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水清：科学史上的遗憾与悲剧(3)

 

吴水清：科学史上的遗憾与悲剧

 

吴水清

5 亚当斯的经历

出身贫寒的英国天文学家亚当斯(John Couch Adams, 1819-06-05～1892-01-21)，依靠奖学金走进剑桥大学，攻读数学。他利用假斯从事家庭教师的职业，为的是挣钱寄回康沃尔郡拉奈斯特，供养自己的双亲。他对天王星的运动十分有兴趣，曾利用未作修改万有引力定律进行两年艰苦的计算，终于在1845年9月对海王星的轨道和质量作出预言，要求会见当时的英国皇家天文台台长艾里，结果遭到拒绝。他要求天文台利用强大的天文望远镜依他提供的位置去寻找，自然也不了了之。由此，亚当斯失去了预言太阳系存在新行星的优先权。1846年，弗朗索瓦·阿喇果(Dominique Francois Jean Arago,1786-02-26～1853-10-02)在亚当斯与自己学生勒维烈发生争议时，支持了勒维烈。勒维烈被命名为海王星星名。这一结果，在当时十分引人注目。〔15〕

值得一提的是艾里，在得知勒维烈数据发表后，才终于忙于观察海王星。令人遗憾的是这位台长，并没有公开承认自己首先从亚当斯那里得到类似的数据。”〔4〕

图9-12 前苏联物理学家朗道(1908～1968)

6  朗道的嘲笑

前苏联物理学家朗道(Lev Davidovich Landan,1908-01-22～1968-04-01)，被1959年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塞格雷(E.G.Segre,1905～1989)评论为新出现的三位理论物理学家之一。〔16〕少时有“神童”美誉，长大才气横溢。两次死亡，科研成果以“朗道十戒”而著名。他于1962年获诺贝尔物理学奖，两次获列宁奖。尽管他的弟子以“朗道的学生”而自豪，但并未像尼耳斯·玻尔那样，众多弟子成为诺贝尔奖获得者。两者之差何在呢?前者崇拜多于亲爱，后者亲爱多于崇拜。〔17〕

关于朗道压制弟子的事例也有发生。当夏皮罗向他提出宇称不守恒见解时，他加以辛辣的嘲笑。由此带来的后果，是使苏联人失去了这次历史性的机遇。有人说这是朗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的结果，但他长期形成的弟子“崇拜多于亲爱”的“朗道风格”不能不说是重要因素。

7  欧姆等人的遭遇

图9-13  德国物理学家欧姆(1789～1854)〔31〕

德国物理学家欧姆(Georg Simon Ohm,1789-03-16～1854-07-06)在艰难中提出了电阻定律，但德国一些权威们长期不给予承认。其原因在于他只是科隆基督学校的一位普通数学教员。到后来，他连教师的职位也被迫辞去。在贫困与失望中度过了整整六年。当他的成果被越来越多的国家采用时，德国的权威却无动于衷。1841年英国皇家学会授予他科普利奖章后，又经过八年的等待，慕尼黑大学才任命他为教授。

图9-14  法国化学家拉瓦锡(1743～1794)

当法国化学家拉瓦锡(Antoine Laurent Lavoisier,1743-08-26～1797-05-08)发现氧之后，信奉燃素说的权威赫顿、卡文迪许和普利斯特利等人竟长期不愿接受“氧”这个新名词，尽管他们无时不在吸收赖以生存的氧气。当法国爆发大革命，激进的反君主政体者控制了全国。当年被拉瓦锡拒绝加入法国科学院的记者让·保罗·马拉，此时成为革命党领导人。他们以“共和国不需要科学家”为由，控告拉瓦锡“在人民的烟草中加水”，很快在1794年5月8日被送上断头台处死。拉格朗日曾感言：“砍掉他的头只需一眨眼功夫，而生出像他那样的头一百年也不够。”〔4〕

图9-15  奥地利科学家孟德尔(1822～1884)〔18〕

被后人尊称为“现代遗传学奠基人”的奥地利科学家格里戈尔·孟德尔(Gregor Johann Mendel,1822-07-20～1884-01-06)，提出了遗传定律，却被一些权威抵制达34年之久。特别是瑞士植物学家内格利(K.W.von Ngeli,1817-03-27～1891-05-10)，由于本身没有足够的智

力水平来评判孟德尔的惟理论、非推测性的论文，又自认为文章出自不知名的修道士

之手，便草草写了几句冷淡的评语，将孟德尔那篇划时代的论文退了回来。这无疑是对孟德尔一个最沉重的打击。随后，孟德尔给内格利许多信，也无回音。在内格列的冷遇和布尔诺博物学家的淡漠影响下，孟德尔再也没有热情去从事他的豌豆试验了。由于内格利的过失，使遗传学的发展整整延误了一代人的时间。〔４〕〔18〕

不过，晚年的孟德尔对尼耶塞尔说过：“看吧，我的时代来到了!”果然，在他谢世16年后，他的名著《植物杂交试验》正式出版34年之时，他的预言实现了。从此，遗传学的发展进入了孟德尔遗传学的新时代。这一年是1900年。

图9-16  法国科学家巴斯德(1822～1895)

法国有机化学家、微生物学家巴斯德(Louis Pasteur,1822-12-27～1895-09-28)在出席贝纳尔讲座时提出了细菌理论，立即遭到医学界的强烈反对。原来巴斯德是位化学家，怎能闯入医学家的世袭之地?但历史承认巴斯德的细菌理论是“超越时代的、伟大的、独一无二的医学发现”。历史还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让没有医学学位的巴斯德成为法国医学科学院会员，由此而获得“历史上最伟大的‘医生’”的称号。〔4〕〔19〕

19世纪匈牙利数学家鲍耶(Janos Bolyai,1802-12-15～1860-01-17)带着自己的研究成果《绝对几何学》，找到他数学家的父亲相商出版，但被无情地拒绝了。6年后，鲍耶将自己丢失的著作重新整理，再找父亲同议，结果被作为“附录”，收入他父亲的著作之中。高斯看到鲍耶在“附录”中的非欧几何思想，十分吃惊，但又小气地宣称他已经早就搞出来了，只是没有发表而已。高斯以老朋友的口气，给鲍耶之父写道：“特别高兴的是，在我面前有这样优异成就的正是老友的朋友。”但笔锋一转，又说“不能称赞”鲍耶的观点。有人分析认为，高斯看到了鲍耶“附录”的价值，却害怕自己受到牵累，招来大量的批判。经过三年争论后，鲍耶被父亲驱逐，只好到偏僻的多马尔德居住，过着贫苦的生活，在默默无闻中死去。〔20〕

还有李斯特发现的消毒法，开始也无人问津。原因是在众多头面人物看来，他只不过是不值一提“土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