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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年制婚姻居然成真了?!

 daimatsu 2016-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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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第412篇。星期六。


婚姻是什么,爱情是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判断。


但如果,7年的婚姻制成为现实了,这个社会将会怎样?


你将会怎样?


当前浏览器不支持播放音乐或语音,请在微信或其他浏览器中播放 7:41 Magic Travel 来自月寒书社


七年不痒

编辑:半岛先生

作者:周小凡



01


我算了算日子,下周日是我和陈熙结婚满七年的日子。


公元2015年,某专家曾经提出建议,针对我国离婚率迅速升高,结婚证应当设置七年有效期,到期如果双方没有去续约则自动解除婚姻关系。


当时公众一片哗然,谁知多年后竟然一语成谶,结婚证变成了一张时效七年的合同。


我和陈熙就是在新婚姻法实行第一天结的婚。


那天民政局前人山人海,多少适龄青年跃跃欲试,多少新闻媒体长枪短炮。


我在人群里围观,看见曾坚持独身主义的大龄男女青年王蒙和李娜娜居然携手走进民政局,面带微笑地举着两本结婚合同走了出来。


我忽然觉得也许专家说的有道理,多少对婚姻望而却步的人在今天卸下心头包袱,为人生签下一纸合约。婚姻的围城陡然坍塌,变成了可供自由出入的公园,即便它变了含义,却也赋予另一种人新生。


记者们举着器材围住了他俩,一个人小胸大的女记者一手托胸一手举着话筒问:“请问你们为什么要选择在今天结婚呢?”


王蒙盯着女记者咽了咽口水,李娜娜在背后狠狠掐了他一把,王蒙忍痛咬着牙说:“那是因为我们......我们觉得......”


“我们觉得这样的婚姻很好,就像工作伙伴关系,不用去担心婚礼筹备、背叛、财产分配、婆媳关系等带来的不稳定因素。”李娜娜抢着说。


“那你们七年后会继续在一起吗?”

“你们会生孩子吗?”

“你们现在是相爱的吗?”

……

记者的提问声此起彼伏。


李娜娜耸耸肩,冲着最帅的那个男记者抛了个媚眼:“谁知道呢?”


随着全国登记结婚的人越来越多,很多原本还单着的男女都走出了家门。婚姻的成本降低到了只需付出七年的时光,也许有人觉得七年很长,但比起忍受着寂寞和孤独的煎熬,为什么不勇敢地尝试一次?


很多原本互相喜欢不敢表白的,互相之间稍有好感的,或是相处多年的异性好友,只在社交软件上一条消息就一起走进民政局,幸福地领两本结婚合同回家。


后来大量缺乏社交的单身男女干脆聚集到民政局前开展现场相亲大会,如果互相之间看对眼了,简单通报一下年龄性别收入水平,只要满意立刻走进民政局领证。


据非官方统计,今天一天就有全国百分之四十的单身人士领证,我国多年的单身人口过多问题解决了近一半。



02


民政局前人山人海,我被人挤着不断倒退,忽然脚后跟踩到了什么东西,接着就听到一个女孩的痛呼,“哎呦。”


我转过身,第一次看见了陈熙。


她的鼻梁有点高,眼睛有点小,嘴唇有点薄,但五官凑在一起还算好看。

她的身材不算高挑,罩杯小到无法辨别,但皮肤白得晃眼,热裤下露出来的腿恰好是我喜欢的类型,从大腿到小腿没有一丝赘肉,笔直的又有些病态的细。


“对不起,对不起。”我赶紧道歉,可汹涌的人潮继续后退,把我和她挤在了一起。


我的下巴抵在她额头上,眼睛盯着她脑袋上那个旋儿看了会,忽然觉得挺尴尬,只好套近乎说:“那个,你也来结婚吗?”


“不是啊,我只是来看看,你呢?”人潮又掀起一层浪,踉跄着她一只手搂住了我的腰。


“我也是。”我顺势一只手贴在了她的背上。瘦瘦的,没什么肉,轻轻用力就能碰到骨骼。我想了想,又开口说:“顺便看看有没有愿意跟我结婚的。”


“哦。”她说。


又一波浪潮,她两只手紧紧搂住了我的腰,在狂风暴雨的海上孤岛,我们变成了对方唯一可以抱紧的树干。


暴风雨持续了许久,她突然抬起头对着我的耳朵说:“我也是!”


我想也没想就说:“那我们也结婚吧。”


“好啊。”她立刻说。


“可围观的人这么多,我们怎么挤进去呢?”


她深吸一口气,竭尽全力地大喊道:“麻烦让一下,我们要结婚!”


万物俱静,如摩西举起手杖一指,红海立刻向像两边分开。人群肃然而立,我和她像走过婚礼殿堂的新人,每一步都力求走得庄严肃穆。长枪短炮咔咔作响,和目光一起聚焦着空气,我似乎闻到了一股鞭炮的味道。


走进民政局,我和她掏出身份证。工作人员拿过来简单看了两眼,给我们递过来两本结婚合同说:“填表,签字。”


我和陈熙填上身份信息签好字,工作人员用钢印卡了一个章后还给我们,说:“好了,下一对。”


“啥,没了?”我挠挠头,“照相呢?婚检呢?宣誓呢?结婚证呢?”


“程序简化了。不就一契约嘛整那些干嘛?赶紧走吧,我这忙着呢。”工作人员摆摆手不耐烦地说:“新婚快乐,下一对。”


中午带着陈熙回到家里,爸爸在用立体投影仪看书,扭头瞅了陈熙一眼,语气平淡地说:“哦,结婚啦。”好像他早已预料到我会带一个媳妇回家。


我妈走过来说:“你看对门的小虎,一大早就带了个媳妇回家,你这孩子平时做事拖拖拉拉,结婚速度也赶不上人家。”说完上下打量了一番陈熙,挺满意地说:“姑娘长得还不错,就是瘦了点。”


晚上去了陈熙的家里,说来也巧,我居然和陈熙住在同一个小区,两个人却从没遇见过。


比起我爸妈的无所谓,陈熙的父母反而显得格外热情,甚至拿出了珍藏多年的白酒招待我。


面对两位老人的热情,我心里稍微有点过意不去,谁知道这段突如其来的婚姻能持续多久,七年之后我还会不会是二老的女婿?


推杯换盏中我瞄了一眼陈熙,她面色如常,小口地吃着菜。



03


我们在离两人单位平均距离最近的地方租了一套房子,七年而已,我觉得没有必要买房,陈熙也同意了。


搬到一起住的第一个晚上,我们决定做爱。做出这个决定只用了一次眼神交汇的功夫,虽然说结婚不完全是为了做爱,但如果不做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我从柜子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避孕套,她停下正在解胸罩的手,对我说:“你其实可以不用这个。”


“哎?”我说,“我们都不想要孩子,对吧?”


陈熙不说话,安静地褪去了衣服,赤裸的她像观音手中的羊脂玉瓶,洁白而细长。我将她拉入怀抱,翻身压住她,手指轻轻抚过她柔滑的腿。


她跟随着我的节奏轻轻呻吟,我闭上眼深情地吻着她的耳朵,她双臂环绕着我的腰。我睁开眼,余光看到她也睁眼看着我。


我停下动作和她的双眼对视,瞳孔里太过清澈,看不见情欲和迷乱。


“你没有感觉吗。”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陈熙抿嘴想了想,犹豫着点了点头。虽然只有七年的期限,但是作为一个丈夫,我觉得自己有责任让妻子享受到性生活的快乐,于是我小声问:“要么......按照你的方法来?”


陈熙狠狠拍了我屁股一巴掌说:“下来。”


我在她的指示下如尊木乃伊般笔直的躺好,下身以九十度直角高高立起。陈熙还算满意地看了我一眼,径直坐了上来。


我从没想过她那娇小的身躯竟然能爆发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力量,她让我想起在疯牛背上疯狂颠簸的骑士,而我却像那只被压了五百年不见天日的猴子。很快我一败涂地,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心情就像小学时把考了十八分的数学试卷交给我妈,偷偷抬头瞄一眼她脸上的怒意。


陈熙什么也没说,安安静静地洗完澡回来睡觉。


但我决定找回一个男人的尊严,第二天晚上举着手机赤条条地往床上一躺对她说:“来吧!”


陈熙吃惊地看着我问:“做什么?”


“网上说,做一些别的事情分散注意力,可以延长时间。”我说:“你忙你的,我刷手机。”


陈熙继续开始她的骑士生涯,我拿出手机刷着新闻。这个方法真的挺有效,我从国际新闻看到体坛快讯,最后不小心手贱点开了娱乐新闻,在某D杯女星真空透视装的刺激下我浑身一抖,紧接着陈熙停下动作,挺着A罩杯撇着嘴不满地看着我。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认真地说。


后来我和陈熙又做了很多次,我开始玩手机游戏,经过许多次的尝试,我发现一款叫俄罗斯方块的古老游戏最为有效,陈熙在我身上狂风暴雨我对着格子方块如痴如醉,她得到了满足,我也顺利登上俄罗斯方块全球积分榜的前十。



04


别人都说越做越爱,我却没能从这段关系寻找到爱情。


我和陈熙每天一起吃完她做的早饭,一起出门上班,微笑着招手说再见。我们都没有什么不良嗜好,晚上下班了就会回家,一起吃份外卖,然后我带上游戏眼镜玩游戏,她用3D投影仪看看书,如果想要做爱了,我们就给对方一个吻,代表这次按照谁的方式来做。


我们生活和谐,如同在一间办公室里的伙伴,互相尊重,也不去打扰对方的私人空间。偶尔工作上遇到一些不快我想要倾诉,最后还是强忍着逼迫自己用游戏来分散注意力。有时陈熙投向我的目光里带着软弱,我也装作没看到,她便自觉的独自睡去。


说来也有意思,婚姻变成一纸合同后,我再也没收到过一张婚礼请柬,反正谁也不知道七年后会如何,干脆都取消了婚礼。


我国被诟病多年的送红包习俗随之消失,每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以前单身时最讨厌参加婚礼,不止要被台上的恩爱虐到体无完肤,还得咬牙省下并不阔绰的生活费,没想到有了老婆参加婚礼的机会却也没了。不过有时我也会和陈熙一起出去参加聚会,一起玩的朋友都是“七年婚”的伴侣,我们在一起喝酒聊天,聊聊身边的事。


结婚三年后的一次聚会上空出了两个位置,我奇怪地问他们:“为什么王蒙和李娜娜没来?”


有人说,李娜娜怀孕了,不能喝酒。王蒙陪着她在家里养胎。


“怀孕了?我的天哪!”一个男人满脸的不可思议:“他们怎么敢要孩子?七年到期以后该怎么办?”


热闹的酒桌忽然一片寂静,男人的老婆低着头不说话。


每一对有契约的男女都避开了彼此的眼神,我目光装作不经意地扫过陈熙,她专心致志地喝一杯清酒,白净的面庞波澜不惊。


回家后我戴上眼镜玩游戏,陈熙一言不发地走过来,轻轻给我一个吻。


我洗漱完毕走进卧房,陈熙早已赤裸地躺下,小腹上盖了一条粉色浴巾。我轻手轻脚地爬上她的身体,我没有拿避孕套,陈熙也没有提醒我。


我亲吻了一会儿她的耳朵,犹豫了一会我说:“我还是戴着吧。”


陈熙紧紧闭着眼,抿着嘴唇不说话,也许是我今天的动作太过生硬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这几年里我升职加薪,陈熙的事业似乎也有发展,于是我们在附近租了一间更大的公寓,依旧不去考虑买房。我买了一辆二手车,以后随时可以折价售出的那种,上班时我和陈熙轮着用。


我们的生活一如往常,唯一的区别大约是我不再玩俄罗斯方块,而是换了一款叫七年之痒的恋爱养成游戏玩。


陈熙像个将军在我身上征战杀伐,我在恋爱游戏里被拒绝的死去活来。



05


七年之期将满,我们都很有默契的不去谈这件事,照常一起吃饭,出门,做爱,一起出去聚会。


持续近七年的聚会少了几个人,有些人的伴侣没有来,也许以后都不会来了。我们还是跟过去那样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酒过半响,有人醉醺醺地提起王蒙和李娜娜,听说在半年前,他们俩就已经分居了,李娜娜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一周后的某天,将是新婚姻法案实行整整七年的日子,在七年前有数千万单身男女签字结婚,全世界都在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大家都想知道到底会有多少人重新走进婚姻开始的地方,为婚姻签下第二个七年的合约?


最后的一周,我和陈熙一切如常。不同的是最后一次聚会,人数比起七年前少了将近一半,唯一还成双成对的只有我和陈熙。但我们还是点了一样分量的菜,一样分量的酒,吃到肚子撑得发胀,喝到不省人事。


最后一天的晚上,我和陈熙很有默契地早早上床睡觉。


我刚闭上眼睛就听到她对着天花板说:“房子要到期了。”

我说:“恩。”


“车子可以卖个好价钱。”

“恩。”


“避孕套用完了。”

“哦。”我忽然觉得很困,好像有什么人在呼唤着我进入梦境。


第二天一早我睁开眼,身边空荡荡的。


我穿着拖鞋在房间里晃了一圈,厨房里,厕所里,客厅里,衣柜里,到处都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她忘记收走的胸罩孤零零地挂在阳台的衣架上随风飘扬。说实话,它比这屋子里的一切看起来都顺眼得多。


我把身子蜷进沙发里打开电视。电视上正在现场全球直播这座城市最大的民政局前的情景,那里也是我和陈熙结婚的地方。无数媒体长枪短炮严阵以待,还有五分钟民政局即将开始上班,等待着来签下第二个七年之约的人们。


可大门前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一只麻雀落下来在地上蹦蹦跳跳,无聊了好久的记者们赶紧聚焦对准麻雀一阵狂拍。


四分钟

三分钟

二分钟

一分钟

……

依旧空荡荡的没有人出现,好像千万人一起跟全世界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在时间跃过最后那一秒,我曾期待着王蒙和李娜娜能牵着孩子出现在众人面前,可终究只是我的幻想。


“有人来了。”电视里有个记者激动地说,所有镜头瞬间聚焦着同一个方向的来人。


画面慢慢的拉近,我看见一个女孩,她的鼻梁有点高,眼睛有点小,嘴唇有点薄,热裤下的腿笔直的又有些病态的细。我还能透过衣服看见她少女般的胸部,纤细的腰肢,还有那一双偶尔会充满雾气的眼睛。


陈熙独自在民政局前呆呆站立着,记者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猜测像尖刀把镜头里的她戳的千疮百孔。


手机忽然震动,我收到了一个延时发送的语音消息:

嗨,你好啊,我现在该叫你什么呢?是老公,还是前夫?又或许,我们只是个陌生人呢?”陈熙的声音温暖而遥远,镜头里的她陌生却熟悉。


“当你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时间应该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星期了。那是你认识我第七年的日子,我也认识你九年了。”


“对,是九年,你没有听错。九年前的一个晚上,我买了一大堆水果回家,塑料袋破了,苹果橘子滚落了一地。有个男人正好路过,他为了帮我捡一个橘子,差点被路过的轿车撞伤。我从那时开始喜欢上那个男人有点笨拙的样子,后来几次故意和他擦身而过,他却不记得我。”


“对,那个男人就是你,结婚后我才知道你有脸盲症,记忆力还特别差,连套套的数量都记不住,好几次是我偷偷买了放进柜子里的。”


“其实,七年前的那一天,我在窗户里看着你走出了家门,于是我也偷偷地跟了出去,在人山人海的广场上找到了你。你茫然地看着一对对新人走进民政局,眼神里满是孤单,那一瞬间,我忽然很心疼你。”


“我悄悄地挤到了你背后。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这七年的时光里,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但是又不敢问你,害怕得到的答案不是我想要的。”


“你......爱过我吗?”


“你不用回答我,反正我也听不到。有的时候我很憎恨这份结婚合同,它摧毁了我对婚姻所有的幻想和坚持,可有时候我又不得不感谢它,如果不是因为它,也许我和你终生没有勇气跨出向前的那一步。”


“你知道吗,我多想和你有一个孩子,我们自己的孩子。如果婚姻不再牢不可破,而是变成了任人出入的公园,也许有一双小手能够紧紧拉住我们两个人,让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


“可最后,我们还是会分开吧,这个答案我早就知道了,它藏在你的眼神里,藏在柜子里,藏在我们的心里。”


“因为无论婚姻的形式怎么改变,它的灵魂都是爱。而爱是互相依赖,是我伤心难过的时候可以在你怀里哭,是你彷徨辛苦的时候可以在我身边停靠。每个人生来都是孤独的,因为可以互相信任着,互相依赖着,互相纠缠着,所以才有天长地久,所以才有一辈子。”


“可当婚姻变成一纸合约,我们只能浅尝辄止地过生活,我们只能小心翼翼地谈爱情。最后谁也不会爱上谁,因为谁都不会走进别人的心里。”


“提前说一句再见吧。也许,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相见了。


语音结束,我看着陈熙孤零零地站立在无数镜头前,看着民政局的大门发着呆。


我连拖鞋也没有换,打开大门冲了出去。



06


车子本来准备卖掉,所以油箱几乎是空的,开了一小段就抛锚在路面上。


我只好下车穿着拖鞋跑……


拖鞋跑掉了穿着袜子继续跑……


袜子磨破了,光着脚继续跑……


脚底磨破了疼地我龇牙咧嘴,我还是继续在跑。


我跑过五环,


又跑过四环,


终于跑到三环。


......我靠、跑过了,赶紧回头。


我终于跑到民政局门口,民政局前除了记者们期待的眼神,只剩下一片空荡荡的。


“又来一个!”一个记者激动地呐喊。


刚离开没多久的陈熙听见了背后的喧闹,惊讶的转过身。我顺着记者们的眼神转身看去,看见陈熙向我走来。


我从她的眼睛里看见了我,她从我的眼睛里看见了她。她看见我的眼睛里有云,我看见她的眼睛里有雾。


一个记者举着话筒凑上前来问:“你们是夫妻吗?你们是来续签婚姻合同的吗?”


我摇摇头:“不是。”


记者们一片哗然,陈熙的脸上瞬间褪去了最后一片血色。


我喘着粗气,赶紧拉起陈熙的手对她说:“我......我是要带你出国,带你移民去别的国家,我们去一个婚姻终生制的国家,我不要再和你签一份只有七年的结婚合同。我们结婚,不是一个七年两个七年三个七年,我们要结婚就结一辈子,好不好?”


陈熙咬着嘴唇哭,眼泪划过她的脸颊滴落在我手背上,暖暖地溶入我的皮肤里,顺着血管流动到我心里。


陈熙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她对我说:“笨蛋,你哪有那么多钱带我移民。”


“放心吧。”我咬着牙说:“这七年......我存了不少私房钱......”


后来,我和陈熙终于还是没有移民。


那一天,很多分居两地,看了电视的夫妻们不约而同地走出家门。他们在自己曾经结婚的地方相遇,笑着或者哭着拥抱,然后走进民政局签下第二个七年的结婚合同。


一年后,我国废除实行八年之久的婚姻合同制,恢复婚姻终生制。我和陈熙在那一天领了结婚证,大红色的,上面有我们两个人的合照。


又过了一年,我们有了个女儿,我给她取名叫七七。


不是七和七的相加,也不是七和七的相乘,而是每一个七年我们都会在一起,不管它会不会痒,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我们都会跨过一个个节点走向下一个七年,直到我们走不动,直到那本结婚证被时光的流沙掩埋,化作泥土,覆满大地。


【完】


今日作者

周不凡

一个写食物写故事的人,公众号:周小凡


啰嗦几句


这个一个很暖的故事。

冬天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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