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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门四家：仇 英作品欣赏 （五）
游春图 设色绢本 (313.6万元，2008年12月7日北京保利) 款识：仇英实父制。钤印：仇英、十洲 仇英的艺术历程，离不开三个重要的人物：一是文徵明，一是周臣，一是项墨林。前两者言传身教，可谓师承传递，而项墨林则是提供丰厚的传统资源，供其观摩、临习。年少的仇英，便与文徵明和周臣交好，晚年曾受邀居住项墨林家，临摹其所藏名迹。 仇英比较写意的作品大致有《焦阴结夏》、《桐阴清话》等有数的三件。这一路的作品，显然受到周臣的影响，更注重性情意趣的表现，行笔较快，有率意、俊逸之气，风格接近他的同门唐寅。作为同时师承周臣的师兄弟，不管技法还是风格，相互滋润，相互渗透。唐寅1523年去世，从署有干支年月的晚年作品看，晚年的仇英越画越精细，与写意一路大相径庭，可以推论，这类作品不会晚于1523年，也就是仇英26岁以前的作品。由此看来，仇英受周臣的影响似乎比较短暂。即便如此，周臣在人物方面的结构安排，依然影响着仇英晚年的作品。 文徵明对仇英的赏识，使得仇英逐步得到了吴门文人画家的认可和推崇，尤其是与文氏后羿及其门生，形成了很好的画家圈，时常切磋合作。这样，文徵明审美思想和创作风格的影响，自然免不了。文徵明的作品，大略分为细粗两类，“细文”较早，“粗文”较晚。翻阅仇英作品，有文氏基因的作品不在少数。早期作品《林亭佳趣图》（台北故宫藏），有明显的“细文”风貌；而《沙汀鸳鸯》（藏上海博物馆），作于嘉靖十九年（1540），应算是仇英中晚年的作品，除了明显的宋画特征外，也具备“细文”特征。同样是晚年的作品，《玉洞仙源图》（北京故宫藏）的山峻皴勾点苔，却是以“粗文”的面貌出现。《游春图》背景的崇山勾皴，虽着墨不多，却三面分明，简约而准确，与印象中的华丽的大青绿一路，有着明显的区别。虽然其敷色很少，点苔淡薄而透明，疏密分明有层次，清淡而润泽，通透而华滋，从而充满着生机。在仇英的作品中，透明的苔点形成他很重要的技术特征。细读文徵明的作品，不难分辨寻找仇英这样表现方法的来源。而这些面貌特征，恰好与《玉洞仙源图》完全一致。除此之外，还有《吹箫引凤》、《姚村草堂图》等作品。对照一下仇英的《群仙会祝图》（台北故宫藏），其柏树简直就是晚年文徵明作品的翻模，不论皴点还是树干如出一辙。这些信息显示，晚年的仇英仍然脱离不了晚年文徵明的藩篱。文徵明对仇英的影响，是长期而且是全面的。《游春图》的整幅构思，最能够体现春天的气息，是树木和竹子的复杂表现。仇英的早期绘画，树法逸笔草草，多为承继周臣技法。如果说，前期的树法颇有动感，那么，后期则是静穆的。《游春图》全图大的树仅有四棵，但因搭配合理，挪让得当，有繁茂丛深的感觉。对比《东林图》，有类似的表现和构思。具体到细节技法，那些胡椒点的树叶与山石的苔点具有相同的特点：呈透明状，仿佛叶含水分，尽显生机。另外，粗点柏树的表现方法，同样在仇英的其他作品找到类似的表现，并且不难看出，这些方法仍然源出文徵明。不仅如此，从《玉洞仙源图》、《摹天籁阁宋人画册》找到与《游春图》一样特征的双钩夹叶树。就是那石缝中不起眼的竹叶，也几乎与《摹天籁阁宋人画册》中边角的竹叶如出一辙。有个很有趣的现象，仇英曾出现多个构图相似，但创作时间不同、取法倾向不同的作品。如藏于上海博物馆的《梧竹书堂图》和台北故宫的《桐阴书静图》，还有同时藏于台北故宫的《园居图卷》（1532年作）和《东林图卷》。前者有文徵明中早期的基因特征，应是仇英晚年摹古之前的作品，也就是中早期的作品。后者没有年月，脱去了文徵明的影子，透过其成熟精湛的技法，领略到其中宋人的遗韵，当可断为晚年作品。说明仇英主观上一直想摆脱文徵明的影响。仇英出身低微，或许有难于离开以文氏为主导的吴门文化圈的无奈和矛盾的心态。 作为职业画家，仇英的绘画形式多彩多样，尤其是人物创作，常常与山水画融为一体，不像沈周、文徵明那样，只是简单的作点景处理。在明四家中，只有唐寅可与他比肩。仇英晚年摹古以后，人物更趋于完善。从《东林图》、《春游晚归》等传世精品，都很明显的看到得之宋元绘画以后的变化，线条精准，形神兼备，长则俊秀，短则刚劲，其顿笔如切铁，提毫却细入毫端，起承转合，变幻无常，所谓的银沟铁线可以当之。其赋色艳而不俗，富丽和谐。在完好的赋色后，其黑线内侧，加一白线，以显示衣纹的立体感。仇英的作品，几乎从不在画中题写诗文，只是简约的签署名款，甚至连年款都极少题写，之所以如此，或许出于几种原因：一、受到恩师周臣的影响。综观周臣传世作品，题款极少见到诗文，大多仅题“东村周臣”，且在不起眼的石隙边角。二、其他的吴门画家的诗书太强，自身诗书修养欠缺，为了藏拙而不得已不为；三、取法宋元创作模式，出于形式需要。从仇英的传世作品看，画面业已完整，如多题写诗文，确有狗尾续貂的嫌疑。 《游春图》既有着周臣的结构惯性，又有文徵明的风格特征，更有着很强的宋人风韵，这些全都符合仇英的艺术经历。《游春图》虽有“粗文”特质，却不乏文秀之致，是仇英到项家摹古以后的晚年精湛之作。仇英一直生活在有着浓郁艺术气氛的吴门一带，他的作品，不断地汲取文人画家的审美情趣，同时，他又保持着职业画家的技艺精湛、严谨认真的敬业精神。中早期，他将师友如周臣、唐寅、文徵明的绘画特点融入自己的技法，晚年深入临古，将唐宋的的一些秘而不宣的特殊的敷色渲染方法，变为有别于其他画家的自我符号，开创了青绿山水的新典范。他的作品，大多是听泉吟诗、弹琴品茗、观瀑读书、郊游赏花等题材，表现文人向往的休闲、自由的生活状态，将人物画与山水画融为一体，或以山水为主，或以人物为主。董其昌《画禅室随笔》言：实父作画时，耳不闻鼓吹骈阗之声，如隔墙钗钏戒。通观《游春图》，其情其景，正合董氏所言。图中林木丛生，黑绿相间，上有古藤盘绕，施以朱砂，显出怏然的生机。老树，清池，小桥，湖石，参差错落；灌木、翠竹、小草依怪石的空隙处而长，无序而井然。清池的前后溪流，若隐若现，近处简略的导出其流，远处则与茫茫天际连为一体，有幽远之感。背景左旁山峰，云雾缭绕，与清澈的池塘，幽远的溪流构成一幅宁静、迷蒙、清新的天然幽境。
百美图 绢本设色 纵150厘米横53厘米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此幅《百美图》手卷为其工笔重彩人物仕女画的代表作。图中仕女形象精确生动，工细雅秀，人物线条流畅，赋色鲜艳清丽，布局背景、亭台，竹石、器具、舟车等等，精巧周密，一丝不苟，是一般画家所不能替代的。
高士艺园图 设色绢本
（未完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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