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吉玉鸿很多年了,他就像我的老师我的兄长一样。吉老师的文字气定神闲,禅意清净,轻柔恬淡,那是人生阅历之后的沉淀。春夏秋冬在他文字里更替,渗透着季节的芳香;亲情在他文字里流淌着浓郁的爱;友情在他文字里书写永远的真诚;社会百态,人生百味在他文字里感悟、沉思。字字句句都可以咀嚼出他对文字对生活的热爱和执着。虽然琐碎忙碌的生活,让他诗意不起来,但他却将现实和浪漫处理的很和谐。从柔软的《盼春》,到诗意的《飘窗上的春天》,倾听《春雨》敲打泥土声音,在窗下《埋下牵牛花的种子》,听见了《春日絮语》;他是有着一颗返璞归真的心,回忆《童年的夏天》,对《蟋蟀的记忆》,还有《河,童年的欢乐》都表达了他对童年乡村的向往和怀想。不觉间《你,秋风》,吹《落叶》缤纷翻卷着《秋日絮语》,《沙漠上的沙枣树》红了,秋天是《感知生活的季节》。他热爱自然,休息日和《父亲》一起到农场《拾豆草》,在金黄的豆田,《你看那白云自由的走》。深秋一场《秋雨》深了季节的凉意,有了《初冬》的味道,《菊和梅》依着墙角开了,斟着小酒,摊开笔墨随心随意写几个字,望一眼窗外灰白的天《盼雪》,在一个清澈的清晨,真得,《雪来了》,世界是童话般的浪漫洁白,《冬,有什么不好》。是啊,冬,有什么不好呢?在这凉意的初冬,窗下的叶子落成花,坐在暖阳里,读吉老师的——《街角》。出了居住小区的大门,往前走不多远即到。那边拐弯处的路很宽,是我们这个城市、标志性的路段淮海路的延长段。也奇怪了,不管春夏秋冬,街角路边的杨树上,聚集了叽叽喳喳的麻雀。华灯初上,那便是鸟的天堂。街角,小香港一样。各种店铺林立,杨树站立的路,车水马龙。麻雀一点儿也不受到惊扰,反而,与人、与这街角有着熟透的和谐。在街角露天的路边吃过桥米线,吃兰州拉面或铁板烧之类。麻雀就在桌子底下、板凳旁边觅食,小狗小猫一样随意。你不伸手捉它,它的翅膀总呈收拢状。肚子大的麻雀,仿佛人一样,得了肥胖症,懒得展翅飞。街角的后面,最早是个村庄。村庄最早的时候,连个电视也没有。人们,尤其是小孩子,吃完晚饭,都会走出家门,在月亮地里玩耍。清晰地记得,和小伙伴们玩“冰糕化了”的游戏。喊口令的一出声“冰糕——”甲乙都要停滞不动。口令突然变了“化了——”甲拼命地跑,乙拼命地追,嬉戏的声音,仿佛昨日。街角的位置,是原来村庄的河岸。河岸上站立一排杨柳,不像现在站了一排路灯,还有包裹路灯的杨树。那时杨柳间蝉声鼎沸,现在杨树间飘来飘去的都是烧烤味儿,辣椒和孜然的味道最浓。麻雀显然已经习惯并享受着这种熏染,不离不弃城市的霓虹。再也不回更远的乡村做窝,似乎那边寂寞难耐。这两年城市的管理加强了,街角的环境改善了许多,取缔了烧烤的摊位,少了居民的怨言。想想前两年真的够呛,不仅有烟熏火燎,还有野蛮的街角露天演唱。我说“野蛮”一点儿都不为过。大老爷们穿着拖鞋,裸着上身,破锣一样的嗓子震天响“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大军两口子都下岗了,在街角卖起了小吃,起早贪黑玩命地赚钱。他的女儿上高中了,要嘛给嘛,从不打愣。穿的鞋都是名牌,一双鞋,够他们辛苦好一阵子。大军从来不给女儿吃自己摊位上的东西。他自己最清楚,那些东西是怎么制作出来的。所用的油都是地沟油。也怪了,着装时尚的小青年,都爱往他的摊位上跑,着了魔一样去吃,生意好得很。这阶段,大军的生意做不成了。城管的执法人员,不问青红皂白,上去就把大军推开,拉着摊位的车子就走。大军的媳妇苦苦哀求,执法人员强硬,扇了他媳妇一巴掌。生意红火的还有街北角的“二好超市”,超市门前,播的都是流行歌曲,《小苹果》一遍又一遍地放,直放到平安夜苹果泛滥成灾。“二好”是超市老板的小名。二好的媳妇,是门口出入处的收银员。脖子上的金项链有麻绳一般粗,浓妆艳抹,手里还夹着香烟。二好人呢?去也!到那个世界去了。白白胖胖绝对够得上老板块头的二好,血压高得离谱。在澡堂泡澡的时候一命呜呼,才四十多岁加入了英年早逝的行列。街角再往里的拐弯处,是修车铺子,铺子前经常汇集了一帮人,是个侃大山的地方。关于有毒食品,关于下岗工人,关于国际形势,关于腐败贪官,关于街头巷尾见闻,话题无所不涉。那边打牌的下棋的,似乎两耳不闻窗外事。看棋的比下棋的人多,不闻窗外事也就罢了,往往是对弈的人没事儿,看棋的由于意见分歧能打起来。街角后面的一大片房子,全部拆迁了,只剩这个街角没动。前脸是风风光光的店铺,后面破烂不堪,像地震过后的场面。街角不远处的小广场,围起了栏杆。工人日夜施工,将来那是地铁的一个出口。想想飞轮,不仅要在街角的地上碾过,还要在地铁的下面穿肠。发展的速度太快了,说不定哪天,街角就不复存在,被别的什么建筑代替,最有可能的建筑高耸入云。就象早年,街角代替那个年代的商店一样。那时的商店,柜台里售货员微笑着给你拿东西。柜台的上方有一线相牵,帐单和钱,被售货员放在夹子上。手一扬,“嗖——”地一声,顺着线从这边传到那边的收银台。恍若又看到那时商店门口的热闹。那时,穿着白褂子、蓝裤子、白球鞋,胸前系着红领巾,每天从商店门前经过去学校,心里美滋滋的。仿佛又听到卖冰棍阿姨甜美的吆喝“冰糕——三分五分的——”吉玉鸿,男,1969年生,江苏徐州人,公司职员。喜爱书法,散文,诗歌。最大的乐趣是把酒挥毫泼墨,或书写发自心底的文字。雨中木槿:原名付娟,七零后。深爱草木,喜欢用文字记录草木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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