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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什么叫向死而活?

 指月軒 2016-01-08

文|Joy Liu


May It Be Enya - The Lord of the Rings: The Fellowship of the Ring (Original Motion Picture Soundtrack)


亲爱的你,好久不见!


也许你要问我去了哪里,怎么就杳无音信了。


今天我几乎是怀揣着忏悔的心情伏案提笔,心中满溢的歉意不仅仅是因为这段时光我辜负了你,更因为我辜负了我自己。


我没有出现的原因很简单,我病了,从11月中旬开始到现在,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我的身体一直在向我发出警告,但我好像一直不太愿意去面对这些信号:别烦我,你们没看到我有那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吗?你们不知道我每天要上课,看书,写文章,办活动,参加培训,还要跟好朋友探讨人生吗?


可惜身体不会因为我对它的忽略而变好。终于,我在2015年的最后一天,也就是12月31号这天晚上,因为连续3天低烧不退,不得不满心不情愿的去了医院的急诊室。这7天以来我也一直昏昏噩噩,几乎都是睡过去的。


我想此刻这些文字是我写给自己的忏悔书,也是一份写给自己和亲爱的你的邀请,邀请你,从现在开始,跟我一起思考和实践,怎样跟自己的身体相处。



那些我“离开”自己的日子



2014年的8月开始,我慢慢放弃了自己每周坚持3次的游泳。我给自己的理由当然有很多:因为我太忙,游泳太浪费时间,我总可以找时间去跑个步补偿,还有无数个“等我忙完这一段“就去游泳的自我慰借。可事实是我连跑步也一起放弃了,我从不去健身房,而那个“等我忙完”的时间似乎一直都没有到来。


也许是因为之前的锻炼给我了一些挥霍的资本,2014年的下半年我每天还是疯狂的看书,写文章,办公益活动,应邀去各处分享,忙得不亦乐乎。那个时候我几乎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女超人,当别人问我:“Joy,你怎么总是看上去有用不完的精力?”时,我还洋洋得意的回答道:“因为我的品格优势里,排在第一名的就是热情和干劲儿,所以我总是感觉特别有活力。”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简直是逆了天的存在,既可以静下心一动不动的看上6个小时的书,也可以一天在3个地方主持3个不同活动。可惜当时我根本不知道,在未来的一年里我会因为自己对身体的忽视,付出怎样沉重的代价。


我想一个人健康的时候,就很容易忘记这样的健康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2015年我得了3次急性肠胃炎,每次都让自己发高烧,高烧到必须打吊针才能退烧;我几乎每个人都会感冒,但每次我都告诉自己:没事的,多喝点水就好了。的确,开始的那几次感冒好像万能的“热水君”就可以抵挡了。但慢慢我发现我不得不吃药,而且好像感冒的时间也会拖得很长,有时几乎是2个星期。


可你不要以为我因为这些身体的症状就“幡然悔悟”了,错,我变本加厉。因为每次感冒或者身体不适都会降低我的效率,所以每当我觉得自己病好了的时候,就更加“珍惜时间”,更加对自己“下狠手”,觉得这样才能弥补我所有被身体所“拖累”的时间。


就这样到了2015年的11月中旬。我刚刚参加了一个3天的培训,我记得当时跟我一起参加培训的朋友们说参加完培训的第二天上班好累,因为在培训里很消耗体力和脑力。当时我还记得自己很得意的说:我好像觉得还好呢,也不怎么累。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实在看不下去我的狂妄自大了,就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我的急性咽炎开始发作。但就到了那个时候,我还是觉得自己没事,吃点药就好了。可惜,我并没有好,而且我没有想到的是,从那次开始到现在,我的咽炎一直没有好。


我觉得这一年半多时间里我像是一只迷失在自己谎言里的羔羊,任凭自己宰割,却一次次的好了伤疤忘了疼。每次生病时我都信誓旦旦,告诉自己我在病好了之后一定好好吃饭,按时睡觉,锻炼身体。可是当病真的好了的时候,我常常做着跟生病时承诺自己的相反的事情:更努力的学习,更努力的看书写文章,睡得更晚,伏案时间更长,更经常忘了吃东西......



与其说跟死神擦肩而过,不如说从此握手言和



死亡一直是我非常感兴趣的话题,也许很多人说道“死亡”两个字都讳莫如深,避而不谈,好像提到死亡就会招来不幸。可是我一直觉得,正是因为我们对死亡的恐惧和视而不见,才让自己一次次的用以为自己可以“永生”的方式活着,却从来没有真正的开始生活。


对死亡恐惧并且视而不见,其实我说的正是我自己。


2009年7月,我看乔布斯的演讲,他谈到自己的死亡时的那种领悟,让我感动到潸然泪下,那个时候我也在某种程度上因为这个演讲,开始去追求我真正热爱的东西,因为我当时好像是明白了自己生命的有限性。


2013年9月,李开复对外宣布他得了淋巴癌,2015年2月他在北大办了罹患癌症之后的第一次”复归“演讲,我在听众席上。我记得当时我买了李开复的新书“向死而生”,我还记得我听了他要给我们的“7个死亡学分”。虽然我因为开复先生的教育口吻和他有点心口不一的说辞(说不再想着要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却病好了第一时间出来拍短片,出书,办活动)而对他略有微词,但开复先生还是让我再一次思考死亡的意义。


我想死亡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只是太多时候我们不愿直视它,然后用各种忙碌和追求来掩盖着自己的恐惧。


2015年8月,我在电影院里看“滚蛋吧,肿瘤君!”把自己哭成了泪人,因为它不是电影,它是有血有肉的熊顿姑娘跟癌症作战的真真切切的故事,更因为它是一个本还在花季的女孩还没有绽放便不幸凋零的故事。


可这一切的一切,最终好像都与我无关。


每一个故事我都听得那么的投入,我都跟故事的主人公一起激动着,愤怒着,领悟着,快乐着,也梨花带雨的哭着。可惜,好像最后没有一个人的故事真的点醒了我。当然我也不指望此刻我写这样的故事会“点醒”你,因为似乎我们都无法代替别人去经历去体会。但请你把它当作是一个邀请,一个用一生去探索自己跟死亡的关系的邀请。


2015年12月,如果要用一种颜色来描绘它,我想它会是黑色。


这个月里,我的嗓子一直在持续的疼痛,嘶哑和几乎无法发声这几个状态中徘徊。当然最可怕的还有低烧,开始的时候我没有在意,因为好像低烧也就是一两天的事情。可是,嗓子一直没有好,低烧好像也出现的越来越频繁。


我记得有一天我在半夜3点里我突然惊醒,对死亡的焦虑莫名的来侵袭,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到了凌晨4点,我感觉一定要找个人说说话,于是我可怜的妈妈便成了我“死亡焦虑”的受害者。说来有趣,她的电话本来是停机了的,硬生生让我充值了之后在大半夜里,满脸泪珠的跟她说我害怕自己得了绝症。


那天白天,我非常认真的思考了一个过去像乔布斯一样的人物们都经常思考的问题:如果今天是我生命的最后一天,我要怎么度过?


然后我发现这个问题真的是一个悖论。当我健康的时候,我会说:如果今天是我生命的最后一天,那么我要打电话给所有我爱的人,告诉他们我爱他们;原谅那些之前我没有彻底原谅的人;去大街上肆无忌惮的拉着陌生人跳个舞或者写生一幅他的画像;然后跟某个我还没来得及告白的男生告白一番,嘱咐他偶尔也去我墓碑前放朵玫瑰什么的......可事实上是,我还没有病入膏肓到“今天”就要死,却早已没有力气去做这些事情,我当时真正最想做的,抱歉真的很没出息可就是很现实的,是睡觉......


所以其实我在健康的时候会把死亡当成是一个遥远的议题思考,而它仅仅停留在智力层面上,不曾真正影响过我的生活;而当我病得不轻,感觉死亡真的也许离自己没那么远时,却根本没有精力去实践那些自己平日里想入非非的勇敢之举。


我在昏昏欲睡和惴惴不安中度过了2016年的前4天,因为放假和自己的事情也无法去医院好好看病。终于在今天去医院好好的检查了一番,排除了癌症的可能。当然我明白这不是什么跟死神的擦肩而过,因为如果我没有学会好好的跟自己的身体相处,那么死神不过是在不远处等我而已。



到底什么叫向死而活?



我想我该好好跟死神做朋友,跟它握手言和。


(文章写的太长,剩下的部分明天早上再发,避免审美疲劳:D)

指月轩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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