谆谆教导的母亲。


这才是一个女人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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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周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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