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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慢,只得以信寄思恋(一)

 真如书屋如如 2016-01-14
2015-05-31 青春SUIBE


渐行渐远渐失书。

这是属于那个车马很慢时代的特殊浪漫与感伤,
连分个手,
都需要慢慢地等待。

然而在现在这个即时通信发达的年代里,
一条短信或者语音,
哪怕相隔万里下一秒也能收到回复,
我们为何还要执笔?
还要苦受那望穿秋水等君答的煎熬呢?
001
  写信是种无命题的创作,在这单纯的无需考虑主题素材等较功利因素的前提下,文字本身会带着我走向思想所无法到达的境地。

  我并不常写信,大抵因为懒。回想高中某段时期,一周一封,小书房门一关,窝在桌前一蹲就是几小时。自然当初是从亲笔书写的过程中模糊地享受着抒发思想的快感。不曾有什么设想,提笔就上,段与段之间的联系也是不明确的。而收到的回信大多琐屑而空泛——那会儿大概厌烦过。如今想来,写信这种沟通方式对我而言,应该算是一种不自觉的模拟创作过程。
  我有时感到生活中的某些感受需要整理出来,需要与另一人分享。当然可以约个时间和她电话聊聊,或是线上沟通,而前者是碎屑的、磨蹭的、在事物表面徘徊的,后者的感知是破碎的、不完整的。我想我是把写信视作一种无命题写作形式,抒发的是我愿意主动表达的东西。在这单纯的无需考虑主题素材等较功利因素的前提下,文字本身会带着我走向思想所无法到达的境地。说创作确实扯淡,但在书写的过程中不明朗的情感波动变得清晰而鲜活,来自生活中某些偶然瞬间的细微感知得到了重视,被忽略事物的价值得到翻新。其中收获是创作的前提,也额外地赋予了我对文字的严苛态度。
  精神的享受——如果你并不仅在信中孜孜不倦地向对方发牢骚。或许你会说以上提到的价值并不只有信件可以给予,而你对信件的认可未免过分。确实是私人的体会。给自己把玩的日记也可满足以上所言。然而当你意识到写下的东西是要与他人分享的时候,内容会在无意识中被筛选,语言也显得不那么随意,而文字,也因被赋予可以理解的使命而更接近其本质。
  纯粹表现自己对日常某事件的看法,观点清清白白地码出来,在线上与好友沟通比写信交流来得方便,这点不言而喻。然而聊天记录随手也便删了,不知何时心血来潮想翻看过去的记录或许不能如愿,多少是种虚拟的难以把握的信息传递模式。人总是对实体更加信任些。再者说,我把字迹清楚地摆在对方面前,不用规范的标准楷体遮掩,行为本身就有一种坦诚。彼此间的距离也无形中拉近了。起码您阅读的是来自一个有个性的活人的信件,您眼前的东西看得见摸得着,存个十年二十年,略有破损的信纸翻出来一瞧,呦,当年还有这样一个人,试图给我这般鲜活的印象。
          文/贾盛珏
002
  整整三年的书信,字里行间全是尖刺,是棱角,见证了我的桀骜,我的极端,我的激烈
  我曾经是个很激烈的人:时代愤青,追求美国式的民主与进步;女权主义者,永远存着挑刺与挑衅的不良心态;还携有些许的躁郁症状,多疑少决、郁郁寡欢、夜不能寐。
  淡淡地讲给如今新认识的朋友听,一个都不信。觉得我精力充沛是没错,可骨子里总是温和的,有时甚至内向胆怯,不可能成得了那样的人。
  尽管事隔不久,但如今已是一個完全不同的时期了,我承认。身在异乡,回首往事,都因为太激烈、太极端、太疯狂,而往往疑惑是梦境。疑惑得久了,就开始怀疑——那些记忆中的点滴,到底是否确实曾经发生过?
  家里有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塞得鼓鼓囊囊。每逢长假回家总要不厌其烦地屡次打开,里头装的是和若干好友之间的往来书信。整整三年的书信,字里行间全是尖刺,是棱角,见证了我的桀骜,我的极端,我的激烈。
  为什么偏好“手写”?非手写便无文思泉涌,非手写便觉祝福不真——为什么?除了贪恋那如同慢镜头一般的情怀外,更为重要的是,手写是最真实和完整的记录方式,以极度忠诚的态度,还原点点滴滴的记忆:手掌抚过留下痕迹,纸张惦念着空气的湿度,墨水渗透的香气还未散去…每一张手写柬都像是一株刚脱离泥土的树芽,鲜活而饱满,如同老人们形容新鲜的蔬果:魂灵儿还在田里呢!
  而字迹如人。那三年有着一颗棱角分明的心,跟着字迹也带着几分凌厉,尖锐的笔锋好似要刺伤每一位读者。而如今心境平和许多,笔下徐徐流淌出,带着几分可爱的圆体字——手写是再诚实不过的诉求方式,纸张背后捧出一颗藏不了谎言的心。逢场作戏的恋人不写情书,因为每一笔漫不经心都是在向爱他的人心口戳刀子,刀刀见血。倒是可以选择键盘,笔调重复的声响,就如同没有爱的,空落冷漠心灵,里面只有劈哩啪啦的阵阵回响。
  难道我们还要继续自欺地,隔着幽幽发亮的屏幕去触摸他人的心吗?还要继续胆怯地,将一片丹心藏在千篇一律的刻板字体里吗?
  爱我的人,请手写你的爱给我吧:字不必好看,只要你“我手写我心”;笔墨纸砚不必昂贵,爱的一个人心灵已是无价之宝。请你平铺直叙、直奔主题,不必害怕露骨赤裸,因为拐弯抹角的反倒令人不安厌弃。
  我打开我的心怀作纸,请以你爱的心血作墨,写下你一颗拳拳之心来。      文/俞雪嫣
003
  我固执的认为,一个人总是该怀揣几封信上路的,就好像,黎明总是在永夜的怀中睁开眼眸。
  打开信箱的嘎吱声悠长而动听,在夕阳下传出很远;在老式小区的传达室翻找信件,扬起的灰尘有股墨水的香味;好奇的往黑魆魆的邮筒中打量,小心翼翼的投入饱含希望的信件。
  喜欢写信,是因为喜欢等待,喜欢充满希望的等待。儿时百看不厌的《基督山伯爵》,书末的那句“在上帝揭示人类未来之日前,人类所有的智慧都包含在两个词中:等待和希望。”这句话固执的让我认为,写信就是一件综合了人类所有的智慧的事情。
  喜欢写信,是因为木心的那首《从前慢》: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每次提笔写信,就仿佛穿越到了那个慢悠悠的时代,人们慢着生,慢着爱,慢着死。
  喜欢写信,是因为顽强的抗拒着巨大的惯性,不愿自己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变得肤浅,不愿让内心最深沉的思念和牵挂就这么通过漂浮的电波送到别人的身边,而是希望通过信纸让你看到我最炽烈而沉默的情感。
  喜欢写信,是因为信件中有着我们共同的回忆,每次打开曾经收到的信件就好像坠入了青春一样,美好的无法自拔。我也曾悠悠的想过,当我老了,坐在摇椅上,一叠泛黄的信纸,和着淡淡的清茶,慢慢咀嚼,回忆我们再也回不去的青春。
  喜欢写信,也是因为它像人生。信件的寄出和收到,除了通信双方,还有邮局,而中国邮政,显然并不靠谱,所以并不是每一封信件都有回复。正如你的努力并不一定有回报一样。写信久了,自然就会有一种“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豁达,也经常打趣,信件的状态就像那只薛定谔的猫一样——生死未知。
  正如深邃黑暗的隧道需要火把,波澜壮阔的大海需要灯塔,遮天蔽日的森林需要指南针,我固执地认为,一个人总是该怀揣几封信上路的,就好像,黎明总是在永夜的怀中睁开眼眸。
            文/周琦

  情怀|containers|把无处安放的思绪寄存||003·信怀(周琦)||002·写下你的心(俞雪嫣)||001·杂谈写信(贾盛珏)

编辑/骆璐
版编/谭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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