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文友相聚,邻座一位女编辑,悄然问我年龄,又问“金婚到啦”,我答“快了”,她说:“约你写篇纪念文章呵!” 言者有意,拨我心弦。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我那个她,大学毕业,分到苏北,到我所任教的一所乡村中学。老乡见老乡,相识而相恋,可不久,我因母亲生病,调回苏州,两人并不因分别而告“吹”。一个暑假,她回苏探亲,邀我结伴去花山,给外婆扫墓。于是,情定花山啦! 那天,我自行车驮着她,沿着又颠又灰的(沙石)苏福路,绕过灵岩山,直奔花山脚下,先在外婆墓前叩头,而后携手攀登花山。芳草侵古道,涧水绕碎石,时有野兔眼前窜过,更有“野雉双飞过古坟”(元释善住《阳山道中》)。野鸽、斑鸠,以及不知名的鸟儿,此呼彼应,委婉动听,真是一派山林野趣。 我俩在半山腰的转弯处,一块长形巨石前,背靠石头,席地而坐,极目远眺,山峦逶迤,层林苍翠;而身边,除了湮没杂树荒草中的古人摩崖石刻以外,真的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没有第三双眼睛,两个相爱的人,尽可纵情地去爱。 情到深时,我一边搂住她的腰,一边折下一朵野花,呈在她的面前;她投入我的胸怀,双手捧着我的脸,深深地亲了一口,甜甜地说一声:“这是我的!” 呵,从此,我把吻和心,都归属于她。暑假,她重返苏北学校,“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在她调回苏州后,我们结婚生育,之后又被“文革”狂飙刮到黄海滨滩,我毅然与她一起,度过凄风苦雨、煎熬心灵的时代。拨乱反正后,重归故里。职场觥筹交错,香水美女,我没有移情别恋,依然和她相濡以沫,兴家立业…… 那次,我与她,带两女,一家四口,人手一辆自行车,来到花山北坡的天池。那一泓池水,印着蓝天白云,自然也映照我们一家四人的笑脸——从早年情缘花山,到如今女儿大学毕业,漫漫三十年,走过风雨,见到彩虹。我们夫妻俩,与孩子共勉:“莫言三十是年少,百岁三分己一分。” 我们在天池前,摄下一帧“合家欢”。而后,我在前,她在后,下意识地拐个角,越进花山,到情缘地,巨石仍在,野花不见,只是相视一笑,心灵相拥。 离开花山,世事繁忙,没有再次登临,但依然心系花山。听到花山被批准为国家级森林公园,之后,加快修建步伐,开通进山公路、停车场,修复元代大佛、上山大道、观音殿、莲叶精舍、梅香阁、云根山房等等,成为秀丽宜人、人文景观与自然风光相交相融的旅游胜地,我俩由衷高兴。特别是日前读到范小青、舒婷和赵玫撰写“花山隐居”的见闻感受,更是心向往之。 花山不仅有青年人谈情说爱、喜结良缘的好地方,不仅有文人雅士诗文雅集、切磋技艺的隐居“洞”,不仅有创新创业者审视现在、规划未来的栖息地,而且有我辈退休老人怡情悦性、延年益寿的新天地。 白头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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