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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睡到了自然醒，犬吠声中起床，拉开吱呀呀的门木，阳光扑面而来，迎着阳光，走到天台上，坐在摇椅上发呆，远处是瓦蓝瓦蓝的天空，白云飘荡下，是深蓝的山，发了半天的呆后，才开始仔细打量客栈，雕花的门窗，窗前有鲜花，鹅卵石的四方庭院，一从疏竹，几把藤椅，看着心喜，去屋子里翻出相机，左拍右拍，拍了一会，又开始坐着发呆，偌大的客栈只我一人坐在阁楼上发呆，因为只有我一个住客，因为店主不知去向。静得能听见阳光砸落的声音。模模糊糊地想了一会，想起昨日晚间接我的司机说，这边有个什么湖，十二月正是看鸟的季节，很多候鸟来这里越冬，拿起电话，打给司机，只说我要去看鸟。司机说，好，半个小时后来接我。我这才匆匆吃了饼干，权充早餐。 到了拉市海，第一眼的印象，不免失望，围栏圈着，一堆堆的人招揽着生意，划船骑马，一点都不新鲜的项目，我懒洋洋地说，我只看鸟，他们叽叽咕咕地推销，我烦恼了，说到底有没鸟，没有，我回了。司机大概也没见过这样的主，竟然大老远坐飞机来，说回旅馆就回旅馆的。拉着我到了另外一个入口，和一个大哥说了几句，定了一个线路，给我，承诺说，不满意，找他。我又问，有鸟吗？大哥和司机师傅都笑了，说，我们刚给你介绍了半天，你什么都没听进去呀？有鸟，有鸟！去吧！我付钱，上船，旅途的惊喜，第一次发挥了作用，同船的男女来自广州，深圳和广州于我而言，都是熟悉的，交谈中，十分投机，拉市海的寒冷也淡了几分。 湖真大呀！光划船就划了将近一个小时，下船时，我们三个都冻得瑟瑟，我一路问着鸟，他们两个也听出了兴趣，听到有丹顶鹤，灰鹤，斑头雁，都兴冲冲地和我说，要一起去看。划船的船夫笑着说，先走茶马古道，等走完那个，再带你们去看鸟。看到有纳西族人在湖中央的船上烤鱼吃，我们三个立即凑热闹地要过去，在冷风凄凄中，买了烤鱼吃，味道……不好说，大而扁平的那个真是鲜！小的一般。话说回来，能不鲜吗？湖上捞，湖上烤。 下了船，我们冻得不行，就想先吃点东西，船夫带着我们三个去了他们吃饭的地方，几个纳西族妇女在做饭，嗯……真的很原生态，幕天席地，野鸭子在对面游来游去。我和女孩子只吃了几口米饭，男生也是勉强把一碗饭全吃了。菜，没怎么动，实在不合口味。结帐时，一人十元钱。 骑上马，经过一片纳西人的村庄，进入了茶马古道。因为不是第一次骑马了，马夫看我胆子倒大，什么踩脚蹬子、夹马肚子还知道一些，索性把缰绳交到了我手里，任由我自己骑。 高高的山岭，密密的树林，哗哗的流水，我那胡思乱想的毛病又开始了，一边看着碧蓝的天，一边想象着古代的马帮，就在这崇山峻岭间，叮当叮当声中，穿行。突然一个大汉跳出，大叫：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一个恍惚，马帮的故事还没上演完，我又突然想起了张丹枫，想着他一个人，骑着照夜狮子白，崇山峻岭间慢行。一口马奶子酒，一段淡笑，一串落寞。 一路上，瀑布流水人家，冷不丁的，山谷间的白梅让人惊艳。而我在马上，晃晃悠悠地想要睡着，思绪却早已无边无际地时空千年了。 一处山谷，让人眼前一亮，我笑着要求，停一下，下了马随意而走，同行的女孩坐在马上看我乱走，我笑对她说，这个山谷不知道有没有回音。想朝着山谷叫，但是感冒中，嗓子打不开。突然，那个女孩对着山谷开始狂叫，一波波的回音荡起，我大笑起来，这也是个妙人儿。马夫看到她叫，也来了兴致，对着山谷，一通哎哎哟，起伏间，很有韵味。我在山谷的回音中，上马继续。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到了目的地时，我觉得太短，隐隐地，还想就这么走下去。 传说中有七种颜色的湖，我左看右看，也只看出了三种，还差四种！ 回程，依旧是马儿，上马前，我拍着马背说，辛苦你了，加油哦！我喜欢它，我想我完全能体会出古代人爱马如爱命的心情。骑着它，因为怕它幸苦，总是十分配合，上坡，一定会身子前倾，下坡，一定会身子后仰，尽力减少它的负担。那种千山万里走来，马，成为了唯一的伴侣，也是最可靠的伴侣，大有相依为命的意思。 从茶马古道返回后，他们就想送我们上船。我提醒马夫，我要看鸟的。他答应了一声，叫我坐好，突地打马开始狂奔。嗯……我必须承认，这不是我第一次骑马，但这绝对是我第一次骑马狂奔。感觉……真是颠簸呀！不过我用我那理论知识，紧踩脚蹬，提起臀部，尽量让自己的身体配合马的节奏来一起一俯，感觉整个腰部、腹部都在用力，马蹄的得得声响在耳旁，听着马夫的“驾、驾”，我也在心里喊着，手上的动作，却是拽着缰绳，一点不敢放松。大概骑了二十多分钟，我就累得不行了，终于知道，这骑马绝对是个技术活，和力气活！绝对需要腿部，腰部，腹部有力气。坚持！坚持！坚持！偶一遍遍给自己加油，但是最后真的不行了，吼了起来，“师傅，不行了，快要累死了。”师傅笑着勒马，我也赶快勒缰绳，其实多余！因为这匹马很跟前面的马，前面的马跑，它跑，前面的马停，它也就停了。师傅看着我的样子说，累不死的！动作对了，不会累！然后他开始面授机宜，结果他发现，他说上半句，我接下半句！唉！话说这骑马的理论知识，我绝对很丰富的。关键是实践，实践！ 回头看我那两个同伴，还在远远的后面，马儿慢慢地走过来。 师傅指着前面说：丹顶鹤！ 匆匆转头间，一群丹顶鹤从我头顶飞过。再不敢东张西望，专心看鸟。 看见上百只灰鹤从水面飞起，滑翔过天空。也看到一只丹顶鹤独立在路边，等发觉时，它已冲到了天空。还有喜鹊，（我总怀疑不是，但是师傅一再肯定地说是喜鹊），穿着黑白衣，精神抖擞地在马前打一个圈，又匆匆离去。 我行到湖边，想要继续往前走，师傅叫住了我，不要过去。 ？ 你会惊扰它们，吓坏了它们，它们以后就不来了。不要吓着它们，这里看一看就行了。 心虽然很想靠近，但是知道，确如师傅所说，我不该惊扰它们！这是它们的家，我是客。 于是站在一边，远远看着它们在碧水蓝天间起起落落，只感叹着为什么没有望远镜！观鸟必备呀！ 两个同伴到了，女孩子十分兴奋，来回跑着照相。我们的感叹词，就是，太美了！ 或者，啊！那里，那里！ 回程时，又是一个意外，性急的师傅，不想原路返回，所以抄近路，我们需要从湖水中趟过去。骑着马爬山了，现在又开始涉水！和在旱路上完全不同的感觉，马蹄踩踏间，只有水声哗哗，然后水花四溅，偶尔间，能感觉到马蹄打滑，似乎要陷进去，马儿用力一个挺身，又继续前进，等我们到达对岸，衣服有湿，但我们都很兴奋，彼此看着对方的湿衣笑。 回去的路上，同行的旅伴说要明天上玉龙雪山，邀请我一块去。我犹豫了会，同意了。本来，这个绝对不在我行程中，因为这一个月，已经很疲惫。况且雪山对一个出生在青海，听着“唐古拉连的是昆仑山，山连山，沱沱河夹在个中间”歌声，吃着雪山融水长大的人，雪山实在不稀罕。不过，旅行，有时候，快乐不在目的地，而在路途上。所以，明天去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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