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瓦经史皇动员,集结大军于柏举,每日列阵求战,不求尽歼吴军,只求战得小功,如此也能回军向昭王交代了不是?可是吴军偏不配合,偏以一支弱旅摆在前面作诱饵,诱使我大军前出,看来又是准备重复昨天的故事,还想沾了便宜就开溜? 没关系,被蛇咬过了,你扔过根井绳来咱也当蛇对待,看你还能有啥妙方? 严令诸将,继续列阵待敌,不准前出!哎――说你呢,武城黑将军!就是不放心你这个急性子! 就这样耗下去吧,反正咱越耗兵越多,没见这几天援军陆续赶到吗?再等到左司马把吴军的水军拾掇了,那对面的吴军还不成了汤锅里的老鼠――不,是煮熟的鸭子,就等着咱解馋了? 但是,部下将士可没这么个馋劲,成天搞野外阅兵式,早就腻歪透了,尤其是经三次遇袭,对主帅的本事几乎都洞察几分:打胜仗?做梦去吧,对面的吴兵可都是吃吴越粟米长大的,手中金钩削铁如泥,还是眼神贼着点吧,等死不如早开溜! 夫概即将开打,内部动员到位,提前犒赏开始,牛肉烧酒已发,部队嗷嗷直叫,就等夫概传令击鼓了! 可吴王还蒙在鼓里,伍子胥、孙伍也不知所以,还在盘算着先拿哪支援军开刀呢。 对面结阵以待的楚国大军,在三人看来,已经成了一盘烤鱼,不过眼下火候还不到,没想,突然出现的情形出乎一切人的预料! 夫概军中战鼓大作,五千疯子连战车甲胄都全部丢下,犹如山洪暴发般扑向了楚军! 战鼓震晕的可不止一人:囊瓦、阖闾,楚军、吴军,孙武一时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听得犹如天崩地裂一般,高处观望:竟如沸油锅内被浇了一瓢凉水,楚军战阵几乎满地开花,一片混乱! 孙武连呼可惜,如此一来局面大变,现在需要紧急应付的是怎样收拾乱局了。 远些的问题已不容多想,想了也没用,关键是眼前,楚军战阵已被瞬间撕开了一道裂口,怎样避免夫概部全军覆没?能利用突变,求得最好的结局吗?现在投入吴军主力的时刻到了吗? 不行!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还没到孤注一掷的关头。 莫非坐观夫概以区区五千步卒去冲击十万楚兵?须知,楚军的强悍善战也是举世闻名的,孙武不敢托大,还是要采取紧急措施。 至于惩罚公然违令的夫概?那是战后的事,按军法:不论胜负,必斩无疑! 剁了吴王两名爱姬的脑袋,莫非还要砍掉他胞弟的一颗头颅?想到这里,孙武简直也要晕过去了!
阖闾惊忧之余,听了孙武的建议,强按下全军出动的打算,任由孙武全权收拾这失控战局。 夫概五千“熊兵”的后面,又响起了更加密集的战鼓与呐喊,随即跟进的是不知多少吴军兵车,随着战马嘶鸣,铁蹄咚咚,烟火缭乱,旌旗纷纷,更大的恐怖扑向了楚军,楚兵不知该先照前还是顾后了。 囊瓦压根就没有恶战的心里预期,满以为这次还能犹如往日,还是空等一天,见对面吴军并没有出动什么兵车之类的东西,所以根本没有意识到大战来临,还是一如他日,悠闲于兵车之上,品味着随军美酒,想象着战后舒服…… 甚至到了夫概的步卒冲到了阵前,囊瓦还在犹自疑惑:来这么多步卒干吗?莫非吴兵临阵觉悟,反戈投诚?及至发现苗头不对,好像下令迟了:怎么个个半裸上身,见人就砍呀?容不得琢磨了,只见这些吴国疯子手中雪亮,继而血红,口中狂呼,足不沾地――不好!竟是直扑自己而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