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祚臣：自由的心灵是民族创造力之源

自由的心灵是民族创造力之源

2011年10月5日，世界各地的苹果迷们都在呼唤着同一个名字，56岁的佛教徒、素食主义者、苹果公司的缔造者史蒂夫.乔布斯走了。

17世纪的一天，一位意大利的教授正在给学生们讲授三元方程。窗外阴云密布、风雨欲来，突然“咔嚓”一声炸雷响起，闪电照在教授惨白的脸上，教授捂着胸口，对学生们过身来，说道：“先生们，我们触及了上帝的秘密......”。

这位叙利亚移民的后裔，老乔布斯夫妇的养子是否也触及了上帝的秘密？大自然本是巧妙和谐的统一体，一片树叶，一扇贝壳，天上的飞鸟，地上的蟊虫无不彰显着造物主的神奇，但是ipod来了，iphone来了，连上帝都会嫉妒。

从1976年，乔布斯和史蒂夫·沃兹尼亚克在车库里创立苹果公司以来，经过30多年的发展，苹果公司市值已达3370亿美元，乔布斯个人财富83忆美元。但是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他缔造的商业帝国根本不值一提，一百年后人们经常提起的一定是他的自由精神和创新能力，他来到了这个世界，参与了这个世界，改变了这个世界。正如苹果公司在官方声明里说的：“世界因他无限美好”。

乔布斯逝世后，中国媒体和公众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报道和传诵着这位传奇人物的故事。我们扪心自问，中国会不会出现一个乔布斯？很长时间恐怕不会，欧洲和日本也不会。乔布斯只能属于美国，属于包容、自由的美国文化，属于个性张扬、追求卓越的创业环境。既然作为黑人的肯尼亚移民的后裔可以当总统，叙利亚人也能成为苹果公司的灵魂，没有什么不可能。它是美国梦的一部分。

10岁的小乔布斯就表现出对电子学超乎寻常的兴趣，他不喜欢就读的中学，养父母只好搬家。搬到洛斯阿尔托斯市以后，小乔布斯觉得自己进入了天堂，因为他在那里结识了远近闻名的小电子专家史蒂夫·沃兹尼亚克。进入大学以后，17岁的乔布斯半年后即告辍学，同史蒂夫·沃兹尼亚克一起专心研制苹果第一代个人电脑。

创新源于自由的灵魂，源于天外飞仙般的想象力，更源于超乎寻常的思索能力。西方文化中就有这么一种不计成败利钝追求智慧的精神。近代科学的许多发现和发明都发轫于兴趣，而兴趣这种东西学校里是教不会的。罗素先生在他的自传里写道，5岁时他曾经陷入了抑郁之中，常常不胜悲愤地想到：假如我能活到70岁，我这不幸的人生不过才度过十四分之一。但是后来罗素先生接触了数学，它是那样的逻辑完备、无懈可击，这才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在罗素先生看来，没有智慧的人生不值得一过。

小时候，常常被人问到这样的问题，“你读这些书有什么用？”是啊，有些书既对应付考试没有什么好处，也不能带来实际的经济利益。但是你能回答什么好呢？如果你说“这是我认识世界的方式”，一定会被人当做傻子，而中国的问题一直是“聪明人”太多。

中国的孩子们能读什么书，不能读什么书，都是被家长规定好了的。对考试有用的就可以读，对考试没有用的就不能读。中国人民应该知道什么信息，不应该知道什么信息，也是被规定好了的。什么应该知道，什么不应该知道，由一个更大的家长说了算。十几年来，世界上的互联网事业蓬勃发展，互联网除了对经济发展有些好处以外，同时也能传播黄毒和中国人民不应该知道的信息，这一点把当局吓住了，很快网络上的万里长城建了起来。

中国文化中有种执拗的实用主义的倾向。考试是中国家长实用主义的一个例子，GDP和经济发展是各级政府实用主义倾向的另一个例子，教育可以不投资，文化可以不发展，一切唯GDP马首是瞻。于是土地财政和房地产战略甚嚣尘上，显然靠卖土地和钢筋水泥生长不出苹果公司，也生长不出持久的创新能力。

据说下一代的互联网更加可怕，“云计算”会极大地拓展网络资源，显然“云计算”对商业的发展有些好处，于是各个地区争相成立“云计算”特区，全称叫做“国际离岸云计算特别管理区”，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叫“离岸”特别管理区，查资料方知，特别管理区只对外国公司的信息是不检查的，而中国公司依然接受关口局的数据检查，这样同在一个特区内的中国公司和外国公司就有了一堵严格隔离的墙。

自由的精神和持久的创新能力是一个社会软环境的体现。文化的包容能力，审美的愉悦感，潜移默化的艺术熏陶，畅通无阻的信息交流，宽松的创业环境，多元宽容的意识形态都是这个软环境的一部分。很难想象在一个僵化封闭的社会里会出现一个乔布斯。

乔布斯的产生证明了这个老牌帝国的强大，有人说，这个帝国还将存在500年。我很不愿意相信这一点，我更愿意相信二十一世纪是中国人的世纪，中国文化将拯救世界人民。这说明我是个爱国主义者。不过我要问一问，我们拿什么来拯救世界人民呢？是“以孝治天下”？还是“以德治国”？难道还要弃世界优秀政治遗产和文化遗产于不顾，拒绝人类的普适价值，回到“礼义仁智信”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