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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巴素
夜深了，道路像蠶一樣醒來。 為了我們，在很遠的地方醒來。 受傷的短腿馬，乙巴素①啊 別著急，慢慢走吧。 我們什麼事都不要隨便後悔。 生命沒那麼崇高 當然生命也不卑賤。 蜘蛛網在天空生長 有時星光也被捕捉，降落。 無論嗓門兒多高的人 也不能呼喚星星。 我們只是把夜晚統統盛進 搖搖晃晃的牛車運來的空碗。 道路的親切增加了幾倍。 你勤勞的凶年的鈴聲 有時也在走過的路上入睡。乙巴素啊 別著急，慢慢走吧。 如果不是心急如焚 那麼黑暗就會依次躲閃 順從地跟隨在我們的身後。 走過風已棲息的草地上的路 也走過熄燈的偏僻村莊 和總是踩空的遼闊白菜地。 走向死亡的老人並不急於死亡。 我們也別急，慢慢地走吧。 否則，等候在盡頭 冰冷的房子就會跑來。 別著急，慢慢走吧。短腿馬乙巴素啊 你等待草料，我的貧窮總是很尷尬 對不起來到人間並不為得到什麼的你。 道路入睡，剩餘的黑暗依然很遠。 怎麼會這麼熟悉呢？ 生命、死亡，還有青春時代的孤獨。 乙巴素啊，你瞭解我的心。 路過入睡的酒館時 你回頭張望，放慢了腳步。 我們還是走吧。 夜深了，除了酒我還有更喜歡的東西。 當我想到我的死或你的死 你也會想到我的死。 別著急，慢慢地走吧。 回去後你在馬廄裡找個乾淨地方休息。 不管明天，哪怕死了又能怎麼樣？ 乙巴素啊，現在已走過了大半 你老邁的尾巴抽打著山嶺。
① 乙巴素，西元2世紀高句麗國的著名大臣，這裡指的是馬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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