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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作
2015-12-17 | 阅:  转:  |  分享 
  
家(过年)

开篇:家是一只颠扑不破的船。父亲一如的顶天立地,母亲一如地爱它,它给了我一切。

一、童年记忆

记事时,家还算得上富庶,虽然和当今的富有不能同日而语,但父亲是国家正式工人,“商品粮”,家是四外村公认的“万元户”。那时候过年我家的鞭炮最长,来家抢炮点炮的年轻人初一天不亮就在门外等着;那时候正月十五我家的刺花最多,花样儿最多,看热闹的人站得院子里满满的;村儿里的第一台彩电,到了夏天把家中所有的凳子拿出来,大人小孩儿高矮坐好几排;我们哥俩儿更是光着屁股就开始在院子里练毛笔字儿,谁见了谁说是“大学坯子”。也就4岁吧,我便穿着开裆裤跟哥哥去上学。父亲会时常到校“视察”一下,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围成一圈听他讲话,毕恭毕敬。另外,每周日坐上父亲刷洗得锃亮的自行车进城,在他单位洗个澡儿,看场电影儿,在饭馆吃饭。。。。。。路上所有的人像是都在羡慕。衣服更是没的说,整个学校恐怕就哥俩儿穿的是城里买来的衣服,虽然里面的棉袄什么的包括棉鞋是母亲亲手缝制的,但其他的孩子穿的则一律是家自己做的,单就这一点就让小朋友们羡慕得不得了了。然而,我们俩向来仔细花钱,兜里根本不揣零花钱,从不调皮惹事儿,成绩也是最好的,因此在所有人眼里简直就像宝一样。

办厂

那个时候政策刚开放,四外村兴起了一股办厂热。父亲也拿积蓄办“拉丝”厂,其实是搞塑料袋编制的。一套机器从温州买回来,还跟来了一男一女俩“蛮子”!是来组装设备和技术指导的,但之前农村哪有外人来往!于是便吸引了全村人的关注:他们光吃大米饭!还吃蛤蜊爬子!女的穿了一身儿裙子,说话嗤嗤的咱也听不懂,跟那个男的是一家人么吧。。。。。。父亲带领下农村人是谦虚的,也是好客的,谦虚是想多学点东西,对人好也是想让人好好指导咱。他们呆了一个夏天,不仅把“拉丝机”的有关技术教会了工人(父亲的几个兄弟),还给村儿里带来了一道好菜。小伙子们潜水到塘底摸出来成篮子的河里爬子(田螺),洗干净后,拿钳子把尾巴挨个儿一剪,之后无论是清炖还是辣炒后,吃时前后一吸,河蚌的盖子自然就掉了,嘴里是实实在在的一块肉,简直是难得的美味!

开始的两年小厂运行还算顺利,到年终按酬给村儿里的工人发工资,母亲管钱,自家多少有点结余。

后来父亲要扩大再生产,计划买县化肥厂淘汰的一套设备,母亲极力反对,怕赔进去。但父亲自有他自己的逻辑,人家几乎是按照废铁的价格把设备卖给咱,大不了还卖出去是了,不可能赔!

占十几间厂房的大家伙买来后,紧接着就是安装。要让这个废弃了多年的家伙再运转起来,钱像是投进了无底洞,着实费了周折。加上这年奶奶癌症治疗,直到最后去世花销,钱一下子紧了起来。父亲这个时候

除夕

那些年,年三十儿一家人上集卖完菜,已是过午,趁着集散商店关门之际,父亲也会非常大方地买上一件鹿邑大曲,一条彩蝶香烟,置办点年货。虽然别的人家早已在吃三十儿的饺子,四周弥漫着鞭炮声。回来的路上,母亲也会坐在父亲的推车里,一脸的幸福和喜悦。我却会时常在内心升起一种酸意和苦涩。

回家后才又开始忙准备过年的事儿,炸丸子,炸鱼,包扁食,蒸圆的白面馍,母亲下厨,父亲就烧烧火,我们小孩子是进不得灶屋的,因为怕是总说不该说的话。有时候,母亲还会在晚上特意调俩菜,筛壶白酒,当时姥姥也能喝点酒,一家人十分八分的,坐一会儿。母亲又总是忙这忙那儿,给我们烧洗脚水,给煤火换换煤球,把锅刷出来,用刷锅水拌着麸皮喂喂猪,饮饮羊。

这时候我们爷儿仨多半是钻进被窝,围着14英寸的电视,等待县电视台转播的春节晚会了。到8:00开始时,总是父亲和我兄弟俩轮流喊上几遍,母亲才收拾完外面的活儿,关好门进来。在床边坐一会儿,她又总要抓住这个全家人呆一起的机会,这家长那家短地说着,当赵本山的小品开始时,父亲便会毫不客气地制止:“看电视呢!”母亲便讪讪地:“看呐,谁不叫你看来!”便停下来,几乎背对着电视看几眼。不知什么时候,母亲就有了鼾声。我们爷儿仨则每次坚持到零点后节目全部结束,放封门炮,各回各屋,赶紧睡一会儿,天明好出去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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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青色好年首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