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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麒麟翡翠镖/刘茹冰

 南方有星辰 2015-12-21
紫玉麒麟翡翠镖
“天光光,地光光,天光地光不如紫玉光

欲问紫玉在何处,戌时在你口,子时在我手”

淡蓝色的纸笺上带着素雅的气息。纸很秀雅,字也很秀雅。但是现在它被杭州府尹段飞鹤脸色铁青地捏在手里,段飞鹤额上的青筋还不时地跳动着。你若是一个官老爷,刚刚结束伏在桌上的午睡,就接到这样一张挑战书,而且没有一个下人知道这张纸如何进入的府尹府,你的脸色也不会好看到哪里。

何况这张短笺其实针对的不是段飞鹤本人,而是段飞鹤刚刚死去三天的父亲段声。

段声现在安静地躺在灵堂,花白的胡子也安静地伏在了脸上,嘴里含着他一直钟爱着的紫玉麒麟。按照族里的规矩,他必须在灵堂静卧七天,才能被安葬。但是现在,显然他的静卧要被打搅了。

段飞鹤迅速分派了衙门里他最得意的四个差役守住了灵堂。派四个精明强悍的,而不是派四十个脓包,这一向是段飞鹤做事情的原则。然后他静静抱了一壶茶,坐在父亲的灵堂里开始静静等待。四个差役,也很安静地站在了灵堂门口。

天渐渐黑了下来,离子时越来越近。段飞鹤开始眯起来眼睛,欣赏他的四个差役。不得不说,段飞鹤是一个很不错的官,他爱杭州城的百姓,更爱他手下的差役。所以他虽然才做了杭州府尹三年,却比他做了三十年杭州府尹的爹更能让人们记住。眼前的四个差役都跟随了他很多年,从他还是一个七品芝麻官的时候就跟随在了他左右。段飞鹤能张口就说出他们每个人的优点缺点,每个人的爱好。

年龄最大的是老李,今年三十三岁。老李人很瘦,话很少,也许因为他一直钟爱耳朵胜过嘴巴。他能迅速听出来附近有没有异样的声音。但是老李的脑筋好像也欠缺一点,他只会做你吩咐好他的事情。

站在老李旁边的是老夏。老夏三十一岁,眼睛小得就像生下来的时候并没有眼睛,他杀猪的爹看着不成才拿把刀在他脸上给割了条缝似的。但是,整个衙门没有任何人敢小瞧了老夏的那双小眼睛,因为这双眼睛能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或者庙会上,迅速找到曾经犯法或即将犯法了的人。老夏当然也有缺点,老夏的缺点就是只能听好话。并且听了好话后常常忘记把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站在老夏对面的是小周,小周二十七岁,和老李的关系很好。爱说话和爱说话的人在一起关系不见得会好,但是不爱说话和不爱说话的人关系一定好。因为他们都可以给对方喜欢的足够的安静。小周的武艺无疑是他们中最好的一个,也是脑筋最灵光的一个。小周喜欢养鸽子,也喜欢喝酒,喝酒的人段飞鹤本来并不讨厌,因为他自己也是个爱喝酒的人,但是就算紧急的公事在眼前也不忘记喝酒的人,段飞鹤心里看着的时候总不会太痛快。

最后一个就是小马了。小马也是二十七岁,任何人看到小马总会感觉很愉快。一个整天脸上挂着可爱笑容的人,别人对他自然也愤怒不起来。别人也许不了解段飞鹤为什么很重视小马,但是段飞鹤自己很明白。笑容,岂非是最厉害的武器?

于是段飞鹤自己也轻轻笑了,他觉得胆敢找他父亲麻烦的人实在是活得太不耐烦了。他手下有杭州城里让盗贼闻风丧胆的四个差役,更何况,很少有人知道,段飞鹤自己也有着很高的武功。

敲更的人今天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悠扬,时间已经将近子时。窗外有着微微的月光,有风吹过,灵堂里的烛火就跟着飘忽。段飞鹤的心里忽然又疑虑起来,他认为在他们眼前偷走父亲嘴里的紫玉麒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短笺上的语气却是自信满满。莫非这根本不是人计划做的案件,而是鬼魂?这样想以后,他似乎觉得父亲紧闭的嘴里其实已经没有了紫玉麒麟。

子时未到,人已到了。老李的耳朵这一次竟好像意外失灵了。

他们都没有想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竟然是一个女人。虽然那女人脸上蒙着轻纱,但是那婀娜的身段,从高处忽然落下的风姿,以及银铃一样的笑声,只能让他们相信,这个肆意挑战的盗贼是个女人。

而且一定是个很好看的女人。

段飞鹤冷笑一声,在他眼中,只要是贼,再好看的女人,也只是一个好看的贼而已。

四个差役不等他吩咐,已经围了上去。虽然他们看起来是一拥而上,但是段飞鹤的眼睛里流露出了欣赏。因为他也是一个高手,他当然明白,他们围上去的位置实在很妙。

很妙的意思当然就是,他认为这个女贼一定逃脱不了了。

蒙着轻纱的女贼仍然在笑,从她忽然出现就一直在笑。段飞鹤终于忍不住问道:“我们的脸上有两个鼻子么?”

她终于不笑,淡淡道:“没有。我只是因为开心才笑。”

“开心的理由是?”

“开心的理由是我遇到了一群笨蛋。”

被骂做笨蛋的人,当然就不会开心了。老夏的眼睛里好像已经要喷火。但是段飞鹤却忽然好像开心了,他笑眯眯道:“为什么我们是一群笨蛋呢?”

女贼轻轻叹气道:“我只说子时来取麒麟,又没有说哪一天的子时。你为什么偏偏认定就是今天?事实上,昨天子时我就已经将它取走了。”女贼的手扬了起来。

段飞鹤终于笑不出来了,因为女贼手里拿着的一块小小的玉正是紫玉麒麟!在他面色沉下去的那一刻,四个差役已经流着冷汗挥动了武器。他们当然不愿意这样就失败。

但是段飞鹤的脸色更沉了下去。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他的差役已经开始被女贼弄得忙乱了,他们的忙乱在别的时刻或许不重要,但是现在他们的忙乱却是致命的!因为只要其中一个一动,女贼就有了逃脱水桶阵势的可能。但是现在,他们四个全动了。

蒙着轻纱的女人又一阵轻笑,迅速突围了出去,段飞鹤纵身跃起,紧随其后。对于他的轻功,他一向还是有几分自信的。但是这一次他错了,而且错得很彻底。

蒙胧的月光下,踩着别人家屋顶上的瓦,追着一个看起来很美的女人,这是他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

居然没有追上,这更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他的差役们显然更追不上。月光下看起来,四个差役更像在追他。段飞鹤简直感觉自己是个蠢材。

但是很快他又感觉,自己不是蠢材,而是一个天大的蠢材。因为身后的小周忽然大叫一声:“不对,中计了!”

小周迅速从屋顶上飞下,折身回去。段飞鹤狠狠叹口气,但是仍然追逐着女贼。因为他料定,如果敌人是调虎离山,那么现在也已经得手并且逃之夭夭了。如果追得上先前的女人,一定可以问得出来想知道的东西。
但是很快,女贼的身影也看不到了。他又看到了一张短笺。短笺被翡翠镖钉在树上,仍然是淡蓝的纸,带着素雅的气息。

“天光光,地光光,天光地光不如紫玉光。

欲问紫玉在何处,今夜在杭州,明夜望月楼。”

段飞鹤轻轻摸着翡翠,翡翠是玉中最脆最易断的一种,可是女贼却能将翡翠打入柳树之中。这支翡翠在月光下散发着莹莹温润的光,看起来很美,似乎也很值钱。

段飞鹤轻轻将翡翠揣入了怀中,他想,一定要问清楚当铺的老板,这支翡翠的真正价钱。

望月楼这个名字实在普通得厉害,段飞鹤原以为会有很多座望月楼。但是被他从热被窝里拉出来的户籍官查到快天亮后却告诉他,方圆百里,只有一座望月楼。

段飞鹤摸着刚刚长出来的小胡子,不语。

户籍官知道他在想什么。户籍官淡淡道:“从前,也许有很多座望月楼,但是现在,只有一座望月楼。因为望月楼的名字实在太不吉利。”

“说明白。”

“唯一存在的这座望月楼,距离杭州城五十里。二十七年前,一个当地的富商建造了它。据说是因为富商在那一年生意非常红火,他的夫人又生了龙凤胎。”

“后来呢?”

户籍官掩盖上卷宗,淡淡道:“望月楼这个名字本来就很不好,月亮岂非本来就是忽圆忽缺?常常望它的人,当然跟随着也有了旦夕祸福。据说望月楼刚建造好没有多久,那个富商就被人告发,他发财是因为他和很多江洋大盗都有勾结。”

段飞鹤的手忽然又摸了摸怀里的翡翠淡淡道:“再后来呢?”

“朝廷的规矩当然是满门抄斩。行刑的那天,果然有大盗来劫法场。不过,官府方面早有埋伏。所以,那个富商欧阳家还是全都死了。”

段飞鹤道:“那么当年审这个案子的就是我爹了?”

户籍官拈了拈花白的胡子道:“二十七年前,的确是令尊在做杭州府尹。”

段飞鹤站起身,淡淡道:“把当年这个案件的卷宗找出来,如果我想得没错,那么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户籍官的脸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他一向很信服这个比他年轻许多的上级。段飞鹤说有把握,那么事情一定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中午的时候,段飞鹤从来不回自己府里去吃饭。尽管他家里有一个很会烹调的厨子,他自己也是个很会欣赏美味的人。

中午的时候,他总是留在衙门,陪衙门里将近百名衙役一起吃粗茶淡饭。

这几天当然例外,因为这几天他要回去陪伴已经闭上眼睛的父亲。一个连自己下属都爱的人,当然会很爱自己的父亲。

但是今天衙门里宽大的饭堂内,第一个走进来的是段飞鹤。正在认真分饭菜的厨子吃了一惊:“老爷,今天你留在这里吃?”

段飞鹤并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厨子悄悄拣出锅中最大的一块肉,放在碗底,乘上饭后,恭敬地端给段飞鹤。

段飞鹤平静地看着那碗饭。碗是粗糙的黑瓷碗,碗里是不甚饱满的米粒。细细的米在段飞鹤的眼中看起来总是很心疼,因为它们细细的就像那些因为长久的饥饿而面黄肌瘦的孩子。段飞鹤淡淡道:“这碗饭你应该给家里状况不太好的衙役吃,为什么要给我?我已经说过你很多次,为什么你总是记不住?”

厨子叹气道:“我也说过很多次,大人你一定要注意身体。但是,看看你的黑眼圈,我就知道,你一定又没记住。”

段飞鹤笑了,厨子也笑了。但是厨子转过身以后,却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他觉得眼前模糊,当然是因为他流了眼泪。可以让百姓因为苦难流眼泪的大人他见得太多,但是让百姓感动而流眼泪的大人,段飞鹤无疑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

段飞鹤慢慢吃着粗糙的米和粗糙的菜,饭堂里的人越来越多。以前饭堂里总是很热闹,但是今天格外安静。这当然因为,今天段飞鹤出现在这里实在是个让衙役们意外的事情。

饭堂里的人又开始逐渐少了起来。段飞鹤还是没有吃完饭。还有四个人同样吃得也很缓慢,他们当然就是老李、老夏、小周和小马。

跟随段飞鹤多年,他们当然明白,每当段飞鹤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吃起饭来总是很慢。他们今天也吃得缓慢,当然是因为他们知道段飞鹤思考完毕,一定会下达命令。

但是他们今天都错了。段飞鹤吃完以后神态悠闲地喝着茶,显然没有任何事情要解决的样子。

老夏忍不住问道:“大人,我们是不是该启程去望月楼了?”

他当然也在昨天晚上随后看到了树上的纸笺。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如果要追查下去,就一定要去望月楼。

小马当然也这样想,他甚至查出来了望月楼的所在,所以也急忙道:“大人,望月楼距离杭州城五十里,我们一定要尽快赶去。这样我们才有充足的时间休息,以逸待劳等待昨天的飞贼出现。”

小马本来觉得自己说的话很有道理,但是看到段飞鹤的笑容后,他知道自己说的话也许很没道理。因为当段飞鹤觉得下属的想法错误的时候,通常不会斥责,只会淡淡微笑。

段飞鹤揉揉眼睛说道:“昨天晚上真的辛苦大家了,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放松放松。现在不该骑马去望月楼,而应该走路去赵麻子那里。”

赵麻子那里是哪里?这个城里的男人几乎没有人不认识赵麻子。因为赵麻子的澡堂是这个城里最好的,泡起澡来当然也最舒服。所以赵麻子能让人记住。

从衙门到赵麻子那里并不远。所以他们走得也不是很急。四个差役走在前面,段飞鹤背着手走在最后。

差役走在前,老爷走在后,这好像不怎么符合常理,但是段飞鹤说他喜欢这样走,当然没有人提出反对。

路上他们经过了小马的家,也经过了小周的家。小马五岁的女儿正坐在门口拿着一把木梳梳头发,看见了小马,立刻笑颜如花:“爹爹,抱,抱。”

但是看见了小马身后还有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小女孩立刻跑进了家门,并且迅速将门关上了。但是门缝里红红的影子,暴露了她在偷看。小马笑嘻嘻地挥挥手:“宝宝,爹有事情,找娘去。”

小周家的门前也不清静。小周家门前的鸽子悠闲的在踱着步,鸽子是聪明的动物,它们立刻看到了是一群男人,于是迅速四散开来。小周看着那群飞起的鸽子,眼神中有了很深很深的落寞之意。
澡堂里的水很清,也很热。氤氲的热气蒸腾下,每个人仿佛都有些蒙胧了。

他们开始脱衣服,小马已经跳入了水中。老李和老夏也开始在脱。小周没动,段飞鹤也没有动。

莫非他们有秘密需要商量?

段飞鹤淡淡道:“你一向很聪明,比他们都聪明。”

小周也淡淡道:“但是我一直都知道,大人你才是最聪明的那个。甚至是昨天我才知道,原来你也是我们中武功最好的一个。”

段飞鹤叹气道:“但是无论如何,我也应该感谢你的。如果你要是想暗算我,可能我已经死过很多次了,我爹也可能已经死过很多次了。”

小周的眼睛里忽然有了笑意,他笑的时候段飞鹤也很意外。因为很少见到小周的笑容。此刻小周就在笑着说:“大人,你错了。你需要感谢的人是你自己。如果你不是对每个人都很好,可能我真的早已经暗算你了。现在你当然知道我就是内奸,因为我不敢脱衣服。一脱衣服,紫玉麒麟就掉出来了。但是我想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紫玉麒麟真的在小周身上?

段飞鹤叹道:“其实我并不聪明。从第一张纸笺忽然出现在我的书房起,我就应该想到有内奸。因为下人说他们并没有看到一个外人进来。我当时以为一定是送纸笺的那个人神出鬼没,没有被下人发现。后来我才想到下人根本没有把差役当外人。所以我就猜测这个事情一定和衙门内的人有关系。”

小周眯起眼睛:“可是衙门里的人有那么多,你怎么想的到是我呢?”

“我也没有立刻想到是你。那个翡翠镖让我开始觉得这个事件一定不是一件普通的盗窃事件。因为我已经问过当铺老板那个翡翠镖的价钱。随随便便就抛出一件价值那样高的翡翠镖的贼,实在犯不着去偷并不是多值钱的紫玉麒麟。我爹喜欢那个紫玉麒麟并不在于那块玉的价值,而是因为某一年,他的一个朋友送了他那块玉以后,他就开始仕途得意,所以他把紫玉麒麟当做宝贝。后来我又忽然查到送他紫玉麒麟的朋友原来和很多年前的一个案子有关联。”

小周的眼睛终于不再眯着:“什么案子?”

“望月楼,欧阳家的望月楼。当年欧阳家的案子我想你一定比我更清楚。”

小周的手忽然紧紧攥住:“我当然很清楚。富商欧阳的一个朋友忽然去杭州衙门告发欧阳和江洋大盗有勾结,于是欧阳家有了灭门之灾。告发欧阳的朋友叫做孙成安,他也就是送你爹紫玉麒麟的那个人!”

“的确如此。当我知道昨天的案件原来和望月楼的案件有关,很多事情我忽然就清楚了。于是我想到了有内奸,于是我开始怀疑两个人。你和小马。”

“为什么?”

“欧阳家虽然被灭门,但是朝廷的规定是十五岁以下的可免死,改充军。所以当年欧阳的一对龙凤胎就从此下落不明了。昨天晚上出现的应该是当时的姐姐,所以衙门中一定还有和她配合着的弟弟。姐姐的武功既然那样好,弟弟的应该也不会差。而衙门里武功最好的当然是你们四个,但是从年龄上又只有你和小马最有可能。”

小周叹气道:“所以你邀请我们来洗澡,当然不仅仅是为了知道紫玉麒麟还是不是在我们自己身上。还是因为到赵麻子这里可以经过我的家和小马的家。”

段飞鹤道:“一个人做了大事之后,经过每天供他休息给他温暖的家的时候难免会有一些感情流露。所以我坚持走在你们的后面。一是为了防止有人把紫玉麒麟丢掉,二是为了观察。小马看着他的女儿时,流露出来的是幸福。而你看着鸽子的时候,流露出来的是伤感和告别。因为你那时候大概已经明白到了赵麻子这里,你的衣服是不能脱下来的。同时,鸽子也让我想明白了另外一个问题。”

小周又开始微笑:“什么问题?”

“你和姐姐的联络问题。如果不想被人察觉注意,鸽子岂非是最好的工具?想明白鸽子的问题以后,我忽然也就明白了另外一个问题。昨天晚上你姐姐调虎离山引开了我们,你最先指出这一点,并且迅速返回。其实你返回反而是为了取走其实还在我爹嘴里的紫玉麒麟。因为你大概已经明白我们不会返回。你很好地利用了人性的弱点。”

小周的微笑变成了苦笑:“你说的每一点都很对。所以我猜你一定知道了我们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孙成安。也许孙成安现在已经被你接到了杭州衙门。”

段飞鹤揉着疲惫的眼睛淡淡道:“我的确在早上就赶去了望月楼。但是,我去晚了。因为你姐姐忽然改变了计划,并没有等到今天晚上才动手,而是马上动手了!所以现在在杭州衙门的人,是你的姐姐。”

小周颓然坐在了地上,他昔日的三个伙伴将他绑了起来。他们当然听到了段飞鹤和小周的谈话。这样的结局他们当然很不喜欢,但是他们更了解这样的结局段飞鹤也很难过。

小周被押走了,段飞鹤坐在冷清下来的澡堂里,又开始去看那支翡翠镖。早上的时候,他终于见到了“女贼”的真面目。

她比他想像中还要美,但是他却很难受,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她满手的鲜血和得意的狞笑。他只问了她一句:“为什么要留下望月楼这个线索?”

她淡淡一笑,仿佛天上的仙子:“因为我想知道,我们的府尹大人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聪明。”

然后他们动起了手,他将她捉住的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她诡异的笑容。于是他开始怀疑,也许她是故意让着他故意让他捉到的。就像童年时节的过家家一样。捉住了,她便是他的新娘了。

但是,实际上,她是他的囚犯。

他不会宽恕任何一个囚犯。

一滴眼泪落到翡翠上,他轻轻擦拭去,然后靠住墙壁,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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