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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多语种,能胜任奢牌经理,最终选择服务难民 | 文茜大姐大

 汉青的马甲 2015-12-24

| 陈文茜的比利时红十字会通行证 |


她是陈文茜,被李敖称为“台湾最聪明的女人”,于是吴晓波将她拉进'大头帮'。她说,加入“大头帮”是为了完成她最后的愿望——加入帮派。在这里,她要问遍世界,质疑真相。点击阅读专栏《老年人请收回你“偷东西”的手;年轻人你要勇敢走出去》


2015年12月,陈文茜与同事赶赴欧洲,分头前往土耳其、巴黎、比利时、里昂的边境难民营和地中海渡海角落,亲历叙利亚难民的漫漫逃难长途。陈文茜在拜访了比利时红十字会的“中途之家”难民营后写下此文,希冀让外界看到难民所处的世界。


文/陈文茜


气温摄氏七度,湿冷的布鲁塞尔。下雨的这天,对安逸的我们来说,适合唱小情歌;对焦急、恐惧、沮丧、疲倦的叙利亚难民而言,那是另一个该死寒冷的日子。


比利时红十字会大楼WTC外,一大早已站着一长排的难民,大多席地坐着。走过的人如果不特别向他们打招呼,他们头多半低低的。


某些人知道,在这里他们并不受人欢迎;但为了活下去,求一口呼吸生存的权利,没有人会谈“尊严”,哦!那真是个十足的“奢侈品”。


Bob站在门口迎接我们一行,上午他已疲倦万分,因为从清晨四点起,他刚刚打完一场“硬仗”。他很快地带着笑容,专业地询问我:“对台湾的观众,我是否该穿上夹克?”我摇摇头:“不,你打的围巾美极了,台湾的男人需要学习一下你的美感。”



| 比利时红十字会的负责人Bob |


Bob是比利时红十字会的负责人,身高约190公分,外表英俊,说得一口流利英语、法语、阿拉伯语。他丝毫不想浪费任何时间,语速飞快地向我解释比利时红十字会的难民工作内容——这里是叙利亚、阿富汗、伊拉克等难民至比利时申请“难民庇护权”之前的“中途之家”。


难民们逃离了战火,可能徒步、搭车、渡海、总共跋涉少则两个月,多则半年、一年、一年半之后……终于抵达比利时。那是人类真正的“极限运动”,它挑战一个“人”一切的极限。


恐惧,IS士兵随时可能从崎岖的山路里出现,逃亡之路就是杀身之处。


死亡,黑夜里找个山凹处休息,却不知是谁发射了炮弹,叙利亚政府军、反抗军、美国等西方联军、俄罗斯、IS……空中飞下来的弹药太多了,火焰照亮了天空,陡直地掉下来,掉在山中一些颤抖的身躯上,碎了,肢体满地,一旁幸存的人,身上还喷着他的残肢红血。


骨肉分离,往往一阵逃亡慌乱,人潮一挤,那条路就是父子、母儿、夫妻永生告别之路。


沙漠的风沙卷起,然后风静沙落,大漠已没有任何足迹。谁曾来过?谁又曾离开?


Bob知道这些中东难民为何逃到欧洲,土耳其、约旦、黎巴嫩早容不下难民。约旦已正式拒绝叙利亚难民,因为在他们的国家,每四个人中就有一个人是难民。同情在约旦早已满溢。



| 逃亡中的叙利亚难民 |


土耳其已收容三百万难民,多半孩子在当地只能跪地乞讨,或做童工,任由土耳其工厂老板打骂。如果没有救济单位,他们得付一个月约台币四万四千元(约合人民币近9000元)的房租,供一家八口人居住于伊斯坦布尔的小公寓。


全家都得出去“打工”,才能活下来。老的当清洁工或打扫妇(他们在叙利亚可能原来是老师);十岁至二十岁的,到工厂当童工,一日至少工作十二小时;十岁以下的在伊斯坦布尔街头当乞丐。


那是一个只能活命、毫无明天的日子。于是年轻一点的难民,带着孩子甚至婴儿,一家渡过汹涌爱琴海,一个人头还得先付个九千欧元,就为了:明天。


买一个可能性,买或许1%的希望。



| 难民在土耳其眺望爱琴海对岸 |


Bob说:这些人冒死渡海的“勇气”,来自于“绝望”。


绝望反转成力量,把一个人所有的潜能发挥到极致。“勇”渡爱琴海,跋涉巴尔干半岛,在每个抵达的边境和官兵捉迷藏,或者被无情殴打。


当他们终于抵达布鲁塞尔时,全身脏臭,头发杂乱。日益右倾反难民的欧洲人走过时,如台湾人走过一只流浪狗般,心中浮现的多半是“排斥”和“远离”。


Bob两年前已注意到叙利亚的悲剧,一个国家半数难民,千万流离失所的人。在同一个地球,他能做什么?


Bob决定设立“中途之家”。他知道比利时及大多数欧洲官员皆以效率低下闻名,在这些难民真正被比利时或者欧盟接受前,难民们需要一个暂时可以歇脚、喝口热汤、洗个澡,休息的地方。



| “中途之家”门口贴的告示 |


那可能是他们一家逃离战火后的第一张床,第一口热汤,第一个安全之地。


奇怪的是,Bob叙述这些悲剧时没有愤慨之情。他不打算再加入辩论,“阿塞德该不该下台”、“阿拉伯之春是失败的革命”、“伊斯兰和基督教文明恒长的恩怨”、“英法密约叙伊石油”……这些飞刀般的语言敲醒不了IS的良知,化解不了西方的恐惧,更解决不了“平民们”的处境。



| “中途之家”内部 |


Bob说,他厘不清古老复杂、纠葛且虚无的口号,那些口号加起来,不如给他们一张床、一口热汤、一个可以向远方家人打手机报平安的Wifi。


比利时红十字会从两年前中东难民开始涌入欧洲后,即扮演起“中途之家”角色。


WTC两栋大楼共有约一千个床位,Bob再以红十字会体制外的力量——Facebook串联布鲁塞尔另外约一千个民间家庭公寓,形成一个温暖的“中途之家”网。


Facebook上不再是宣泄仇恨,而是串连“勇敢的爱”:比利时当地有一千个家庭,老奶奶把孙儿的空房间腾出来,年轻人把公寓的客厅空出来,接纳难民。


“11月13日巴黎恐攻后,这些慷慨的家庭数目是否减少?”我问。


Bob答:“我碰到的没有,反而比利时官方难民署审查时间更长”,下一句话不是谩骂,而是:“所以,红十字会角色更重要,我们需要更多床位接受更多难民。”


Bob今年约四十上下,来自黎巴嫩。十五年前他爱上了一个法国女子,追到了巴黎;隔一年阿富汗战争爆发,再隔两年伊拉克战争开打。他没有花太多注意力看谁输赢,他在乎的是战火下平民的伤亡。


来自黎巴嫩,Bob曾目睹当地巴勒斯坦难民营的惨状,有人一待二十五年,最后自缢身亡。有在难民营学校正读书中的孩子,遭以色列政府冲入屠杀。



| 准备离岸渡海的孩子们 |


人那么相信战争杀戮,Bob更相信爱和给予。我曾想问Bob是否有宗教信仰,但打住了,因为那不代表什么。毕竟历史上几乎所有宗教,皆曾以宗教之名,杀戮他人。信仰代表什么?使你更有力量爱人?使你毫不迟疑杀人?


伊拉克战后,Bob正式投入红十字会工作,他离开了心爱的女子,去了伊拉克、刚果、也门……两年前来到比利时。


每天早上和红十字会工作人员一起在清晨四点,提醒当天得去难民署登记认证的难民,准备好行李、证件、了解程序,一切逃亡之路的最后也是最重要一关一定要准备好,准时七点左右出发,确保八点难民署开门之前抵达。



| “中途之家”的厨房 |


每天约送出两百至三百名难民到难民署,九点吃完早餐喘口气,Bob领导义工开始打扫离去的床铺,算出空了几个床位,然后下午三点至三点半再接收另一批难民。他们贴心地在每张难民证上打“Invitation”(邀请),而不是“Permission”(许可)。


“难民如潮,精神会崩溃吗?无助吗?感叹世界无情吗?”我问。


Bob说:“Sisy,我没有时间,正如难民也没有时间。感叹是诗人的工作,而我是一个乐观主义者。我只知道我每伸出一次手,就多帮一个人。历史的、宗派的、千年仇恨的……我来自中东,那里是几个世界最重要的宗教的共同发源地,它本来应该充满爱,现在却充满了恨。太多的道理,太多的政治,太多的争论;太少的包容,太少伸出的手。


“每一栋叙利亚的古迹,说的都是不同的文明、不同的征服。但有一群人一直住在那儿,世世代代,不管他们属于哪一个宗教,平民都是无罪的。”


Bob和我说话约一小时半,口语流利,我心里想着:如果他投身不同价值的工作,例如留在巴黎的精品店,当公关经理、当品牌经理,他绝对可以胜任。但这个世界真正最奢侈的是“爱”、“给予”与“包容”。所谓的巴黎名牌“奢侈品”既不稀有,也不奢侈,只要有钱大妈就可以买到。


Bob到欧洲原是带着寻爱的思念去的,但爱情终究如一张卡片,可以寄出去,可以退回来。那场爱情旅途,使他意外走上红十字会义工之路;他更相信有些事情、有种爱,值得你用生命去交换。


离开比利时红十字会的时候,Bob还在微笑着。我告诉他,台湾是一个充满爱心的社会,只是往往不知道把爱往哪儿放。


“接受台币捐款吗?”我问。


Bob回:“比利时红十字会接受任何货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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