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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良——唯有天真多得意

 可翰 2015-12-17

关良:曾被人误解为不会画画的画家




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己也。”说说容易,要做到,连他老人家自己也难。艺术家的一生,最难受的恐怕就是因自己的艺术追求不被理解而遭到羞辱。


关良就是经常被误解为“不会画画”的画家。“这不是孩子的画嘛,歪歪扭扭的,都不像的。”“阿拉屋里阿二头也比伊画得像嘞!”这类看到他的人物画时发出的感慨,屡见不鲜。


关良是中国最早出国学习西方现代艺术的画家之一。他对后印象派代表画家高更和野兽派创始人马蒂斯情有独钟。他的风景画受高更影响,人物造型则受马蒂斯启发。现代绘画突破了古典写实一味追摹具体物象的窠臼,更具想象力和创造力地造就新的艺术形式。关良从西方现代艺术中获取灵感,并移植于中国戏曲人物画的创作。他的人物画追求的是一种稚拙美,神似美、动感美、构图美。



将西方现代绘画艺术与中国传统笔墨融合,是海派绘画的一大特征。刘海粟、林风眠、关良、朱屺瞻等是最具代表性的。但这些画家后来几乎都遭到同样命运,那就是不被理解。


“文革”中,红卫兵说关良绘画基本功不扎实,叫关良必须从头开始学。他们在弄堂口摆着桌子,命令关良临摹中学生的图画课本。观者如堵,极尽侮辱。






“不以人誉而喜,不以人毁而忧,坦然淡泊”,这是人们对关良的评价。但这位随和的画家,在自己的艺术追求上却绝不妥协。他宁可被边缘,宁可被嘲笑,甚至一度宁可放弃画笔,也绝不改弦更张,以讨好时俗。


蔡元培曾提倡“以美育代替宗教”。关良正是将艺术当作自己信仰的殉道者。








关良的油画《后台即景》(布面油画 64×52cm 1959年)是其作品中很具代表性的一幅。明明具有准确的绘画功夫,却作了舍弃,只如孩童在涂鸦一般,让人一惊之后一悟,再一喜。


关良:唯有天真多得意


凡子/文

(《收藏投资导刊》2013年1月人物专栏文章)

在智慧上,我们成年人永远在追求着一种它的更高级形式,即照着最老辣的理性,向着思维的极限往山顶攀登。


人类的进化发展也依循相同的逻辑,要一步一步甩掉野蛮,走向文明。

无论是整体的人类还是单独的个人,因为一直向前,形成思维定势,只愿顺着一条道路翻山越岭走向未来,不分心,不旁顾,更不回头瞅一瞅。

有天半路相遇那并不为智慧滞着、错向行进的人,便忍不住要为他惊呼,生怕他走错了方向。


而在个人性情上,因为要长大,人的成熟仿佛也总是以失去童真为代价。一个人在社会关系中总是思无邪,知白天而不晓黑夜,唯见人的善却不防人的恶,论大道至简却不知个中实则机巧精密,难免不让人忧心忡忡。


而绘画上呢,如果一个人弃成熟而拾稚拙,弃准确造型而只笔抒其意,我们日积月累的经验似乎又遇上了难题,训练有素的眼睛不知从哪里看起,千言万语更不知从何说起。

这里的问题在于,智慧的成熟有它单一的最高级形式么,如果智慧并没有一种预设的方向,那错向而行可不可以被理解为是另一种别开生面的前进?


而一个人性情上的天真,是那样一种赤诚的好,对人世有永不厌倦的热忱与好奇心,以美揣物,以善待人,如孩童一样信任世界,那样卓然的勇气,是不是也可以成立?


而在绘画上,看似笨相的一种拙气,却是最成熟地掌握了西洋油画的人,在微醉地下笔,笔笔要忘却过往已得的规则与定律,画出人在世上自在的天然样,那是不是也可让我们意识到,不滞着于任何表现形式也可以有另一番至高境界?


多么庆幸,世间真有这么一个人,这样一个艺术家,智慧于他几乎是无为而得,为人的率性天真却始终未变,笔墨之稚拙直画到如入无人之境,那整个的生命性情与状态,可为一个人之所以成为自我的一个表率,亦是艺术风格之所以自成一家的一个表率。


上世纪之初出生于广东番禺的关良(1900-1986),是民国第一代油画家中极其特别的一位,一身天赋的才华,40年代即已获得巨大声誉,然对我们今天的后辈来说,却几乎算是陌生人。


这或许是他的性情不显山不露水,想不到要在人间留名,又长期被置于不为重点解读的画家对象,我们虽然一路听着他的名字过来,似乎了解他,却又真的不熟悉他。


对他有所了解是我们“知其然”, 只要陈述到民国美术,该读的艺术史段落、该提到的群英人物里,都会反复出现他的名字。


我们“不知其所以然”,是无论读他多少次,“见”他多少次,始终并未深究过他,脑中只有一个隐约的身影,一个概念化的人名,几幅可以回忆起来的京剧武打水墨人物画。


很清楚地记得那样一个印象,对于他的水墨人物,那么简单的样子,下意识中有过惊讶的一闪念,想“小孩子的笔法么”,看过即过了。


原来人与人的相逢,要百转千回才忽然醒悟到本该早点相识;原来看似简单的艺术样式,要经过许多年的自我沉淀才会意识到,它好到那样无形,以至于是失语的。


将这种失语切换成有声图像,将静止的画面一页页翻动起来,画家关良过往的活泼生命,便在眼前历历展开。

最先令我惊奇的是,上世纪之初的广东青年关良,即使用今天的眼光去看,那一个艺术青年的出挑模样真是好神气的。


年轻时的关良看上去反而不够天真气,大约是在刚刚起步追求艺术的道路上,有思索世间真理的严肃神态,眼神沉默,面庞清秀,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一付酷酷的样子。


也正处在畅开胸怀接受西方现代文明的熏陶时刻,所以大多时西装革履,气质洋派,穿着入时潇洒。


在他早年参加民国革命军北伐、也就是他27岁的一张照片中,他甚至留过长发,扎过小辫,穿过紧身跨栏背心,与今天不羁的艺术青年,并无两样。


原来这个艺术青年出生之时的环境,与完全封闭及封建的家庭很有点不同。他3岁起读私塾,在识字诵读“之乎者也”之外,已开始喜欢照着洋烟盒上的图画绘一绘,描一描。世间最初的色彩之美,是深深嵌入一个孩童的眼眸的。

9岁时关良从私塾转入广东的洋学堂南强公学读书,各样书籍照学,描绘图画的兴趣愈加有增无减。他仍然喜爱收集香烟盒牌子,上面的可爱人物画像与风景一直充当着他的美术启蒙老师。略通诗书的父亲发现他的天赋,喜悦有加,不管束他乱写乱画,且为他买纸买笔,鼓励他玩味他的涂鸦兴趣。


有个小小的细节在此应该提到,10来岁时的关良,其绘画天份已尽为学校与邻居所知,那时他照模照样画出来的人物像,邻居可当月份牌挂出来。


我想他的父亲,正是从这些容易被忽略的细节上,看到孩子无与伦比的慧质,才一心要改变家庭的财政状况,用实际行动支持关良早早出国留学。

关良11岁时随全家搬往南京,是父亲反复斟酌后转农经商的一个求生决策,这个决定颇为英明,家境果然由此逐步变得比较富裕,这才有关良出国留学的物质基础。


由11岁至16岁在南京生活的这段日子,少年关良在入读英国圣公会的金陵中学继续受教育的同时,还时常在住下的会馆旁的戏院里听唱戏。他一生痴迷戏曲、爱好描绘戏剧人物,正是此段时间在心里种下的兴趣的种子。


17岁时关良随家兄东渡日本留学,要去学他想学的“一无用处”的绘画艺术而不是当时热门的化学专业。父亲理解他,对此给予了无条件的支持。



关良去日本后,先投身于日本著名画家藤岛武二(1867-1943 )主持的“川端研究所”门下,其后转入中村不折(1868-1943 )的“太平洋画会”,专习素描和油画。


藤岛武二与中村不折这两位日本艺术家都是那个时代的新派人物,曾先后留学法国,所以诸多到日本学美术的中国留学生几乎都与这两位老师打过交道,既学他们的谦逊人品,也学他们的广博才识。在绘画技艺上,中国学生可说是拐了个弯儿,从他们那里学到了西洋油画的技术与思想。看关良一生所绘的作品,无论是油画还是水墨,其蔚然大气的金黄色块与洗练放达的笔触,就始终带着我们熟悉的西方印象画派与野兽派的味道。

关良在日本潜心学习了五年之后,于22岁的韶光年华毕业回国,居住于现代气息浓郁的上海,陆陆续续于上海神州女学、上海美专、上海艺大等美术学校执教,作了一个才学俊美的年轻教授。


此段时光,对年少早慧的关良来说,确实是非常无忧的,他不仅从国外学得了扎实的绘画技艺,有了开阔的眼界与美好的风度,回国后且能靠自己的一技之长学以致用──既致他用,教授学生画画;也致己用,每天潜心在画布前,挥洒他儿时最爱的色彩之美。


与此同时,关良与之往来的圈中的大朋友是吴昌硕、王一亭、郭沫若、郁达夫、田汉这样的艺术与文化名家,同时也与留日留法的同辈人周勤豪、林凤眠、倪贻德、陈抱一、许敦谷等,关系极其密切。这对他深化自己的艺术修养,完整他的天真性情,起到了厚厚的滋养作用。

到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关良早期的艺术生命,因为国门的开放、父亲的鼎力支持与全心爱护,走得顺畅,成型得大气,越过了多少同龄的人,要直奔他梦想中的绘画与思想的天堂。





然而非常可惜的是,与我们熟知的上海画家陈抱一一样,在享受过青年时期的洒脱平顺之后,关良成年以后的全部人生岁月,其命运始终被身后更大的国家命运所左右,既亲历北伐战争、抗日战争的颠沛流离,又遭遇新中国成立后的历次政治运动及可怕的文革浩劫。那不可抗拒的外患,总让绘画之事成为生存夹缝中的点滴行为;那难以置信却无法回避的内忧,在国家意志与个人尊严之间,更是前者扫荡后者,夹缝里也绝不让他提一提画笔。


人生最想画时不得画,最能画时不能画,一身的才学与充沛的精力要交给无尽的虚空,唯留得一条命在,或如陈抱一那样连命也无法保全,这大约是那个年代的艺术才俊的共同命运吧。


只不过即使是这样一种现实,在夹缝中的短暂的安稳时刻,关良还是凝结了精气神,用好了他的天赋,让自己的绘画到达了他所能为之的极致。


事实上,在他一生屈指可数的几次重要展览中,他的绘画才能总让人们在心里暗暗称奇。1924年他曾与陈抱一、许敦谷在“上海宁波同乡会”举办过第一个联展,内中挂出他三十多幅油画,笔触粗放,涂抹淋漓,“似乎毛糙却极有趣味的表现”让讲究精致写实的传统中国水墨人士睁大了惊惑的双眼,却让喜好西方油画的同行一声叫好。而1942年在成都举办的个展上亮相出来的戏曲水墨人物画,纸上功夫悟得之透,用墨自在之高妙,更博得好友郭沫若与众人的高度赞美。


那么这里似乎有一个惊诧,关良留日学成归来,擅长的本是充满现代意识的油画,偏好的是弗拉芒克、马蒂斯那样的野兽派画家的风格,还有印象派光影穿梭的炫目色彩,怎么他会由油画转为画传统中国戏曲水墨人物?他要放弃现代主义的精神而走入传统绘画的领域么。

当然不是的。


原来中日战乱带来的被动生活局面大大地影响着关良的绘画创作。因为物资紧缺,薪金也微薄,要买到颜料画布都成为难事,关良这才灵机一动,想传统的毛笔宣纸这两种工具,大约也能画出他心中琢磨良久的现代水墨新形象吧。


关良如此钟情画水墨戏曲人物是有渊源的,儿时他就是个小戏迷,日本留学时他曾一边画画一边拉小提琴。回国后一有机会就泡戏院、听交响乐,并真正拜师学过唱老生,又学会拉胡琴,抗战胜利后还有机会结识当时红透半边天的京剧名角盖叫天,俩人做了终生的朋友,一个整天唱戏,一个整天画他唱戏,到最后自己也变成了痴迷戏曲的人,不仅拥有深厚的戏曲修养,大段的台戏,竟也可拉可唱可演了。


所以关良那些逸笔草草的戏曲水墨人物,能将老生小生、花旦青衣、武生丑角的身段与架式画到那样活,那样精微,确实是他吃透了戏曲,在每一个细节上下了最认真的功夫才有的结果。


到此时方知,原来早些年认为他的画不过是小儿笔法的想法,是非常无知的。



读关良的戏曲人物画,真的可以读到眉欢眼笑,要忘却正襟危坐的成年人的样子。全因那画中之人,个个笨笨拙拙,线条涩滞,直的不直,润的不润,胳膊儿一时过长了,腿脚儿一时又过短了,脚丫儿上的趾头之类,一律分不清。


美人也不美,脸蛋未见粉红粉白,身段未见窈窕,更未见标准樱桃小口,也没听到环佩叮咚。


可就是那么奇怪,这么单纯笨拙的样子,这样舍润取滞的质朴笔法,一招一式却是如此活灵活现,气韵满眼。孙悟空大战白骨精,那凌空腾挪的气势,是泰山压顶的;武松醉打大老虎,那举起来的铁拳头,是唬唬生威的;贵妃醉她的美酒,娇媚入骨,眼神儿都直了;李太白写他的好诗,那一个扭身即兴挥毫的气度,简直是俊美死了。

他的染墨尤其别致,你不知道他何时染墨重,何处染墨轻,不按程序,只照心情。这个人的胡须儿有可能用了焦墨,刚硬如针,那个人的胡须呢,却轻逸如烟,美髯飘飘;这个人的靴子有可能沉得好像抬不动腿,那个人的靴子仿佛又柔若无物。


但你始终不会惦记他没有遵照规则行事,你只会暗暗一阵阵得意,随着他笔墨下的人物,一会儿发痴,一会儿发颠。


当然,最令人难以抗拒的就是人物们的眉眼儿了,那墨色一点的黑眼珠珠,含笑意、表吃惊、现柔情、意愤怒,分明是勾魂摄魄的神来之笔呀。男人女人一回眸,一勾搭,神态全都出神入化了。


真的,读关良是要忘形的,会想不起自己是男是女,是阳春白雪还是下里巴人,管它,忘却世间一切,拍案而起,也拖声高喊一嗓:妙~~妙妙~~~~~~~~~呀呀呀!

关良让人“得意忘形”的美妙图式,在理性上,是他个人绘画理论的实现与实践;在感性上,则是他内在的一份挚爱与其天真心性的自然外现。

看关良一生,观关良其人,心真是非常干净的,性情真是非常和气的,仿佛是天真到不作一丝反抗的那种儿童态,却持有着自己独特的智慧,保持着艺术上的纯洁性。


他似乎没有那样直接的苦心经营的企图,只是很自然地遵照着内心的律动,把他爱听的与爱看的,合二为一融化在画布上。


我们认为的所谓他在苦思冥想的民族性,或返身借鉴传统画家中的八大或梁楷等等那样的行为,都极有可能是一种美好想像。或者孩子般天真的关良,正因没有那么重的文化包袱,才能沉浸在他简单的世界里,让画面变得如此不简单。


那么“不像”就是不简单么,那自然也不是的。

须知我们画画之人,最初是要训练技法的,要刻苦走过从不会到会的过程。 “画得像”永远是前行路上的灯塔,不然无理可循,无法可依。





等到山是山、水是水,人物是人物、花鸟是花鸟,世间万物活灵灵生发于笔端时,大多的人就停在精妙的山头始终玩味自己的真本领了,也因为画到如此之相像,旁人要作解读与欣赏,几乎不费功夫。你之所画即为我之所见,我当然心领神会。


但也偏偏有人在“很像”的山顶四面旁顾后,又被另一种想突破原有规则的本能所激励。我是不是可以画得不那么像?我是否可以从像中,多生出自己的一些新气象来?


这新气象,因为要超脱原来的“像”,所以它是凭空的。而我们晓得,从“有”里画出“有”来,颇易;从“无”里画出“有”来,那是真难的。


而关良,真的从“无”里画出了“有”。

收笔之际,有个疑问如一片小白云,飘来思绪的上空:关良是活过艰难岁月的老人,他真的是儿童那样的天真无思么?


翻阅他一生所绘的作品,除了精妙绝伦的戏曲水墨人物,其它风景有,花儿有,佛像有,神仙有,甚至女人的裸体也有,油画水墨即兴更替,各各参杂。凡皆此类作品,色彩无不斑斓娴熟,自在汪洋,溢满着他内心的一片明亮快乐。


然而要稍加留意,会发现其中有少量沾染时代气息的主题性绘画作品,如讴歌人为意志的改造农村、工厂炼钢、山乡农忙等,一旦涉及,其笔头立即规矩起来,画面忽然黯淡下来,好似他正皱着眉头举着笔,郁郁着,不知如何下手才好。

这些画的技巧仍然是完美的,好看的,但是他的个人意识已经抽离,他的气息已经跑掉,他最爱在画中挥洒的那片明亮的欢悦心情,在这些作品里已荡然无存。



他的沉默的抵抗,他的无法说服自己,他的厌倦与不配合,他的良知及他固守的智慧,鲜鲜然都在纸上。


他终究是看上去天真、实则成熟的一代大家啊。


品读关良,我们知道智慧其实是无处不在、不必埋头一直往前追赶的。试着往左向右,甚至返身温习,智慧的无限辽阔,我们是要深深惊讶它的尺度的。


而一个人的绘画之路,他的纯真气息,也完全可以想其所想、感其所感,不求思旁人之迹,不必与谁雷同,不怕时人一时的迷惑不解,只倾听自己心底最本真的那个声音,便有勇气自成一派的。



关良年轻时西装革履的照片。这似乎比现代青年的样子还精悍还文艺范儿。




峨眉山下黑龙泽(布上油画 76×52cm 40年代)是关良早年写实油画的代表作。造型准确,色块朗朗。如此这般画下去自然毫无问题,但他最终还是突破所谓准确的造型,走了不为造型所束的道路。



小放牛(镜框 设色纸本 69×48cm 1964年)这样的水墨人物画,是关良一生最爱的艺术样式,涩涩的、拙拙的,好像忘掉了笔法一样。但事实是,它是另一种精妙的笔法。





钟馗(镜框 设色纸本34.8×34.4cm 1984年)与小鬼,都是淡墨染出来,焦墨在最紧要处一勾,眉眼儿两颗小黑豆骨碌碌一转,什么情绪都在里头了。




武剧(纸上水墨 31×31cm 创作年代不详)招式逗人,轻重墨均妙。






上海苏州河(布上油画 39×54cm 约1970年)。此时的关良已很少画油画了,又在压抑禁声的年月里,大约是想回忆一下青年时期的美好,以简约而闪耀的笔法,画了上海外白渡桥的一景。


广东造船厂(布上油画 66.3×91cm 1961年)是非常年代的作品,要讴歌政治主题了,笔头便僵硬起来,拘拘束束的,郁郁的。但他的功底在,在尽量着把画画得好些。




以一幅最美的打虎(布上油画 63×52cm 1979年)作文章的收尾。此时中国已结束一段残酷的历史,春风略有吹拂,晚年的关良心中一片明媚,画面也因之显得轻快而明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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