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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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

人怕小，敏感就好；男人怕短，经久就好。但都经不住嗜欲的疯狂。

贴吧里有一个很神奇的所在，叫做“戒色吧”。吧友们相互鼓励、兄友弟恭，虔诚忏悔、每日告解、动则立誓，是常见的主题。如果不是一早知道这真的只是戒色的地方，还真以为到了某个X教组织，一般人适应不了这样的语言风格。男人最难戒的是自撸，女人最难戒的是夹腿。他们对色欲恐惧，不是看到异性就动淫欲，使什么恶劣的手段去得到别人；而是身体本能地被淫欲所控制的，心理对此有着深深的依赖，高兴、难过、兴奋、颓废，任何一种情绪归结到最后都要通过淫欲的发泄来呈现。如果不这样，就感觉什么都是空的、没有着落，人变得烦躁不安。就像吸血鬼，所有的情绪到最后就只剩下一个感觉——饥饿，必须饮血才能平复。

老

翁的故事我一直不想写，因为他消失在我的视界里已经很久了。老翁是外号，因为他年纪轻轻，却几乎有一半的头发是白色的，人也显得十分虚弱没精神。平时沉默寡言，但因为做的是文字工作、平时只用接单做单，不用有太多的人际交流，所以大家对于他的存在，是稍感好奇而近乎视而不见的。

我跟他的工种差不多，有时候开创意会都会一起，他一般是开会的中间说几句，之前是沉思，之后是沉默，声音低沉而轻弱，不是用心听不容易听清，所以每次他发言，都会得到大家沉默清场式的尊重，偶尔也有很不错的想法，似乎他的思维总能到达别人到不了的地方。有时候爆出一个特好的思路，大家就会问他是怎么想出来的，他只是笑笑，再问就说是喜欢看书。

办

公室里最不缺八卦，八卦里不是人事变化就是情爱绯闻，所以大多数人的情感状况大家都是清楚的，唯独老翁还是个迷。经过一轮暗地里抽签，我被赋予了调查老翁感情状况的无聊使命。这晚又是一轮头脑风暴，结束后大家都非常疲惫，各回各家了。只有老翁趴在桌上，我担心他一个人就这么睡着了回不去，于是好心唤醒他。没想到叫了几句都没反应，我就走过去推推他，只见他缓慢地抬起他半白的头，露出一张苍白而憔悴的脸，眼睛基本没张开。我看到这儿吓一跳，他应该是病了！

我就张罗着要送他去医院，他虚弱地拒绝着，说睡一会儿就好。我泡了一杯红糖水（办公室也只有这个了），他喝完还是趴在桌子上。我在办公室守了他大概半个多小时，他才稍微有了点儿力气。

“你平时经常会这样吗？是不是营养不良，缺乏维生素啊。”

“也不是，不过我也说不准还有多久能活了。”

“难道是……不治之症？”

“我不过是个可悲的奴隶，逃不出欲念的囚笼。明知道前有猛虎，也刹不住脚步。”

“不是很懂诶…”

“不懂就对了，要是真能懂，就惨了。”

在他的再三保证下，拒绝了我送他回家的好意，自己打车回去了。不知道是觉得男女有别呢，还是不想别人去他的住所，毕竟平时就是个刻意隐蔽自己的人么！

这

晚之后，我们似乎也没有比以前更多的交集，他一如既往得没有存在感。就算有机会，我也不太敢再去问他什么，怕又说些我听不懂的话问了也白问，还尴尬。没过多久，我就离职了，和之前的同事都联系很少。但心里一直存放着这样一个人，一个迷一样的人。

后来我看到了戒色吧，联想到他的样貌神态，还有那天晚上虚弱而痛苦、无奈的神情，似乎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可悲的奴隶，逃不出欲念的囚笼”。他不求财、不求权、不求女人，在一个大公司里做着举足轻重却默默无闻的工作。看似无欲无求，谁知那背后不是对于自我失控的愤怒和自卑呢？

我一直期待着有一天他能从孤独的欲海中走出来，重获自由、至少做一个掌控自如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