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榫卯相接,心手相合

 德道高老庄 2015-11-25

榫卯相接,心手相合

很多人对古典家具的认知,是从“榫卯”开始的,榫卯拥有数千年的历史、上百种的结构,是最令常人称奇的,而且也是最考量匠人技艺的。

榫卯的背景初探

考古证明,中国榫卯结构早在7000年前的河姆渡文化遗址中的木结构房子里便已出现,甚至早于汉字的历史。榫卯广泛的运用在木结构的建筑和家具上。王世襄老先生曾在《明式家具研究》一书中提到:“我国家具结构传统,至宋代而愈趋成熟。自宋历明,又经过不断的改进和发展,各部位的有机组合简单明确,合乎力学原理,又十分重视实用与美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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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襄先生在书中将家具接合分为四类:基本接合、腿足与上部构件的结合、腿足与下部构件的结合、另加的榫销,由此衍生出多种榫卯造法。其造法繁复多样,他还提到:“鲁班馆的老匠师如石惠、李建元、祖连朋等都曾谈到,即使从事家具修理已几十年,仍偶然会发现某一榫卯或它的某一局部造法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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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家具使用榫卯说来也是种无奈,过去受制于矿石开采和金属冶炼技术,铁钉是很奢侈的,因此普通的柴木家具也使用榫卯。但时过境迁,钉子又以其廉价便利代替了榫卯,反而是榫卯费工费时不常见了。与钉子相比,榫卯结构更坚固耐用,用于红木家具中可以保存千百年不开裂变形。而钉子不仅易锈蚀,还容易造成木料劈裂。

榫卯的结构剖析

榫卯采用的是凹凸结合的连接方式,凸出部分叫榫(或榫头),凹进部分叫卯(或榫眼、榫槽),榫头伸入卯眼的部分被称为榫舌,其余部分则称作榫肩。明清家具中有榫卯结合近百种,常见的有格角榫、托角榫、粽角榫、燕尾榫、夹头榫、抱肩榫、龙凤榫、楔钉榫、插肩榫、围栏榫、套榫、挂榫、半榫与札榫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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榫卯结构并不是一目了然的,有些在家具表面能看到榫头的称“明榫”,而在家具表面上看不出来的称暗榫,也叫闷榫。明榫与暗榫所用的部位不同,明榫多用在桌案板面的四框和柜子的门框处。明式靠椅和扶手椅的椅背搭脑和扶手的转角处常用暗榫。暗榫的形式多种多样,就直材角结合而言,就分单闷榫和双闷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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榫卯内部复杂的结构是必须的,只有这样才能在经年累月的使用过程中连接越发紧密。榫卯结构在实际应用中,其技术含量和要求都是很高的。比如圈椅上的“圈”通常采用楔钉榫,榫小了叫“亏榫”,不符合精工标准,榫大了叫“涨榫”,太紧就会涨裂,而作为暗榫安装后,外表看不出是否涨裂,却关系着使用的寿命。因此,榫卯工艺被称为家具的灵魂,在制作中是重中之重的环节。

榫卯相接,心手相合一些不良厂家却将内部的暗榫简化或省掉了,只在打孔中间插个棍子当作幌子,甚至在需要四个榫卯结构的时候,只用了两个。这种偷工减料的做法,自然是拉低了成本,增强了价格竞争力,却对消费者造成了无形的伤害。红木家具原本能够传承百年,而粗制滥造出来的只能当作摆设,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各种问题,这些都是行业内幕。

工厂的实地考察

随着时代发展,榫卯也有变化。比如古时榫卯构件常用鱼鳔胶作为粘合的辅助手段,需要拆卸时加热即可溶开。而现代工艺中鳔胶被101胶水取代,有人质疑这是脱离传统,实际上化学剂比生物剂更稳定,在使用中遇热也不容易开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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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明典居工厂的师傅介绍,即使不用胶水,全凭榫卯也可以做到上下、左右、粗细、斜直连接合理。在某些严谨细微结构中,如面板相接的插槽就不使用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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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榫卯基本为机器打磨,既提高了生产效率,也保证了尺寸的统一性。只有个别尺寸不合的部件,再进行人工打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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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制作现场看到一排功能不同的机器,在工人们手中起承转合之间,经过画线、开槽、打眼、制作榫头,那些精巧的结构部件就应运而生。大批量生产时,还要一一对应标上号码,方便组合构件、组装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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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明典居还在实践中创造出了新的榫卯结构。董事长傅军民认为:在掌握力学原理和木材性能的前提下,灵活运用技巧,切不可死板教条。研究工艺要跟着时代的步伐有所变革,不能一味墨守成规、因循守旧。红木企业要有责任心和历史使命感,站在“经典”的肩膀上创新,兼具功能性和艺术性的红木家具才能经得起市场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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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素面不需雕刻的家具,在经过前期一系列的选料、开料、刨料、开榫、组装就基本成型了,当然后期还需要打磨、打蜡。

“木中黄金”黄花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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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古典家具市场,最火热也最金贵的材质就属黄花梨了。原因有几方面,一是黄花梨木材的稀缺,尤其海黄更是少有大料;再加上喜爱明式家具的大有人在,而黄花梨又是明式家具中的经典,深受市场的追捧;当然根本还在于黄花梨自身木质的优异,它的软硬轻重适中,韧性高不易变形,是制作榫卯家具的首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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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晚期 黄花梨《大方角柜》

历史烟云

古时候并没有“黄花梨”这一称呼,而称“花梨”、“花狸”或“花榈”。乾隆31年史料记载: “每年例办进贡花梨、沉香,向系差票赴黎购买……”清中期《南越笔记》卷十三云:“花榈色紫红,微香。其文有若鬼面,亦类狸斑,又称花狸。老者文拳曲,嫩者文直。其节花圆晕如钱,大小错者佳。”

明晚期 黄花梨《高靠背南官帽椅》

不同历史时期人们采用了不同的花梨木,同一历史时期内也存在着不同产地的花梨木。在花梨木多样性的前提下,对黄花梨木材的认定就有更多的不确定性。比如明代的花梨木来源有占城、暹罗等国朝贡或进口的,也有海南、广东、广西及其少数民族地区的花梨木。在价值方面,花梨与黄花梨相差悬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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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清初 黄花梨 《夹头榫带托子螭龙纹翘头案》

黄花梨主要产于我国的海南省,《琼州志》云:“花梨木产崖州、昌化、陵水”,皆是指海南。《琼州府志》物产木类“花梨木,紫红色,与降真香相似,有微香,产于梨山中。”《崖州志》中“州属材木”的记载:“花梨,紫红色,与降真香相似。气最辛香,质坚致,有油格、糠格两种。油格者,不可多得。”因其“与降真香相似”,也称“降香黄檀”,“油格、糠格”即指海黄的“油梨、糠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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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清初 黄花梨《高束腰马蹄足香桌》

纵横比较

关于黄花梨与紫檀的比较,黄花梨木材的名贵程度仅次于紫檀木,黄花梨木的木性极为稳定,不管寒暑都不变形、不开裂、不弯曲,有一定的韧性,适合作各种异形家具,如三弯腿,其弯曲度很大,惟黄花梨木才能制作,其他木材较难胜任。在价格方面,因其稀缺性,黄花梨近年反超紫檀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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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期 黄花梨《独板夹头榫管脚枨螭龙纹小翘头案》

明代及清代早期制作高档的家具大多是用黄花梨木所制,由于前朝过量采伐而使得黄花梨木材急剧减少及至濒临灭绝,所以后来采用红木代替。从已出版的明清家具资料看,黄花梨木有大材,宽半米、长两米的独板平头案都可以见到。然而当代的海南黄花梨,大料已经很难见到。在经历了兴盛发展之后,到清代中期逐步被以紫檀、红酸枝等深色的材质所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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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清初 黄花梨《有束腰罗锅枨马蹄足长榻》

当今最容易混淆的是海黄与越黄,海黄的价值要高出很多。海黄的主色调为金黄色,越南黄花梨整体颜色偏于黄橙色,海黄的颜色要比越黄的颜色稍显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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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黄花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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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黄花梨

海黄纹理细密,墨线色黑且清晰,多呈蟹爪纹和麦穗纹、牛毛纹理状,虽无规律却绝不凌乱,花纹行云流水的感觉给人一种流动的美感。而越黄相对而言多了些粗犷,墨线黑晕稍多,山水纹比较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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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期 黄花梨《方角柜》

今日传奇

黄花梨有一种独特的美,木纹中常见有很多木疖,这些木疖亦很平整不开裂,呈现出狐狸头、老人头等纹理,即为人们常说的“鬼脸儿”。明代黄花梨家具少见鬼脸,一般都藏在暗处,这种特点一直持续至清中期;清中期后的黄花梨特点是多黑筋和深条纹,鬼脸较多,颜色褐紫或咖啡色,木质细腻棕眼稀少,水波多为荧光纹,这些特点一直持续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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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花梨鬼脸儿

解放后国家修复故宫,黄花梨家具用料多购于海南。改革开放后,尤其是90年代后期开始,随着黄花梨文化的再度兴起,越南、老挝、缅甸一带的黄花梨也开始大量使用并越来越少。大料、整器更多的是体现在老家具上。目前黄花梨价格已经趋于历史高位,盛世收藏的热潮将黄花梨文化进一步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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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期 黄花梨《独板插肩榫板足小翘头案上案》

随着黄花梨的价格与日俱增,拍卖场上也是屡创高价。在2015嘉德春拍的古典家具专场,就有不少黄花梨的桌、榻、柜、椅,这些家具多半制于明末清初,以自然淡雅的外表特征,完美体现了古典家具的时代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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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期 黄花梨《四出头弯材官帽椅》

老家具更能体现黄花梨的历久弥新,经历了数百年的历史,完好保存至今,焕发出古朴温润的美丽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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