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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之城 散不于天际的麟状云朵，抬头望去，像被轻轻撕裂的棉絮，并肩交叠而后流露出孩子般的天真---瞧，它们企图用身体捕捉阳光，并真的以为成功了，于是展开了通透的笑脸，根本不去管那一道道穿过身体的光束。 我浮在半空中，幻想自己是一片不知被谁遗忘于尘世的薄云，因为也有那么一道夹杂着微尘的光束打进我的身体，投映在黑亮的柏油路上。我努力使自己看起来面无表情，尽管没什么人看到一只守护天使。 一，敌人 一缕纯净得几近透明的淡蓝色灵魂，萦绕在我的指间，它来自一个很漂亮的男孩儿，大约有七岁。十分钟前，一辆粗野的货车自路口闯出，醉熏熏的司机驶出一道狰狞的孤线，仿佛为撒旦的权杖所指引。一抹乘载了无数美好向往的年幼，就这样被卷入车轮下，一切散矣。 将灵魂引离男孩儿的身体，我转过身不再去看。 此时。娜迦在朝我微笑, 银色长发无风而动，如蜿蜒映得红色瞳仁倍加鲜亮，因为自悲，她很快低下头。并刻意收起渗着鲜血的翅膀. 娜迦真是一只很美的血天使。 只可惜， 自一百年前的那场神魔之战以后，血天使就一直是我们宿命的敌人。 “伊，这个……给你。”说着，她小心地捧起双手，暖温的光茫包裹着一枚银色火种，那是月亮晶石，相传能消去苦难的宝物，只存于圣域，由大天使看守的圣域。 一只受到吸血鬼诅咒的天使，圣域对她来说，即是死亡之地。 我对娜迦的印象不深，缘于我的记忆总是处在混乱的状态。我整理不出头绪却总也摆脱不掉娜迦带给我的亲切感，这也是我从不出手伤她的原因。 娜迦用微弱的声音，谨慎而卑微地提醒，“ 伊，月亮晶石，可以救姐姐。” “你冒死去圣域拿月亮晶石。是为了她？抱歉 那不关你的事。”我顿了一下 而后刻意握高声调，“也不关我的事。” 若不娜迦提醒，我几乎都要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姐姐. 那个令我感到羞愧的一蕾雅。 “伊，她是你的姐姐，她有多么爱你 难道你都忘了？”娜迦的语调夹杂了几许愤怒。 我确实记不起蕾雅与我的生活有过什么交集。娜迦莫明其妙的提问让我不置可否。我把玩着指间的灵魂，看着它缓缓跳动，不安与恐惧是它的节奏，或许它舍不得就此 离开凡世。或许它经历的过往皆是美好 所以我似乎听到它发出一声声哀求的悲鸣。 娜迦忽然问我，“伊，你早就知道那孩子会死？你不阻止，你只想要他的灵魂。是不是？” “我是守护天使，只负责将灵魂引向天界。别的事与我无关。” “伊，这不是你……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就在我们相视无语的时候，远处飘来一阵血腥味，令人作呕。几只血天使正舞动着可怖的翅膀缓缓靠近我，进攻正蓄势待发。 娜迦下意识地握紧月亮晶石, 看来是极怕它会被抢走。 此时的天空，琉璃色。 我展开双翼，划出两道佥色光茫，极速旋动身体，谁说，天使不可以杀戮…… 二，折翼之路 绝大部分血天使，都曾是血统纯正的天使，视自己为神的孩子，与生俱来便被赋予了骄傲与忠诚。大约一百多年前，最接近神的圣天使发动了一场剿灭吸血鬼的战争，据说当时的屠戮成为了所有经历者的梦魇。天使的血液是金色的，泛着光茫。而吸血鬼的血液却深红，近乎于黑色。这两种颜色混杂在一起，将天空染成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惨烈的美，足以在天界的历史中写下一段苍凉的炫丽。 对于我来说，却不过是一段凌乱不堪的记忆，我甚至直到现在也不知道那场战争的起因是什么。我只记得无数个伙伴倒在我面前，痛苦的挣扎直到失去最后一丝力气。 我想，与我有关的所有人大概都在那场战斗中死去了，所以我才变得这般孤僻吧。只是r 总有一幅飘忽的画面在我脑海中若隐若现。似乎我也倒下了…… 我听说在天使即将大获全胜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披着红色披风的吸血鬼。他施下了一个古老而强大的诅咒。那些英勇阵亡的天使重新站起，成为了他的奴隶。原本纯白得无法直视的双翼渗出了鲜血，在翅膀全部杂红的时候。他们的嘴里也长出尖尖的獠牙，终于幻化为天使与吸血鬼的混合体。就这么，天使又有了一种新的天敌，血天使，烽烟在那一刻再起，持续了一百年。 那个施下诅咒的吸血鬼，被称为 “隐之子” ，这是在天界中被禁忌的名字， 那几只血天使趁我出神之际，迅速将我围拢。我将翅膀幻化成如飞刀一般的武器，坚硬如钻石的羽毛射穿了一只血天使的胸膛。 住手！伊，他们曾经是你的兄弟…… 娜迦的呼喊回荡在空中，我从她的眼睛中，读到了她对我的恐惧。那一刻，我的心微微痛了一下。 伊，他们拿走了你的爱，难道也拿走了你的善良？娜迦在我身后大声问。这个时候，我正准备杀掉最后一只血天使，眼前是一张英俊的脸，他叫诺男，号称最善战的血天使。 我有些茫然，无言以对。对于娜迦说的事，我没有一点印象。 一道金光由上而下贯穿了诺男的身体，倾刻间他便灰飞烟灭。这是大天使才会使用的绝杀技“炙月波'”，我向上看，大天使阿尔已经张开了翅膀，朝着娜迦俯冲而去。 我抢先挡在娜迦身前，撑起一道结界，抵住了阿尔的进攻。那一刻，娜迦紧紧抓住我的手臂。一种熟悉而无法言表的信任便籍此传达 。由上而下的金色光束打在结界上 发出一声震耳的啸叫。 轰---- 阿尔缓缓落下，逼人的眼神中带着几许恼羞成怒。 “伊。你只是守护天使。居然敢阻碍我！” _天使的世界里，等级森严。所以，作为一只下级天使，我刚刚做了一件大为不敬的事。但我一向不理会等级这种事，我永远在肆无忌惮地任性着，骄傲着，在我看来，力量才是决定一切的最终因素。 我轻蔑地笑笑，“阿尔，身为大天使，倾尽全力的一击居然被小小的守护天使随手化解，你难道不羞愧吗？” 在阿尔英俊的脸上，闪过一抹阴笑，之后他用更加阴冷的语气对我说：“伊，力量强大的守护天使！请别忘记你刚刚在保护一只邪恶的血天使. 而且，她刚刚潜入圣域，偷了月亮晶石。” 我现在要做什么？杀了娜迦吗？ 我转过身，凝望娜迦。回想过去的一百年里，我们类似的碰面有过几次。她总会说几句莫明其妙的话给我听，然后失望地离开。 我问娜迦： “告诉我，我到底丢了什么？” 与此同时，阿尔从我身后发起进攻。当我从娜迦的眼睛里看到金光。我知道，自己已经躲不开。 三，另一个自己 这是一个银白色的世界，没有日夜交替，不受时间左右：遍地的银色火焰，永不熄灭；漫天飞舞的银色花瓣，不知出处。 这儿，就是圣域。娜迦在临死之前，叫我去的地方。她用身体挡住了阿尔致命的一击，我抱着娜迦的身体，那不可思议的熟悉让我感到空间被置换，仿佛我很早之前也 这么抱过一次即使死去的娜迦。然后我看着她一点一点地破碎，如瞬间凋零的桅子花那般随风消散。而我，却什么也抓不住。 “伊，去圣域，那里……有另一个你。我找了他一百年……” 就这么，我顺着这条线索来到圣域——也许说我逃到了圣域更加准确。在这之前，我做了一件注定会令自己万劫不复的事，我对阿尔出手了，面对我一步步的逼紧。他不停地将 “炙月波”打在我身上。 我没有丝毫躲闪，任由自己变得伤痕累累。 “只有这样吗？” 我嘲弄地盯着阿尔。说完，我挥动翅膀，将羽毛幻化成无数利刃，齐齐射向阿尔。 注定会两败俱伤的争斗，若非圣天使的制止。我们大概都会耗尽对方的生命。但我是为了血天使娜迦，所以我成了背叛者。 我没有缚手就擒，因为我决定解开娜迦留下的迷题。 圣域深处，我意外地见到了另一个自己 一十个虚无的伊。他被囚禁在一颗大大的琥珀中 周身被铁链捆绑。结界相隔，我无法靠近。从看到他阴郁的眼睛那一刻起，耳边便响起了他的话：你终于找到我了。伊，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在圣域会遇到另一个自己。 接着，我注意到一件事，他的左眼竟然是晶莹的血红色，顺着向他的左翼看去，那微微收拢的翅膀像一枚被血浸泡过的蔷薇花瓣。 伊，没错，你也曾受到诅咒，几乎成了血天使。 他将手掌摊开，我亦照做。隔着那冰冷的墙，仍能感觉到他手掌的温度流入我的身体。被封存的记忆，正在慢慢苏醒。 我叫雷伊，从一百多年前开始，就一直是守护天使，被称作力量最强的守护天使。身边的人，会叫我伊。娜迦这么叫我。姐姐也这么叫我。她们是我最爱的人，也是我曾发誓要一生守护的人。 娜迦自小与我一起长大 她是最漂亮的守护天使，是我的爱人。我们相约永远做低级别的守护天使。引领每一屡受伤的灵魂开始一段新的轮回，尽全力帮他们抹去前世所有的痛苦。她说，她不期望万人称颂，她只想能时常与我躺在云端，十指紧扣。谁也别来打扰。 蕾雅是我相依为命的姐姐。当我还是个小孩儿，她就经常对我说，雷伊是她的全部。我喜欢拉着她的裙角，跟在她的身后。这样，只要姐姐一转头，便可以看到她那怯 生生的弟弟。小时候。我就是那么害怕姐姐会突然之间不要我。 我要与姐姐，娜迦永远在一起，这不是我坚定的信念吗？ 可是，为什么这一百年来，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呢。我只知道，自己有个被打入凡间的姐姐，她犯了可耻的错误，以至于我一直认为蕾雅是我生命中耻辱的烙印。这究竟是怎么了？ 一定有一道线，将我的故事分隔。 我盯着琥珀中的另一个自己，“你是我一百年前的记忆吧……娜迦是我找的人，其实是我自己……可是，娜迦死了. 你知道吗？是谁封存了我的记忆……为什么要我和娜迦在一百年的时间里形同陌路”。 我发出一声哭嚎，用头去撞那道结界，直到为头破血流。可那结界丝毫未破。 月亮晶石因为我猛烈的动作掉在地上。娜迦甜美的笑容浮现在我眼前， “伊，月亮晶石，可以救姐姐…… 四，婉若一场花开花落 这是一座被称为 “绝迹”的凡世小城。大概是因为它太小，就像一支汪洋中的木舟。既不华丽也不巍然。大概因为它小得难以察觉，小得连自己都会轻视自己，才会有如此令人心寒的名字吧。我要找的人，就住在小城中的看护医院，她叫希纯，一个十七岁身染重症的女孩儿。 她是姐姐落入凡间的第七世。 我望着病榻上沉沉睡去的希纯，心里隐隐作痛。姐姐，雷伊终于找到你了，可是，你还是你吗？ 这女孩儿与生俱来就有种脱俗的清丽气息。锦缎似的长发温柔地包裹住一半毫无血色但却无比精致的面颊.这是一种处在破碎边缘的美丽，仿佛昭示着她并非属于凡世，迟早会离开。 冬日的阳光被百叶窗切割成段，均匀地打进病房。一直守在在希纯身边的男孩儿感觉有些刺眼，便起身关窗。他叫锦夏。 我以为他看不到我，可他的眼光却分明在我脸上进行了短暂的聚焦。俊秀的脸上立刻现出焦虑神色，他悄声道，“伊，不要吵醒她。” 我来不及惊讶一个凡人怎么可以看到天使，就听到希纯苍白的声音响起，“锦夏…… 他迅速回身，露出一个温暖的笑。 “你在和谁说话？” “天使，我祈求他保佑你……” 希纯以为这是个玩笑，只回应了一个艰难的笑。 锦夏是和希纯一起长大的男孩儿，然后相爱。 期待终生相守就像我和娜迦。即使知道了希纯活不过十八岁，锦夏也不离不弃。依 然那么深深地爱。不，也许，是更加爱。 希纯很期待冬季，她觉得直到雪花漫天飘舞，大地伪装出天空的颜色，才算是真正的冬季。 当那一天终于来到，她艰难地爬上轮椅，然后固执地要锦夏陪她看第一场雪。锦夏推着轮椅，缓步在空旷的原野上。我一直跟在他们身边，不断尝试用翅膀发出的圣光为希纯续继生命。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原来如此有限。当天地终于一起纯白的时候，希纯睡去了…… 我去到希纯的梦境，那里青山绿草，阳光充裕。锦夏骑一辆单车载着希纯在一条开满野花的田间小路上穿行。她雪白双臂紧紧环着他的腰际。英俊的锦夏放肆地向天空高呼，纯，我爱你，希纯也在呼喊，但声音特别得微弱…… 我看到希纯偶尔会向着天空微笑，而迎接这个微笑的，是一只守护天使。尽管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我知道，那是我，那是沉睡的姐姐透过希纯向我传达的思念。 梦很短，因为希纯知道自己会随时死去。 锦夏并不看我，自语似地说：“其实，纯最不喜欢冬天，她不过是想死在冬天……不要死在自己喜欢的时季，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 我试图唤醒蕾雅，她被锁在希纯的灵魂深处 我要带她走。锦夏阻止，他低看头恳求，“请不要，这是蕾雅的要求，她知道，总有一天。她的弟弟会来找她。” “你不是凡人，你是谁？”我问他。 “伊，不记得我了？ 我们曾经是敌人。” 接着，锦夏幻化了本体，红色披风，惨白面容。尖尖的獠牙让他在微笑时透露出一股逼人的邪气，我突然间记起，他就是一百年前的“隐之子”，那一场血天使浩劫的制造者。 他对我说： “你可以将我封印，我不会抵抗。只是现在不行。我答应过蕾雅.，要给她一个有结果的爱情，我们一起走过了七世，始终不曾做到。 我想起了一些事，眼前突然一片湿润。我冷冷地回应他，“难道。你还有反抗的力量吗？” 为了蕾雅，他也经历了七生七世的轮回。他原本强大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也许，他仅能看到凡人看不到的事物。希纯的呼吸渐弱，隐之子又变回锦夏，他对希纯悄声说道 ：“没关系，我们来生还会在一起，下一世。我一定和你一起走完。” 在我看来，这样的承诺如希纯的生命一样苍白而脆弱。下一世，他可能会彻底成为凡人。 “喂！”我唤了一声。 趁锦夏回头之际，我张开翅膀向他身体里的隐之子发起了攻击。和我预想的一样，他已经没有招架的能力。我在很短的时间里，完成了对于隐之子的封印。他似乎自始至终也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做。我在心中默默地想着。你又何苦知道，如同一直年前一样，我还是在维护你们。 我只给锦夏保留了这一世的所有记忆。而接下来要做的，是去找姐姐。 希纯还在睡着，气若游丝。我将她的灵魂引离, 然后看到熟睡了一百年的姐姐。我终于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泪水，再度像一个孩子那样泣不成声。 姐姐似乎听到了我的哭泣，她原本恬静的面容忽然眉头紫皱，只是还无法醒来。我知道，姐姐已经在用全力了。 还是不要等姐姐醒来吧，我经不起又一次的生离死别，就让她永远地睡去吧，和她的爱人一起。 我低头吻了姐姐的脸，就在姐姐睁开双眼看到我的那一刹那，将她永久地封印了。一切 都和我一百年所做的一样 然后我将月亮晶石溶进了希纯的灵魂 ，这样她会受到月光晶石的庇护，再也不受生生世世的惩罚。希纯没事了，她可以和锦夏一起过生命中每一个喜欢或不喜欢的时季…… 姐姐 这是娜迦给你的。我想，她在乞求你的原谅。 五，被分割的过往 我叫雷伊，守护天使雷伊，我现在守护着一座叫“绝迹”的小城，守护着姐姐和她的爱人。组组是一只受到惩罚的守护天使，因为她爱上了一只原本会统领魔界的吸血鬼。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让我试曾重新记起。 姐姐的爱情成为了最不能被容忍的事情。她被天界定为背叛者。要被锁在圣域直到忘记自己的爱人。谁也说不清会是多久，也许很短暂，也许很漫长。 姐姐。你会忘记他吧？ 伊，我不能，永远不能。就像你永远不能忘记娜迦。 可是，那样你就会永远被囚禁在这里。 姐姐笑着轻抚我的脸，她说，雷伊已经长大了。不再需要姐姐的守护，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 我的脸上顷刻间布满泪水，姐姐不要我了吗？ 傻孩子，你永远是姐姐的全部……只是，有些事，姐姐做不到。 既然雷伊是姐姐的全部，那么姐姐也是雷伊的全部。 于是 我决定地将姐姐带离圣域。她激烈地反抗，但她的力量早已被圣天使剥夺。姐姐几乎在哀求我 ：“伊，这样一来，你也会受到惩罚。也许会被打入凡世。” “这不重要……”我顾不了这么多，强行将她带走。 我想一个人承担所有事，却没想到，圣天使对我们进行了阻击。这引发了那场神魔之间的战争。其实我是第一个在那场战争中死去的天使。死于数只圣天使的合力一击。在隐之子施下诅咒的时候，我本该成为一只血天使，是娜迦在最后时刻与我互换了体内的鲜血。 娜迦倒在我的怀里，我亲眼看看她一点点地变异，无能为力。她对我说： “对不起，伊，是我告诉圣天使你要带走姐姐的事……我不想伤害谁。我只想和你永远在一 起，做守护天使。原谅我。好吗？” 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恨她，还是爱她，我更不知道，一百年之后，她会在我的怀里一点一点死去，而我依旧无能为力。 为了停止这场令天地变色的纷争，姐姐将自己流放到凡世，并且在每一世，她都不能和相爱的人相守。 在看着隐之子和姐姐坠入凡世之后，我封印了自己的记忆，将它们幻化成另一个自己锁在了圣域。这之后的一百年里，我不再记得任何事，也不知道自己甘愿永远做守护天使的原因，其实是在遵守和娜迦的誓言。 娜迦为我两次放弃生命，她却一直不知道。那个拿走我记忆的残忍的人，其实是我自己。我没有勇气面对，以为只要忘记一切就好。可当我重新记起，我能做的，只有偶尔对着天空，轻声唤起爱人的名字，然后说一声，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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