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荣祥的“祥祥栗子店”和来自法国巴黎的Angelina咖啡甜品店一同坐落在上海最繁华的南京西路商业圈。 自去年开业以来，自诩为“香奈尔女士最爱的咖啡馆”和“拥有全世界最正宗栗子蛋糕（蒙布朗）”的Angelina咖啡甜品店成为了上海年轻女孩周末喝下午茶的热门地点。 然而对于在上海土生土长的张荣祥而言，这些不过是个“噱头”、一阵“蓬头”（上海话，一股流行态势）。从他那不到20平方的逼仄小店里热烘烘炒出来的一包包糖炒栗子才是这座城市几十年来戒不掉的“瘾头”。 “天冷了上海人的瘾头就起来了，”57岁的张老板说道。 糖炒栗子并不专属于上海。从纽约第五大道的街头到西班牙的小巷都能见到这种街头小吃。而上海每年寒风瑟瑟中执著的长队却让这个便宜的零食成为了许多上海人味觉记忆的一部分。 我们前往祥祥栗子康定路店采访是在一个工作日的上午，上海冬天典型的阴雨天“冲淡了许多生意”。虽然没有众多美食网站和公众账号所描述的“几十米长的队伍”，但陆陆续续的客流依然让老板娘一上午忙得“还没有时间坐下来”。 这家经营了二十多年的小店每天都能卖出三到四吨糖炒栗子，这个数目相当于上海做糖炒栗子的中华老字号品牌“新长发”20多家分店和专柜加起来一天的数量。 说起自己的糖炒栗子，张荣祥不无得意地表示“确实好吃”，而好吃的原因他认为在于栗子的产地——南方。他大方地展示炒栗子的精制油是什么牌子，炒一斤栗子要配多少麦芽糖多少砂石，但是对于栗子的产地他却不愿意透露更多。 从90年代做水果生意起家，“每年冬天自己手工炒栗子赚点外快”，到如今拥有三家分店，雇佣了十多个伙计，一年里“一半时间做生意、一半时间旅游”，张荣祥的栗子生意和“新长发”巧合地拥有十分相似的起步经历。 1935年，上海经营果品生意不善的钱富生夫妇重新整顿了他们的业务，在那年秋天推出了桂花糖炒栗子，创建了品牌“新长发”。这一无心插柳的副业支撑“新长发”走过了80多个春秋，成为上海本地人心目中糖炒栗子的招牌。 然而近年来，越来越丰富多样的零食和像张荣祥这样不断涌现的个体经营者加剧了竞争。 “我们（引）进的栗子本来价格就是最高的，”新长发的总经理李士良接受《中国日报》采访时表示。和张荣祥相反，“来自中国板栗之乡——迁西”成为了新长发近年来宣传自家栗子的一大卖点。新长发的迁西糖炒栗子卖24.8元一斤，几乎高于市场上大多数栗子一倍。 《吕氏春秋》中记载：“果有三美者，有冀山之栗”。“冀山之栗”据信便是今天燕山山脉所产的板栗，地处燕山平原的迁西则拥有“中国板栗数燕山，燕山板栗数迁西”的美名。 据估计，每年从河北迁西运到上海的板栗大概有1,500吨，其中大多数都用于制作糖炒栗子。而上海这座1700万人口的城市每年实际消耗掉的栗子可能是这个数字的两倍。 关于南方栗子和北方栗子的争论，上海外滩茂悦酒店新大陆餐厅的杜才清厨师认为这两者“并没有好坏之分”，主要区别在于口感。 “南方的栗子个头比较小，比较甜；而北方的更糯，”杜师傅表示。 由于栗子口感单一，在餐桌上并不常见到它入菜。不过在餐厅今年的秋冬菜单上，杜师傅用栗子搭配南瓜和山楂酱推出的冷菜却意外倍受欢迎。 “冬天是大自然冬眠的季节。如果从时令菜的角度来说，可以吃的东西要比其他季节少很多。栗子是少数只有冬季才有的食材，也可能是大自然给我们的冬天的糖果。”
本文英文原文刊登于12月12日《中国日报美国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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