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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点亮一盏灯

 鱼辞 2016-01-08

人年少不懂事时总会有些叛逆的时候,那些顶撞父母的语言就如同盏盏刺眼的白炽灯,留下的只有伤害和无奈。曾经听闻说十岁的小孩子崇拜父亲,二十岁的青年人鄙视父亲。我早早地摆脱了崇拜父亲的那段青涩时光,对于父亲,我所持的更多是厌烦。

记忆里父亲留给我的印象就是唠叨,喜欢和我东扯西扯,可我最怕的还是学习成绩不理想的时候,父亲的唠叨就显得格外烦躁,他甚至能从生活中点点滴滴的小事来说明我学习很懒惰,得这些分数是意料之中的。每次我都是双眉紧皱,呆呆地望着眼前还沾有书墨味的台灯散出懒懒散散的灯光,一些浮尘在灯光中飞舞,好像总是无忧无虑的样子,我轻轻叹了口气,任凭父亲坐在一旁数落着。

又来了,父亲的暴风雨又来了。“你瞧瞧看,又没考理想是吧。每次你就不能认认真真听听嘛,”他喝了一口水,慢悠悠地说“学习不能懒惰,俗话说‘活到老,学到老’学习是一辈子的事情,一个人年轻的时候就应该努力……”父亲还没有说完,我便恨恨地盯着灯光一字一顿地说:“是呵,活到老,学到老,你的眼里只有我的懒惰,我认真时你从来没有看到过。父母也是孩子的老师,你多少次说过要学学英语,可至今都没有好好地用心学过,我能不能说你也很懒惰呢?”我不用看也知道父亲的脸色变得煞白,怒色悄悄流露出来,要知道,我从来没有顶过嘴。我等待着下一波暴风雨的来临,可惜什么也没有,父亲转过身,踱着沉重的脚步走出门去,替我轻轻掩好了门。房间里瞬时就安静了,我打开了窗,三月的夜晚,寒气还没有完全褪去,漆黑的夜空中,点点星星闪烁着光芒,就像一盏盏无言的灯,指引迷途孩子回家的方向,我淡然一笑,我的灯呢,它去哪儿了?我想它也像个孩子一样迷失了方向吧。

瞬时,我感到无名的伤感,想逃离这个压抑的房间,便蹑手蹑脚走了出去。无心地一瞅,我竟看见阳台上也有一盏小小的灯,散出鹅黄色的光芒,灯光笼罩着一张木桌和一个朦胧的身影,哦,是父亲。父亲当天穿的是浅灰色的羊毛衫,在温暖的灯光中被烘托地很不真实。他正认真地低头翻看一本厚实的书,明艳的红色,让我一眼就肯定了这是我的一本《英汉互译词典》,桌旁还有一本不起眼的笔记本,父亲不时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父亲真是很入神,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但却也能感受到当他无序转动的笔突然停下时内心的欣喜。不知不觉,我的眼眶湿了,父亲的工作需要早到晚走,几乎天天加班,妈妈去看望奶奶时他更是一个人守护了整个家,他哪能有什么空闲去学习英语呢,因为我冲动下的一句话,他却放弃了早些休息的机会,临近10点半依旧在桌前努力着。

泪水涌了出来,我悄无声息地退回了房间。窗户依旧是开着的,冷风肆虐地溜进屋来,我不想去干其他的事情,只是觉得好累,眼前仿佛一直出现着那一盏散发鹅黄色光芒的灯。我叹口气,我的灯找到了,迷途的孩子回家了。

父亲在深夜为自己点亮一盏灯的同时,也为我点亮了一盏灯。我的叛逆时期也在那一晚永远地与我告别了。从此以后,我不再感到害怕,那一盏散着鹅黄色光芒的灯永远温暖着我,永远在漆黑的夜晚为我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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