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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巴甫洛维奇·契诃夫( 英语：Аnton chekhov ) (1860～1904) 俄国小说家、戏剧家、十九世纪末期俄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短篇小说艺术大师。1860年1月29日生于罗斯托夫省塔甘罗格市。但契诃夫只身留在塔甘罗格，靠担任家庭教师以维持生计和继续求学。1879年进莫斯科大学医学系。1884年毕业后在兹威尼哥罗德等地行医，广泛接触平民和了解生活，这对他的文学创作有良好影响。1904年6月，契诃夫因肺炎病情恶化，前往德国的温泉疗养地黑森林的巴登维勒治疗，7月15日逝世。他和法国的莫泊桑，美国的欧·亨利 齐名为三大短篇小说巨匠。其剧作含有浓郁的抒情味和丰富的潜台词，令人回味无穷，剧本故事虽取材于日常生活，情节朴素，进展平稳，但却富有深刻象征意义。 他的小说短小精悍，简练朴素，结构紧凑，情节生动，笔调幽默，语言明快，富于音乐节奏感，寓意深刻。
契诃夫 社 会 爱情往往是残忍的，有害的，那原因并不在爱情本身，而要归咎于人类社会的不平等爱情总是善良的。几乎在一切时代，在有文化的人们当中，广义的爱情和丈夫对妻子的爱情都同样被称为爱情，实际上这并不是枉然的。如果爱情往往是残忍的，有害的，那原因并不在爱情本身，而要归咎于人类社会的不平等。 —— 《补遗》 当那种不平等在不断增大——一些人富足、聪睿、善良，而另一些人贫困、愚昧、邪恶——时，无论什么样的善意都只能引起纠纷。 —— 《补遗》 老百姓的年代久远的经验教导说：要饭和坐牢是谁也不能保险不害上的两种病。 —— 《第六病室》 既然各种暴虐行为社会都认为是合理而有益的必要手段，各种怜悯行为，例如无罪开释的判决，会引起沸沸扬扬的不满和仇恨情绪，那么，就连想到正义不也可笑吗？ —— 《第六病室》 坏蛋吃得饱，穿得好，正人君子却忍饥受寒；他们需要学校、立论正直的地方报纸、戏院、演讲、知识力量的团结；这是社会必须看见自己的缺陷，为这种缺陷害怕才成。 —— 《第六病室》 要有才能？有天才？超凡入圣？完全不对，……有些人跟我在同一个时代生活，跟我相比都只能算是些浅薄、渺小，甚至卑鄙的人，结果却飞黄腾达了。他们做的工作及不上我的千分之一，从没下过苦功，也不见得有才能，也没有求名的心，可是您瞧瞧他们！他们的姓名不断在报纸上和谈话里出现！ —— 《头等客车乘客》 大狗和小狗都得叫——用上帝赐给它们的声音叫。 —— 《醋栗集》在这个世界上，好人远比坏人多。 —— 《在路上》 强者傲慢而懒惰，弱者无知而野蛮强者傲慢而懒惰，弱者无知而野蛮。
—— 《契诃夫小传》 市民们没有高尚的趣味，过着糊涂的、没意义的生活，用暴虐、粗鄙的放荡伪善来使这生活有点变化。 —— 《第六病室》 从基督徒的观点来看也好，从经济观点来看也好，总之从任何观点来看，小市民的存在总是一件大坏事，它好比河上的堤坝，水远只为停滞服务。 —— 《契诃夫论文学》 在别里科夫这类人的影响下，全城的人战战兢兢的生活了十年到十五年，什么事都怕他们不敢大声说话，不敢写信，不敢交朋友，不敢看书，不敢赒济穷人，不敢教人念书写字。 —— 《装在套子里的人》 虽然我们埋葬了别里科夫，可是这种装在套子里的人却还有许多，将来也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呢！ —— 《装在套子里的人》 所谓“闲人”，是在于不自觉地专去听别人说的话，专去看别人做的事；那些工作忙碌的人，几乎是不会去听或去看别人的。 —— 《题材·凝想·杂记·断片》 有一个聪明的人，就有一千个糊涂虫，有一句至理名言，就有千句蠢话；这个千数压倒了一数，就是都市和农村进步迟缓的原因。 —— 《手记》 有一个哲学家说，如果邮差知道他们的邮袋里装着多少愚蠢、庸俗、荒唐的废话，他们就不会跑得那么快，而且一定会要求加薪，这是实话。 —— 《统计》 他智力不高，言谈举止像是东方人，可是为人诚实而耿直，不是一生气就动武的人，也不是花花公子，更不是沉湎于酒色的人，然而这些优点在社会人士心目中却成了毫无光彩和微不足道的证明。 —— 《小事》 哈姆雷特为什么要为他所梦见的死人的鬼魂而奔忙？闯入生活本身的鬼魂不是更可怕吗？ —— 《手记》 讲到这世界上“充斥着坏男人和坏女人”，这话是不错的。人性并不完美，因此如果在人世间只看见正人君子，那倒奇怪了。 —— 《契诃夫论文学》 隐士想在一片处女林里开辟一小片空地，给自己盖房子；可是他越是辛辛苦苦的用斧子砍，树林却长得越密。 —— 《第六病室》 犯罪是以恶意做基础的不道德行为什么叫做犯罪？犯罪是以恶意做基础的不道德行为。 —— 《问题》 再也没有比杀害弱者和没有保障的人更可恶的罪行了。 —— 《第六病室》 杀人犯受不了他的受害者的血。 —— 《游猎惨剧》 罪犯是社会的产物，社会要负责……。 —— 《游猎惨剧》 不管怎么惩罚他们，用鞭子抽也罢，从严定罪也罢，都没什么用。坏人的坏心思是任什么办法也改不掉的。 —— 《不安分的客人》 你有一副多么正经的灵魂拯救者的外貌，而恰恰是你，用迷香把她拐去了两年。 —— 《补遗》 保守派的人们之所以危害还小，是因为他们怯懦，对自己没有信心。有害的并不是保守派，而是心眼坏了的人们。 —— 《手记》 这儿离文化中心远，冥顽不灵。文明还没有传播进来这儿离文化中心远，……冥顽不灵，文明还没有传播进来。 —— 《纯扑无怨》 只有野蛮人和动物才诚恳。一旦文明给生活带来了对舒适安乐的需要，例如对女性贞节的需要，诚恳就成为不合适宜的东西了。 —— 《不幸》 当铺的良心只能当作抵押品。在这里，良心是人们公认为一种可以买卖的东西，至于它的其它功能，人们却一概不承认。 —— 《梦景》 说谎话的人是龌龊的。 —— 《手记》 聪明人说：“这是谎话，但没有这种谎话人们就活不下去，而且这种谎话有历史的根源，已经被神圣化了，如果立刻就把它连根除掉，那是危险的；不如稍加修正，暂且让它存在为好。”天才说：“这是谎话，所以不能让它存在。” —— 《手记》 药品应当甜，真理应当美，……从亚当的时代起，人就养成了这种愚蠢的习惯。……不过，……也许这很自然，应该这样吧。……在自然界，有很多合理的欺骗和幻觉呢。…… —— 《在家里》 你看他们做假……他们呢，因为你容忍他们的虚伪而骂你傻瓜。你忍受侮辱和委屈，不敢公开说你跟正直和自由的人站在一边，于是你自己也做假，还微微笑；这样做，无非是为了混一口饭吃，得到一个温暖的角落，当一名不值钱的小官儿罢了。不成，不能再照这样生活下去！ —— 《装在套子里的人》 世间普通的伪善者装做鸽子的样子，政界和文学界的伪善者装做鹰鹫的样子，万不可在他们的鹰鹫神气面前惊慌失措，他们并不是鹰鹫，只不过是犬鼠之类罢了。 ── 《手记》 黄金能够化成污泥，同污泥合而为一黄金能够化成污泥，同污泥合而为一。 —— 《游猎惨剧》 对污泥不能要求它不是污泥，黄金由于环境的力量滚进污泥里是不能加以深责的。 —— 《游猎惨剧》 社会上的人总是凭一个人的环境来判断这个人的。 —— 《普通教育》 大学生的精神状态在大多数情形中都是由环境培养出来的，那么在他念书的地方他无论走到哪儿，所看见的，都应当不是别的，而只是宏大的、强壮的、优雅的东西才对。……求上帝别让他瞧那些瘦伶伶的树木、七零八落的窗子、灰色的墙、罩着破破烂烂的漆布的门才好！ —— 《没意思的故事》 在这个生活里，哪怕在最偏僻的蛮荒地带，也没有一件事情是偶然的，一切都充满一个共同的思想，一切东西只有一个灵魂，一个目的；要了解这种生活，光是思考还不够，光是判断也不够，也许人还得有透视生活的能力才行，而这种能力分明并不是大家都有。只有把自己的生活看做偶然的人，才会认为那个不幸的、落魄的、自杀的“神经衰弱的人”（照医生的说法）和那个把每天的生活消磨在东跑西跑上面的老农民是偶然是生活的断片；也只有把自己的生活看做一个浑然的整体的一部分，而且对这实事看得很透的人才会认为他们是一个神奇而合理的有机体的构成部分。 —— 《出差》 现在，姑且假定我对我自己的看法是错误的，我爱吹牛，其实庸庸碌碌，然而除我自己以外，我还可以给您举出我的许多同辈，他们都是才华出众、异常勤劳的人，却无声无息地死了。所有那些俄国的航海家、化学家、物理学家、机械工程师、农学家，他们出名吗？我们这班受过教育的人知道俄国的画家、雕塑家、文学工作者吗？……我们文学界的泰斗，您简直一个也举不出来，至多也只有因为决斗而丧命，得了疯病，流放在外，或者打牌作弊才名扬天下的！ —— 《头等客车乘客》 他素来善于说俏皮话，谈吐不凡，批评中肯。……显然.天才之火是有的，然而被各种俗务埋没了。 —— 《发现》 人事是千变万化的人事是千变万化的。 —— 《胜利者的胜利》 人间万物正在日益完善。如瑞典火柴，小歌剧，火车头，代普莱牌葡萄酒，人与人的关系等等。 —— 《十年或十五年以后的婚姻》 人间万物变化无常啊，而这种变化无常真可笑！这倒为幽默作品提供了广阔的园地呢！ —— 《没有结局的故事》 人们厌烦了寂静，就希望来一场暴风雨；厌烦了规规矩矩、气度庄严地坐着，就希望闹出点乱子来。 —— 《一件糟糕的事》 人类把历史看成战斗的连续，为什么呢，因为直到今天，他们还以为争斗是人生的主要东西。 —— 《手记》 要是你号召人们前进，那就得指出目的、道路、方法要是你号召人们前进，那就得指出目的、道路、方法。在政治方面光有‘匹夫之勇’是绝不会做出什么事来的！ —— 《契诃夫论文学》 现在，要是一个老老实实工作的人，用批评眼光看待自己和自己的工作时，人家就会说是发牵骚，不守本分，是个惹人讨厌的人；可是当那些鬼混的骗子空喊着应该怎样怎样工作时，人家却向他喝采了。 —— 《手记》 某俱乐部，只因为全体会员心绪欠佳，致使一个很体面的人落了选，这样，他的前途就完了。
—— 《手记》 审判官应当正确的提出问题，然后让陪审员各按各的口味去解决问题。…… —— 《契诃夫论文学》 凡是对别人的痛苦有职务上、业务上的关系的人，例如法官、警官、医生等，时候一长，习惯成自然，就会变得麻木不仁，即使有心，也不能对诉讼人采取敷衍以外的态度。 —— 《第六病室》 法官既然对个人采取敷衍了事的没有感情的态度，那么为了剥夺无辜的人的一切财产权，判他徒刑，就只需要一件东西：时间。只要有时间来完成一些手续（法官们正是因为此才拿薪水），于是——完事大吉。 —— 《第六病室》 贫 富 金钱并不是幸福，一个人即使贫穷也能幸福金钱并不就是幸福。一个人即使贫穷也能幸福。 —— 《海鸥》 求人帮助的时候，求穷人比求富人容易。 —— 《手记》 只有富裕的农民才怕死；他们越阔，就越不相信上帝和灵魂的得救，只因为害怕在人世的寿命会完结，才点蜡烛，做弥撒，以防万一。穷的农民却不怕死。人家当着老头子和老奶奶的面说他们活得太久，到死的时候了，可是他们满不在乎。 —— 《农民》 对于饱暖的人来说，严寒纯粹是一件快活事，然而这在做工的人、穷人、朝圣的人和四处漂泊的人却是极大的祸患和灾难。 —— 《严寒》 幸福的人所以会感到逍遥自在，显然只因为那些不幸的人在不声不响的受苦；没有这种沉默，想要幸福就办不到。这是一种普遍的麻木病。 —— 《醋栗集》 一条忠心而充满热爱的狗被主人摩挲着，感到幸福，于是为了表示感激就快活而真诚地摇尾巴。 —— 《游猎惨剧》 检查建筑工程完毕之后，那些受到贿赂的委员们兴高采烈地在午餐中大吃大喝，那简直像是追悼他们已经丧失了的名誉的会餐。 —— 《手记》 那些没事干的所谓“统治阶级”，长久没有战争就活不下去；要没有战争，他们就觉得无聊，闲散得不耐烦，使得他们生气。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要生在世上，只得拼命地互相咬嚼，不给对方留余地地恶口相加。他们中间最出色的分子，为了不使他自己或他的同志觉得无聊，花尽了力气。可是一旦开始了战争，他们就忘我地狂热起来了，由于共通的利害而团结一致了。他们控制一切，占据一切。 —— 《手记》 阔人的身旁永远离不了食客…… —— 《没意思的故事》 他们侮辱了人，把人踩在烂泥里，如今倒在高谈阔论，仿佛什么事也没 有发生似的。 —— 《初出茅庐》 一般富翁虽然习惯于妄自尊大，但简直像肩负着罪恶似地背着他的财富。 —— 《手记》 别墅生活是魔鬼和女人想出来的花样。魔鬼干这种事是出于恶毒，女人呢，出于极端的轻浮。求上帝怜恤吧，这不是生活，而是苦役，地狱！眼下又闷又热，呼吸都困难，可是你从这个地方奔波到那个地方，像个游魂似的，怎么也找不着一个安身之处。 —— 《多余的人》 贫困比疾病还要折磨人。 —— 《假病人》 人们怀着同样的痛苦，本来似乎应该联合起来，不料他们彼此干出的不公平和残忍的事，反而比那些较为满足的人之间所干的厉害得多。 —— 《仇敌》 是的，我自己原就是穷人，我知道什么叫饥寒交迫。贫穷把我推上了这个该死的估价员的职位，贫穷逼得我为糊口而无视别人的悲伤和眼泪。 —— 《梦景》 他们这种惊人的相似是由一种共同的烙印形成的，它印在他们各人苍白而阴郁的脸上，印在各人的破衣服和破帽子上：那就是一贫如洗。 —— 《在河上》 钱……会把人变成怪物钱……，会把人变成怪物。 —— 《醋栗集》 有一个年青人，积蓄了一百万马克，他躺在钱堆上，开枪自杀了。 —— 《手记》 无论什么东西都不能像金钱那样使人着迷和沉醉，有钱的人多了，这个世界看来要比只有一个人有钱好得多。 —— 《补遗》 用不义之财去获得朋友吧！这样说，是因为一般地说来没有，也不可能有正义的财富。 —— 《补遗》 她爱我，为的是钱；也就是说，我最不自爱。 —— 《补遗》 “为艺术而艺术”的写作，比为可鄙的金属写作有利。 —— 《新进作家应遵守的规则》 近年来舞台艺术走下坡路了。这是什么缘故呢？这是因为它落在卑鄙的贪财汉手里了，他们是些可鄙的、专门抓钱的奴仆，艺术的刽子手，天生只会在艺术之宫里爬来爬去，不配当头脑，一点不假！ —— 《庆祝会》 我们应当用尽全力来把舞台从商人手里夺过来，交在文学界的人手里，要不然戏剧就要倒楣了。 —— 《契诃夫论文学》 当你们慢慢富裕起来、快变成财主的时候，快把一切的财富，一切的，统统都捐献给穷人们，只有当财主把多余的钱都还给穷人的时候，才会没有小偷。 —— 《补遗》 不管你怎么说，有了资金，无论你投放到哪儿去，到处都可以干一番事业。 —— 《MARID’ELLE》 有资金却闲放着，那有什么好处呢？闲置的资金跟杂草差不多。 —— 《MARI D’ELLE》 理 想 在生活里再也没有什么东西比人更宝贵的了在生活里再也没有什么东西比人更宝贵的了！ —— 《薇罗琪卡》 智慧在人和动物之间划了一条明显的线，暗示了人类的神圣性，而且在一定程度上代替了实际上并不存在的不朽。 —— 《第六病室》 昆虫界里，毛虫会变成蝴蝶；人类却相反，由蝴蝶生出毛虫来的。 —— 《手记》 有这样一种人，他们“越是熟悉生活中的污秽，他们反而变得越加纯洁。” —— 《安·巴·契诃夫和他的时代》 侮辱不能用钱来赔偿！ —— 《仇敌》 如果一只鸟了解自己是鸟，那么一个高贵的人怎能不了解自己的身份呢？ —— 《淹死的人》 要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话，引你走上邪路，那你就啐口唾沫，不要听他的。……你比他们有力量，比他们高明！ —— 《闲人》 您没有那种能够使您顺应别人的见解和判决的天性。您应当遵从自己的内心感觉，这在神经质的，敏感的人是最好的晴雨计。 —— 《契诃夫论文学》 我希望做一个自由的艺术家，不做别的；……我憎恶说谎和暴力，不论它们采取什么样的形式。 —— 《契诃夫写给阿历克塞·N·普列希切叶夫的信》 人是自己幸福的创造者，如果你要幸福，你就会幸福。 —— 《幸福的人》 要是没有自信心，那实在糟糕！要是你不相信自己，或者怀疑自己，那是再糟糕也没有了。 —— 《普通教育》 要成为一个乐观主义者，而且能够了解人生，就得不要相信别人说的或写的东西，而要亲自去观察、体会。 —— 《手记》 真正的善，是没有的，也不会有；因为先得有完人才会有真正的善；而所谓完人，却是逻辑上的荒谬。 —— 《匿名的故事》 互相作战的不是各种知识，也不是诗学和解剖学，而是各种错误，也就是，人。 —— 《契诃夫论文学》 “胆汁质的人”这种人容易动怒，脸色黄里发青。鼻子有点歪，眼珠不住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好比关在小笼里的饿狼。他动不动就发脾气。要是跳蚤叮他一口或者别针扎他一下，他就恨不得把整个世界撕成碎片。 —— 《气质》 凡是不会做仆人的，那就不能让他做主人凡是不会做仆人的，那就不能让他做主人；谁不能够为别人的成功高兴，谁就对社会生活的利益漠不关心，那就不能把社会工作交在他的手里。 —— 《契诃夫论文学》 我们都是人民，我们所做的一切最好的工作都是人民的事业。 —— 《契诃夫论文学》 人类要想找到人类的真正命运，在别的方面是找不到的，只有在对邻人的自我牺牲的热爱里才找得到。 —— 《匿名的故事》 人不可以把手放在膝头上，坐着不动。固然，我们不是在拯救人类，也许我们还做了很多错事，可是我们在尽我们的能力做，那我们就是对的。受过教育的人的顶高尚神圣的任务就是为同胞服务。 —— 《带阁楼的房子》 让将来的一代得到幸福吧！不过他们一定得问问自己：他们的父辈和祖辈为什么活着？为什么受苦？ —— 《手记》 比我们愚笨和被蔑视的是所谓老百姓，行政当局的划分是纳税的和免税的两种类。可是任何分类法都不妥当，因为我们都是百姓，我们所做的最好的工作，就是百姓的工作。 —— 《手记》 除了那些怀疑主义者、神秘主义者、精神病者、耶酥会教徒、哲学家、自由主义者，保守主义者以外，还有另一种人，他们是建立功勋、信心坚定、 明确意识到自已的目标的人。如果文学家所创造的正面典型是有价值和有教育意义的东西，那么生活里原有的同一种典型的价值就没法计算了。 —— 《契诃夫论文学》 人民有多大的威力、精力、信心啊。……简直惊人啊！ —— 《契诃夫论文学》 公众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是一样的：又聪明又愚蠢，又和善又残酷——这要依当时的心情而定。它永远是一群羊，需要好牧人和看羊狗；牧人和狗把它领到那儿去，它就永远跟着走。 —— 《契诃夫论文学》 寻求真理的时候，人进两步，退一步。可是寻求真理的热望和固执的毅力会促使他们不断的前进寻求真理的时候，人也进两步，退一步。痛苦啦、错误啦、对生活的厌倦啦，把他们抛回来，可是寻求真理的热望和固执的毅力会促使他们不断的前进。 —— 《决斗》 各种学问，把世界上所有的学问统统算在内，都有一个同样的特点，缺了它，任何学问都毫无意义，那就是追求真理！每一门学问，哪怕是生药学之类，其目的也不在于追求利益，不在于追求生活上的便利，而在于追求真理。 —— 《在路上》 真理是人世间顶要紧的东西，相信他个人的得救和他国家的得救，全包含在真理里面。因此他爱公道，胜过爱人间的任何什么东西。 —— 《我的生活》 事情是永远这样的：人越靠近真理，他就越单纯、越容易理解。 —— 《契诃夫论文学》 不论是爱情、友情、或尊敬之心，都不能像对某种事物的共同的仇恨那样，容易把人们团结在一起。 —— 《手记》 有人说：真理终将获胜。然而这句话本身就不是真理。 —— 《手记》 他想追赶的是生活，那一去不复返的、追不上的，就像要捉自己影子而不可得的同样难以捕捉的生活。 —— 《题材·凝想·杂记·断片》 自由是好东西；我们生活中不能没有它，就跟不能没有空气一样。 —— 《醋栗集》 “我不是自由主义者，不是保守主义者，不是渐进论者，不是修士，不是旁观主义者。我想做一个自由的艺术家——如此而已……招牌和商标，我认为是偏见。我心目中最神圣的东西是人的身体、健康、智慧、才能、灵感、爱情、最最绝对的自由——免于暴力和虚伪的自由，不论这暴力和虚伪用什么方式表现出来。” —— 《安·巴·契诃夫和他的时代》 因为气候、智力、精力、趣味和观察力的差别，人和人之间是永远谈不到有什么平等的。因为不平等才应该把自然法则当作确定不变的规律。但我们能使不平等变得不易觉察，正像我们把不平等视为雨或狗熊等寻常之物一样。这里，文化教养是起主要作用的。 —— 《补遗》 要是用狡猾的手段和武力对付欺侮，要是由欺侮引起一场争斗，结果让欺侮者落到受侮辱的地位，这就显得自然了。 —— 《邂逅》 人类是朝着最高的真理前进的，是朝着人间还没有达到的一个最大的幸福前进的人类是朝着最高的真理前进的，是朝着人间还没有达到的一个最大的幸福前进的。而我呢，我就站在最前列。 —— 《樱桃园》 我们只有生活一回的机会；人需要勇敢的过他的生活，过得清醒，过得美。人要做强有力的、独立的、高尚的人物；人要创造历史，免得叫后代人有权利批评我们是废物。 —— 《匿名的故事》 两三百年以后，世界上的生活，一定会是无限美丽、十分惊人的。人类确是需要那样的生活，那么，既然那种生活现在还没有出现，我们就应当具有先见之明，就应当期望它，梦想它，为它去作准备；因此，我们就应当比我们的父亲和祖先们看得更多，懂得更多。 —— 《三姊妹》 世上的一切，都应当一点一点地改变，而且这种改变已经正在我们眼前进行着呢。再过两百年，三百年，即或是一千年——年数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就会有一种新的、幸福的生活。……创造那种生活的应该是我们，而这也才是我们生存的目的，我甚至要说，这也才是我们的幸福。 —— 《三姊妹》 人的一生建立在预见之上。 —— 《补遗》 在三四百年以后，所有的土地都要变成百花齐放的花园。那时生活就轻松极了，也舒服极了。
—— 《库普林回忆契诃夫》3月。 严寒的气温，阴郁的天气，刮风、潮湿、霉烂——确是恶劣的天气，但春天还是不远了。 —— 《补遗》 千万不要过高的估计现在，千万不要寄希望于现在；幸福和愉快只能是对幸福的未来的憧憬。关于那种幸福生活的憧憬：幸亏有我们，它才会在将来某个时候出现。 —— 《补遗》 如果你是在为现在而工作，那你的工作总是离不开琐碎小事的；即便仅仅顾及将来，也必须工作。将来的生活也是为现在的人们的，除非在天国里，人们总是希望未来。 —— 《补遗》 在你高喊着“向前进”的时候，必须指明所谓前进的是哪一个方向。请你注意：如果不指明方向，把这句话同时向一个僧侣和革命者乱喊一通，那么他们是会朝着完全不同的方向前进的。 —— 《题材·凝想·杂记·断片》 活着而又没有目标是可怕的。 —— 《游猎惨剧》 感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是件多余的装饰品，那是很难堪的。 —— 《游猎惨剧》 凡是认为生活没目的，早晚不免一死的人，从不关心对自然的斗争，或对罪恶心的斗争。斗争也好，不斗争也好，反正你要死亡，腐烂的…… —— 《亮光》 幻想使得傻瓜变成富翁。 —— 《三年》 可是人，特别是到了老年，靠空想生活是很自然的。……没有空想可不行啊。……往往整个国家都靠空想生存下去呢。……有些著名的作家，表面看来像是非常聪明，可是缺了空想也还是不行。 —— 《生活的烦闷》 我身体不好，文学是唯一能给我力量的力量。每逢我走进自己的回想、印象，我所创造的新形象的领域，我就忘了自己的病，我就变得有力量了。 —— 《契诃夫论文学》 一切艺术作品，都应当含有一个鲜明的，十分明确的思想一切艺术作品，都应当含有一个鲜明的、十分正确的思想。你应当知道你为什么要写作。
—— 《海鸥》 我爱像这样的水，这些树，这片天空；我对大自然有感情，它在我内心唤起一种热情，一种不可抗拒的写作欲望。但是我不只是一个风景描写者呀；我还是一个公民，我爱我的国家，爱我的人民；我觉得，作为一个作家，我就有责任谈谈我的人民，谈谈他们的痛苦，谈谈他们的将来，谈谈科学，谈谈人权和其他等等问题。 —— 《海鸥》 应该表现的不是现有的生活，也不是应该有的生活，而是理想中的生活。 —— 《补遗》 我从来也不是一个毫无原则的作家，或者一个无赖——这两种人是一样的。 —— 《契诃夫论文学》 请您回想一下，凡是使我们陶醉的，被我们叫做永久不朽的、或者简单的称为优秀的作家，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共同标志：他们在往一个什么地方走去，而且召唤您也往那边走；您呢，不是凭头脑，而是凭整个身心、感觉到他们都有一个什么目标，就像哈姆雷特的父亲的阴魂也自有他的目标，不是无故光临，来惊扰人的想象力一样。……其中最优秀的作家都是现实主义的，按照生活的本来面目描写生活，不过由于每一行都像浸透汗水似的浸透了目标感，您除了看见目前生活的本来面目以外，还感觉到生活应当是什么样子、这一点就迷住您了。 —— 《契诃夫论文学》 文学家不是糖果贩子，不是化妆专家，不是给人消愁解闷的，他是一个负着责任的人，受自己的责任感和良心的约束。 —— 《契诃夫论文学》 认为文学的责任就在于从坏人堆里挖出“珍珠”来，那就等于否定文学本身。文学所以叫做艺术，就是因为它按生活的本来面目描写生活。它的任务是无条件的，直率的真实。把文学的职能缩小成为搜罗“珍珠”之类的专门工作。那是致命打击。 —— 《契诃夫论文学》 诗歌以及小说戏剧之类，所包含的并不是现在所需要的东西，而是所希求的东西；不是远离大众的东西，而是表现出大众之中的先进分子所希求的东西。 —— 《手记》 您混淆了两个概念：解决问题和正确的提出问题。只有“正确的提出问题”才是艺术家必须承担的。在 《安娜·卡列尼娜》里，在《奥涅金》里，一个问题也没有解决，然而这些作品还是充分使您感到满足，这只是因为书中所有的问题都提得正确罢了。
—— 《契诃夫论文学》 公众把剧院叫作学校。 —— 《契诃夫论文学》 不应当去理会公众。如果公众想要找快活，那就让他们用别的方法去娱乐，报刊写稿人却不是凑趣的人。他可以写得枯燥无味，可是务必要让公众想到生活的贫乏，要唤醒社会，要号召人们采取行动。 —— 《契诃夫论文学》 现在需要的是迥然不同的东西。……要朝气蓬勃。……要有力量。……我们已经熬过灰色的无聊生活了。……现在要转个弯了。而且是大转弯。 —— 《契诃夫论文学》 我只想诚实的对人们说：“看一看你们自己吧，看一看你们大家都生活得多么糟，多么无聊！”顶要紧的就是要人们了解这一点，等到他们了解了这一点，他们一定会为自己创造另一种比较好的生活。 —— 《契诃夫论文学》 ……您得把您的善意的眼睛转到朴素而健康的生活上来，在我们周围这种生活真是太多了。您一睁开眼睛，这种生活的气息马上就扑到您脸上来了。 —— 《契诃夫论文学》 真正的作家好比古代的先知：他比平常人看得清楚些。 —— 《契诃夫论文学》 他不是跟物质作战，而是跟反常现象作战。我同意一切作家都应当跟反常现象作战。 —— 《安·巴·契诃夫和他的时代》 只有 ‘正确地提出问题’才是艺术家所必须做的。 —— 《安·巴·契诃夫和他的时代》 人没有信仰，就成了行尸走肉一个人理应是有信仰的、或者正在寻找信仰的人。人没有信仰，就成了行尸走肉。 —— 《补遗》 人没有信仰是活不下去的。 —— 《补遗》 信仰是一种精神的能力。它跟才能一样，是与生俱来的。我凭自己，凭我这辈子见过的那些人，凭我周围发生过的种种事情来判断，种种能力是俄国人个个都有的，而且达到了极高的水平。俄国的生活就是连绵不断的一系列信仰和热衷，至于无信仰和否定，那末，不瞒您说，俄国人至今还没有领教过呢。如果俄国人不信神，那就等于说他信仰别的东西。 —— 《在路上》 有共同的信仰，她们即使不讲话，也完全互相了解。 —— 《带阁楼的房子》 学问如果缺了信仰，不但不能提高一个人，反而会把他降低到下等动物的地步，…… —— 《牡蛎》 信仰是精神上的能力；动物是没有信仰的，野蛮人和没有开化的人有的是恐怖和疑惑。只有高度发达的生物才能有信仰。 —— 《手记》 信仰上帝并不困难。宗教法庭法官以及我们比隆和阿拉克切叶夫都信仰他。不对，要信仰人。 —— 《契诃夫小传》 看来，凡是在思想里扎下根的东西，不要说格利果利神甫的教诲，就连钉子也没法把它挖出来！ —— 《安灵祭》 当你会憎恨一个你并不知道的魔鬼时，当你爱上一个你没有头脑去怀疑它的上帝时，做一个纯洁的人是并不难的。 —— 《安·巴·契诃夫和他的时代》 缺乏信仰的学问不仅不能提高人，甚至把人降到低级动物的水平。 —— 《信》 物质滋养肉体，精神的食粮滋养灵魂物质滋养肉体，精神的食粮滋养灵魂！ —— 《草原》 要活下去总得有点可以寄托的东西。……住在乡下只是肉在劳动，而精神却在睡觉。 —— 《题材·凝想·杂记·断片》 如果能够叫我感受到艺术家在创作时的那种鼓舞着他的力量，我认为我会藐视我的物质生活，藐视一切与它有关的东西。我会抛开这个世界，去追求更高的高度。 —— 《海鸥》 要是大家能够共同把自己献给精神活动，他们很快就会了解一切了。
—— 《带阁楼的房子》 在这世界上，除了人类心灵的崇高的精神表现以外，一切都是渺小而没有趣味。 —— 《第六病室》 我做了这样的梦：认为是现实的其实是梦，正像梦就是现实一样。 —— 《手记》 我喜欢你什么呢？喜欢你的灵魂，你那真正艺术家的心。 —— 《福利演出场散戏以后》 人的灵魂是难于了解的，要了解自己的灵魂就更困难。 —— 《游猎惨剧》 他们毫无作用的神圣和纯洁品质的基础只是一些天真而模糊的对人物和头衔、而不是对事实的好恶。 —— 《安·巴·契诃夫和他的时代》 我一生一世从没领略过什么叫安宁。我的灵魂不断地苦恼，我甚至为各种希望痛苦。 —— 《在路上》对受过教育的人来说，外貌总不及思想重要。 —— 《泥潭》 什么事都不是一下子就能办到的；各种思想都要经过相当时期才能渐渐在生活里实现。 —— 《醋栗集》 当一个人喜爱梭鱼跳跃的水声时，他是个诗人；当他知道了这不过是强者追赶弱者的声音时，他是个思想家。可是要是他不懂得这种追逐的意义所在、这种毁灭性的结果所造成的平衡为什么有其必要时，他就会重又回到孩提时代那样糊涂而又愚笨的状态。所以越是知道得多，越是想得多，也就越是糊涂。 —— 《题材·凝想·杂记·断片》 奋 斗 您不是头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初出茅庐，老弟，那是要付出不小代价的您不是头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初出茅庐，老弟，那是要付出不小代价的！ —— 《初出茅庐》 人类是在不断向前迈进的过程中，逐步完成自己的力量的。我们目前所达不到的一切，总有一天会临近，会成为可以理解的。只是我们必须工作，必须用尽一切力量，来帮助那些寻求真理的人们。 —— 《樱桃园》 我心里有一种热切的渴望，要生活，要奋斗，要工作。 —— 《三姊妹》 如果再过许多许多年，世上的生活会是美丽的、叫人惊奇的。这话很对。但是，为了从现在就参加那种生活，无论那种日子有多么遥远，一个人都应当从现在起就给它作准备，就应当去工作…… —— 《三姊妹》 托尔斯泰的思想也许是最高尚的哲学，最伟大的利他主义，不过这种思想对生活来说却不适用。有成千累万的事例表明人们必须用侮辱来回报侮辱，不能不这样回报。到处都得有为个人的神圣权利的奋斗；如果不要这种奋斗，那就是不道德。 —— 《契诃夫论文学》 哪儿有过不流血的事呢？拿全部历史来说，难道您没看见它通体沾满了血吗？那么多战争，那么多骚动。……人类正是通过这些血迹向较好的生活走去。这是在所难免的。交战的双方是不肯轻易放弃自己的权利的。 —— 《契诃夫论文学》 要同苦日子作斗争，就得有坚强的意志和超人的性格才成！ —— 《一败涂地》 您得写，尽量多写，要是您完全没写好，也不要紧，日后自会好起来。……您的字汇少，就得搜集字眼和表现方法，这就非每天写东西不可。 —— 《世界名言录》 头一条是必须写得多。总会有成就的，必须写，写一写。一篇小说没发表，那您写第二篇，第三篇，总有一篇会发表出来……只是得不屈不挠地顽强地写……。 —— 《世界名言录》 要头脑清醒！打定了主意就寸步不让！抓住了不放！
—— 《闲人》 一个人只要时时刻刻为一个思想努力，那他就不难达到他的目的。 —— 《邻居》 入学考试是困难的，然而只要有毅力，埋头用功，就能够考取。 —— 《伊凡·玛特威伊奇》 大自然赐给俄国人异乎寻常的信仰能力、追根究底的智慧、苦思冥想的才能，然而这些东西一碰到闲散、懒惰以及轻率的幻想，就都粉碎了。 —— 《在路上》 丢开这种等待吧。把自己引到另一个路上去。我们每个人都应当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勤恳的工人才对。 —— 《契诃夫论文学》 在艺术的世界，只有果敢地不断奋斗，才能获得胜利在艺术的世界，只有果敢地不断奋斗，才能获得胜利。 —— 《世界名言录》 在艺术中如同在一切领域里一样，需要才能，可是也需要劳动，得真正埋头苦干才行。 —— 《世界名言录》 文学界的地位，哪怕是很卑微的地位，也不是别人赐给的或者自己顺手拿来的，而是由奋斗得来的！…… —— 《契诃夫论文学》 您不写作，怎么能知道您没有才能？不劳动，就连才能也无法发现。您既是选中了一种工作，那就抱定宗旨干下去，由别人去下判断。 —— 《契诃夫论文学》 写作的道路自始至终布满了荆棘、钉子、荨麻…… —— 《新进作家应遵守的规则》 假如文学的命运，无论大文学或小文学的命运、只与个人见解来随意处理，那就可悲了。 —— 《契诃夫论文学》 人生不能作心理的杜撰时，的确是很为难的。 —— 《契诃夫高尔基通信集》 地球对艺术来说是个坏地方。世界广大而富饶，然而作家在这儿却没有立足之地。作家是永生永世的孤儿，流亡者，替罪羊，无依无靠的孩子。……我把人类分成两部分：作家和嫉妒者。头一部分人写作，第二部分人却嫉妒得要死，千方百计跟头一部分人捣乱。
—— 《自白，或奥丽雅、任尼雅、佐雅》 一个人已经筋疲力尽，精神劳累，心里又郁积着愁闷，可是对不起，你得坐下来写东西！这就叫做生活？！一个作家明明心情忧郁，却不得不逗读者发笑，或者明明兴高采烈，却不得不按照编辑部的命令大流眼泪，他心里这种痛苦的冲突，为什么至今就没有人描写一下呢？ —— 《嘘！……》 我只有在工作得很久而还不停歇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找到了活着的理由我只有在工作得很久而还不停歇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的精神轻快，也才觉得自己找到了活着的理由。 —— 《樱桃园》 人的工作……不让两只手闲着……工作一辈子。 —— 《契诃夫论文学》 迟干总比不干强。 —— 《游猎惨剧》 人得想法子安排自己的生活，使得非做事不可才行。不做事，就不会有干净而幸福的生活。 —— 《三年》 不要心平气和，不要容你自己昏睡！趁你还年轻、强壮、灵活，要永不疲倦的做好事。 —— 《醋栗集》 你要领薪水，那你就该诚实而热心地工作，本着良心干，牺牲休息和睡眠。 —— 《唉，公众啊！》 你得从你眉毛的汗水里挣你的面包。 —— 《三年》 我已经养成习惯，对一切诚实的劳动，素来付给报酬！您学习过，出过力！您的学识是您用血汗得来的！ —— 《审判前夜》 他的幸福，完全是白来的，没费什么气力，对他来说实在是奢侈，就跟药品对健康的人来说是奢侈一样。 —— 《文学教师》 要给剧院写作，就得热爱这个事业，缺了这份热爱就写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 《契诃夫论文学》 我干的究竟是事业，还是无聊的事呢？对自己提出这样一个问题绝不能说嫌早。 —— 《契诃夫论文学》 任何一个与医生有接触的人，都能发现在许多医生身上都有某种职业性的“冷漠”，甚至是“粗鲁”。这些特点不仅起着独特的保护作用，而且能够使医生保持清醒的头脑和明确的观点。 —— 《安·巴·契诃夫和他的时代》 为了做一个真正的艺术家，必须把自己完全献给这个事业。投机取巧在这儿也跟在各处一样，不会使人有什么成就。 —— 《世界名言录》 应当像暴风般地生活，不准懦弱应当像暴风般地生活，不准懦弱。 —— 《补遗》 凡是我不了解的现象，我总是勇敢的迎着它走上去，不让它吓倒。我高高的站在它的上面。人应当认定自己比狮子、老虎、星星高一等，比大自然中的万物，甚至比他不能理解的，像是奇迹的东西都高，要不然他就算不得人，只不过是一个见着样样东西都害怕的耗子罢了。 —— 《带阁楼的房子》 人见了恶魔要正视才行。 —— 《医师》 人得有勇气才成。狗有大小，可是小狗不应当因为大狗的存在而心灰意懒。 —— 《醋栗集》 高尔基在成名以后不得不抵住，或者在一段长时期里不断的抵住憎恨和妒忌的压力。他是一举成名的——这在我们的世界上就是一件不能原谅的事。 —— 《契诃夫论文学》 一个人如果缺乏比外界的一切影响更高尚更坚强的东西，那么只要害一场重伤风，就足以使他失去常态，使他一看见鸟就认为是猫头鹰，一听见声音就认为是狗叫。在这样的时候，他所有的乐观主义或者悲观主义，以及因而产生的伟大和渺小的思想，就纯粹成了病态，不是别的了。 —— 《没意思的故事》 人的眼泪是什么东西？不过是懦弱的变态心理，如此而已！ —— 《庆祝会》 谁虚伪，谁就胆小怕事。 —— 《有意结婚者指南》 人的眼睛，在失败的时候，方才睁了开来人的眼睛，在失败的时候，方才睁了开来。 —— 《手记》 哪怕在平滑的路上，人也还是容易摔跤；事实上，这是人类的天赋的命运！人要是不在大处犯错误，就会在小处犯错误。 —— 《决计》 他谈到人们受挫折的时候，说：“您要知道，这没什么。这甚至很好。它逼人对自己严格点。只是得尽量多多工作才成。” —— 《契诃夫论文学》 前面还会有许多失败的日子和整个失败的季节，也会有巨大的错误和深沉的失望。应当为这些做好准备，应当预料到这些，而且应当不顾一切，顽强热烈的追求自己的目标。 —— 《契诃夫论文学》 每逢我想起在那些入迷的岁月我常常做出荒唐的事，背离真理，不公平，残酷，危害别人，我个人的不幸倒显得无足轻重了！那些我应当热爱的人，我常常多么痛恨而且藐视啊，反过来，有些应该痛恨而且藐视的人，我却常常热爱。我变过一千次心。今天我信仰，膜拜，可是明天我却像胆小鬼似的躲开我今天的神和朋友，逃之夭夭，只好忍气吞声地听着人家在背后骂我坏蛋。只有上帝才看见我怎样常常为我的入迷害臊得哭泣，咬我的枕头。我有生以来一次也没故意说过谎话，做过坏事，然而我的良心却不清白！ —— 《在路上》 如果我们知道声望是什么，我们或许也就知道成名的方法了。 —— 《头等客车乘客》 名声是歌者的破衣烂衫上一块颜色鲜艳的补丁。 —— 《新进作家应遵守的规则》 人 生 自觉的生活如果缺乏明确的世界观，就不是生活，而是一种负担自觉的生活如果缺乏明确的世界观，就不是生活，而是一种负担，一种可怕的事。 —— 《契诃夫论文学》 时间会消逝的，我们会一去不返的，我们也会被后世遗忘的，……然而，我们现在的苦痛，一定会化为后代人们的愉快的；幸福与和平，会在大地上普遍建立起来的。后代的人们，会怀着感谢的心情来追念我们的，会给活在今天的我们祝福的。 —— 《三姊妹》 假如您的女主人公一事无成，也没为自己解决什么问题而就到了老年，同时看见自己被所有的人抛弃，变的不招人喜欢，也不为人需要，假如她明白她四周的人都是闲散的，没用处的，恶劣的人（她父亲也是这种人），她明白自己错过了生活，这岂不比虚无主义者更可怕吗？ —— 《契诃夫论文学》 回教徒为了自己的灵魂得救而掘出一口井。我们也该这样：为了不使我们的生涯毫无痕迹地在世上消失，进入永恒，在身后留下一个学校或者一口井，以及诸如此类的东西，那可多么好啊！ —— 《手记》 只要人定一定神，就可以体会到在现实中，人间万物都是美的只要人定一定神，就可以体会到在现实中，人间万物都是美的。只有在我们忘记人类的尊严，忘记我们的生活的高尚目标的时候，我们自己所想的或者所做的事情才不是那样的。 —— 《带叭儿狗的女人》 人生的哲学是背道而驰的：没有懒惰就没有幸福，只有废物才会得到满足。 —— 《手记》 任何人在任何时候对任何事情都不会满意。这是跟世界一样永恒的定律。人总觉着从来也没说出想说的话，从来也没说完想说的话。桂冠和成就不会给您那种您所盼望的满足。 —— 《契诃夫论文学》 做一个庸庸碌碌、默默无闻的人，没有一点出色的地方，特别是生着那么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一点也不懂礼貌，那一定是没味儿的！ —— 《跳来跳去的人》 要紧的不是计划，而是人的生活，人只能活一辈子，总不能叫人委委屈屈的过一辈子啊。 —— 《古塞夫》 ……生活是按它自己的方式自然地发展的，因此没有人在不自然地喊叫，而是每一个人都用小号吹出他该吹的调调。 —— 《安·巴·契诃夫和他的时代》 生活是短促的，人应该尽量好好的利用一切才行。 —— 《三年》 生活自会消化一切，既不要人帮忙，也不要人同意。 —— 《游猎惨剧》 不要把生活看得这么复杂；实际上，生活恐怕要简单得多。再说，难道我们所不理解的生活应该充满种种使得俄罗斯人的脑筋疲劳不堪的、恼人的思想吗？ —— 《回忆中的契诃夫》 在各种原则里我们得实行的第一条原则，应当是敏捷，我们办事得本着军人那种英明果断，手急眼快，生气蓬勃的原则才对。 —— 《妻子》 二者必居其一；不是坐在马车车厢里，就是从马车上爬下来。 —— 《手记》 如果你想让女人陶醉于你，你必须做个怪人。我认识一个无论夏天或冬天都穿着毡呢长靴的人，他就受到女人的垂青。 —— 《手记》 要是人家整天价在你的耳朵根子里反反覆覆的老弹一个音调，那你再也坐不住，听不进，只好逃掉了事。 —— 《宴会》 任什么地方也不像旅途上这样能使人一转眼就愉快地亲近起来！ —— 《在车厢里》 生活是甚至能把磨盘也磨成粉末的生活是甚至能把磨盘也磨成粉末的。 —— 《游猎惨剧》 越是有教养，就越是不幸。 —— 《手记》 生活的本质好像是致命的，可怕的。
—— 《契诃夫小传》 生活是可憎的！生活的卑劣是它不可变更的永恒规律！……把生活赐给人类，就是为了惩罚人类的庸俗。 —— 《不必要的胜利》 生活是一种可恶的、卑劣的、没完没了的胡闹，是一种庸俗的、毫无目标的、没法解释的荒唐事，甚至比不上一个挖掘出来装各种秽物用的污水坑。你也到了该懂得的时候了！你到底希望生活怎样呢？你希望它向你微笑，往你身上撒下鲜花和十卢布钞票吗？ —— 《不必要的胜利》 就我对事物的了解，我认为，生活是由灾祸、琐事和鄙俗行为组成的，而且它们是互相夹杂和交替着的。 —— 《安·巴·契诃夫和他的时代》 生活是恼人的牢笼。一个有思想的人到成年时期，对生活有了成熟的感觉，他就不能不感到他关在一个无从脱逃的牢笼里面。 —— 《第六病室》 光明的回忆很快就在沉重的回忆的压力下黯然失色。过去的诗意怎么能抵得住现在的污泥呢？ —— 《游猎惨剧》 人难于长久演戏：要就把自己的角色忘了，要就演得腻烦了。 —— 《游猎惨剧》 凡是马马虎虎不顾危险的人，就应当吃点苦头，受点惩罚。 —— 《跳来跳去的人》 我生活过，可是在那些昏天黑地的岁月里并没有感觉到我在生活。……我记不起随便哪年春天的情景，也从没留意过我的妻子怎样爱我，我的孩子们怎样诞生……我驱使一切爱我的人遭到不幸。……我的母亲已经为我悲伤了十五年，我那些高傲的弟兄不得不为我痛心，脸红，低头，花钱，到头来痛恨我就跟痛恨毒药一样。 —— 《在路上》 烈酒很像海水或者荣誉：越喝就越想喝。 —— 《疏忽》 人永远也不会明白自杀心理的奥秘！ —— 《没有结局的故事》 啊，可怕的不是骷髅，而是我早已不怕骷髅这个事实。 —— 《手记》 孤独的人觉得到处都荒凉。
—— 《回忆中的契诃夫》 寂寞犹如饥饿，不是好受的，那就什么都可以将就了！ —— 《站长》 机会就是暴君啊。 《自白，或奥丽雅、任尼雅、佐雅》 有时候命运会毫无顾忌地开个尖酸刻薄的玩笑！ —— 《游猎惨剧》 你们只要没有活到大限临头，就不要抱怨，不要发牢骚！样样事都会发生，人事是千变万化的。……比方说，你现在无声无息，什么也算不上，如同一粒沙子，……一粒葡萄干。可是，谁知道呢？说不定，时机一到……你就交上好运了！什么事都会发生的！ —— 《胜利者的胜利》 处 世 对一切事物做到准确、严格、正规，这些都是高尚心灵所应有的品质对一切事物都喜欢做到准确、严格、正规，这些都不愧是高尚心灵所应有的品质。 ── 《好事也得有限度》 一般说来，话无论说得多么漂亮和深刻，也只能影响不关痛痒的人，却不见得总能满足幸福的或者不幸的人。就因为这个缘故，沉默才常常成为幸福或者不幸的最高表现。 —— 《仇敌》 是的，兄弟，不要自作聪明！如果上帝赐给你一副喜欢追根究底的头脑，而你又不能驾御它，那你最好不要钻牛角尖。 —— 《安灵祭》 不管做什么样的人，只要心里踏实就行…… —— 《游猎惨剧》 人为了某一一定的行动，化费最少量的动作，这便是优雅，…… —— 《契诃夫高尔基通信集》 先生！沉默使人增光。 —— 《飞岛》 沉默是一种罕有的才能…… —— 《我的妻子》 有的时候一个人克制自己十年之久，沉默寡言，不愿意向朋友和妻子倾吐衷曲，可是在火车上遇到一个军事学校的学生，却把心里的话都对他倒出来了。 —— 《在路上》 生活里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使人甘心把自己的灵魂，哪怕是那灵魂的一小部分，交给魔鬼。 —— 《鞋匠与魔鬼》 人缺了纪律，犹如理论缺了实践，惩罚是必须辅之以奖赏的。 —— 《在痼疾患者与老人收容所里》 不要单人匹马跟千万人抗衡，不要跟风车作战，不要用脑门子去碰墙。 —— 《契诃夫论文学》 幸福是没有的，也不应当有；如果生活有意义，有目标，那意义和目标就绝不是我们自己的幸福，而是比这更伟大、更合理的东西。做好事吧！ —— 《醋栗集》 谁要是把家庭的和睦摆在一切事情的前面，那就只好全盘放弃思想生活。 —— 《邻居》 协议比金钱还要宝贵俗语说得好：协议比金钱还要宝贵。 —— 《毒》 人应当为别人牺牲自己的生命。 —— 《镜子》 坏和平胜过好吵闹；别买产业，要买邻居。 —— 《新庐》 为人处世永远保持客观。 —— 《微洛琪卡》 也许日子过得气闷，可是别生气。我在去世以前对上帝只祷告一件事：跟大家老老实实的相处，生活在太平和融洽中。 —— 《妻子》 所需要的如果不是相互间的爱，那么至少也是相互间的尊重，相互间的信任，彼此相处绝对正直。 —— 《契诃夫论文学》 您到那块土地上去种五谷，先不先您得拔除野草，捡出石子，然后耕种……对付人呢，您明白，也是一样啊……您得埋头苦干，直到他们心服为止。 —— 《新庐》 只要你说话有权威，即使是撒谎，人家也信你的。 —— 《手记》 宽恕，对人说一句和气的好话，甚至对罪人也说句和气的好话，那是比生意要紧得远的，比财富也要紧得远。 —— 《三年》 有时候人总难免想要装出了不起的神气，说些大道理。 —— 《回忆中的契诃夫》 别人的罪孽不能使你变成一个圣人。 —— 《题材·凝想·杂记·断片》 什么时候该沉默，什么时候该告辞，并不是每个人都识趣的。这种情形并不少见，就连俗世那些颇有教养的政界人士也会没有留意到、他们的久坐已经在疲乏或者有事的主人心里引起一种类似憎恨的感情，主人正在把这种感情严密地掩藏起来，用虚情假意加以遮盖。 —— 《信》 一只金色的苍蝇，只有在您眼前飞上一两分钟，然后……遁入太空的时候，才会使您感到悦目而愉快；如果它开始在您额头上散步，用爪子骚您的脸颊，钻进您的鼻孔里，照这样纠缠不已，根本不理睬您在挥手赶它，那您最后就会极力要捉住它，剥夺它扰人的能力了。 —— 《我的妻子》 正派人尊重别人的休息。 —— 《毒》 人越小，招牌就越要大。不是这样吗？招牌必须巨大无比，甚至在城外都看得见。 —— 《普通教育》 为了让内心不断感到幸福，那就需要：善于满足现状为了让内心不断感到幸福，甚至在忧伤悲愁的时候也不变，那就需要：（一）善于满足现状，（二）高兴地体会到“本来事情可能更糟”。 —— 《生活是美好的！》 如果你住在不那么远的地方，那么，你一想到你总算没发配到极远的地方去，岂不感到幸运？ —— 《生活是美好的！》 如果你有一颗牙痛起来，那你就要欢欢喜喜，因为你不是满口牙都痛。 —— 《生活是美好的！》 如果你妻子对你变了心，那你就该高兴，因为她是背叛你，而不是背叛祖国。 —— 《生活是美好的！》 你手指上扎了一根刺，你该高兴地喊一声：“幸亏不是扎在眼睛里！” —— 《生活是美好的！》 圣经清楚的说明烦恼的无益，从道理上讲也清楚的说明了这一点。 —— 《复活节夜晚》 大自然里，人类的环境里，没有偶然发生的事。样样事情都有原因，都是不能避免的。既是这样，我们何必烦恼。 —— 《匿名的故事》 只要你多想一想，你就会明白那些搅得我们心思不定的外在事物都是多么渺小。人得努力理解生活，真正的幸福就在这儿。 —— 《第六病室》 要是命运狠心的欺负您跟我，那就不必跟它求情，对它叩头，而要看不起它，笑它，要不然它就会笑您。 —— 《歌女》 您把过去丢开，忘掉，仿佛根本没有过，仿佛只是一场梦；您重新过活好了。 —— 《歌女》 灌酒对健康不利，而永恒的悼念无非是悲愁。 —— 《在墓园里》 别人的灵魂是不易理解的别人的灵魂是不易理解的。 —— 《回忆中的契诃夫》 在咱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有着许多齿轮，许多螺丝，许多气门，咱们谁也别想只凭一两个先入的印象或是两个三个外在的表征，就来互相评论。我不了解您，您不了解我，咱们谁也并不了解自己。 —— 《安·巴·契诃夫和他的时代》 对于受了判决的人，谁也不好意思问他一声为了什么事情判的罪；同样，对于很有钱的人，谁也不便问一声他们要那么些钱有什么用。 —— 《出诊》 嘲弄别人的痛苦却是不应该得到宽恕的。 —— 《游猎惨剧》 问一个囚犯为什么关在监牢里，问一个自杀者为什么向自己开枪，那未免不厚道，而且……不礼貌。这是利用别人的烦恼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 《没有结局的故事》 同那些什么丑事也会干出来的人一起共事，后来就会痛哭流涕同那些什么丑事也会干出来的人一起共事，后来就会痛哭流涕。 —— 《补遗》 鹅和猪交不成朋友，喝酒的和不喝酒的合不来。……喝酒的妨碍不喝酒的，不喝酒的妨碍喝酒的。 —— 《游猎惨剧》 人所采取的每一个重大的步骤，总是不能不招得别人难过的。
—— 《邻居》 不幸的人是自私、恶毒、不公平、残忍的，比傻子还要不容易互相了解。 —— 《仇敌》 狼也罢，熊也罢，各种野兽也罢，我统统不怕，唯独怕人。野兽来了，你可以用枪支或者别的什么武器打死它，救出你自己，可是坏人来了，那就任什么解救的办法都使不上了。见着野兽可以开枪，可是你开枪打死一个强盗，你就要负责，那可就要发配到西伯利亚去了。 —— 《不安分的客人》 任何人遇上无知之辈的固执劲头，这种软弱无力的感觉就会油然而生。 —— 《低音提琴和长笛》 品 德 这世界上，没有一种善不是跟恶相联系的这世界上，没有一种善不是跟恶相联系的。 —— 《没意思的故事》 正人君子的灵魂雪白光溜，跟白灰一样；罪人的灵魂活像轻石。正人君子的灵魂是——干净的甘油；罪人的灵魂像煤黑油。 —— 《我的生活》 真正正派的人，只有在抱着保守主义或激进主义的明确信念的人们中间方才能够找到。至于所谓稳健派，他们爱的是奖金，年俸、勋章和升官。 —— 《手记》 人不能抵抗恶，但能够抵抗善。 —— 《手记》 道德律在一切民族和一切时代当中既是那么普遍，我想我们就应当承认它跟人是有机的联在一块儿的。那不是捏造出来的，而是现在存在着，将来也还要有的。 —— 《决斗》 头脑必须清楚，心地必须纯洁，肉体必须干净头脑必须清楚，心地必须纯洁，肉体必须干净。 —— 《手记》 人应当谦虚，不要让自己的名字像水塘上的气泡那样一闪就过去了。 —— 《契诃夫论文学》 我痛恨以一切形式出现的虚伪和暴力。 —— 《契诃夫论文学》 真诚的人才有真理。 —— 《补遗》 我的座佑铭：我什么也不要。 —— 《手记》 与其受到混蛋的称赞，还不如被他们揍死的好。 —— 《手记》 现实主义作家常常比寺院方丈更有道德有些人，就连儿童文学都能使他们腐化，他们带着特殊的乐趣阅读《诗篇》和 《索洛门寓言》里那些挑动人心的章节。不过也有些人越是熟悉生活中的肮脏，反而变得越纯洁。政论家、律师、医生等，摸透人类罪恶的全部秘密，却并不以不道德出名；现实主义作家常常比寺院方丈更有道德。 —— 《契诃夫论文学》 其实作者是心里有数的。我不属于那种用否定态度对待科学的小说家，我也不愿意属于那种凭自己的聪明推断一切的作家。 —— 《契诃夫论文学》 写文章的人，特别是艺术家，现在总该承认：这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情弄得明白，就跟以前苏格拉底这样承认过，伏尔泰也这样承认过一样。群众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理解；他们越愚蠢，他们的眼光倒好像越广阔。如果群众所相信的艺术家敢于声明他虽然看见了种种事情，却什么也不明白，那么单是这个声明就是思想领域里的巨大认识，向前跨出了一大步。 —— 《契诃夫论文学》 艺术家不应当做自己的人物和他们所说的话的审判官，而只应当做它们不偏不倚的见证人。 —— 《契诃夫论文学》 我至少还有这样的聪明，那就是不对自己隐瞒这种病，不对自己说谎，不借用别人的破烂东西，如六十年代的思想等，来遮盖自己的空虚。我不会像迦尔洵那样跳楼自杀，不过我也不会用对美好的未来的希望迷惑自己。 —— 《契诃夫论文学》 他只可以写他自己经历过的，只可以写他当时感觉到的；要是他想拿出去发表，那得等他自己对所写的东西完全满意的时候才成。 —— 《契诃夫论文学》 那些有才气的、可又庸俗的作家，要是他们肯丢开爱情，一心一意在群众当中传布知识和博爱的思想，那他们就会变得不知道多么有价值哟。 —— 《三年》 一个没有欲望，没有希望，无所恐惧的人，当不成艺术家。 —— 《写给阿历克塞·苏瓦林的信》 有的人不敢提到****，有的人死命的钻进心理分析，有的人一定要“对人类有热烈的态度”；有的人故意大段大段的描写自然，免得被人疑心他的写作有倾向。……有的人在自己作品里一心要做中产阶级，有的人却要做贵族等等。那些书中有的是成见、谨慎、狡猾；可是既没有自由，也没有要写什么就写什么的勇气，因此也就谈不上创造天才。 —— 《没意思的故事》 作家的自尊心是一种类似灵魂发炎的病痛。谁一得上这种病，谁就再也听不见鸟儿的歌声，看不见阳光的灿烂，对春天也视而不见了。 —— 《在春天》 为了做一个真正的作家，必须把自己完全献给这个事业，玩票态度在这儿跟在各处一样不会使人有什么成就。在这种艺术里如同在一切行业里一样，需要才能，可是也需要劳动。得真正埋头苦干才行。 —— 《契诃夫论文学》 出卖自己是不轻松的出卖自己是不轻松的啊。 —— 《游猎惨剧》 偷看是卑鄙的，告诉别人就下流、卑劣、可恶了。 —— 《坏孩子》 谁要是对魔鬼让一让步，听了他的话，哪怕只有一回，那就完了，这人就没救了：他陷进泥潭，灭了顶，休想爬出来了。 —— 《歌女》 再也没有比庸俗更可怕，更伤人，更使人愁闷的东西了。 —— 《文学教师》 邪恶——这是人生来就背着的包袱。 —— 《手记》 园丁在盗卖苋菜的时候，成了失节者。 —— 《补遗》 我们在卑屈和伪善之下，非常疲倦了。 —— 《手记》 做假好比酒瘾。做假的人就是到了死的时候也要做假的。 —— 《契诃夫论文学》 蚜虫吃青草，锈吃铁，虚伪吃灵魂。 —— 《补遗》 何必这么虚伪？这对于一个正派的人是得体的吗？要是他说谎，那他是在降低他自己的人格，降低听他说谎的人的人格，轻视他说谎的那件事。 —— 《宴会》 老实人今天不贪污，明天不贪污，可是有朝一日就会大捞一把，把你吓得张口结舌。 —— 《墙》 幸 福 人类的真正幸福就在于理想的实现人类的真正幸福就在于那些理想的实现啊。 —— 《记者》 人生的幸福与快乐，不在于金钱和爱情中，而在于真理中。如果你想要有生活的幸福，那么，生活横竖不会使你陶醉；但要是事业出其不意地给你一击，使你措手不及，你倒能成为真正幸福的人。 —— 《补遗》 做自由人，我认为就是我的幸福！ —— 《谜样的性格》 在人间生活里，却没有什么绝对幸福的东西。 —— 《坏孩子》 新年第一天，人类形成一幅美妙动人的画面。大家欢天喜地，兴高采烈，互相贺喜。空中回荡着最真挚的祝愿。人人都幸福而满意。 —— 《自由主义者》 大家似乎变得好多了。丑人变成美人，恶人变成好人，高傲的谦虚了，厌恶人类的热爱人类了。我的眼睛似乎清亮了。我在人们身上看到以前连想都没想到过的优美品质。 —— 《自白》 只要一个人，不管走到哪儿，总是带去温暖、光明、快乐，而且宽恕伤害向仇人大方的微笑，那就再高的幸福也没有了。 —— 《公爵夫人》 放荡的生活提供的快乐，及不上安静的家庭生活向你们提供的百分之一！ —— 《游猎惨剧》 知道自己爱别人，也被别人爱，那是多么幸福；可是觉得自己从幸福的极峰一个觔头栽下来，那又是多么可怕。 —— 《我的生活》 幸福的人生活在自己的幻想中。 —— 《匿名的故事》 只有甜美的、诗意的、青年的爱，那个把人领进梦的世界的爱，才能给人那样的幸福啊！
—— 《海鸥》 啊，如果爱劳动的再加上有教养，有教养的再加上爱劳动，那有多好呢？ —— 《补遗》 你打算要您的幸福，顶要紧的是什么也不要。 —— 《歌女》 没有孤独，就不会知道什么叫做幸福。 —— 《第六病室》 我很幸福，也没有什么不满足，可是如果我再生一次，有人问我：“你想结婚吗？”我会回答：“不想。”“你想发财吗？”“不想。”…… —— 《题材·凝想·杂记·断片》 每一个幸福而满足的人的房门背后应当站上一个人，拿一把锤子不住的敲门，提醒他：天下还有不幸的人，尽管自己怎样幸福，可是生活早晚会向他露出爪子来，灾难早晚会降在他身上——疾病、贫穷、损失；到时候谁也不会看见他，也不会听见他，就跟现在他也看不见别人，听不见别人一样。 —— 《醋栗集》 风的哀叫声无异于良心淹没在滔天大罪中的哀叫声风的哀叫声无异于良心淹没在滔天大罪中的哀叫声。 —— 《一千零一种激情，或恐怖之夜》 这世界上，一切事情都进行得多么快啊！他的哀伤还刚刚开始，不料结局就到了。他没有来得及跟老太婆一块儿好好生活，向她表明心迹，怜惜她，她就已经死了。 —— 《哀伤》 看上去，苦难给人留下的烙印似乎一定会永世长存，不可磨灭，无法更改。 —— 《没有结局的故事》 她是个有良好教养而且敏感的姑娘，又是教师的女儿，可是现在人家居然怀疑她偷东西，搜查她，把她当做街头女人一样！比这再厉害的侮辱似乎都没法想象了。 —— 《风波》 最痛心的事，是不管你怎样辛苦的工作，却得不到别人的同情！得不到一点同情！ —— 《带阁楼的房子》 既然他满心烦恼和愁闷，这微笑是从哪儿来的呢？……多半是大自然本身赐给人类这种做假的本领，以便人在心灵紧张的困难时刻也能掩盖自己家里的秘密，就跟狐狸或者野鸭一样。每个家庭都有各自的欢乐和悲苦、然而不论这种悲欢多么重大，外人的眼睛却难以看清，这是秘密。 —— 《难处的人》 这儿的人对生活的戏剧和悲剧早已习以为常，司空见惯，就跟医院里的人看待死亡一样，而且正是这种机器般的冷漠无情，才包藏着他的处境的惨痛和无望。看来，他即使不是温顺地坐着，而是站起来，开口恳求他们，声泪俱下地央求他们大发慈悲，沉痛地忏悔，绝望地死去，……这一切也还是会在早已麻木的神经和习惯上撞得粉碎，就跟海浪撞在岩石上一样。 —— 《在法庭上》 他觉得自己心里简直是落过雪一般，什么东西都枯萎了。 —— 《题材·凝想·杂记·断片》 这真叫苦恼：我们本来想巧妙地去解决极简单的问题，反而把问题弄得更复杂了；我们应该找到简单的解决办法。 —— 《题材·凝想·杂记·断片》 鸟在唱。但是在他听来，早已不是唱了。而是在哀诉。 —— 《手记》 阳光虽然辉煌，可我的心里却是一片黑暗。 —— 《手记》 不幸的是，死亡在人生中不是偶然的凑巧，也不是什么重大的重件，而是很普通的东西。 —— 《补遗》 灾难总是由上帝突然送来的。 —— 《游猎惨剧》 灾难并不见得把人们结成一体，反而把他们拆开。甚至有些情形，在表面看来，人们应该由于同样的痛苦联合起来，可是这样的情形比那些双方情绪较为缓和的情形反而会产生更多的不公正和残忍。 —— 《仇敌》 痛苦是一种生动的痛苦观念；运用意志的力量改变这个观念，丢开它，不诉苦，那种痛苦就消灭了。 —— 《第六病室》 凡事都可以得到宽慰，如果得不到宽慰反而是奇怪的了。 —— 《题材·凝想·杂记·断片》 妇 女 女人是人类智慧当中一个灿烂的光点女人是人类智慧当中一个灿烂的光点，然而她也能毁掉人。 —— 《不得已而为之的骗子》 她是我的最神圣的神。自从她跟我生活以来，我一走进我的屋子，就觉着好像走进了一座庙。她是个不平凡的、天下少有的，顶高贵的女人！ —— 《邻居》 我跟女人交往的整个时期，在我头脑里积累下种种杂乱无章的印象，可是其中像经筛子筛过那样保留在我记忆里的，却不是思想，不是聪明的话语，不是哲学，而这种异乎寻常的对命运百依百顺的态度，这种不同凡响的宽恕一切的善心。……以及这种宽宏大量的坚忍精神，彻头彻尾的忠诚，心灵的诗。……生活的意义恰好就在于这种毫无怨言的殉道精神，在于这种能把顽石也泡软的眼泪，在于这种宽恕一切的无限热爱，这种热爱给混乱的生活带来光明和温暖。 —— 《在路上》 女人是个猜不透的谜。 —— 《尼诺琪卡》 为什么您能说服她呢了因为您是个社交界的人，素来在社交界周旋，懂得女人的心的种种奥妙！ —— 《尼诺琪卡》 对人们来说，不幸的是，女人不可能十全十美！不论一个女人多么聪明，不论上天赋予她多么优美的品质，可是她总不免有点毛病，既妨碍她自己，也妨碍别人生活下去。 —— 《游猎惨剧》 女人觉得自己有理就会又骂又哭，可是等到他觉得自己有错，就只有哭的份儿了。 —— 《活商品》 您是男人，而男人是不像女人那样理解贫穷的种种惨痛的。贫穷的女人是最不幸的人。 —— 《不必要的胜利》 孩子们遇到别人问起哭的原因，往往哭得更厉害。女人也是这样。 —— 《不必要的胜利》 多血质的女人，如果不愚蠢的话，倒往往是很不错的女人。 —— 《气质》 女人应当温柔，和气才对。 —— 《回忆中的契诃夫》 目前，在我们的社会生活里，盛行着两种对待女人的态度。有些人测量女人的颅骨，打算证明女人比男人低下。他们寻找女人的缺点，以便嘲笑她们，在她们眼里显出男人高明，为男人的兽性辩护。另一些人却竭尽全力把女人提高到自己的水平上来，也就是逼她们背诵三万五千种昆虫，照男人所说和所写的那样说些和写些蠢话。 —— 《在路上》 假定我嫁了出去，用不到两天工夫一定会逃出来；但是所谓女人，会安居在丈夫家里，正好像她从小就是生长在那里的。 —— 《手记》 女人啊，你们常常成为伟人的灾难根源女人啊，你们常常成为伟人的灾难根源。 —— 《艺术家的妻子》 女人总是脆弱的。 —— 《不必要的胜利》 一个女人要是像男人一般地糟蹋东西，人们就认为这是自然的，大家都可以理解；可是当一个女人要像男人一般地企图或动手创造些什么的话，人们反而认为这是不自然的，是不能容忍的了。 —— 《手记》 在感情方面，现在的女人跟中世纪的女人一样的感伤和粗俗，所以我想凡是主张女人应该受到男人那样的教育的人，是完全对的。 —— 《没有意思的故事》 天下再也没有一种东西比情人的嫉妒心更能使女人大发横财了。 —— 《赶稿》 女人素来是而且将来也还会是男人的奴隶，……女人是又柔又软的蜡，男人要把她捏成什么样，就总能捏成什么样。……为了男人所热衷的无聊事情，女人往往不惜剪短头发，抛弃家庭，死在异乡啊。 —— 《在路上》 忧郁质的女人是最使人受不了、最不安宁的人。她做妻子，就把丈夫折磨得神经麻木、灰心丧气、自寻短见。她只有一点好处，那就是要摆脱她也不难：给她点钱，打发她去朝圣就行了。 —— 《气质》 胆汁质的女人是穿着裙子的魔鬼，是鳄鱼。 —— 《气质》 有些女人是为钱爱人的。她们出卖自己。那就应当给她们钱。 —— 《游猎惨剧》 不和男人交际的女人渐渐变得惟悴；不和女人交际的男人，渐渐变得迟钝不和男人交际的女人渐渐变得憔悴；不和女人交际的男人，渐渐变得迟钝。 —— 《手记》 一个男人要是对某个女人漠不关心，就不会这么激烈地为她的清白名声辩护。 —— 《游猎惨剧》 我们男人应当为女人打抱不平，因为强者必须保护弱者。 —— 《不必要的胜利》 男人的胸脯就是女人的堡垒。 —— 《一千零一种激情，或恐怖之夜》 男人的逻辑永远也对付不了女人的逻辑。 —— 《尼诺琪卡》 没什么，我吃醋，他反而高兴。……再也没有比假吃醋更能蒙骗人了。 —— 《尼诺琪卡》 如果你想叫女人爱你，你就永远也不要对她们发脾气，或者搭那么大的架子。 —— 《伊凡诺夫》 有学问的女人一般说来都是难于相处的，她们苛刻，严格，寸步不让，而跟有点愚蠢的丽多琪卡一块儿生活，正好相反，倒是满轻松的，她什么也不过问，懂得不多，也不挑他的毛病，批评他。跟丽多琪卡相处，倒可以耳目清静，也不致遭到受她控制的危险。 —— 《粉红色长袜》 男子的抱独身主义，女人的成为老处女，是因为彼此对于对方不感到任何兴趣，甚至是肉体的兴趣。 —— 《手记》 有一个苍蝇在一个蜘蛛的背上下了一个卵，弄得蜘蛛要抖也抖不掉它；那个蛆抱紧蜘蛛不放松，吸它心里的血。这个女人就照这样抱紧我不放松，吸我心里的血。 —— 《邻居》 男人永远是站在比较高的水平来看待感情的。 —— 《不得已而为之的骗子》 对男人们来说，重要的不是漂亮，而是智慧。— —— 《摘自脾气暴躁的人的札记》 在男人身上，智慧和教养最要紧，漂亮不漂亮，对他来说，倒算不了什么！要是你头脑里没有教养和智力，那你哪怕是美男子，也还是一钱不值。 —— 《骄傲的人》 没有口髭的男子，正像有口髭的女人。 —— 《手记》 男人和女人区别，女人愈是上了年纪，愈是热衷于女人的事务；男人愈是上了年纪，愈是以女人的事务退却。 —— 《手记》 追求少女首先要注意她的外貌，因为根据外貌可以识别这个人的性格。 —— 《有意结婚者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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