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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锡]陈少华 那对夫妻引起我的注意，是因为其中的丈夫。 妻子生得眉清目秀，挺着五六个月的身孕，像其他孕妇一样楼上楼下每个科室地检查，有两处上下楼没有电梯，丈夫必定来抱着妻子上下。妻子似乎有点羞涩，每每意欲推辞时，都被丈夫不容置疑地挡住了。他心疼妻子的动作不是那样的娴熟，透着一点生硬。看得出，他们的生活条件并不很好，从妻子的衣着中可见一斑。他们的这般恩爱，确实引来了不少人的羡慕目光。 做产检的人很多，每个楼层都挤满了人，每到一个科室都要排很长的队伍。我忙着照顾妻子，很快就跟那对夫妻分开了。一番跑上跑下，待来到B超检查室前，竟又碰了面。 此时，却不见他们中的丈夫，只有那妻子一人在拥挤的人群中，坐在那张长条靠背椅上等待着护士叫号。因为面熟，我们便与这妻子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不解的是，过去了好大一阵子，她的丈夫仍没有出现。 我便问她丈夫去了哪儿？这妻子说，去外面买她爱吃的馄饨去了。好像时间太长了点吧？我说。她说是的，自己是不要吃的，丈夫非去买不可啊。话语中显出对丈夫任性的无奈。也许是要活动一下的缘故吧，说话间，她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朝楼梯口望去，看丈夫有没有回来。 这一站不要紧，我竟看见她的背后贴有一张小纸条，纸条是用透明胶粘上的，很牢。显然，是有人故意粘好的。上面的圆珠笔字迹很醒目，写着： 朋友，我突然接到立即归队的命令，但我不愿告诉妻子。如有可能，请您照顾她一下，她怀孕已六个月了。敬礼！消防战士冯东海，即日。 看罢，我仿佛被什么震了一下，心头随之涌上一股热流，问这妻子：“你丈夫是一名消防战士？”她回答是的。“你丈夫叫冯东海？”“你咋晓得的？”我装作轻松地说：“你不知道啊，我无意中看了看你们的医疗卡。”她说：“不可能，东海的所有证件都在他的身上，走得匆忙，都没有拿出来，你肯定晓得了什么！”她便刨根问底起来，我只好告诉她背后纸条的事。 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 她并没显出怎么的意外和慌乱，只是笑了，暗暗稳住自己的那种笑。说：“我刚才还在估猜，是不是这样的事啊？果真是的。猜到了就好，心里有底呢。”有几个孕妇就开始安慰她。她说谢谢你们，放心吧，我不打紧的。要不，我咋会嫁给他呢？听着，大家就笑了。 我提议让她早一点作B超检查，算是帮她丈夫一个忙吧！大家一致同意，忙来与一旁的护士沟通。她却坚持要按号排队，到底拗不过大家的热情，只好被连搀带扶地推进了检查室。 接下来的检查就快多了。她由那护士领着，每到一个科室，人们都自发地让她优先检查。全部检查完后，她还忘不了来跟大家再三鞠躬道谢，才步履蹒跚地离开了这妇幼保健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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