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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大家 | 郑艺:好的作品,让人有一种敬畏之心

 大东村人 2015-12-24

 

艺术大家 | 郑艺:好的作品,让人有一种敬畏之心

郑艺油画作品《苍生》

郑艺出生在地道的哈尔滨家庭。那有着东北城市特有的空气:高洁、纯净、干爽。笔直的大街两旁坐落着俄式风格的建筑。和很多六十年代的家庭一样,家里小孩多,年龄跨度也大。年纪长他很多的哥哥是个艺术爱好者,书架上总是布摆着俄罗斯的画集。小小的他也在懵懂中,知晓了列维坦、列宾、俄罗斯巡回画派……

这也许就是郑艺在艺术领域喝的第一口茶,也如他说的,“从小接触什么,基本会奠定你一生的审美情趣”。

渴望成为列维坦、列宾那样的画家

哈尔滨是一座有美感的城市,不仅在于城市建筑、街道中浓郁的异国风情,还有它天高地阔的自然风景。江畔总是聚集着很多美术爱好者写生,郑艺也是其中一员。“当时也就是中学一二年级,每天放学第一件事,就是拿上画具到江边去写生。很上瘾!”今年已过五十的他,有着为人父、为人师的稳重。可提起这段,语调里有孩子样的急促和兴奋。正是这种单纯的、发自内心的情感,让他奠定了对美术的决心。

到1979年,高考已经恢复了。文化课成绩优秀的他,一心想进美院。也许是东北人固有的“鲁美情结”,能上鲁迅美术学院,能进油画系,就是他心里了不起的梦想。可惜的是,两度落榜了。当其他同学都接到通知书,陆续离家去念大学时,心里也不是滋味。但这大概就是艺术跟人的缘:它要看到你内心的确定,才肯让你进门。81年,当郑艺第三年迈进考场时,如愿收到了鲁美油画系的通知。从那开始,他更坚定了自己要走这条路。

鲁迅美术学院整体受俄罗斯油画影响颇深,不仅强调学生的写实功底,在色彩上也偏深沉、厚重。学院和个人审美的一致,让郑艺有机会更深入地了解巡回画派。无论是列宾饱含情感地对底层人民的描绘,还是列维坦画布上静寂、忧郁的风景,都深深打动着他。这种深刻,不仅是情感上的共鸣,也是艺术生涯的启发:以至于在后来三十余年的创作中,他愿将笔端聚焦在平凡的东北农民与北方高天阔地的景色上。也是这个时期,大师们高超的油画技巧,引起了郑艺的思考:“艺术本身是‘艺’和‘术’的结合,但很多场合里大家不提‘术’。为什么不提?这么重要的事儿不提?!如果单纯谈观念,没有好的表现方式,怎么表达出来呢?”

在当代艺术、先锋艺术前所未有的爆发时,郑艺也代表了一类艺术家的观点:“美术,它是有技术含量的。体块、结构、形体、色彩……掌握里面的规律是基本功。你有这些知识之后,再做自己想做的事,是不一样的。有了知识,无论选表现还是抽象都可以,但你的艺术是有一定标准的了”。

画适合你自己的

艺术大家 | 郑艺:好的作品,让人有一种敬畏之心

《凡心已炽》

出生于六十年代、成长于八十年代的郑艺,个人成长跟中国当代艺术的进程有着微妙的重叠。在曾经的特定时期里,艺术是严格为政治服务的,它要求震撼人心、教育群众、批判坏人。它在彼时缺乏魅力的原因,正基于缺乏应有的自由。吴冠中老师曾就此说过,“艺术有两条道:一条是大道,一条是小道。大道作品催人泪下,震撼人心。小道作品美轮美奂,精美绝伦。”这中表现的,正是对待不同艺术的包容性。给予创作者应有的自由,这种自由既包括他想要表达的心声,也有选择表达方式的权利。纵然整个社会有这种气量,艺术的院子才能百花齐放。

延展到个体,这种包容性就表现为:画真正热爱的,不必拘泥于潮流。

毕业后,郑艺先从最熟悉的事物:东北的风景、街道画起,下了雪就画雪景。渐渐找到感觉后,开始观察这中生活的人:他们跟他生活在同一片土地,有着“地缘亲”和相似的性情。于是,北方的乡村人物和景象被他搬上画布:澄澈的蓝天,羊群,肥沃的黑土地,淳朴的脸孔……画家并没有刻意将人物“脸谱化”,而是客观反映平凡的美:他们是亿万农民群体的一员,更是每个人自己。是认认真真生活,有情有义的乡里人。

在当代艺术如火如荼时,很多曾经的传统画家已经转型,郑艺则很坦然。他在写实油画已经扑上了三十年,还打算扑上下一个三十年。“这种变和不变,应该是发自内心的。比方我喜欢列宾,很多人会说列宾很落伍了,你怎么会提这个呢,很可笑”。但在他心里,“变”的意义是为了更加完善和升华,仅仅是为了显得“进步”去变,大可不必。他尊重别人的选择,但也有自己的固执:“有的人就强调观念,但我不是那种,我还是赞叹画得好的。”

在整理采访录音时,我发现这样一段话,也许用来解释“不变”的理由最恰当:我去过很多博物馆,卢浮宫也好,大都会也好,有一种感受——这些人在博物馆看历史名作时是安安静静的,我觉得有一种敬畏之心。”人们在面对当代艺术和装置时,实际上很难产生严肃的敬意和深刻的触动,也许就是这块短板,让郑艺对“观念作品”敬而远之。

亲历中国写实画派

艺术大家 | 郑艺:好的作品,让人有一种敬畏之心

《早春》

自2004年到2014年,中国写实画派已经走过十个年头。作为当年的十三位创始人之一,郑艺见证了这个团体的进步和非议。他向我们解释,“当初建写实画派,实际是一种俱乐部心态。写实作品技术要求高,每幅作品都要耗时很久,有时一年也出不了几张。如果把大家聚到一起,不仅画法相似,方便交流;而且每人拿几张作品办合展,也方便展示成果”。而后来无论是社会赋予的声誉、责任还是争议,都是一种附加;一种他们存在着,就要承受的声音。

郑艺也很客观地回应了一些批评,比如承认写实油画在“度”的把握上很困难,一不小心就容易画地俗气、匠气,这也是画家在创作时需要克服的。在针对中国油画和西方油画的继承、发展上,他也抱着尊重前人,但不轻视自己的自信:“达芬奇开始,伦勃朗,维拉斯开支……那是全人类的天才。不仅后人无法超越,他们的同辈人也没有超越。中国油画走到今天,在技法上我们有很长的学习过程。但技术学到了,归根结底是表现中国人的情感和精神。”

后记

在最近《向人民汇报》的展览上,中宣部长接见了参展画家们。当时他问,“油画还能走多远?”郑艺说,“只要有生活在,油画就能走下去”。无论是任何艺术形式,一定在走向光的时候会留下身后的影,甚至是激烈的、尖刻的批评。但也如郑艺所说,“没有哪种艺术能让人说‘灭’了”,我们还是期待中国油画能继续走稳、走远,有更多光。

来源:人民艺术网[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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