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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你留，两个秋。 ——正冈子规” 这句是阿棠极其喜爱的俳句，这句话里边的物哀侘寂，总让我想起那句“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谈俳句，是在是和阿棠失眠聊天无聊的产物。 “失眠总是和寂寞挂钩着的，所以我失眠是因为没人陪我聊天。”阿棠如此解释他的失眠。 于是乎，他理直气壮的在1.20分打通我电话，接通电话的我眉头成功的拧在了一起。天知道我手机自动关机的时间是1.30分，此刻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阿棠失眠大概是大二是事情，偶尔听见一点声音，或者想起以前，立马就会惊醒，无法克制的混乱思考，再也不能入眠。不愿睁着眼睛到天明的时候，阿棠就会起来看书或者上网发状态打发时间，这样不到半小时又会觉得累，再躺到床上依旧没有办法入睡。 这也就养成昼出夜伏的恶习，以致于阿棠所有文都是半夜码出来的。借助安眠药入睡是后话。 阿棠说：“毕业以后，失眠慢慢纠正过来了，只是最近有重犯的迹象。这样的空虚，突然让我非常的惶恐，一想到还要这样过许多许多年，我就觉着我不一定能挨过去。” 我刚要出口的粗话，就被这段话深深噎住了。也不知如何劝慰他，害怕一不小心地某句话就让他连挨下去都不愿意了。 沉默了一会儿，我说，“阿棠，弹吉他。”于是，听见他窸窸窣窣起床的声音。阿棠是我为数不多会乐器的朋友之一，他不爱弹流行的乐谱，喜欢自己瞎折腾的曲子。 然后，他将我喜欢的松尾芭蕉的俳句，唱了出来，很清爽的声音，轻易穿透了夜。 松尾芭蕉是日本的俳圣，生于1644年，明朝覆灭的那一年，死于1694年。松尾活的不长，50岁。 大家可能都听过松尾芭蕉最为著名的那句俳句：“ 古池や 蛙飞び込む 水の音” 译过来就是 古池呀 青蛙跳入水里 松尾路过草庵，草庵里面有一个古池，他听见一只青蛙跳进池的声音。四周很静，青蛙跳进池，打破了静谧，而后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松尾可谓绝也，截也，精准抓住一刹那的动态，写的非常可爱。 阿棠却是非常鄙夷这首俳诗，他说，连打油诗都不算。我板着脸说他没眼界，他倒是有些惧我生气，连忙补充似的加了一句，太流行了难免失了原本的意味，变得庸俗。我本就想作弄他，于是絮絮叨叨告诉他松尾芭蕉的趣事，见他一脸欲言还休的模样，实在好玩。 松尾芭蕉是非常洒脱不羁的人啊。 想想看，松尾芭蕉在日本南部走到北部旅行的时候，一路走走看看，写下那些精致的俳句，真是非常浪漫的情怀。 阿棠说，做不成唐诗宋词，还是可以试试俳句的。在寂寞的夜里，写俳句真的是很有成就感的事，心好像会飞翔。 日本的俳句就像无法构造唐诗宋词那样复杂的结构，日本人创造出的某种替代品。 而我不得不承认，正是这种替代品，却在如此焦虑的时候，安抚了我们濒临爆发的内心。 就如阿棠所言，俳句，所谓，物哀咏季，幽玄明朗，慰人心绝也。当然，我也不知道他这乱七八糟的古言说些什么，只不过，大抵能平复心情就够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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