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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子山之行(散文)

 yzsr273 2016-01-11

莲子山之行(散文)

莲子山之行(散文)
                  莲子山村口 —莲子树

莲子山村,一个山巅僻壤之地,却有着水村山郭之意。富有诗意的村名,引起了我的兴趣,过了年的正月十六,略做整理,打点了一些食物,迎着熠熠东升溯涂河而上。地势虽逐渐高于老城,汽车、又是平坦的柏油路,并没有感觉到有丝毫的费力,倒觉得在空旷的路上,汽车有了精神,也显出了现代交通工具的潇洒。

晨风吹过,还是那么冷飕飕的,冷归冷,但却没有关起车窗避寒之意。乡间的空气真好,新年伊始,万物复苏之际,刚刚下过雪不久,又是清晨,像吃了人丹,辛凉辛凉的舒适。如今的涂河走廊真美,昔日濯濯的荒山,已被松柏覆盖,酽酽的绿色,在初生的阳光之下,使人的视目有了爽意。如今的绿化,不是往年的形式性工程,无论走到哪里,无不体现着文明国度下注重生态的景象。

去莲子山村不是一两日的事了,早有所想。六七十年代,村里有一群北京知青,好多动人的故事,一直萦绕着我,非常想去看看大山之上,那些大都市的知青曾今生活的艰难之地。十六七岁,正值年华之时,却把美好的青春留在了闭塞的小山村那一层层的梯田之中,黑黑的土窑洞之中。没有电,没有蔬菜,没有上下山通畅的路,连玉米面、高粱面都吃不饱,可他们却无怨无悔,与农民一道早出晚归建设大寨田。他们不怕吃苦,敢于奉献的精神,与那些可歌可泣流传至今的动人故事,永远地留在了我的心里。出于对这些知青的敬佩,这是我去莲子山村的主要原因,到底看看莲子山村的自然环境有多么的艰苦,去感受当年大都市的知青是以何种超人的毅力坚持下来的。

一切源于相遇一个莲子山村的老知青,他的经历一样让人感动。所以莲子山村只有熟悉的影响,却没有身临其境的经历。探寻村里的历史是一方面,还有一想,也想看看山村的春节气息。榆次的偏远山村我看得多了,一想起那些荒芜凄楚的山村,和那些空巢孤寂的老人,心里总是生出些许无名的忧心,山里的儿女是不是依然在村里与老人过年?还是根本就没有回村?或许一过年,早已下山了呢?可能在城里温暖的楼房里享受天伦。山里的老人与我无亲无故,但我总为他们的日常生活担忧。所以,每次去山里,并没有走出繁华都市的快乐,视野宽阔、空气新鲜的痛快。见多识多,也没有练就习以为常的心境,总是有点疙疙皱皱。他们那橐驼的身影,孤寂的面容,渴望有人的眼神,由不得心里长吁短叹。“我们连话都不会说了,成了外星人……”在耳边萦绕的难受。

去莲子山之前,我已想好了要去沿涂河岸边的一些村子,壁达村为第一站。这是一个戏曲之乡、佛教之乡、革命根据地之乡。历史上也算是涂河岸边的一个明星村,在榆次这块土地上,无论晋商、戏曲、佛教、现代革命史,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与影响。

莲子山之行(散文)
            莲子山村口柏树

壁达村位于老城东十公里处,出来源涡村沿涂河北岸东上,一个靠黄土崖下的平展处。进了村时该是早饭的时间,然而还是冬季的边沿,爱在街上吃早饭的村人却杳无踪迹,无疑是天冷之因,只有红红火火的年联在为一个寂寥的长街播散着人气。绕了半个村子,好容易遇到一个耆老,却一问三不知,但却给我提供了一个信息,在村口找到了几个聚集锻炼的知事老人。

壁达建村大约在唐末,村子东西长南北窄,历史上在长凝这一代,据村人说是一等一的好村子,没有太穷的户主。根据村里遗留着不少的楼门四合院,看出了村里曾今的富有。2015年现有人数800人,解放前夕400人左右,耕地面积2000多亩,基本上是靠天吃饭的旱地,祖祖辈辈以耕地做生意为生。坐底老姓氏:刘姓、任姓、范姓、李姓。是不是这四姓开创了村子,村人也说不准。历史上没有出过什么大官,举人、进士、秀才还是有得。刘姓来至榆次乌金山镇峪头村,任姓来至洪洞县,跟太谷县任村是一个家族。范姓来至长凝。村里最大的财主明末清初的武彪财主,在外开着不少的铺面,生意做得不少,主要在口外,天津、北京,榆次当地没有生意。武彪财主的院至今依存,是村里旧建筑中保存最完整的一处院,解放后分给了刘姓,文物管理所挂有保护的牌子。高门落锁,虽然看不到院里的情景,但从不同与其他门楼的建筑,看出了武彪财主当年的不凡。关于武彪财主村里有着神奇的传说。一到年底的时候,只能听到赶驼人的吆喝声,驼脚声、驼铃声响个没完,却不见其踪。村人心疑,便问骆驼去哪里?赶驼人回着:往武彪财主家送银子。武彪财主没有后人留在村里,都迁到了外地,至于什么地方,村人一样不知道。武彪财主的行踪,跟神秘的骆驼一样,成了一个不知下落的神秘家族,没有一点信息留在村里。

据村人说,壁达村原先叫八达村,至今村人依然叫八达村,并不是方言口语之称。壁达这个村名,只是列表上的一个村名而已。焉何叫八达村?村后东西一道黄土梁作为屏障,挡住了西北来风,村子平展,却不受西北朔风之逆,可以说涂河岸边一个阳弯之处。村人称村后的山为龙,头朝西,尾摆东。村后分布着八个土垴,被村人称为“八洞神仙”。八仙到此落地生根,“到”为“达”意,故取村名——八达村。壁达村名之说。村前的涂河,从和顺、石圪塔顺流而下的大小石头,来到八达村之后,再滚不到下游峪壁村,村人一句话,八达村把石头“逼”住了。到此为达,以壁为谐音,故又取村名——壁达村。

据壁达村的耄耋老人说,在历史上的某一段时期,远比东西长凝李范两家的财富。有一股横穿村里由北而南下其势不小的泉水,是从村后的黄土梁上叫砖瓦掌的地方流出来的,村人叫“砖子泉”,四季淙淙,汇入涂河,滋养着壁达历代的村人。从壁达村现存的遗渠、水利设施来看,昔日的这股泉水确实不小。这股泉水到八十年代后期才消失。

壁达村因村人富有,咸丰同治年间,由村里几个财主承起了秧歌班,在榆次来说,也算较早的文艺团体。在咸丰、同治、光绪、民国这个时期,壁达村周围有好几个村办有剧团,文化生活较其他地方丰富,也道出一个事实,穷村是承不起的。东长凝村范家的双胜园、四胜和,绿豆湾村、南合流村,这些文艺团体,造就了不少的名艺人。有二货旦、四货旦、声儿旦、杨庄旦、小货旦、拐子旦、鹿儿红、五蛮红、磨把黑、小玉旦、大头黑、常福黑、南窑黑、白旦丑、根元旦等。这些名艺人,后走出涂河,在文艺这块舞台上,培养造就了更多的名义人,使晋剧、秧歌得到了更胜以往的传承与发展。壁达村周围的四五个团体,论家当、整容,都不及壁达村的秧歌班。时有外出演出,属于营业性团体。秧歌班的演职员,基本上都是村人,只有杨庄旦李俊卿在过一段,这是民国年间的事了。农忙时种地,农闲时演出,演出的剧目也很多,有些剧目现在已失传了。壁达村的秧歌班从咸丰年间承起,一直延续到1954年解散。承班人:任八儿、李喜林、任金顺。解放后初期承班人:毛梁儿、刘黑水。1950年——1954年,属集体承办。演出的剧目有:《割田》、《缝小衫衫》、《偷点心》、《男摸牌》、《女摸牌》、《十字赔》、《收草帽儿》、《看秧歌》、《大割青菜》、《卖高低》、《奶娃娃》、《断料子》、《十枝花》、《打酸枣》、《二姑哼》、《吃油馍》、《游铁道》、《换碗》、《偷南瓜》、《写状》、《打冰漓》、《小姑贤》、《小姑不贤》等。

 

壁达村古上一个佛教圣地,不同朝代的各种庙宇就有三十多座,围绕在壁达村的周围。村里最大的寺庙北寺庙,在大清初年维修时,周围四十多个村子参与,重修的碑文依在残垣的庙中竖着,记载着古上这一浩大隆重的事件。庙宇有:文昌庙、魁星楼、真武庙、龙天庙、悬天庙、东阁老爷庙、西阁结拜庙、无梁寺(里面有东西廊坊、戏台,据传说是鲁班修造)、奶奶庙、河神庙、观音堂、阎王殿、大寺庙、北寺庙(里面有四大天王、十八罗汉)、南寺庙、五道庙、山神庙、土地庙、三圣庙等。因寺庙太多,没有记载,村人难以记全。一个村里富不富,庙是一个最好的体现,没有相当的财力,是修不起这闾闾相望高度文明的建筑。只可惜,这些高度文明的古老建筑,日本人在时毁了一批,侥幸残存的几座庙,在解放太原时都拆了,支援了太原的解放。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时期,壁达村是一个拉锯区,白天是日本人、国民党,晚上是共产党,因离老城近,方便开展革命工作。壁达村为新中国的解放,不仅付出了物质,好多青壮年跟随徐向前的部队参军支前,并付出了鲜活的生命,至今有一个叫任德盛的连尸骨都找不到,只有一张遗失烈士证书。

莲子山之行(散文)

走出壁达村,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这种感觉并不完全是视目宽阔之因,来源于较为满意的村史探寻。顺利造就了畅快,虽有一些不明的遗憾,也只能暂时搁置。路远日短,行程计划之紧促,好在壁达村老城咫尺,方便,也就没有太多的留恋。

神清气爽,因横穿村庄而带来车速的蔫意,当若有所思的眼神再去扫视路两边繁华的街景时,已穿过了长凝这个历史文明丰厚之地了。探寻长凝的历史文化来过不下九次,因早有不全的笔墨,暂时没有了再访的心思。我沿涂河继续东上,一边走、一边想、一边看,不觉已过蔺相如故里相立村。相立村一样有过笔墨,也就成了匆匆过客,直奔庄窝村了。道听途说庄窝村是榆次出了长凝,到和顺这条山沟之中的明星村。村子不大,古上的麻姓人家的财力远胜于相立村。出了相立村,路两边杳无人烟,自然车速也就相对的快了点,不大的功夫,看到了庄窝村的牌子。我缓下油门,透过车窗,扫了一下残垣的庄窝村,正好路的左边有一不大的场地,把车停了下来。

庄窝村几乎达涂河的源头,大小涂河的交汇处,榆次区长凝镇,历史上大贾麻姓之村。当年南来北往的客商,只要遇上大小涂河暴涨,只能暂住庄窝村等待,河水小了时才能过得去。我兴致满腹地站在村边扫了扫,一个不大的古村,没有明显的现代建筑,只有那么一两处红砖平房,基本上是原滋原味的古村落。如今在榆次地区,像如此青砖碧瓦的古村落已经很少了,大海遗珠,不为现代文明之中的金子,很有值得保护的价值。

依山凹建村叠叠而上的庄窝,东南北被绵延的大山遮着,而西边却空落落地裸露在涂河岸边被公路缠绕。村在上,河在下,涂河一目了然看得清清楚楚。庄窝村的自然环境,也就明了庄窝村名的由来。村人一句话:你仔细看看庄窝村周围的地貌,就知道庄窝村名的来历了。我一边照相,一边在村里游走。也许留村的人不多,又值年节十五之后一切回归正常的时节。走家窜院,红红的对联却高门紧锁,好容易找到有两个80多岁的老年人,但对村里的历史还不太清楚。最后走进一处麻姓人家出过探花的豪宅楼门大院,找到了昔日村里麻姓最富有的后人,一个87岁的麻贵叶老太太,才把村里的历史说了个一二。

庄窝村历史上最多人口200多人,纯一的“麻”姓,村子的开创,无疑是麻姓族人了。据说麻姓是从河南迁来的,至今麻姓人家开创的九楼十八院遗迹依存,大多是清初的建筑。楼院之中最好的两个院,建于清康熙年间,麻如儿、麻鹏儿兄弟俩的,也是麻家巅峰时期的人物。麻如儿是秀才,在村里麻家的私塾教书。麻鹏儿,麻家族人中最富有的财主。

麻家没有什么大得生意,在张家口开着一些通常买卖外,主要靠出租土地为生,创下了难以计数的财富。麻家土地之多,和顺县境边、榆社县境边、霍城、牛寨沟、庆城、庄窝村周边等地都有土地。在大清年间出了一个探花叫麻文亮,这在榆次来说,这等功名是少有的。更可贵的是在大清咸丰初年,麻家竟办有—高雅的文明团体“猴猴班”(戳皮影),班主麻福只。

皮影戏是一种较简单的艺术,艺人少,道具便于携带,不受交通自然限制,很受山乡农村喜欢。皮影戏又称羊皮戏,俗称人头戏,影子戏,“灯影戏”、“土影戏”,晋中一代称“猴猴戏”。皮影一般在夜晚演出,是用蜡烛或燃烧的酒精、油灯等光源照射兽皮或纸版雕刻成的人物剪影来表演各类故事。道具主要为影窗,如演电影的白幕布。一般高3尺,宽5尺,高4尺,宽6尺,它是一种世界上最早由人配音的活动人物艺术。剧目、唱腔多同地方戏曲相互影响,由艺人一边操纵一边演唱,并配以简单的音乐,如胡胡、三弦、鼓板、小镲、小锣一类。皮影戏在中国历史悠久,关于它起源于何时民间有不少说法。据传早在殷商时代,已有皮影戏活动。唐、宋、清,解放初期为兴盛期。“文革”时期,“破四旧”,皮影艺术被视为牛鬼蛇神,皮影遭到摧残基本停演。皮影戏的演出,有历史演义戏、民间传说戏、武侠戏、爱情故事戏、神话寓言戏等。如今皮影已成为珍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麻福只,麻姓族人中的一个小财主,有点文化,喜好弹唱,一个兴趣广泛爱红火之人。猴猴班有8个人,都是从文水、交城聘请来的皮影名艺人,是一个档次较高的猴猴班。从承起了猴猴班,基本放弃了土地租赁的管理,常年活动在和顺、榆社、榆次境内一带,竟延续了7年之久。庄窝村的猴猴班,榆次地区一个专业性的皮影团体,没有什么二变化、三变化之说,延续时间最长,在和顺、庆城一代颇有影响。后因班主麻福只抽大烟,倒置入不敷出而解散。榆次聂店村王家在光绪末年曾有皮影猴猴班,被誉为榆次最早。庄窝村的皮影撑起年代在咸丰年间,这样看来庄窝村的皮影在榆次来说应该是最早的,也该是榆次皮影的起源。

演出的剧目有:

  《程婴救孤儿》、《祝英台》、西游记中的《收青狮》、《收鲤鱼精》、《三打白骨精》、《火焰山》、《张四姐下凡》、《白蛇传》、《秦香莲》、《水浒》、《岳飞传》、《三国演义》、《封神榜》等。

一个新文化的发现,使我在残垣的庄窝村脚步有了兴奋感,但没有急促,如品茶般徘徊了半上午。站在庄窝村边,实在想与古色古香的山村留个影。自拍没有机架,无奈又等不来一个年青点的村人。大约等了有近二十分钟,正当要放弃时,总算看到一个外出回家的中年妇人。简单的寒暄,才知妇人的年龄有67岁了。没办法,便与妇人商量给我照个相。祥和朴实的妇人嘻嘻一笑,照相机我从来没用过,照不了。我又说,这个相机非常简单,只要对准人摁一下就可。看着妇人有乐意帮忙的样子,简单的教了教。朴实的妇人还真聪慧,按照我说的摁下了相机快门,连拍了三次,总算勉强地把我想要的景拍了进去。妇人确实没用过照相机,一个地道的农村妇女。妇人邀我去家里吃饭,家里只有老两口,孩子们都下山了。我谢过妇人的一片诚意,便转身向庄窝村外走去。当我站在庄窝村边的公路上,再一次回首眺望庄窝村的时候,看着依附群山的村庄,想起了不远处相连接的两个岭,盘肠岭、棋盘岭,穆桂英活捉潘仁美,张果老、铁拐李下棋流传涂河走廊至今的神奇故事。

庄窝村与固庄村、庙岭村中间的盘肠岭是宋朝的大奸臣潘仁美被擒之地。盘肠岭有两条沟壑环绕,一条围子沟,一条血淋沟。当年潘仁美被穆桂英沿涂河追到庄窝村、固庄村一代,后被围在一条沟里活捉,这条沟被后人称为“围子沟”。围住潘仁美以后,穆桂英砍伤了潘仁美的马,马疼痛难忍,从围子沟转到了另一条沟,因淋得到处是血,这条沟被后人称为“血淋沟”。潘仁美的马因被穆桂英的大刀砍伤了肚,肠子流了出来,马沿沟攀山而上,马的肠子盘在了岭上,这个岭被后人称为“盘肠岭”。穆桂英曾在固庄村驻扎,村里遗留着穆桂英的上下马石,七十年代,被村人不知道挪到何处,做了何用。这个上下马石,是用当地尚好的细砂石所造,据固庄村的人说,这个上下马石长方形台阶式,两边雕有图案,做工十分精细。离庄窝村不愿处的庙岭村有一座棋盘岭。相传铁拐李、张果老下涂河洗澡,在返回的时候看到松林密布的山顶上,有一方面平庞大的石头。迷人的景色,怡爽的气候,便离了云彩,降到山顶上,坐在了这方石头上,用手指在石头上刻了一个棋盘,掏出随身带得棋子,两人便下了起来。这座岭被后人称为“棋盘岭”。庙岭村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年青人,在山上砍柴,看到两个老人在下棋,一时被棋迷住,竟忘了回家。渴了饿了,就拣两个老人扔在石头上的桃核吃,竟然不觉渴饿,就这样废寝忘食地看了三天三夜。两位神仙其神专注只顾下棋,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站着的年轻人。当要收棋回宫时,抬头看到了身边的这个年青人,便急急地劝着年青人说,年青人快回家吧,你已经没家了。年轻人莫名地嘿嘿一笑,并没有拿两位神仙的话当回事,他也不知道是两位神仙,只当是邻近山民。年轻人不以为然地说道:笑话,我在这里只看了三天三夜,怎就能没了家?两位神仙也不想揭开自己的真实面纱,临下山时还是劝说着年青人不要打柴了快回家。年青人依然执迷不悟,又打了好多柴,才背着柴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庙岭村。轻车熟路,因身背重柴猫腰低头,并没有看到村里一些细微的变化。当走进自己的院喊着父母时,竟然出来两个中间男女,三个不同年龄十大几岁的男女孩子。年青人一时傻了眼,蔫蔫地看了一会儿,便不顾中年男人的拦住闯进了屋里寻找父母。年青人狐疑不解与陌生人瞪着眼寻问焉何在我的家?我的父母又去了哪里?当那对男女讲情了事由,才知道父母早去,已过了三辈子了。父母临去后,他出嫁的姐姐,把房子卖给了这位陌生人的爷爷。不管这位中年人如何的解释,这个年青人还是不信,陌生人就让这位年青人上街看看还有没有认识的故人?又劝去他家的祖坟地看看他父母的墓碑。年青人走上街,果然没有一个认识的人,自己儿时的同伴也早已去世。年青人更加莫名其妙,明明在山上看了三天下棋,怎就过了三辈子?当来到自己家的祖坟地,找到父母的墓碑时,墓碑因岁月的侵蚀无人管理,已断为两节倒在土中。此情此景,年青人如梦方醒,村人的陌生,村里某些建筑的变化,他才确实认识到,自己真在山上过了三辈子,而且遇到的是神仙。

 

据说这方棋盘还在,我便有了想上棋盘岭寻找的心思。庙岭村、固庄村已成了空村,没有了人烟,成了林区。有人说路不通,又是一个人,也就不敢盲目的去了,只好再做打算。从遥远的故事中收回想象的思绪,涂河走廊竟有如此深厚的历史文化,感叹的同时,上了汽车,继续沿着涂河而上,直奔莲子山村了。


莲子山之行(散文)

莲子山村的历史文化有多深,不清楚,更没有结识过莲子山村的人,知青的故事,也是听莲子山村留在老城的知青说的。莲子山村的位置、怎么走,临走的时候是看了榆次地图的。当看到小石拐村的牌子时,到了该下公路的时候了。停在路边,问了一下一个戴袖标的护林员给我指了方向。我站在涂河岸边,看着清瘦的涂河潺潺而去,想象着昔日涂河的浩淼。涂河水清凌凌的,这一截看着清瘦,但比起下游来还是丰满的多,也许是地势之因,水面聚集的要宽一些。清瘦的涂河上,有一座简单的孔桥,过了桥再往上看,便是去往莲子山村的山路了。我下了涂河滩,过了这座有十几米长的小桥,当来到山根下透过前挡玻璃,莲子山村蜿蜒的山路历历在目,在目也只是一截而已,再远的视目,山路便不知去向,一个弯没有了踪迹。山路的陡与隐没,不由心生了踌躇。不宽的路,那么高的山能上去吗?为了保险起见,七里的山路想徒步往上爬,现在往下倒车还来得及。但觉着小石拐护林员是小石拐的村民,整天漫山遍野的跑,何能不熟地形?话说的肯定,汽车没问题能上得去。又看路上留有依稀可见不太新鲜的车轮印,还是下定决心开车上山,况且把车扔在河槽里也不放心。路,攀山而开,蜿蜒而上,路面没有任何的铺垫,裸露着原始的山石,虽然坑洼不平,还算不是太难走。唯一的担心,并完全怕车上不去。一车宽的路,如果对面别说是汽车,就是一辆蹦蹦车下山都错不开。小心翼翼走了有五六分钟之后,感觉到路似乎又窄了一些。路两边的毛草、荆芥,划得汽车吱吱的响,心痛车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山路崎岖,山弯又硬,坡度越来越陡,这些都无所谓,还是担心对面千万别下来汽车。当行至山的中间,我把车停了下来,钻出车轿站在崖边。山雨未来,因地势的高,一样寒风满楼。白日依山尽,涂河北流去,视目好不宽阔。春阳下的山水,尽管看不到窒密的绿色,因天的晴朗,不失明媚之色。山川大壑尽收眼底,美不胜收的感叹,竟忘了停车是因山路崎岖的担忧,更忘了万一山上下来车后的麻烦。尽管有厚道山民没问题的话,路的越来越窄,还是心存不实。初来咋道,不识地理,担心是自然的事。行到此处,不管有多少担心,想放弃已是不可能的事了,进退维谷,根本没有掉头之处,只有硬着头皮狠下心来勇往直前了。

山势雄险,越显山川之美,风光之丽,心想留个影一样无奈,还是设备的问题。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山荒路无人,也就抱着遗憾继续上路了。当即将到达山巅时,总算看到了山弯处一个趔趄的身影。说不上他乡遇故人之幸,荒山野岭之处,看到希望的身影,一样心喜,不由脚下使劲,机器怒吼,很快便与山人迎头相遇了。当我看清楚是一位腿有点瘸,拄着拐杖的老人,还有一段距离时停了下来。大约老人以为我不会停车的,早早地站在路边的草丛之中等候。如此的行为,让我非常的感动,我钻出车轿,迎着老人走过去。老人坦然的面容,没有一丝路遇陌生人的骇意,也走出草丛面带微笑,有着遇到山外来客的欣喜站在了路的中间与我打招呼。老人看上去有八十多岁,我上前恭敬地叫了一声大爷,过年好,接着又问前面可是莲子山村?其实还是大山绵延,根本看不到村子的影子,也看不到路的尽头。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一问老人的年龄,果真八十岁了。来山村探寻历史的我来说,路遇莲子山村的老者,不为一件幸事。得知大爷是莲子山村的人,过年时不小心摔着了腿,要去庆城村买药。我便与大爷商量,能不能略耽误一会儿,聊聊莲子山村的历史。老人很爽快,也很健谈,老人一身的新衣服,没有丝毫的顾及,便在路边的一个避风处席地而坐。老人是要下山买药去得,十几里的山路,买了药还要再返回来,来回二十里的路,又觉着耽误老人有点不合适。大约老人看出了我的踌躇,坦然地说道:没事,天还早着呢,坐下吧。儿女们一过年都走了,就我一个人,我中午在庆城吃饭,晚上回来。你要问村里的什么事?我心里实在不想耽搁老人,来一次来回一百多里又觉着不容易,怀着歉疚的心情说,那就少耽搁你老一会儿,回头我去村里再问,不好意思啊,与老人一样席地而坐。老人听我说去村里问,爽朗地一笑:不用进村里问啦,目前莲子山村年龄最大的就我啦,况且村里也没有几个人,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一听老人如此说,想想也不会耽误老人太久,便与老人聊了开来,没想尽然聊出了意想不到的动静。老人叫杨爱林,对村里的历史还真知道不少。路遇莲子山村知事的老人,谈话中有着不虚此行的兴奋。

莲子山村,何时建村年代不详,村前有一棵两个大人合抱1500多年的柏树,根据树龄来判断,建村起码在唐朝以前了。先有村,后有树,通常是这样的。根据地形来判断,这棵柏树不像是野生的,在庙的前面,属人为种植。树的旁边有一眼两三丈深的吃水井,这口井正好打在了泉眼上。莲子山村居住在山顶上,真是山有多高,水有多高。这口井虽在泉眼上,却流不出来,舀多少,生多少,常年保持在一个水平面。由于水位的逐年下降,近年这口井的泉水也就干枯了。建村的早晚只是依据柏树来判断,但要根据古老的传说,建村怕就更遥远了。莲子山村的西面,有一座孤孤的如打开的扇子形状的山,据老人说,上边有古人生活的遗迹。所谓古人,村人称原人,是新石器,还是旧石器,那要进过科学家考证来断定。旧石器我只听说涂河走廊中西长凝的贾鱼沟有一处,就榆次来说,新旧石器的生活影子也没有几处。东赵乡大发村的石虎沟有一处,什贴镇的柏林头村有一处,东赵乡的郭村有一处,北田乡福堂村有一处,东阳镇下丁里村有一处,郭家堡乡北合流村有一处,乌金山镇小南庄村有一处,乌金山镇流村有一处,乌金山镇西左付村有一处,东赵乡后沟村有一处,乌金山镇乌金山有一处。莲子山村有旧石器原人的生活遗迹,这无疑是震惊的号外。这样看来,莲子山村怕是榆次人类又一处起源之地了。莲子山之行(散文)

村里的坐底老姓氏纯一的杨姓,基本上没有外姓。杨姓据说是来至榆次区北田镇南流村。来此的原因,并不是躲避战祸,是因杨姓家族的人丁兴旺分枝到此的。杨姓前边有没有人?是不是杨姓开创了莲子山村,就不一而知了。村名的来历,因村里有好多莲子树,故取村名——莲子山村。这种树只有莲子山村有,出了莲子山村的地界就没有了。莲子树开花结果,花炒鸡蛋很好吃,果实跟豆角子一样,却不能吃,是有毒的。村里最多人口时100多人。改革开放之后,年轻人都下山了,村里也就只有少数几个老人留住。村人以种地为生,果木树甚少。近代村里出过一个南下干部,后成为厅级专员。大清时村里出过一个叫莲片的武举人。战国时期,赵国的四大名将之一——廉颇,就是莲子山村人。当我听到这一消息之后,又一次震惊了我,原人、廉颇,从未听说过,涂河走廊蔺相如之外,还有这等重量级的人物。就老人所讲,杨姓不一定是开创莲子山村的姓氏,因为村里有一个传说,满村的莲子树,就是廉颇从外地移回村的。莲子山村早年叫“廉子山村”,以廉姓而得村名。后人因满村的莲子树,因而改村名“莲子山村”。廉颇父亲少有家资,略懂诗文,因此造就了廉颇少小文才富有的基础。雄心勃勃的廉颇,抱着伟大的理想,16岁离家,南下赵国都城邯郸闯天下。功成名就之后,回莲子山村选祖坟时带回了莲子树。因廉颇少小出走,再没有回莲子山村居住过,所以,关于廉颇在村中的故事很少。但是有关廉颇的顺口溜还是流传至今:“廉颇少小离了莲子山,功成名就把家还。回村先选祖坟地,选坟选到莲殿局。”廉颇家的祖坟至今留在莲子山村的 “莲殿局”这个地名的土地上。这四句顺口溜我好回味了一阵子,总觉有着讥讽之意。村人认为莲殿局这个地方并不是理想的坟地,村人有着莫名的不可思议,也出乎预料,也不能理解。如果这一传说属实,莲子山村不说古人如何,就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廉颇的出生地是有争议的,有得说山东德州人,也有得说运城人,也有的说是晋中市榆社县人,也有记载属太原府人。战国时期,榆次这一代都属于太原府,廉颇出生在莲子山村,也就有可能了。莲子山村的西面不远处庄子乡的神头村,为战国烽烟的点火人,智伯的故里,智伯墓至今完好。赵国上卿蔺相如,长凝镇相立村人,古上为柳叶镇、凤凰村。蔺相如跟廉颇又是同朝为官,一样被拜为上卿(相当于宰相)。蔺相如、廉颇曾有一段不和,后廉颇肉袒负荆于蔺相如门上请罪和好,便有了“将相和”这一出戏。蔺相如、廉颇,相隔数里,同在一条涂河上,一南一北,相传结伴南下太行山,也难说了。

廉颇生年不详,白起、李牧、王剪,同称战国四大名将。廉颇伐齐国,取晋阳,战功显赫,被赵王封为上卿。长平之战,击退燕国入侵,抵御秦国,赵悼襄王时先后投奔了魏国、大梁、楚国,最后老死在楚国莽寿春。唐玄宗时期,将廉颇与六十四位武功卓著的历史名将,供奉于武城王庙内,被称为武城王六十四将。宋徽宗时追廉颇为临城伯,位列宋武宗七十二将。廉颇为人忠厚、勇敢、爱护士兵、宽宏大量、不计前嫌、足智多谋、谦让忍耐,有着极高的评价。

莲子山村的庙宇有:三圣庙、观音庙、老爷庙等,至今老爷庙遗存。莲子山村,不仅历史上有着不凡的名声,近代史六十年代一样威名榆次。北京知青(清华附中的学生),六男三女插队落户七年之久。当时村里没有电,与老百姓一样住得土窑洞,点着煤油灯,吃不饱的玉米面,早出晚归下地劳动。大都市十六七岁的年轻人,可想来到莲子山村吃得苦,受得罪,留下了好多动人的故事。知青在莲子山村影响非常的好,热情、活泼,肯帮助村人,就像当年的解放军,挑水、和泥、扫院,做这做那。时光荏苒,多少年过去了,老人说起当年的知青无不竖大拇指,好样的!原文化局的书记——刘吉生,就是莲子山村当年的北京知青,是知青中最棒的一个小伙子。老人一句话:好后生!最能干,最吃苦,最有才学,唐诗都能背几百首。村人无不称赞,有着极好的影响。刘吉生没有回到北京,留在了榆次,这棵时代的根,在这块土地上奋斗了一身。曾任榆次市委宣传部副部长、榆次区文化局书记,副县级退休。

在抗日战争时期,八路军路东指挥部在莲子山村住过一段。榆次的抗日武装、以及机关党政领导人,也在村里住过两年之久。话不投机,当我打开手机看几点时,时间让我感到吃惊,十一点三十五分,不觉聊了有一个多小时。想起大爷还要去庆城看病买药时,心生了一种内疚感,十几里的路,才出了村子数步。心想再问一些细节上的事情也没了心思,急急地收拾东西,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大爷,耽误了你看病。这样吧,你在此处坐着等我,我去村里掉个头,顺便看一下,送你到庆城村。杨爱林老人一再推说,但我心里过不去,叮嘱一番之后,上车要起步时,大爷站在车窗前问我:你不要抽烟,这是林区,看不小心着了火!我说我不抽烟。老人心实地说,不会抽烟?这样更好,有些人进了山就是不注意。大爷的行为令我非常的敬佩,难怪叫杨爱林,生在林区,自有一种爱护林区的责任,也由此看出林业部门,对山区防火宣传工作之深入。

因心中惦记着大爷,车速自然快了些,不大的功夫便进村了。虽惦记着村外山弯道上的大爷,我还是耽搁了几分钟,粗略地扫了一下山巅之上,座落在山凹之中的莲子山村。莲子树村里果真不少,村口就有好大的一片,这是根据大爷的述说猜得。这种树我从来没有见过,听说也是第一次。因莲子树的密度太稠,密密麻麻、摩肩接踵、拥挤不堪,最粗的也就是胳臂腕子。不是开花的季节,树枝干枯枯的。老人说春天花开时特别好看,也就有了开花时再来一看的心思。在村里心急如焚地走着,果然看不到一个人,但家家户户过年贴的对联在初春明丽的阳光下,又当午时,红红的耀眼。下山了,必定是老宅子,还是要在生养的老宅子上贴个春联显个喜气,也向世人道出此宅有人。山村的春联贴的实在有风趣,土墙泥皮的大门,大约是不好贴春联,有得大门两边立两根椽子,把春联贴在上边。也有者,门边放一块大木板,把上下联贴在木板上,立在大门一边,甚至干脆贴在大门两边的石头山。千姿百态,无不透着节日的喜气,山村的生活浓趣。山村的春联贴的有趣,也贴的认真,正月十六了,没有一张春联脱落。没有像城市一样初一还没过去,春联便躺在地上,或跟旗子似的在墙上随风飘着。山村气息虽好,但不敢久留,望着西边的山,想上去考究一下原人的生活遗迹,只有另做打算了。匆匆一憋,原路返回。山村路远,虽说来一次莲子山的不宜,不能言而无信,那是八十多岁的老人。我怀着极为遗憾的心情,又来到与老人聊天的地方,却不见了老人。我抬眼向远处的山弯扫去,看到了老人一拐一拐趔趄的身影。多么自理的老人,分明不想就地而等。脚下使劲,冲下了山弯,拉上大爷之后,大爷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一再说着,来一次不容易,我忽悠着下山就行啦,你忙你的。去庆城的路上,又与大爷聊了一些村里详细的情况。当下了山上了去和顺的油路,要进庆城村时,路边有个饭店。十二点半了,我想请大爷吃饭,但大爷无论如何不肯,只好把大爷送到庆城村的卫生所。

莲子山之行(散文)
        革命根据地—庆城村

来到庆城村,正当午饭时,街上看不到一个人,只有如梭的汽车呼啸而过。特别是大车过后,一股风浪席卷而来,大有脚下不稳,随风而去之势。我没有在路边饭店或小摊吃饭的习惯,一般是自带干粮。庆城村,也是我去莲子山村的议事日程内。莲子山村匆匆一憋,虽有点遗憾,但没有再返回的心思。我把车停在庆城村委的院内,心有所想,向门房走去。未进门,看门的老人已走了出来,当得知我是文化局的时,放下了警觉的眼神,热情地邀我进了门房。对来访的生人寻问,无疑是一种责任,视而不见,也就失去了门卫的意义。

老人把我迎进了门房,问我有何公干、找谁?看老人脸上的岁月最少也在七十多岁,我恭敬地叫了声大爷,说明了来寻访庆城村的历史文化。老人脸色微沉陷入了深思状,显然在思考庆城村的发展使,而后又微微一笑:今年我六十七岁,村里的历史不太清楚,略知道一点,也是听老人们说的。你还是找年龄大点的打听去吧,说完又给我指点去找谁。老人六十七岁,比我也大不了多少,即刻改口称师傅。其姓成,看成师傅火上只蹲着一口不小的铁锅,腾腾地冒着热气,好像暂时没有要做饭的样子,随成师傅的邀请坐在了床边,便与成师傅聊了开来。胡乱聊了一阵,大约成师傅确实不太知道庆城村的历史。豁然间,我觉着家里有股子糊味,又瞅火上的铁锅没了白白的蒸汽,成了灰蓝的烟雾,我疑惑地问着成师傅,锅里面煮着什么?成师傅说饺子。我急急地说糊了,快端起锅吧。大约成师傅嗅觉不太灵敏,依然没有嗅出锅里冒出的糊味,慢腾腾地说,不会吧。当揭开锅盖一看,果不其然,饺子成了锅贴,一个个已贴在了锅底上。当用铲子铲出锅时,饺子通体已黑糊糊的一半。我心有歉意地说:对不起啊,只顾聊天了,把你得饺子也糊了。这饺子不能再吃了,我们出去到饭店吃吧。成师傅执意不肯,一直说着没事,已吃过一碗了。成师傅从锅里捡起一个饺子放在嘴里嚼了几下,没事能吃,省得油煎了。成师傅如此风趣地说,我心里更不好受了。最后,我还是听信成师傅的指点,去庆城村的自然村寨窊找原来的老支书宇文秋生去了。

在去寨窊村的路上,看时间中午两点多一点,正值午睡时间,去了也不好打扰。豁又想起自己还没有吃饭,便把车停着了山坡上一个不碍交通的地方,提了暖瓶,带了食物,上了路东的山坡上,找了一块较平的地方坐了下来。风,丝儿没有,午时阳光杲杲,又在背风的山坡上,暖暖得,感觉不到一丝的寒意。群山围绕,万物岑寂,自然静得格外出奇。时而的鸟鸣声,感到了自然界生命的存在。万物仿佛也在沉睡未醒,就连山坡上的松树也仿佛像阳弯之中沐浴阳光的老人,是醒非醒地打盹。其它植物更是老气横秋凄楚一片,仍然是山山枯黄的季节。山里出奇的宁静,无处不是昏昏欲睡之感,倒使我略感疲惫的身躯,与自然形成了反差,格外清爽而清晰。山黄气清,远离了公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此时盘腿打坐的自己,如仙居深山的老翁,又如脱离红尘在静谧之中闭目练气的道士,自己坐的地,正好是一颗松下,又如一风仙道骨的神仙。也确实是神仙,一人打坐于群山围绕之间,没有任何的吵杂,没有任何人打扰,眼观六路,尽赏自然风光,微闭双目,与周围的群山一样,有了浑然的感觉。

群山高复底,苍松浓郁翠。

幽静独行迷,雀跃枝头欢。

春阳似熔金,风尘释其中。

把酒敬天地,天地人同醉。

慵懒的阳光,慵懒的天地,慵懒的我,大约沐浴的春阳久了,其乐在自然中的我,神智也有点陶陶然了,一种非常的幸福感,缠绕着整个身心。醉了,索性躺在如羊毛毡的枯草上,眼铮铮地望着蓝天白云。山里的天空真好,蓝是蓝,白是白,云也有了堆状,看着有了一点儿时的印象。一声近在耳边山鸡的鸣叫声,使我从若多的想象中坐了起来。不远处一只好美的山鸡,在一土塄上悠闲自得地看着我,看着我这位山中不熟之客。觑视不一会儿,便不屑一顾、悠然自得,钻进了荆芥丛中,没有一丝生人闯入的骇意,一派山中主人的气势。

我边吃,便与自然心语着,人类文明发展到如今,还是璞真的天地好,无污染、无吵杂,踏入其中,给人一份宁静致远的清心,让人受益匪浅。身心因完全陶醉与自然之中,说是少憩片刻,尽然坐了有一个多小时。看时间三点多了,初春,仍处在冬天的夜长日短时节,看着西仄的日头,积极地收拾一番起身向寨窊村走去。

 

进了寨窊村,这个四周群山围绕住宅凌乱的小山村,旧建筑很少的小山村,一样是凄楚四壁。很快找到了昔日庆城村老支书宇文秋生老人的家。老人七十三岁,身体看着很硬朗,面相体型,身体灵便,起码要小年龄十几岁。老人一身年节的衣饰,朴实厚道,却洋溢着不同一般农民的气韵。不愧是老干部,热情的同时,说话有序,对村里的历史和现状了解的也比较多,侃侃而谈,讲了有一个多小时。

莲子山之行(散文)
         庄窝村麻氏楼院

庆城村积山水森林是一个多自然村合成的一个村名,什么时候建村不知。宇文祖上来到寨窊这个自然村,一直就辖属庆城村,到他这一辈,已是十多辈子了。祖上来时,庆城村河东河西就有人居住,根据村人的流传,庆城村至少也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庆城村前时叫——“圻”施村,何年改称——庆城村,我访便庆城村村人不知,就连老支书宇文秋生也曾多年调查过“庆城村”这个村名的来历,仍然没有结果,这使我非常的遗憾。日后遇到史志办胡满川老师,说起庆城村村名由来时,他曾今听说庆城村曾叫过一段倾城村,因地势斜之因。“倾城”、“庆城”,也许因岁月的流失,根据谐音改为“庆”也难说了。“城”无疑是村子大的意思。关于前名圻施村的“圻”字,也是个大概,没有个准确。明朝时期,庆城村就有十几个自然村组成:有河东村、河西村、寨窊村、南豹村、牛寨沟(现称为新富村)、寺沟村、解亩山村、落王寨村、和维局村、谢林塔村、天井村、窑王沟村、杜家山村、西山村、土槽村、解十二村、五王山村、土沟村等。1954年初级社,到1957年高级社,将15个自然村合并为9个,不久又合并为6个村。小石拐村、片石村、霍城、是近年加入的。庆城村以河西、河东为主,是庆城村众多自然村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庆城村不包括自然村在户80多人。坐底老姓氏,以河东、河西为主:杨姓、王姓、郑姓、麻姓、李姓、赵姓等。据说杨姓是从莲子山村迁来的。王姓来至原黄彩乡现属庄子乡的杨壁村。宇文姓是从石圪塔村迁来的。麻姓是从庄子乡麻地沟村迁来的。庆城村历史上没有出过什么大官大富。近代史解放初期河东村出过一个南下干部,后成为县团级别。村人历代以种地为生,也有一些生意人,小打小闹,没有太大的建树。土地大多是靠天吃饭的旱地,果木树甚少。寺庙有:大佛寺、大寺庙、禅林寺。禅林寺最大,占地面积有一亩多,好多佛头均被日本人切走盗回日本。

庆城村抗战时期,在涂河走廊之中也是一处革命红色根据地。中国共产党领导的路东抗日政府、榆次县委在庆城村驻扎。解放初期,榆次县法院、公安局也驻扎在庆城村。日本人在的时候,并不常来庆城村骚扰,曾有一个连的日本人,住了两天就走了。有关庆城村日本人初进了榆次之后,有着一段流传至今的轶闻。当年日本人来到榆次之后,听说榆次东有一个庆城,根本不知道是一个河东河西几十人的小山村,只以为是个大城市。日本鬼子分了九路人马合围庆城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攻进庆城村的时候,才知道是一个几十人的小山村,还是一处空村。日本人留了一个连,住了两天觉着没什么油水,开拔二十多里外的日本据点白田村了。

 

我走出寨窊村时,已5点多了,天有了麻黑之意。但我并没有因天的黑而急着回家,去莲子山村,路过沟口村的时候,我就想好了,返回时进沟口村一访。来到沟口村,把车停在不知道何年连马车都很难出进的门洞口,走进了这个直南直北大约有200多米的弓形长街。悠散地走了不多时,遇到了一个中年妇女,一问才知道这条长街是昔日去和顺的大路,连马车都过不去,只有商人的骆驼每天叮铛叮铛的穿行,因此也造就了路的两边,村人的商铺车马店。原先也有南门的,南北们一关,南来北往的商客是无论如何过不去的。东挨高山下,西挨涂河边,一个非常安适的村子。村子基本上是一个空村,只有少数的中老年人,寂寥孤寂,村子昔日繁华的热闹,随着涂河滚滚北流了。昔日村中的商路,解放后的六十年代,又改在了村子外的西边绕村而过,村子寂而不静,村子的背后川流不息的汽车,使村子昼夜不得安静,但只是一闪而过的铁马,不会驻足停留下来投宿买东西。

莲子山之行(散文)

沟口村驻扎在涂河的东岸,山根下一长溜不太宽的平地上。两排大多是以石头结构为主的平房,也有青砖房子,但不多。现代的红砖水泥结构的房子,也就那么寥寥的几处,包括村委会。街宽看着不到三米。因村子三面都是沟口,故取村名——沟口村。村里一百多人,何年建村村人不祥。村里没有记载年轮遮天蔽日的槐树,更没有遗存着庙宇古柏。所以建村的年代,也就只能依据张姓七八辈子的坟墓来计算,但张姓也不是来村最早的。沟口村坐低老姓氏:刘姓、张姓、王姓。其他姓氏来处不详。张姓来至榆次老城富户街,祖辈以种地为生,只有少数人昔日开着车马店铺。历史上没有什么大富,也没有出过什么大官,连个秀才都没有。庙宇有河神庙、五道庙。关于村子的形成,据村人讲,最初刘姓来到沟口村,是给任乌村一家姓冯的大财主看坟地。后张姓、王姓的迁入,人多之后,形成了村子。村子虽挨涂河,大多土地靠天吃饭。果木树甚少,没有什么特产,一个较贫瘠的村子。

山上松柏摇曳,山下风声呼呼。走在沟口村水泥抹掉了石头铺就的街面上,长长的一条街,却没有几家温馨的灯火。只能回味村人的讲述,来感受驼铃声声,明灯蜡水的热闹。一个古老原始的村子,基本上没有现代建筑的充填。此时的我像一过路的商客,手牵着骆驼,在灯影之中,寻找着合适的店家。天完全地黑了下来,我一个人在寂寥昏暗的街上晃荡,在别有意味的同时,一种凄凉的感受始终侵扰着我。莲子山、庆城、寨窊,没有一处使我兴奋的地方,虽能得知一些村里的历史,但丝毫没有愉快的激情,在为一个个即将消失的村庄悲哀。只是为了千年的村庄,养育了不知多少代人,而被遗弃的村庄。唯有欣慰之处,走出涂河的村民,也许又有了一个幸福的生活天地……

 

2015年正月十六莲子山之行(散文)

        庄窝麻氏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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