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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山的素颜韵脚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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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山的素颜韵脚诗(全)2008-04-2314:51

1.我施放過飄流最遠的船

我將潮來潮去的過往用月光逐一擰乾
回憶像極其緩慢難以溶化的糖
或許已經在退潮的浪來不及風乾
也或許我這一生根本就不該上岸

經過歲月篩選後還能完整的遺留在沙灘
一定是具備了某種特別的形狀
譬如用報紙摺疊後準備起航
我孩童期的那一艘日異膨脹的想像

2.唸一首詩給妳聽

下雨過後的屋簷果然是適合風鈴
妳從窗外看到風剛剛冒出嫩芽的聲音很輕

而我決定了在貓的眼睛上旅行
於是乎所有的神秘都向後退退成風景
只有隱藏的夠靈巧的事情才能長成蒲公英
然後毫無負擔的跟著前進很小心

因為害怕將只敢在夢中喜歡妳的我的那部份吵醒
於是乎我默唸了一首詩給妳聽
打開詩集的動作很小心很輕

很輕很小心就像貓跟風鈴我唸了一首詩給妳聽

3.家

相片內底那個純情ㄟ世界你騎著車加阮載
你答應過馬帶阮去ㄟ所在到最後你攏沒來
相片的紙親像刀那麼利阮的悲哀現在才知

照片裡一整個消失的年代很想知道個大概
關於空氣的味道我還在猜想像櫻花都還在
牆角青苔總是綠得太快回憶慢慢慢慢爬起來

煮一杯熱咖啡喝一些固執的以為
我們一直到最後才學會哭泣時候誰安慰
而成長讓人覺得累卻已沒有辦法後退

啊咿啊轉眼之間已經長大
啊咿啊夢與現實的落差
啊咿啊我們還有什麼剩下
回家吧聲音沙啞只是想找人說說話
所以呀別讓牽掛變成一種孤單害怕

我們一直到最後才學會哭泣時候誰安慰
而成長讓人覺得累卻已沒有辦法後退

啊咿啊轉眼之間已經長大
啊咿啊開始跟理想磨擦
啊咿啊我們好笑的在掙扎
雨在下家鄉竹籬笆南下的風輕輕颳
告別了繁華將行李卸下我們回家

牆壁上的老掛鐘是過去某個時空我說你就懂
已經消失的生活是不可能再重頭我說你難過
客廳裡的裁縫機是否再發出聲音我說你傷心
回到兒時的街道是不安夾雜心跳我說你微笑

4.押韻的悲傷

什麼想像怕見月光
我要怎麼講
如果你不曾歷盡滄桑
不會怕夜晚

什麼字短短的幾行
就能讓過去有畫面感
押韻的悲傷都寫在紙上
你走後我用吉他在彈

我輕唱學會了用歌詞療傷
用聽覺寫文章
我將所有過往你給的難堪
縮短成了一首歌的長

我輕唱學會了用文字原諒
閱讀著舊時光
卻發現你說過的謊筆跡都還沒有乾

你的臉龐閃的淚光
有一些不自然
要怎麼遺忘曾經愛上
我沒有答案

你頭也不回的模樣
讓回憶碎成了片斷
我無力抵抗被碎片割傷
你承諾過的話變很髒

我輕唱學會了用歌詞療傷
用聽覺寫文章
我將所有過往你給的難堪
縮短成了一首歌的長

我輕唱學會了用文字原諒
閱讀著舊時光
卻發現你說過的謊筆跡都還沒有乾

是誰說雨落下來的地方
一定會有池塘
距離造成愛情的美感
有些人你只能遠遠欣賞

5.依然

這整座春天被暮色寵幸包養
曖昧持續性的被餵食關於處女盡可能的想像
季節在池中盪漾被撈起的色溫偏黃

我書寫了這短短幾行試圖描繪出嫩芽的口感
身後正被一筆勾消的夕陽對青春的貪婪依然

6.鵝黃色的初戀下午

功課整甕的被醃漬醬菜糾結的在學我們女生綁辮子
一整個鹹鹹的下午我在曬穀場曝曬那些歪歪斜斜的字
燙平了一張皺巴巴的糖果紙也秘密記住了某個人加了鹽的樣子

削鉛筆機刨起的木屑香味在用空氣的味道勾小指
彷佛口頭約定了什麼長大的事而時間一直努力的在刷白牙齒

那些風乾的童稚幼小乾癟的身子怎麼也擠不胖我的心事
回憶在迥然不同的地址惦記著下一頁的國語考試
再下一頁輕易就能翻到的那些往事

7.【潑墨山水】

篆刻的城落款在梅雨時節
青石城外一路泥濘的山水一筆凌空揮毫的淚
妳是我潑墨畫中留白的離別
捲軸上始終畫不出的那個誰


8.【青春如酒】

彩虹彼端的山嵐是一縷彎彎曲曲的潮汐
輾轉上岸的距離有七種顏色可以連接繽紛的過去

白鷺鷥在遠方山頭姿態優雅的被人用水墨畫上瓷器
這場易碎的雨季用節奏輕快的鼓點在敲打過去

屋內泛潮的濕氣在儲存日趨發酵的回憶
我整箱傾倒出與妳相關而顏色澄黃的過去
那些青春如酒的美麗芬芳滿地

9.肩膀被擬人化的詩

後來單身的蒼蠅興致勃勃的開始練習寫字

據說牠們先天嗡嗡作響的翅極適合用來煽動跟謠言相關的事
盛夏的繁殖季節被刻意忽略與不重視
複眼的結構讓牠們眼中的機會被不停的複製無數次
果真如謠言所散佈脫離族群傳統的繁殖牠們到處覓食

森林的畫質突然像鮮艷誘人充斥著腐屍的城市
交尾一直是牠們極其偏愛的動詞
而築巢則從來就不是現在與未來進行式

關於產卵這件事牠們採取一貫的態度鄙視
而雙翅目蠅科的遺傳基因正悄悄計算牠們所剩無多的日子
秋末之際牠們正以衰老的速度對照所剩無幾的交尾次數

後來單身的蒼蠅始終寫不出一首像樣的詩

10.我以為妳應該以為我應該喜歡妳

一整個村莊的炊煙上昇著一些形而上的主義
磨坊風車外的彎彎曲曲正辯論著是否都該歸屬於小溪
鬱金香一直在調整關於花本身顏色的記憶
而我在路途中試圖向妳解釋這整個畫面的邏輯

一張西歐小鎮的明信片上有些迂迴的哲學式問候語
正以並不迂迴的直線距離被郵寄

我擁有著一雙擁有著荷蘭傳統彩繪風的木鞋
我以為應該適合我以為應該的那一個妳

11.有些事是只能在心裡美麗

屋簷上那行蹤飄忽腳步躡手躡腳的好奇
從夜風中輾轉聽來一則帶有甜味的消息
然後被小心翼翼的抹去完全不著痕跡
就怕在穸簌聲極輕極輕的夜裡
提醒了月色下那些隱隱約約的猜忌

在少女緊閉如凝結的蜜蠟裡
守護著一則輕盈如貓一般的秘密
到底是誰愛上你

12.初吻前的距離

被調勻成小麥色的呼吸
脫離了它跟雪白的最終關係
正逐步在適應這溫暖微酸的天氣
而那株還沒有完全成熟的情緒
也還沒有多餘老化的經驗可以落地

種植在草原上顏色青澀的日記
表皮正努力的在形成一遍油綠
而這植被最終還是被翻閱到了夏季
屬於開花細節的基因傳遞
則正緊張兮兮的在發育

13.婚姻初始化

是把線條幾何顏色搶眼的刀就不該切割氣質淡雅的妝
透明亮橘塑膠製的餐盤也不該盛裝粉嫩易破的委婉
那些器皿過於通俗廉價的姿態讓講究烹調的空間感覺很受傷
簽約的年限除了資源回收般的死亡否則都必須無異議的延長

牆上一盞田園景致的燈光代表這普羅旺斯風的廚房
提出必須重新裝潢的證據並且引用了條款
證明這流著普普風血液的餐具一開始就擺錯了地方

已無餐具可清洗的水龍頭空氣開始乾燥它的水管
新鮮的食材也開始被塗抹上鹽巴醃漬後平躺

風乾以後的步驟餐具被整套整套的打包裝箱
離開的速度昭然若揭的讓人一目了然

14.圍困在中古世紀的荒謬

一條筆直的驕傲是很難放慢腳步循著圓圈繞
再怎麼彎曲也彎不成一定會有彎曲角度的橋
就算一整遍山林的砍伐一整座村莊的焚燒
中古世界的座標還是堅持不曾有絲毫的更改動搖

手工繪製的聖經維持著某種特定儀式的禮貌
只是咬一口法國麵包並不會汙辱你用義大利文禱告
但僧侶堅持威尼斯的口音不能掺雜其他的佐料

這城堡裡公爵的油畫肖像像文藝復興時期的海報
這畫作下方是公爵用鵝毛筆親筆簽署的自嘲
十三世紀文謅謅的拉丁文如今像二行符號

金碧輝煌的城堡當然可以以任何堅持的方式建造
但在真愛面前卻只有一種態度認錯是紳士基本的格調

一對義大利戀人在油畫前為堅持誰先道歉爭吵
恰巧延續了這場綿延七百多年的訕笑

15.【中島美嘉的煙燻妝】
所有病態式被大量繁殖的激賞像十字軍東征般
虔誠肅穆殉教式的面對一張被嚴重沉溺的輪廓弧線上

16.【我對你說的那句欣賞】
詩的字句再怎麼濃縮簡短
意象再怎麼隱諱暗喻轉彎
我還是不得不挫折的寫下一行

如果不是因為性的想像

17.【愛過妳】
蘆葦也只能在冬季白茫茫的美麗
春天從來就是一塊不屬於它的土地
有些美好只能屬於過去

在翠綠蔥鬱如森林般的回憶裡
擅於隱藏偽裝的鳥巢一如不可告人的秘密
有些美好只能屬於過去

盛夏的雨在痛快著飽滿熟透的別離
讓落葉在腐敗分解中死去竟還帶著笑意
有些美好只能屬於過去

18.貓的戀愛史

一直一直都不滿意這跳躍的姿勢
還有當陽光斜射時無法率性奔跑的影子

抱怨持續不安的在舔舐那利爪厚墊的手指
提醒牠還擁有這僅存的本能舉止
就像那印製成小魚乾模樣的貓食
從頭到尾都只是他們自認為好吃的樣子

可是貓有貓的心事
被豢養在一個乾淨塑膠製的專屬房子
活動範圍離不開這幾平方公尺
然後只被要求提供乖乖的可愛的樣子
可這狹窄的空間卻污辱了牠叫貓的這個專有名詞

在這不愁吃喝的幸福日子牠竟懷念起年幼時
在野外那根卡在喉嚨深處的魚骨頭尖刺
這是否會顯得太不知足與放肆

可是貓有貓的心事
這六樓底下那條陰暗彎曲的巷子
那個橘紅色的垃圾桶裡到底有什麼牠所不知道的事
到底能否照自己的方式
去嘗試一段不屬於寵物純粹貓科動物的戀愛史

19.燈下

燈下讀罷金庸自覺詩興大發

將月色洗淨瀝乾舀一勺丑時煮茶
一道澄黃的書法於天地間落下
這墨色在仿禪的對話為詩而詩易出偽畫

也罷將殘詩擱下江湖不過殺與不殺
英雄也不過只是幾個章回的瀟灑

在擱筆縱馬處詩與非詩間的尋常人家
竟也炊煙裊裊成天涯

20.詩的語言

午後的風聲怎麼能被形容成一輪皎潔
花的顏色又怎麼會帶著淡淡的離別
所謂憂鬱的空氣落筆後要怎麼寫
最後一直到妳的微笑在我的面前滿山遍野
親愛的我這才開始對詩的語言有些了解

21.宿命

菸味如鐵線般死命的纏繞黃昏
對你的熟悉被慢慢慢慢磨成一把鋒利的刀刃
我用來剖開橫切面的青春開始尋找與你相遇的年份
在最最最外圈的年輪我卻看到緊緊相依的你們
原來在這一生我只能是你其中一圈的認真

22.【被嘲笑的風景】

月光發出狼牙色的聲音我哀嚎著臉色蒼白的環境
畫框裡被刺痛不只是那遍針葉林
還有我那高海拔正在缺氧的傷心

一隻高傲的禿鷹盤旋出我那被你豢養的眼睛
我正努力的用畫筆仔細的描繪被你餵食的這一件事情
禿鷹繼續低空飛行繞過鼻樑的丘陵而我在嘴角的悔恨聲中打聽
當初我是如何完成關於心甘情願的這件作品

我一路上保持安靜回到在這人潮擁擠的展覽廳
沒有人注意到我在森林的邊境畫面的右下方用顏色說明
我那段聲嘶力竭被你釘在牆上的愛情
是一幅被人嘲笑的風景

23.【無可救藥的三十一個字】
一抹夜來香在月光中形容妳的模樣
素淨的臉上就連生氣都皎潔的很好看

24.【蝴蝶】
在天空自由鳥瞰著土地幾個月來的辛苦終於也收獲了美麗
卻開始不捨幼蟲的空氣蛹破的記憶攀爬在樹枝上的過去
以及大雨過後一口好吃的嫩綠

25.【弔】
殘垣斷璧的浪花散落著黏稠的屍血糾結的髮
腫脹的身體還在不停的長大關掉衛星連線的南亞
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我正在聽泥娃娃

26.【那些風花雪月】
午後的風聲怎麼能被形容成一輪皎潔
花的顏色又怎麼會帶著淡淡的離別
所謂憂鬱的空氣落筆後要怎麼寫
最後一直到妳的微笑在我的面前滿山遍野
親愛的我這才開始對詩的語言有些了解

27.【該死的鬧鐘】
東京的烏鴉一身裏原宿的毛髮
奈良美智的斜眼娃娃開始穿上短裙泡泡襪
夢被利用為我的潛意識說話
我剛剛真的就差一點親到她蘋果光的臉頰

28.【書生】
千年前我用漢隸寫下唐詩而今生我又開始為妳填寫歌詞
那個前世居住在長安的女子是我輪迴再輪迴的心事

29.【老人什麼話都沒講】
易燃的舊事在柴房結成蜘蛛網
等待多年的噓寒問暖就這麼一行

30.【妥協】
日漸衰老中的曠野一再錯過梅雨來臨的季節
於是我放棄一塵不染的飛越
不再錯過身邊的落葉眼前的凋謝以及迎面而來的風雪
在這個紅顏終究白髮的世界

31.老湯姆與喬治二世

老湯姆是一名理髮師他有個叫喬治二世的老主顧
原來不同世代的光聽名字就已經很清楚
就別再剃了老朋友已經夠稀疏
那些荒唐的過去也已經都半禿

長條狀木板牆上那幅六零年代的裸女圖
有著一對在九零年代都還算完美的胸部
桌上純白色的毛巾終於打起呼
這兩個老傢伙又開始口沫橫飛的描述
又開始在泛黃的記憶裡想當初

記得不那年頭披頭四正悄悄掘起於利物浦
總要哼幾段反戰的歌詞說幾句資本主義反政府
其實哥兒們只在乎扒光美媚衣服的速度
什麼是右翼左派根本就分不清楚

記得不周遭環境的溫度總是升高了幾度
男孩們又開始還原退化為求偶期的動物
從美國佬那傳來的牛仔褲被剪成超短的熱褲
瑪莉一身古銅色的肌膚圓滾滾的屁股
還有第十四街所有女孩們的忌妒

記得不總是在城郊河岸邊那些舊倉庫
大伙兒總是在比技術比低俗比賽誰的口徑粗
講一大堆互相都沒做的事讓彼此羨慕

不管一開始是用什麼話題切入
不管故事後來是用誰的吹噓落幕
加起來超過一百歲三分之二都已跨進了墳墓
自以為有過荒唐的想當初記得不
也是一種幸福一種意淫的滿足

32.整塊的血紅色在開會

凡是路過的眼光都在打獵有些甚至還會用視覺去默背
然後在回家的夜晚用手溫習櫥窗裡的世界
用想像力高速來回馳騁這一切直到在腦海裡射出了一條猥褻

勻稱的手臂雪白的大腿吊帶褲襪勾引的很對味
性感的實在太過撒野連白色在這裡都顯得那麼的不純潔
只是這些暗示都太露骨直接直接到無法用文字細膩的曖昧
讓那些搖筆桿的傢伙根本就插不上嘴也就蘊釀不出一絲絲的文學

年齡姿色身材聽說還有罩杯總是被要求分類
就像市場上等級不同的新鮮肉類
金錢跟肉體的交易在這座城市裡整晚都沒睡
它們二十四小時的溝通顯然不會累
或許是因為因為它們彼此都很坦誠相見的了解

如果迷戀胴體是一種在法律上應該被禁止的罪
那麼饑餓時需要食物的安慰是否在第幾條第幾款裡也不對
精神喪失的人因為不具備能力自主的行為所以不被定罪
可是為何男性賀爾蒙的化學物質在作祟主人卻要受累

這整塊的血紅色在開會為即將來臨的聖誕節
討論如何讓耶穌受難變成一種點綴
讓耶穌誕生的意涵退位退位成慶典背景的感覺
會議後一致通過舉手表決終於有了定位
原來是少了綠色的搭配讓紅色顯得很情色以及侵略

記住不是坐在沙發上四平八穩的就叫爺
不是弓起身子眼神嫵媚就一定會露出狐狸尾
在末日審判來臨時只有什麼勾當都沒有做的人才需要告解
所以絕對絕對不是任何事都理所當然的以為

33.屬於黑色系的偽裝

到底這些拼拼湊湊的磁磚說了什麼謊
那頂套頭的毛線帽也暫時看不出有什麼感傷
但是這裡一定有誰有什麼話一直都沒講
親愛的我冰冷的臉龐此刻顯得更加冰涼

防寒大衣吵累了也是只能這樣躺
當然前提是建立在針織手套對彼此還有一些喜歡
閉上眼睛的眼球一直在轉努力的回想再回想
一定是那通該死的簡訊忘記刪
否則她又怎麼會出現在昨晚那個地方
親愛的我表情安靜小心翼翼的在維護我的不耐煩

事情老是這樣總是有些拼不出意義的字母在牆上
就像我笨拙又錯誤百出而妳卻寧願一直相信的謊
紅灰相間的圍巾永遠不知道膀子以上到底是怎麼想

叫薔薇的那家酒館叫蘇菲雅的女孩的臉龐
她臉上花掉的妝以及高跟鞋網襪蕾絲滾邊的棉質衣裳
跟她通通平躺在床上就好像說好了一樣的凌亂
只是多了一雙不該出現在那個地方的冷冷的目光
還有滾燙灼熱顯然還沒攻擊前就很受傷的一巴掌

隔著厚重的衣服我們在相互依偎的取暖
我的念頭被層層緊緊的包裹隱藏
還好這屬於黑色系的偽裝看不出我腎上腺素與褲子的緊張
也看不出我還在懷念那張床那種不需要衣服的溫暖
以及蘇菲雅眼神裡的欲求不滿
親愛的有些事我是真的真的不能講


34.老花眼鏡有一段心事

雖然是舊衣服舊款式依舊被燙的很筆直
腳下那雙褐色的小牛皮顏色則透露出一些固執
坐當然還是有坐姿一派老紳士優雅的樣子
只是有些鬆動的牙齒實在不合適再聊些風花雪月的事

木板階梯被佈置成一種懷舊的畫質
皺紋則繼續在跟時間爭執是誰遺失紅顏變成白髮的樣子
總歸是男孩子總歸都還是有過一些不經意的放肆
如今連在耳朵旁說一聲小天使都是一種刻意的奢侈

那時候講究美食講究性暗示還有講究床上變換的姿勢
肌膚潔白的就像是陶瓷高根涼鞋露出性感的腳趾
而它們都被犒賞了一首熬盡腦汁所寫下的情詩
是有些細膩的小手勢求偶的過程總會有一些類似

老花眼鏡有一段心事它們關心的當然不是那些太遙遠的政治
它們集體改了一個比較溫和的姓氏一個念舊的字
熱情也已經裝訂成封面燙金的歷史開始倒述他們在勾勾小手指
翻開目錄關於家鄉的橄欖樹關於乾洗店銀色夫妻的故事

35.異常純真幸福

鏡子繼續依照不同的年齡在反射
用每個人的壓抑程度誠實與否
來決定誰的賀爾蒙學分可以修畢下課

而妳總是含蓄的要求再轉一圈後再選擇
新細明體的旋轉木馬繼續繞著圓圈走
並且一路在跟古篆體的道德拉扯

我手指在逐漸接近中持續興奮式的忐忑
如同嘴唇在留戀停留在肌膚上的快樂
汗水在混濁的衝動中見底清澈

這整座場景五顏六色孩子如瓷器般無暇的笑著
讓人聯想到盪鞦韆棉花糖還有音樂盒
我在異常純真幸福的畫面中虛偽的自責

原來我的愛根本經不起長期的饑餓
偶爾需要餵食一整餐的狂熱
對那次郊外即興的口渴我異常純真幸福的記得

而我最愛妳的顏色就在這場華麗中停格
記憶的牆上刀刀見骨深刻
妳喘著氣在郊外用呢喃的聲音唱歌

35.星條旗的鮮豔強勢得很厲害

塗抹在牆上的星條旗顏色鮮艷強勢的很厲害
邊緣的黃色柱子則單薄傳統的像一根過氣的年代
種族歧視的話總是由那些焦慮不安的男孩們所編出來
問題是純種的亞利安人確實被特別的青睞

上映過好萊塢電影的地區
想法一直被侵蝕腐敗
五千年的歷史始終鄙視著純感官的做愛
那些六星級的女孩惹火的身材像可口的餐點自動送上來
只是夠資格點菜的不是黑就是白他們俗稱為老外

她們在某種程度上私下比賽動物在發情期的狀態
對大尺寸的喜愛虔誠的就像教徒般的膜拜
她們對內一向都很跩誰叫他們生理構造都比較快
對外卻輕而易舉被拉下細肩帶直接進入交配的地帶
可她們說的一嘴的壞玩膩了還不知道誰被誰甩
關起門來氣勢凌人的姿態單方面驕傲的對白
說那些只是純粹功能性的使用後就一腳狠狠的踢開
尊嚴在風雨飄搖的懸崖因而稍微遲緩了一點時間碎屍萬塊

36.凌晨三點的服飾店

嘴巴不一定要甜但音樂類型則絕對要區隔的很明顯
把妹是一定要走地下樂團的搖滾路線
一定要讓人感覺的出你有一張狂野很有體力的臉

龐克有時直接等於性犯罪的想像空間
有些人就是喜歡造型鮮艷喜歡期待中的危險
不夠銳利的刀片就是無法劃破膚淺

玩重金屬的理所當然要抽一點頹廢的煙
玩感情的則只需要態度絕對的不要臉
如同在在大馬路上發情的狗從來就不避嫌

在一對一的房間他老兄流的汗實在還不夠鹹
只因她底褲竟然是一件有著可愛草莓沒有雜質的純綿
曖昧的顏色如果太淺衝動會變成一張可笑的娃娃臉

性欲如同質地堅硬的花崗岩在雕刻之前
草圖必須興奮的很明顯如同發情期的表演
就像蒼蠅在夏天一心一意只想交尾纏綿

凌晨三點一家販售各式欲望的服飾店
衣服的品牌還有當季流行的肉體都在陳列架上新鮮
在天亮前你最好已經談妥準備好價錢

36.一把老江湖的高腳椅

有這麼一把老江湖的高腳椅挑客人可挑的很仔細
如果口袋裡沒幾個硬幣就別奢想會有什麼好結局
你的屁股與椅墊會發生什麼關係

風乾橘子皮怎麼也上不了報紙頭版的消息
只有新鮮的輟學援交女半熟的身體
才能擁有繼續續杯繼續被消費的人氣

鉛字的新聞對角線一向很整齊在四分型的專欄裡
有那麼一行標題在什麼都可以被買單的世界裡
讀者們小心翼翼的呼吸四周譴責的空氣卻顯得有氣無力

蘇格蘭裙的線條一種很英國式的吸引
只是一點也不紳士的黑色馬靴只想找對人下盤棋
不拖泥帶水一天一集男主角不需要連戲
在廁所分鏡對白都是限制級剪接的讓人喘不過氣

是早就被劃分好了區域抬頭看絕對是不同的天氣
所謂藍領階級就該收聽不同的頻率保持與機器平行的距離
說的白話一點就是他們玩不起那些老江湖的高腳椅

吧台旁那些翹起腳來的都有一個共通的秘密
喜歡玩一種視覺的遊戲喜歡讓一種反應撐在帳篷裡
差別只在於誰是獵人誰是魚誰能真正掌控最後的結局
在這裡用眼神攻擊用念頭侵襲則繼續整晚的被默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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