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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独自行走在路上，冷风一阵阵钻进脖颈，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脑中的弦却好像突然被拨动一般，突然想起了前些日子朋友的一句话。 “你说，人死的那一刻在想什么？” 当时我并没有去思考太多，只觉得死亡太遥远，离年轻太遥远，离青春太遥远，甚至理所当然地认为死亡只属于那些老态龙钟的垂暮生命。 后来，我又开始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后悔和惋惜。就在我迈出一步，或者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谁又知道在这缓缓步履中、在这如烟指缝中，又有多少生命从这世界上消失，不再。 “死不是生的对集，而是潜存在我们的生之中。”村上春树的这句话，或多或少能给垂暮者一些慰藉，但话虽如此，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对死亡释怀呢？谁不希望能活的更长久一些，去看这纷扰世界的千姿百态？谁不希望能拥有儿孙满堂，在子嗣的陪伴下幸福离世呢？ 也许你要对我说，生命的价值不在于它的长度，而在于精神的宽度，可我也想告诉你，我只担心一件事，就是死之前还没把这个世界看完。 两年前，我读高中的时候。一天中午回家，母亲告诉了我一个我怎么也无法相信的事实——我的一位姨父突发疾病去世了。在我的印象中，姨父一直是一个和蔼可亲、工作勤勤恳恳的平凡中年男人，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死亡之神会降临在他的头上。后来家人告诉我，是因为姨父休息时间太少，工作太劳累导致的。 今天，我翻了翻过去的日记，找到了两年前那一天所记录的文字。 “虽然潜意识里明明清楚那一刻的到来，可是听到噩耗时，心跳还是漏了好几拍。世俗皆语好人一生平安，事实却战胜不了病魔。你的父母，你的妻子，你的儿女你真的抛下了他们。死亡，终有一天我会把你看轻。”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哪来的勇气写下看轻死亡这样的句子，但不得不承认，时至今日，我仍然不能将死亡看轻，在死亡面前，我甚至渺小得都不如一颗尘埃。我敬畏死亡，如同敬畏神祇，并将永远敬畏。 我心疼三毛，心疼她在荷西离世后思念几成疯狂，只愿做一只不死鸟，在父亲、母亲、丈夫的生命圆环里做最后离世的一个（尽管她最终还是先离开了）；我心疼萧红，心疼她在对着空荡荡的屋子时，发出“我拿什么来喂肚子呢？桌子可以吃吗？草褥子可以吃吗？”这样令人寒胆的疑问。我们都不愿死亡，有如《放牛班的春天》中所说:“世事不能说死，有些事情总值得尝试，永不轻言放弃，前方总有希望在等待。” 我不再去想，人死的那一刻在想些什么，我也不再去追问死亡的痛苦，我接受这一切，如同接受赤裸裸的生一般，坦荡荡地去接受死。 我不敢祈盼来生，我只求活在当下，只因生命，何其有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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