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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的冬天丨浮生

 汉青的马甲 2015-11-28





北方城市的冬天,总少不了一场大雪。而这大雪中,总少不了各种各样的故事,关于亲情,友情,爱情。

也许,我们都惧怕冬天的寒冷,所以冬天才会有那么多温暖美好的故事。远方的你,请不要忘记告诉你在乎的人,冬天来了,如果还能拥抱,就不要忽视。

——小编寄语



清晨,在呼啸的寒风中,我飞快跑到办公室,忙碌起来。
终于处理完了厚厚的一叠文稿,刚伸了伸懒腰,电话响了。

“天气冷吗?”是他响亮的声音。

“还可以,和昨天一样。”

“那今天是多少度?”他问。

“和昨天差不多,您还有事吗?”
我想到他昨天刚刚说起这边的温度,难道这么快就忘了,我一会要见客户,需要休息一会,也觉得他有点太啰嗦。

“没事,就是听说北京在下雪,你要多穿些衣服!”

他大概听得出来我的不耐烦,很快就挂了电话。

“北京下雪了,下雪了我怎么不知道,总是把我当小孩,下次回家一定要给他们找点事情做,要不天天不是盯着北京的天气,就是盯着北京的我!”

我自言自语的唠叨着,拿起包准备往外走。

门突然开了,同事小雨冲了进来,满身都是雪花,连长长的假睫毛上都结了冰。

“箮姐,这么大雪你别出去了,好冷好冷!”小雨说着跑到墙角,靠在了暖气上。

我回转身看向窗外,只见大雪正铺天盖地的下着,周围白茫茫的,外面看不到一个行人。

看着满天的雪花,我的眼眶湿润了。



十年前的冬天,我在县城的高中读书,记得那段时间天气一直很温暖,突然有天上午下起了大雪。

直到傍晚,雪还在下,我匆匆吃了晚饭,就去教室进行自习。

两个小时的自习课结束,我和同桌一起走出教室,向楼下走去。

在微弱的路灯下,我看到正对着教学楼的门口蹲着一个人,一看见我,立刻站起来向我走来。

他的帽子和衣服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花,怀里紧紧抱着个盒子。

“上次你说鞋子坏了没来得及买吧,下雪了你妈怕你冻着,让我给你送双新的。”

“您是什么时候来的?”我问。

“来上自习的时候我就看到他了,不知道是找你的,否则……”同桌有些歉意的说。

“您怎么不上去找我,或者问问老师呢?这么冷的天,您就一直在这等着?”

我哽住了,说不出话来。

“一直下雪,也没看到老师,问了一个同学,说高三年级有十多个班,不知道你是哪个班的,等一会也没啥!”

“天这么冷,你快把鞋子换上吧,我跟镇上商店的老板顺车回去,这就走,不能让他们等太久!”

说完,他把怀里的盒子递给我,急急向校外走去。

我接过鞋盒,打开盒盖,一双崭新的棉鞋上,还放着一叠零钱。

我始终不忍去想,假如那天我在寝室偷懒,或者去街上闲逛,或者从教学楼出来走的飞快,他在风雪中该会等多久,多久?

我也不忍去想,教学楼有几十个班级,近千名学生,我和同桌算是最后一批走出来的,他一个个的看着哪个是我,一直看不到,不知道有多么焦急?

我甚至不敢知道他那天是多久回到家的,但我知道那时的路有多差,即便白天,从县城到镇上也要一个小时,那么在下着雪的夜晚呢?何况他还要从镇上步行到村子里。

考上大学那年,他送我去读书,上了车,就开始睡,一路上鼾声如雷。

这些年他租了好多地,每天起早贪黑的干活,就在送我的这个早晨,他也是五点起床,到地里干活到七点半,八点去坐车。

他仿佛不知道什么叫困,感觉有使不完力气,永远也不累。

可是,那一路,即便到了乘客上上下下,非常喧闹的服务区,他也睡得很熟。

我看着他消瘦的肩,粗糙的手,听着那一阵阵的鼾声,这才清楚的知道,原来,他是那么疲惫,那么累。

我坐在他旁边,泪水簌簌的流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醒了,一醒就问我这是到了哪里?听说都过了两个服务区,就急了。

“让你到服务区喊我,怎么不喊呢?你看这不是耽误事吗?”

“不就是服务区嘛,能耽误啥事?”

“其实,其实也没什么事?”他搓着手,好像有点窘迫。

其实我是知道的,对他来说到服务区,有很重要的事情。

不久前,姐姐出差带回一只北京烤鸭,他专门给我送到学校,在校门口,就让我趁热赶快吃。

我当时一连声的说好吃,他记在了心里,回来特意向姐姐打听这烤鸭是从哪里买的,姐姐说的这个服务区,他一直都记得。



这些年,他一直是严肃沉默的样子,即便他买些很贵很稀罕的东西给我们,也总是找各种理由说那不是他主动买的。

他打心眼里疼爱着我们,却又时时表现出一个封建家长的威严。

就比如他其实要给我买烤鸭,他偏偏不说,即便后来的行为表露了他的想法,他也没觉得尴尬,下次还会继续。

所以后来,他一直没有睡着,也可以说是没敢睡着,他看上去还是那么困,有两次我都听到了他的鼾声,他的头也几乎靠在了我的肩上,但他始终没有再睡着。

我让他继续睡,答应他到了服务区喊他,他却摇摇头说不困。

终于到了下一个服务区,他第一个下车,买了一只烤鸭,一上车赶快打开包装,撕下一只鸭腿,就让我吃。

我咬了一口,沁香的鸭肉含在嘴里,却咽不下去,眼里噙满了泪水。

他慌了,以为我噎着了,又手忙脚乱的给我拿水。

当车再次开动,他的鼾声很快又响了起来。

此刻,在雪花飞舞的北京,想起过去的一幕一幕,泪水打湿了面颊,我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我要告诉他:我的老父亲,北京下雪了,很大很大,可是因为有您和母亲的关心,我感觉很暖很暖。


责任编辑丨夏凉之

无论你的城市有没有大雪,但是属于冬天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你与冬天,有没有一个独一无二的美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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