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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叙时人”书法专题研讨系列之一:刘彦湖VS白砥

 老樟xy67896789 2015-11-29
列叙时人.jpg
  评论必要臧否。评说当代人物,简直不识时务。在“并世勿论”几乎成为我们的金科玉律的时代,我们也知趣的在《兰亭》的末尾,找来“列叙时人”四字挡着,祈求是缓和的叙,不是尖锐的论;预想娓娓道来,不欲硬硬说出。当然,如果叙不幸向论转化,我们可能也无能为力。就事论事,本来就是我们的初衷。
    名曰VS,绝非誓要分出子丑寅戊一二三,虽瓦别同异,挖掘前因,妄论后果,亦属一乐。

书法到最后,比的就是修为。修为,蛮哲学的,蛮“精神”的,形而上的,艺术最终追求的就是这些抽象的、“虚无缥缈”的东西,所以,我们不得不从这些似乎看得见、却难把握的元素入手。

一、刘彦湖的“名士气”
  在当今,我觉得刘彦湖书法所体现的“正气”、“大气”只有孙伯翔可与之分
庭抗礼。刘大气而潇洒,孙大气兼奇崛。其余的,大致、相对的说,魏启后逸气,沈鹏老气,沃兴华“苦气”,王镛“朴气”,石开妖气,曹宝麟文气,刘正成狷气,王冬龄粉气,聂成文野气,白砥穆气,张羽翔神气。正、大、奇、俊,这四字可浓缩为刘字所谓的“名士气”。这气不简单,灌注入行草,鼓荡得关联间的点画如刀光剑影,或者竟像李小龙在舞弄着双节棍;灌注入篆书,便线条骚动,英气逼人。

刘孙气.jpg
影.jpg

二、白砥的“禅机”、“入道”
  白砥(1966)比刘彦湖(1960)小六岁,而字的线条却比刘彦湖的老到,艺术不能凭年龄说话,这里又是一个现成的例子。就结字看,无论过去或现在,白砥都在竭力的“做”,想做到什么程度,这做将怎样“复归平正”,还看不出端倪。好在在做的过程中,我们看到了点画的禅机,看到了线质的刚直和沉穆——这似乎都得益于白砥行笔速度的“慢”。有人说,同样是创造力超强的刘彦湖,“做”得比白砥自然。事实确实如此,而这是否得益于刘行笔的快,不敢妄论。而在“道”的表达和深入上,白又比刘略胜一筹。按“道法自然”的说法,这越做越入道,似乎是岂有此理。合理的申辩,我认为无论是禅宗思想还是道家思想,都与静、与暗示大有联系,一两只鸟叫,山就更幽,人就更想入非非。白砥不愿意在收笔的时候将笔张扬的拽甩,而是那么一就,意到便止,使得神凝气留,便像在暗示,在含蓄的挑逗。我们说某人的字不食人间烟火,得道成仙,正说明某人的字具备含蓄、暗示的特征。比如弘一,比如八大。
  道家说道不可道,只可暗示。这简直可以视作中国艺术的理想。

杨近白: 
两者的探索和追求以及实践产品,都是当代书坛最值得关注的。
二人一南一北,可以说,古今以来,像他们这样写字的,能写出这种字的,的确是很少。他们都有书法硕士以上的学历,我认为,这是现代书法教育发展到当今这种高度,所产生的“硕果”。
二人有一个特点,都是敏于行而讷于言的。用流行的话来说,都属于“闷骚型”选手。这点决定了他们对于传统的深入理解,不是像其他人那般浮躁。他们不唯想表现传统表面的东西,他们更想在传统中找到深入后的自己的语言。
刘彦湖书法当中有一种速度美,一种大朴不雕的美。我看他的字,感觉不是和今人作品对话,而是在和古人交流。
他在努力塑造一种清、刚、雅、健的线条体系。
清,是说笔画交代清晰,没有墨气,没有浊气;
刚,是线条质感筋骨丰美,水墨匀停;
雅,是尺幅古雅,耐人展玩;
健,是说点划平直,一任自然,不做作,无虚饰。
曾经在展厅看到他的原作,惊讶于原来我认为应该很大的作品,原来是指甲盖的小字。
这种“使小字宽展如大字”的能力。在当代书坛找不出几个。

白砥的字,一如其人。从面相上看,白砥生得拙厚浑朴。字也给人这种感觉。
画家是在画自己,书法家也是在写自己。
白砥的字,首先给人一种意匠经营的结果。在空间感、线条质感和书写章法方面,与刘彦湖比较,更加讲究一些。
白砥的字,扑面而来一种朴厚之风。线条的每一个细节甚至包括牵丝都是精心设计的结果。(或者他不是故意)单字非常耐看,整体章法别有匠心。
但是觉得白砥的线条语言过于追求完美,写过了。有点作茧自缚的意思。
曾经和一个朋友聊白砥书法,我说那种感觉不自然
朋友反问我:他自己难道不知道自己那样写不自然吗?我恍然。
两位都建立了自己的书法理论体系,怎么样更好地实践,更好地坚持,就是以后的事。

砚庄:
刘彦湖的书法的大气,野狐禅已经提到了。
如果把刘彦湖的大气和孙伯祥相比,
我觉得主要的差别在于,
刘彦湖的书写性是相当强的。
抛开风格问题不谈,
我个人一直倾向于从动态的角度来看待书法的笔画。

在看过去的几次流行书风展的时候,
我的心里是十分矛盾的。
有很多非常大气的作品,
在展厅看真迹的时候,
我被这些作品的力量所震撼着,
以至于我不能再思考所谓的自然的问题。
但拿到作品集的时候,
由于这些字被缩小了,
我就看到了很多不自然的东西,
这个不自然就来自于笔画之间缺少书写性,
很多的变化并不像我所见到的竹木简、残纸那样,
既有丰富的变化,
又有其变化的合理性。

刘彦湖书法的大气,
好就好在没有刻意地追求变化,
做的成份相对要少得多。
昨天晚上跟朋友在一起聊天,
提到现代人在观念上和过去有很大的不同。
比如楷行草的练习顺序问题,
苏东坡的理论影响是非常大的,
但是也不是没有弊端。
很多人,包括董其昌、赵子昂他们这样的大家,
绝大多数的行草书都被楷书牵掣着,
林散之似乎也不例外。

以这个角度来看刘彦湖,
我觉得褚遂良的楷书、好像还有于右任的正书对他的影响也是很大的,
似乎这些已经成为刘先生书法的基本骨架了。
在这个骨架的概念下,
刘先生挥洒的相对比较轻松。
但这也有问题,
一是导致牵丝过多,
二是字与字之间在外形上变化相对不足。

把白砥和刘彦湖放在一起应该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就前面所贴的刘彦湖的书法作品,
我说他的单字外形是变化不大的,
而白砥的那幅草书单字外形变化是较大的。

但,
白砥不像是挥洒出来的。
他进来给我的感觉是非常理性的,
这种理性在一定程度上和孙伯祥相像,
只是两人的书体大不相同。

我就猜想,
白砥可能是在创作之前就在脑子里有了大的轮廓,
然后很是理性地把它再现出来了吧。
整体作品是比较浪漫的,
但这个浪漫和古时候的书家书写状态,
比如和怀素的书写状态应该是大不相同的。
我不知道,
这点是时代特征的一个反映,
还是白砥个人书法历程的一个阶段。

我的感觉是,
刘彦湖的书法有一种博大的气势,
但这个博大还不是恣肆造成的,
也与字的大小没有直接关系。

我的直觉,
刘彦湖的大气更多地与字内的空间构成有关。
从这个角度来讲,
我说他的单字外形变化不大就不应该是很大的缺陷。

前段时间见过白砥的一些临作,
我在惊叹之余,
还是觉得他过去的那种朴气少了许多。
他可能在寻找或者说凸现另外一种东西,
或者是有意识的强化训练,
就牺牲一些常人常用的东西,
比如墨色的变化,
比如不经意中产生的神秘感。
他手中的毛笔成为了他的奴隶,
这个“延伸的手”完全要听从他的指挥。
如果说这是一种强化训练,
我要表示深深的敬意。

“而在‘道’的表达和深入上,白又比刘略胜一筹。按‘道法自然’的说法,这越做越入道,似乎是岂有此理。”——野狐禅
我觉得狐禅兄提出的这个问题是很值得思考的。
白砥是不是在已经制动呢?
心里有了道,
心里有了禅,
手法上的一时变化是掩盖不了的。

江南散人:
诸位同好,你们好!
    看了你们一层层的点评和述说,我有些地方真搞不懂,请教了!到底什么样的人才算文人?文人的气质到底表现在什么地方?俗人又到底俗在什么地方?俗气在书法中又是表现在哪里?大气又是从书法中哪些地方能看出未?
    暂提粗浅的几点,望同仁们不吝赐教!我也可难得清醒

野狐禅: 
意思不太明了
曹丕说文以气为主
书法"以气而论为上"也不奇怪

就所示这件看
似乎真有那么一点
但相信不会受大影响
只是耳闻目染
事实上
学草而不慕林草
一定学不好草
林字的空间我们可以讥笑
但他的线条和气息
几百年来无人能及
要相形王铎等明清人的拙劣
最好的办法就是搬来林散之
偶发现
当今几位高手
如白砥、张羽翔等的草书
都有林草的影子
什么原因
不言而喻

说到张扬,偶发挥一下。在傅山VS王铎的贴里,风行客说王铎炫技,故俗。这话真是深以为然。我们现在老提四个字:张扬个性,意思是要有个人面目。但很多时候,我们搞反了意思,成了个性张扬。个性一张扬,尾巴翘上天,表演取代了表达,矫情淹没了抒情。不知老子早就教育:“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提高心灵的境界,岂可张扬啊。

其实,刘彦湖也是不”张扬“的。

这个角度的例子
似乎可以找出张瑞图
张把点画间的呼应做得赏心悦目弹性十足
刘彦湖这方面确实才能超群,大有指点江山的架势
而白砥
也没有忽视这点
他应该是把侧重点放在其它方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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