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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哈尔滨人的记忆中，身上有个磕磕碰碰，跌打损伤，用上几贴王麻子膏药，准保很快就会好。那时候，几乎家家户户的柜子里都会备上几贴王麻子膏药，心里才托底。王麻子膏药以平民的价格、奇特的疗效，流传了上百年，成为哈尔滨人心中经久不衰的老字号品牌。王麻子膏药成为现在的王殿元骨伤医院，前几天，刚刚被市商务局新认定为“哈尔滨老字号”，百年老店又焕发了青春。 王麻子膏药从呼兰起家 王树森创制的膏药价格便宜，贴用方便，疗效极好，人们有病没病家里都愿意备上几贴。几年下来，他的膏药名声大振。 道处区富锦街两端，由五道街入口到七道街一段，人称“王麻子街”。当年，这条街北临“十八拐”（那是官妓暗娼集中的地方），后街是素有“天桥”之称的北市场，西端向北是老江鱼市，南面只隔一趟平房就是电车道了。 王麻子街本不宽，但是热闹非凡，摆摊的、卖艺的、说书的、唱戏的无所不有。然而，比较引人注目的还要说4家都以“王麻子”为标记的膏药店。其中有李明臣开设的“真正王麻子膏药店”，有王树森开设的“真正老王麻子膏药店”，有刘万谥开设的“这才是王麻子膏药店”，还有宋子珍开设的“真正假王麻子膏药店”。为了招徕生意，各家不仅在店牌名目上用心良苦，而且不惜工本，都在各自的门头上挂有三、五层装璜别致、风格各异的高大牌匾。值得注意的是，各家名目虽有巧妙的变化，或自称“真”，或自称“假”，但万变不离其宗，那就是都抱着“王麻子”不放。 究竟谁是真“王麻子”呢？开创“王麻子膏药”的始祖是福庆堂，号称“真正老王麻子”的王树森。 王树森是满族人，祖居北京牛街，其父原是清宫护卫营的卫士。卫士们在操练武艺中，难免有跌打损伤之苦，于是就互相推拿揉搓，或者互赠些自己配用的药物。当时最受欢迎的是牛街王回回的“狗皮膏药”、马回回的“小灵丹”和王树森家的“王大膏药”。后来，因受宫庭纷争的牵累被排出京城，王树森随父到玉田县十里坨守皇陵。 王树森从小随父熬制膏药，约在十七、八岁时，因家境败落，无法继续维持生活。1897年，他单人挑担闯关东，来到了黑龙江省呼兰，靠打零工、卖苦力维持生活。此间，生活异常困窘，因为生计关系，闲暇时间王树森又操其父所传的旧业，熬起膏药来，在呼兰庙头一带摆地摊叫卖。他熬制的膏药，功效独到，所以生意很好。于是，他将祖传秘方做了分析研究，几经改造，创制了“拔毒膏”。这种膏药价格便宜，贴用方便，疗效极好，所以人们有病没病也都愿意备上几贴。 王树森脸上有浅白麻子，每当人们有个磕磕碰碰，或者生疮长疖时，总有人指着庙头说：“到王麻子那儿买几贴膏药吧！”于是“王麻子膏药”首先在呼兰创出了名气。相继王树森又创制了一种大膏药——虎骨熊油膏，专治筋骨、腰腿各种寒症，以及因寒不孕等。于是“王麻子膏药”声誉越来越高，顾客越来越多，无论冬夏，熬多少卖多少，日日月月供不应求。两三年后，呼兰有名的蒋家大户把姑娘许配给王麻子为妻，王树森便定居于呼兰了。 坚守质量标准赢得声望 无论是刚起家时，还是生意红火的鼎盛时期，王树森都坚持严格的质量标准，恪守信誉，膏药名声传遍全国。 上世纪二十年代末，王树森由呼兰迁到哈尔滨，落脚于太古南六道街“兄弟堂”院内行医。此间，“王麻子膏药”在哈尔滨已大有声望。王树森通过反复实践，在针炙外科和医治跌打损伤等方面积累了丰富经验，膏药配合医术，行医治病取得了更好的效果。 王树森为谋取一张正式许可，经受了百般刁难和种种折磨，终于通过临床考试和药物化验，取得了伪满政府颁发的“王麻子膏药”专卖许可。随着哈尔滨街道的逐步形成，王树森在道外富锦街姚锡九大院西侧划了营业地号，修了三间店面，确立了固定的营业场所——福庆堂王麻子膏药店。 当时，王麻子膏药生意特别红火，无论大小膏药皆供不应求。就在全盛时期，王树森还是亲自精选原料，亲自上秤配方，亲自看火监制，并且公开在门前支锅，当众下料，严格坚持质量标准，恪守信誉，赢得了更加广泛的声望。 王树森坚持与人为善、治病救人、薄利多销的经营原则，有钱的花不多钱就治病，没钱的免费也治病。膏药以旧换新收半费，贴敷中间可免费再摊一次，尤其外地函购，不管寄不寄钱，总有专人优先寄去。 王麻子膏药因使用方便、价格不贵、药效好，深受劳苦平民的欢迎。当时在国内销至东北三省、河南、河北、山东、山西，远至新疆伊犁；在国外，销至日本、苏联、蒙古和美国。 “别把钱看重 把病看重” 王家几代人恪守着祖传的经营理念，侠义心肠，乐善好施，在患者中流传着极高的口碑。 王麻子膏药在国内外用户越来越多，声誉越来越高。此时，李明臣、宋子珍、刘万谥等乡亲由各地纷纷前来，都愿借“王麻子”的名声开业熬膏药。王树森助人为乐，愿意乡邻们都好起来，就一一答应。为了区别起见，在自家的牌号上增加了“真正老”三个字，其他各家也都在“王麻子”三字上作出自己的文章来。于是一条具有独特经营风格的“王麻子街”便形成了。 王树森于1948年病逝，他的次子王殿元继承了祖业。1950年，经市卫生局许可，他担任了福庆堂药店的经理。年仅20岁的王殿元，从父亲那里接过了制药秘方，学得了熬膏药看火候的制药技巧，继承了对店铺的经营管理，使名牌保住了。 在王殿元主持下的福庆堂药店，整天顾客盈门，应接不暇，其兴旺景象不减当年。王殿元不仅继承了父亲的医术，而且继承了父亲的医德。“别把钱看重，要把病看重”，父亲生前经常叨念的这些话，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父亲的影响下，王殿元无论经营店铺，还是行医治病，总是经常告诫自己，不能重利害义。 祖传的好东西 多少钱也不卖 王殿元认准了，中国祖传的东西给多少钱也不能卖到外国去。他婉拒了外国商人的高价收购，坚守着老字号。 1952年4月，王麻子膏药店里突然来了四位不速之客。据翻译人员说，他们是从蒙古国来的。他们先是买膏药。过了两天，那些人又来交涉并提出新的要求，声称要买整个店铺，要把店铺全部人员接到蒙古，要什么条件，就答应什么条件。王殿元心想：“祖传的东西怎能随便拿到外国去？”他拒绝了。来客仍不死心，又说要用优厚的条件买“拔毒膏”的技术，王殿元也拒绝了。后来，为避免麻烦，王殿元干脆躲了起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王殿元保住了名牌，但没有就此止步。他勤于学习，勇于探索，配合药物治疗，又广泛采用了针灸、推拿、整骨等医疗手段，收到了更理想的效果，1956年公私合营后，王殿元经考试取得了骨科中医师的资格。 1979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春风，使一度销声的“王麻子膏药”得以复苏。卫生局特批恢复名牌，通知王殿元可以再用“王麻子”的名义卖膏药。王殿元带领3个儿子重振家业，把他们经营的个体诊所办得越来越红火，慕名而来就医买药的顾客仍络绎不绝。 1983年，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和青岛电视台来哈拍摄电视剧《夜幕下的哈尔滨》时，特别聘请王殿元做历史顾问。在王殿元的指挥下，重建了上世纪30年代“王麻子街”的外景，王家祖传的“真正老王麻子膏药”和“京都福庆堂”的牌匾走进了电视剧中。导演还邀请王殿元在剧中扮演了王麻子街上的生鱼王一角，成为一段趣闻佳话。1989年王殿元病逝，他的后人们继承了父亲的事业，王殿元的儿子王燕龄、王燕卿成为王麻子膏药的第三代传人，王麻子膏药也脱胎换骨成为现在开在南极街上的王殿元骨伤医院。医院在沿用了老王家百年膏药的祖传秘方基础上，融合了先进的医疗技术和现代化的管理，王家两兄弟率领侄子王金、女儿王红又开始了中医世家的新的探索。前几天王殿元骨伤医院刚刚荣获了市商务局新认定的“哈尔滨老字号”，使百年老店又焕发了青春。 特别鸣谢哈尔滨地方志办公室及陈克政、庞国文对本稿件的大力支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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