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X上元初，结庐于苕溪之湄，闭关对书，不杂非类，名僧高士，谈宴永日。常扁舟往山寺，随身惟纱巾、藤杖、短褐、犊鼻。往往独行野中，诵佛经，吟古诗，杖击林木，手弄流水，夷犹徘徊，自曙达暮，至日黑兴尽，号泣而归。 这段是“茶圣”陆羽自传中的一部分，分明写出了一位隐士桀傲不驯的飘然模样儿，羡慕煞我。 想来在中国文化中，闲适始终是中国士大夫阶级颇有品格的人生追求，和名僧高士品茗清谈、诵经吟诗，自然要比终日无所事事显得风雅。所以，有着很高的文学修养的茶圣有这样的行为也不奇怪。 可我还是想不通。陆羽归隐苕溪后，一面煮茶自娱，一面闭门谢客著书立说，时不常的还有高僧名士相往来，比如当时著名的文人颜真卿、张志和、释皎然什么的都和他过交甚密，这是何等清雅悠闲的生活啊。而且，归隐后的陆羽行踪于深山野泽之中，既无战祸离乱之忧，也无丧妻亡子之苦，又没有政治迫害什么的事情施烦与他，到底为什么他要时常“独行于野中，诵诗击木，恸哭而归”呢？  （鼓山龙头泉旁边的茶室） 但凡天才都有怪脾气，陆羽无疑是个怪人。看他的身世，由和尚抚养成人，是个弃婴。“既长，以《易》自筮，得《蹇》之《渐》，曰：‘鸿渐于陆，其羽可用为仪。’乃以陆为氏，名而字之。”由此可见，连名字也是通过占卦得来的。 又说他自己“不知何许人。”不但长得难看，而且还有口吃的毛病“仲宣、孟阳之貌陋，相如、子云之口吃。”长得不好，丑一点也就算了，脾气还坏，倚才傲物还雄辩。自认为“为性褊躁多自用意”就是说，是个个性狭隘、性情急躁的人，多凭自己一厢情愿的的想法去做事。“朋友规谏，豁然不惑。凡与人燕处，意有所适，不言而去。”和朋友在一起，友人稍有出言不恭，便拂袖而去。 我是很难把他的这种脾气和超然淡泊，清心明智的茶联系到一起，茶无论如何也应是“释躁平矜，怡情悦性”的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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