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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把《告别信》重新写了一遍

 真友书屋 2015-11-18


居然不得不匆忙地谈论一下“告别信”这回事。


在辞职离开纸媒之前,我打定主意想,可别变成第58个写告别信宣称自己离开了媒体的“矫情的前媒体人”。我们都理解,做了11年媒体,离开一本心爱的杂志,虽然难免也有满腔热情想告白,也很愿意扳着手指把值得感谢的人都谢一遍,但这挺惹那些讨厌的人讨厌的,不如静悄悄地。

没想到,在静悄悄这件事上竭尽全力后,我还是变成了“第58个写告别信宣称自己离开了媒体的讨厌的家伙”。今天,在一个很小的媒体人圈子里,我在GQ上写的最后一篇文章被热闹地讨论了一下,完全出乎意料。

那篇文章是我一个月前离开纸媒时写的,遵嘱是写给老同事以及杂志订户看的,但因为突然传播到微信上,又引发了一次关于“媒体是不是衰落”,“那么多情怀”的讨论。当然,总体上是好的,起码在我能看到的地方大家都在好好说话。可还是好尴尬啊。(对了点击文末阅读原文可以看到这篇文章。)

但总体上我是个网络自由主义者,也就是说,很多事儿,你可以不看,我不能不干。只要他们自己愿意,我支持所有离开媒体的人都写告别信,甚至支持所有没离开媒体的人写一封不告别信,讲一讲不离开的人有多骄傲,多深情。凭啥不让写啊?别人工作这么多年,学会了编程、画图、卖房子或者演讲,我们可没学到这些,我们就是学会了怎么写东西,怎么就能不写了……不写也不能把这些年的时间全要回来学编程啊??

想到这里我就不那么尴尬了,还变得理直气壮。但还是有个问题,作为一封被认为是“告别信”的东西,那篇文章(原标题《长日留痕》)不大合格,告别的不彻底,也没把我的媒体生涯好好表达出来。

我不得不把告别信重新写了一遍。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最宏伟的告别信就是讣告,喜欢的书排名前五的一本是《先上讣告再上天堂》,其中那些漂亮的盖棺定论都快能背下来了。

下面是重新写的告别信,其中的每一句话都改编自美国人写的漂亮多姿的讣告中。



重写的告别信



第 58 位转型创业的媒体人日前于北京离职,享年 35 岁。该创业者以其人品及生平所为,给纸媒衰落论的支持者提供了丰富的弹药。他生前所从事的主要职业如下:特稿作者、技术精湛的软文写手、标题党达人、情怀贩子、写检查高手……

他惯于在垃圾堆一样的卧室里敲打电脑键盘和烟蒂,然后写下被他得罪光了的人,用的是他们的口水,以此纪念他那些无法持久的杰作一一没有什么人读的故事。

他所从事的媒体工作极富开拓性,但十一年来熬夜敖掉的头发缩短了他的发际线,也使这份工作中道而绝。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创业就创业了。”


作为一名资深媒体人,他精于安慰那些因为久坐不动生活混乱而快速胖起来的新记者,大多数时候只需洞察秋毫的一瞥,从来用不着上称,就能报出他们的体重。他由此名动全……办公室。上月初,他辞去GQ副主编职务离开华贸中心,体重165斤。

难免也有写不出稿子而焦虑的夜晚,他那如号角般响亮的嗓音几不可闻,同歌声一样悦耳的声音变成微弱的细语,袅袅的音乐啊,仿佛随时可能骤然中绝。(这段懒得改了,基本上是照抄的。)

他总是静静地瘫倒在沙发上,什么都不吃,只一枝接一枝地吸烟,观察着我们,那双眼睛在阴影中闪闪发亮,像门口的一个鬼影,没有什么能逃过他的眼睛。

他曾于无意中创办了一个被他称为"世相"的公众号,该公众号使文艺青年成为更敢在光天化日下行走的生物,由此.....

短短两年时间,它先后成为小号、不错的自媒体、倍受宠爱的广告刊登者、“该账号已被屏蔽”。

他的朋友回忆说:“他身上落不下苍蝇,那么多文艺青年围着,苍蝇都找不着地方。”


题图插画作者:罗崇杰Loh,芜湖人,喜欢手绘的新媒体运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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