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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新仁 李民:英语作为国际通用语背景下的语用失误新解

 昵称30078372 2016-01-10

本文得到江苏省社科基金“英语学术语用能力研究”(项目编号:11YYC012)和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基于学术语篇语料库的中国英语学习者语用能力研究”(项目编号:12YJC740047)资助。

摘要
英语已成为当今国际政治、经济、社会、文化、教育等领域的国际通用语。目前学界关于英语作为国际通用语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语音特征、词汇句法、会话结构、交际策略等方面,尚无研究探讨国际通用语背景下的语用失误问题。本文首先指出,原有基于英语本族语者交际的语用规范不适合用来指导国际通用语背景下的英语交际,接着对国际通用语背景下的语用失误进行了界定和分类,最后为新形势下的语用教学提出了参考性建议。
关键词
国际通用语;语用规范;语用能力;语用失误;语用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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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随着全球化进程的进一步深化,英语的使用范围不断扩大,具有不同语言、不同文化背景的语言使用者之间的交际都在依赖英语进行(Bj?rkman,2014)。鉴于其承担的角色,英语实际上已经是一门国际通用语(English as a linguafranca,ELF)(陈新仁,2012;文秋芳,2012;石洛祥,2014)。根据Murray(2012)的定义,ELF指任何一种充当不同母语使用者之间交流媒介的语言。作为ELF,英语既可以使用于中国人与美国人之间,也可以使用在中国人与日本人之间、泰国人与南非人之间的交际。据统计,非英语母语者的数量已经远远超过了英语本族语者(Sewell,2013;冉永平,2013;文秋芳,2014),很自然,英语作为通用语的交际大都发生在二语使用者之间,而且很多情况下都没有英语本族语者参与(Sung,2014;陈新仁,2012)。英语作为ELF使用的多样性与复杂性,已经远远超过Kachru(1985)对英语使用核心区域(Inner Circle,如美国、英国、澳大利亚)、外围区域(Outer Circle,如印度、新加坡、菲律宾)和扩展区域(Expanding Circle,如中国、日本、法国)等三个区域的简单划分。House(2009)指出,英语作为通用语的今天,我们已经不再关注单一的、霸权的英语,而要关注不同的英语变体;英语使用区域的“多样性和多元化已成为英语使用的显著特征,使用范围已经超越核心区域的英美语言标准和社交文化规约”(冉永平,2013:670)。
英语作为通用语,也已经引起了学界的极大关注,已经成为应用语言学的重要研究课题(Murray,2012)。现有研究多集中在语音特征(Jenkins,2000;Kirkpatrick,2008 )、词汇句法(Seidlhofer,2004;Breiteneder,2005;Bj?rkman,2008)、交际策略(House,1999;Bj?rkman,2011)以及教学框架设计(文秋芳,2012,2014)等层面。近年来,一些研究者开始讨论ELF背景下的语用问题(Murray,2012;冉永平,2013;另见陈新仁王玉丹,2012),但国内外尚无研究探讨ELF背景下的语用失误(pragmatic failure)问题。
随着跨文化语用学、语际语用学等学科的兴起,语用失误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作为一个概念被提出以来已经逐步发展成为二语/外语教学与研究中的核心议题之一。目前关于语用失误的研究基本上都是以英语本族语者的语用规范为参照的,属于语言使用的核心区域,没有对外围区域和扩展区域语言使用者加以考虑;与核心区域语用规范一致的英语使用,就是规范的英语用法;否则,就是语用失误。显然,在英语业已成为国际通用语的今天,这种观点对英语使用过于陈旧和简单化,忽视了ELF 背景下英语的多样性与复杂性,不再能准确、客观描述当前的英语使用现状。正如文秋芳指出的那样,“当今世界,非英语母语者已经远远超过了英语本族语者,英语权威的中心也已经从本族语者转移到非本族语者身上”(文秋芳,2014:52),并由此引发了学界的极大研究热情(文秋芳,2014:52)。ELF的兴起对经典语用学理论提出了极大的挑战,其中最主要的方面便是语用规范的选择问题:在传统研究中,将英语本族语者的语用规范作为标准无可厚非,但在ELF背景下,究竟选择何种规范甚或哪些规范作为标准便成为一个棘手的问题(Murray,2012)。相应地,在英语已经成为国际通用语的背景下,如何界定语用失误,如何勾勒语用失误类型,如何在新形势下展开语用教学问题便提上日程。
鉴于此,本文在回顾语用失误相关研究以及语用学视角下ELF研究的基础上,结合英语作为通用语的特点,对语用失误进行重新界定,并尝试归纳语用失误的主要类型,最后就英语通用语背景下如何进行语用教学提出一些粗浅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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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背景

2.1语用失误研究
一般认为,语用失误的概念是由英国著名语用学家Jenny Thomas于1983年在其题为“Cross-Cultural Pragmatic Failure”一文中首先正式提出的。其实,该概念最早源于Thomas在University of Lancaster读书时撰写的题为“Pragmatic Failure”的硕士论文,当时的定义是“无法理解对方所说话语的意思”(the inability to understand“what is meant by what is said”)(Thomas,1983:91)。Thomas指出,语用失误包括语用- 语言失误和社交语用失误两种:前者指不了解英语本族语者附着在特定会话结构上的施为用意,后者指不了解交际双方文化背景、社会地位、语域等因素而产生的交际错误(Thomas,1983:99;见何自然阎庄,1986)。对于上述两大类语用失误,还存在另一种界定的表述方式:语用- 语言失误指“不合操英语的本族人的语言习惯,误用英语的表达方式,或者不懂英语的正确表达方式,按母语的语义和结构套英语”(曹春春,1998:69),社交语用失误指“交际中应不了解或忽视谈话双方的社会、文化背景差异而出现的语言表达失误”(何自然,1997:207)。两种表述虽然不同,但实质上大体一致。
语用失误多年来是语用学、二语习得等相关研究领域的主要议题之一。现有关于语用失误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三个层面:
(1)语用失误的界定、类型及其对外语教学的启示。如,除了上面提及的定义外,孙亚和戴凌(2002:19)将语用失误定义为“说话人不自觉地违反了人际规范、社会规约,或者不合时间空间、不看对象、不顾交际双方的身份、地位、场合等,违背目的语特有的文化价值观念,使交际行为中断或者失败,使语言交际遇到障碍,导致交际不能取得预期效果或达到完满的交际效果,这样性质的错误就叫语用失误”。曹春春(1998:69)则将语用失误界定为在交际过程中“因没有达到完满的交际效果而出现的差错”。
(2)二语学习者的语用失误分析。例如,研究发现,二语学习者的语用失误比较多(Blum-Kulka & Olshtain,1986;Ellis,1992;Trosborg,1995;何自然阎庄,1986;李民 陈新仁,2007),与英语本族语者存在较大差距。以道歉行为的实施为例,二语学习者对内部修饰语的使用存在频次偏低、类型单一的缺陷,但对外部修饰语的使用者相对较多,其结果是话语显得过于冗长(Edmondson & House,1991;Weizman,1993)。此外,二语学习者还存在话语不够礼貌的语用失误,其产出的话语往往比较直接,较少采用缓和语等手段(Ellis,1992;Cook,2001;Economidou-Kogetsidis,2011)。在使用话语标记语时,二语学习者往往存在类型不够丰富、过度依赖某个或某几个标记语的情况(Trillo,2002;陈新仁任育新,2007)。
(3)语用失误的成因分析。一些研究发现,语用失误主要是由文化差异、语言结构差异、语义差异等因素引起的(张辉,1994;张新红,2000;孙亚戴凌,2002)。
无论是对语用失误的界定、识别还是成因分析,上述研究其实都预设了以英语本族语者的语用规范作为参照标准。然而,在英语已经发展成为国际通用语的背景下,这样的标准已经不适应在全球发生的英语交际现状。事实上,二语学习者有时偏离英语本族语者的语用规范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语用失误,因为这种偏离不是因为缺乏相关的语用知识,而是因为学习者坚持自身语用规范的文化认同取向所致(陈新仁任育新,2008)。然而,迄今为止,尚无研究者关注英语作为国际通用语背景下的语用失误问题,而这正是本文的关切所在。
2.2英语通用语语用学研究
作为通用语的英语也已经引起了语用学界的关注,目前此类研究主要集中在交际策略、会话结构等方面。
在交际策略方面,研究指出,ELF交际过程中合作性与竞争性并存(Wolfartsberger,2011),交际双方一般会故意躲避交际过程中存在的困难和误解(Pitzl,2005;Murray,2012),但如果某一信息对于当前的交际特别重要,交际者则会采取显性手段来标示问题源(trouble source)(Cogo & Dewey,2012)。出现分歧时,ELF交际双方会采取有标记和无标记的手段来标识自己的不同观点(Angouri,2012)。总体来看,显性策略(explicit strategies)、理解核查(comprehension checks)、证实核查(confirmation checks)、请求澄清(clarification requests)等策略或者手段在ELF 的会话交际中都常见(Bj?rkman,2014)。
从会话结构来看,ELF交际中经常出现本族语者交际中不常见的情况,如合作性重叠(cooperative overlap)、语码转换(Cogo,2009;Hülmbauer,2009)等现象,话轮转换也经常不出现在话轮转换关联位置(TRP),话题突然转变的情况比较常见(Meierkord,2002 )。此外,House(2003)发现,ELF会话中交际者经常在话轮启始位置使用and、but 等句首连词,却很少使用yes、I see等标示人际意义的结构。ELF会话中的修正也有特点,例如,Svennevig(2008)发现,ELF中的修正一般紧随问题源,且都旨在解决听力和理解中的问题,与话语的可接受性无关。从修正类型来看,容易威胁对方的面子需求的他人启动的修正(other-initiated repair)出现的比例较高,其使用目的一般是保证信息准确传递;也就是说,在ELF交际中,话语内容的清晰传达才是交际双方的首要任务。
可见,关于ELF 的语用研究虽然已经有了不少重要的研究发现,但是在理论建构方面稍显不足,未能对新形势下的语用失误进行重新界定,不利于作为国际通用语的英语教学与交际的开展。因此,本文将尝试对ELF背景下的语用失误进行重新界定,并尝试勾勒出新形势下语用失误的主要类型,为已成为国际通用语的英语教学提供参考。

3
英语通用语背景下的语用失误新解

3.1语用失误的重新界定
如前所述,随着全球化的进一步深入,英语已成为国际通用语,在世界经济、贸易、文化、教育等领域承担着极其重要的角色。英语已不再仅仅是英语本族语者自己的英语,而且也变成了全世界所有说英语者的英语。英语的语言特征、社交规范等不应该再局限于英语本族语者的语言、社会、文化规范(Murray,2012),而应该日益体现其国际通用语的特征,英语“使用区域的多样性和多元化已成为英语使用的显著特征”(冉永平,2013:670)。尽管我们可以将语用失误区分为面向英语本族语者的失误(L1 VS. L2)与面向其他非英语本族语者的失误(L2 VS. L2),但是我们提倡基于相同的语用能力评估标准确定相应的语用失误识别标准。
在ELF背景下,我们将语用能力定义为恰当地传达交际意图、顺利实现交际目标的能力,体现为对各种社会性因素的考量(如礼貌、合作、同情、乐助、禁忌等)、语境敏感性程度(如场景的正式程度、参与人数、公共/私人场合、一般/紧急场合)、平等、宽容的心态、移情能力、适应能力、磋商能力等(陈新仁,2012;另见文秋芳,2012),这种意义上的语用能力带有很强的建构主义色彩(陈新仁,2014)。
相应地,在ELF背景下,我们将语用失误重新定义为跨文化交际者由于对当前语境下的显性或隐性社交语用因素的感知或表达不当而带来的交际问题或障碍,如交际目标或意愿的受挫、面子的伤害等。由此,语用失误的评判标准不再是英语本族语者的交际规则,而是一些普世的交际规则(如话轮转换、礼貌、合作等)、交际双方根据语境动态建构话语的能力、文化包容与适应的能力等。ELF背景下的交际双方都有自己的社会价值体系,对英语本族语者的语言社交规范也有一定的了解,但不一定对对方的价值体系有很好的掌握。他们在交际过程中,无论是遵循其母语的社会文化规范,还是遵循英语本族语者的文化价值规范,都应该在交际过程中根据语境需求做出动态调整;否则,就属于ELF背景下的语用失误。
3.2英语通用语背景下的语用失误的主要类型
在国际通用语背景下,影响交际成功进行的主要因素并不是语音语调、词汇句法等问题,而更多的出现在语用层面(Knapp,2011),特别是社交语用层面。据此,笔者基于社交语用维度,尝试归纳出ELF 背景下英语交际中常见的语用失误类型:
(一)对交际场合正式程度、行事程序的感知失误
ELF交际双方首先需要关注的问题是交际场合的正式程度以及其对应的行事程序,理解语体等社交因素对语言选择方面的要求。一般来说,场合越正式,交际双方的话语就应该越正式;反之亦然(魏玉燕,2001)。如果交际者使用了与语域文体不吻合的话语(如在正式场合使用了非正式的话语),那么就犯了语用失误。如果在正式场合使用了非正式话语,说话人会显得粗鲁、不礼貌、不尊重别人(Murray,2012)。
同时,我们还要关注不同场合的行事程序,按照其相应的要求行事。比如,在学术讲座这种比较正式的场合,主持人没有按照社会规约首先介绍报告人,没有遵照一般的程序办事,也属于语用失误的范畴。
(二)对彼此情感距离的感知与表达失误
ELF交际中语用失误的另一个维度与交际双方对彼此情感距离的感知与表达有关。肖旭月(2003)指出,言语交际会受到情感距离的影响;情感距离越小,话语越直接;情感距离越大,话语越间接、越礼貌。ELF交际同样受此规则制约。交际双方需要结合语境因素,对情感距离做出合适的判断,并据此产出适切的语言形式。在交际过程中,避免使用过于生硬的表达,也尽量避免给人留下套近乎的印象。
(三)对自己或对方交际目标、行事意愿等的感知失误
ELF交际中的语用失误还涉及对彼此交际目标、行事意愿等的感知失误。参与ELF的交际双方拥有不同的母语文化背景,其结果很可能会是交际双方都基于自己的母语文化进行交际。在交际双方社会文化规则(如意图或意愿表达的直接或明晰程度)不一定共享的情况下,很容易会使对方误解自己的交际意图和行事意愿。此时,如果双方不能顺利表达自己或获取对方的交际目标或行事意愿,便会产生语用失误。
(四)对对方认同的价值观念、习俗等的冒犯
在ELF交际中,如果冒犯对方认同的价值观念、习俗等,也属语用失误的范畴。价值观念、习俗等是社会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ELF交际中,我们需要三种处理文化差异的能力:对文化差异的敏感性、对文化差异的宽容度以及处理文化差异的灵活性(文秋芳,2012)。如果学习者不能敏感觉察交际双方的文化价值差异,对文化差异持排斥态度的话,这很容易出现交际冲突。因此,在ELF交际中,交际双方需要认同对方的价值观、社会习俗等,并能在交际过程中做出动态调整。
总之,ELF背景下的语用失误研究不再将语用规范性看作是关注的核心,交际者如何恰当地传达交际意图、顺利实现交际目标才是ELF背景下语用失误研究的关注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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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向英语通用语背景下语用失误的语用教学

(一)增强学生对交际语境正式程度、行事程序等的感知程度
语境,就是语言使用的环境,它决定了话语的形式、话语的适切性以及话语的意义,对语言使用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在全球化的今天,语境对ELF交际同样具有非常重要的决定作用。参与ELF的交际双方,需要根据语境因素来动态判定交际的正式程度。如果在正式语境中使用了非正式话语,这显得对对方不尊重;如果在非正式语境中使用了过于正式的话语,则会显得说话人自己难以让人接近。
(二)提升学生对情感、态度、交际目标、行事意愿等的判断能力,强化学生的“移情意识”
移情(empathy)指交际双方情感相通,能设想和理解对方的用意,既涉及到“说话人如何刻意对听话人吐露心声、表达用意”(何自然,1991:11),又涉及到“听话人如何设身处地来理解说话人言谈的心态和意图”(何自然,1991:11)。这要求我们在英语教学过程中培养学生的移情意识,在话语产出时能考虑对方的文化价值观念、社交规则等,在理解对方话语时能做到宽容理解,从对方的角度考虑其交际的适切性。从很大程度上来说,ELF交际的成功与语用移情的使用密不可分。
(三)强化学生跨文化交际发生前的“备课意识”和语用文化信息(如价值观念、习俗等)的搜集与消化能力
ELF交际涉及到不同母语背景的语言使用者。不同的国家、不同的社会和不同的文化,往往有不同的价值评判体系(何自然,1991),而我们不可能在课堂教学中涉及到所有的相关知识。因此,我们在课堂教学中需要培养学生自我搜索相关文化知识背景信息的能力,培养学生跨文化交际的敏感性、宽容性和灵活性(文秋芳,2012)。在教学过程中,培养学生的“备课意识”,使学生能有意识收集相关素材,对参与ELF交际的对方的文化价值观念、社会习俗等有一定的了解,从而能够更加有效地参与ELF交际。
(四)提升学生英语的表达、澄清、理解能力
ELF 交际中,参与者需具备一定的表达、澄清和理解的能力。如果表达能力过低,交际就无法进行。但是,在交际过程中误解在所难免,此时就需要说话人具备一定的澄清信息的能力,在误解或者不理解发生时,参与人能够更加明确地说出自己的交际意图或者交际意愿。此外,还需要培养学生对非地道英语的适应能力。ELF中的交际双方在语音语调、词汇句法等方面与英语本族语者有一定差距(Knapp,2011),但交际双方应该能够理解非本族语的语音变体(如听懂印度英语、日本英语等)(文秋芳,2012)、不太规范的用词及句法特征(Knapp,2011)。文秋芳(2012:78)指出,在ELF语境下,人们更多关注的是“学生在多大程度上能够运用所学的语言知识有效完成交际任务”。此时关注的中心不是说话人能够做到语音语调标准、说话流利、用词准确、语法错误少等,而是重点关注说/产出的话语是否能够适切地表达了自己的交际目标与行事意愿。
(五)增强学生善于观察、随机应变的变通能力、磋商能力、纠错能力
文秋芳(2012:80)指出,“语言教学的预期结果是获得在线生成恰当策略的能力”,即ELF交际背景下的语用能力。这要求学习者在ELF交际过程中善于观察交际语境,并具备相应的变通能力、磋商能力和纠错能力。在英语教学中,不可能涉及所有的交际规则、社会习俗等,因此需要重点培养学生善于发现文化差异、培养他们能够据此动态管理自己话语的能力,教会他们如何在发现对方的交际规则与自己的预期不一致时,能做出及时的变通,能经过磋商发现对方的文化规约并据此对自己的话语进行适当调整。

5
结语

在全球化背景下,英语已经成为连接所有文化的桥梁,已经不再局限于母语使用者和非母语使用者之间使用,更多的情况发生在非母语使用者之间。英语已经承担起国际通用语的角色,成为国际政治、经济、文化、贸易、教育等各领域的默认交际媒介,几乎是全球所有国家之间交流所依赖的工具。在此背景下,如何规划英语教学以适应英语作为国际通用语的现状,是广大教育工作者亟需关注的一个话题。
本文认为,在ELF交际中,语音语调、句法词汇等维度是否贴近英语本族语者的表现已经不再是衡量英语交际成功的主要标准,语用方式是否贴近英语本族语者的表现同样也不是衡量标准。无论是与英语本族语者还是其他非本族语者使用英语进行交流时,话语表达的可理解性、适切性和可接受性才是真正的衡量标准。话语一旦不合适、不可理解、不可接受,则会产生语用失误,容易导致交际误解和交际冲突。本文提出的ELF背景下的语用失误,指跨文化交际者由于对当前语境下的显性或隐性社交语用因素的感知或表达不当而带来的交际问题或障碍,如交际目标或意愿的受挫、面子的伤害等,其主要失误类型包括对交际场合正式程度、行事程序的感知失误,对彼此情感距离的感知与表达失误,对彼此交际目标、行事意愿等的感知或表达失误,对对方认同的价值观念、习俗等的冒犯等四大类。笔者针对上述ELF背景下可能发生的语用失误就语用教学提出了一些看法。
由于学界对ELF本身尚有较大争议,文献中对ELF 语境下的语用失误鲜有涉及,加之笔者在ELF交际方面的经验欠缺,文中谬误在所难免,希望专家、读者多多批评指正,共同推进ELF背景下语用失误研究的进一步深入。

本文来源:《外语与外语教学》2015年第2期。本文已获得原作者授权。
作者简介:
陈新仁,1967年出生,江苏盐城人,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南京大学外国语言学研究所所长,中国语用学研究会会长,中国英语教学研究会副会长,中国话语研究会副会长,East Asian Pragmatics及《外国语文研究》主编。发表论文120余篇,主编、参编30余部教材、教辅或词典,独著、合著11部,入选2008年教育部新世纪人才支持计划,2011年江苏省第四期“333高层次人才培养工程”。

李民,江苏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中国语用学研究会理事,研究方向为语用学、二语习得、应用语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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