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知道你很想去,那我就陪你。虽然妈说过不希望你去,但是牧野,人就一辈子别留下什么遗憾。或许明天,后天,一个月,一年以后,我们都有可能从这个世界消失,所以……”她突然停住了。 “彦衣,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他拉起彦衣的双手,“等宝宝出生以后,我们就去。” 两片幸福的身影靠在一起,跟着血色般的夕阳慢慢融入泥土里。黄昏的一切都显得太凄美,当太阳毫无征兆的突然说再见后,那所有的白昼便成了历史,黑夜的到来是在孕育下一个不平凡的白昼,日复一日,每一个365天的轮回。 无论多忙,只要彦衣提出的要求,他都会尽量满足。 “牧野,有时间就陪我看日落,好吗?” 于是,有黄昏的傍晚,就会有他俩长长的身影。 晚上,牧野的手轻轻放在彦衣的肚子上,他很认真地看着彦衣熟睡的样子,眼里充满了怜爱。 彦衣,谢谢你。他在心底默默的念着。 小家伙,以后我会好好疼爱你的。想到这,他笑了笑。 三年后,樱花盛开的季节,牧野和彦衣安静地坐在树下,遍地粉红的花儿绽放着迷人的芬芳,真想永远徜徉在这一季悠悠绮梦中,不要醒来。 每一朵花儿的飘落似乎都会溅起暖暖的幸福,让懂他的人能清晰地感觉到。 彦衣握着牧野的手,“牧野,我爱你。” 牧野慢慢睁开微闭的双眼,躺在彦衣的腿上,“彦衣,会说日语吗?” 她摇头。 一阵风吹醒了她的美丽,淡淡的发香混着花香就叫做沉醉。 “一个美丽又悲伤的故事,是关于那些花儿的,以后告诉你。” 急救室里,彦衣带着呼吸机麻木地躺在手术床上。 她或许知道,在她扑到在牧野身上时,玻璃碎片夹杂着小石粒狠狠地扎进她的身体里,一块大石头几乎将她砸成沙子,那般痛楚几次令她快要窒息。她或许不知道,牧野忍着疼痛一直守着她,他害怕,所以他不敢眨眼睛,不可以放她离开。宁愿用生命来换你的不疼痛,彦衣,别像爸妈和滨里那样狠心地丢下我,我经受不住了。 在回家的路上,一次山体滑坡再一次撞沉了牧野心中那艘才扬帆起航的船。 彦衣正拿出装满花儿的玻璃瓶,她告诉牧野要好好收藏起来。突然,天旋地转,她紧紧抱住牧野。所有的尖叫,所有的沉默化成了一个个空空的躯壳。 玻璃瓶碎了,没有人知道它碎成了几块。彦衣温热的血液流到牧野的胸口上,但他却感觉到刺骨的冰冷,一直冷到了心里。 他轻轻叫着:“彦衣,别睡,你跟我说话,或是看着我,你别闭上眼睛,彦衣。” “牧野。”她半睁半闭,吃力地将左手中那朵花放在牧野胸膛上,“花,没,坏。” 彦衣用血染红了那朵花,一朵叫做樱的花。 一切的一切,这就是你的命,不可抵抗。 “樱花,的故事,你,讲,给,我听。”她痛得发抖了,痛得快麻痹了。 忆寒,你的哭声刺痛了我 “彦衣,你醒来看看我好吗?我就在你身边。” “回家休息一下,我来照顾她,忆寒在家闹个不停。”彦衣的父亲流着泪拉起他。也许跪得太久,腿都不想要行走了,他试着站了几次。 因为她为他挡住了从碎掉的玻璃窗外滚落进的大石头,伤到了脑袋,一车的人幸存了几个。手术后,他就一直守着她,长了胡须,饿的走路摇摇晃晃。 彦衣,我会坚强到让你们害怕。连你也想要离开我,我就那么惹人讨厌吗?生命中不能承受的就莫过于此了吧,我已经累得想一直睡着,如果你走了,我会陪着你,你知道吗? 一回到家,就听见忆寒大声哭闹不肯停止。 看到牧野,忆寒便张开双手看着他,连哭带说的吐出两个字:“爸爸。” 牧野鼻子一酸,抱起儿子流着眼泪。忆寒小小的手摸到他的脸上,给他揩去泪水,然后轻轻抚着他的背,“爸爸,不哭,我会听话。” 他突然紧紧闭上眼睛,仰着头。 夜深了,他还没睡。看着儿子稚嫩的小脸,他的心里像是被割了一样难受。 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可怕的梦,忆寒大哭起来。牧野抱起儿子坐在床上,忆寒仰起头问他;“爸爸,我会乖,你叫妈妈回来好不好?我想她。” “忆寒,妈妈生病了,病好了就会回来了。” “那要多久呢?” “爸爸,也不知道。”他无奈地拍了拍儿子的背,“睡吧。” 忆寒,妈妈有可能永远也回不来了。他抱着儿子闭上眼睛。 这一夜,牧野睡得很安心,因为儿子紧紧抱着他,就像以前彦衣抱着他那样。 终于,彦衣还是虚弱得如同一片羽毛,轻轻一吹,就会飘走。 好几个夜里,忆寒到会哭着从梦中惊醒。 “妈妈。” 儿子那一声声如此痛心的呼唤让牧野打消了那个可怕的念头,如果他也不在了,儿子依靠谁呢。 “牧野,好好照顾忆寒。”他点点头,“我想出去见见阳光。” 在那个生命即将结束的上午,牧野背着彦衣向着太阳的方向走了一步,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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