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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三国群芳谱之女儿悲

 钟家台 2016-01-16

红楼三国群芳谱之女儿悲

话说薛姨妈答应了宝钗和宝玉的婚事,回家征求宝钗的意见,宝钗反正色的对母亲道:妈妈这话说错了。女孩儿家的事情是父母作主的,如今我父亲没了,妈妈应该作主的,再不然问哥哥。怎么问起我来?’”这话说得实在太让人讨厌了,不过女孩子三从四德,所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自己是一辈子不能做主的,的确很悲哀。

对于薛宝钗,多说几句,杨绛评论钱锺书《围城》里的孙柔嘉时,说她最大的成功是嫁了个方鸿渐,最大的失败也是嫁了一个方鸿渐,实际上,这话也可以套在薛宝钗身上,把方鸿渐三个字换成贾宝玉就行了,虽然她嘴上说的漂亮,什么妈妈应该作主问哥哥之类,但发现婚姻失败时,还不是一样对自己的母亲腹诽吗?

做女孩子的,在自己婚姻问题上,只能服从父兄的意见,实际上更像是个物件。红楼里说绛珠草始得久延岁月,后来既受天地精华,复得雨露滋养,遂得脱却草胎木质,得换人形,仅修成个女体,一个字道出了真相,那就是,在当时的世界观里,女人实际上低人一等。

我们很容易明白贾赦把迎春嫁给孙绍祖的理由了,贾赦欠了孙绍祖五千两银子,拿女儿去抵债,物件嘛,可不就是做这个用的?

三国里,那些做女儿的命运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们毫无机会表达自己的意愿,也完全不可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挑选丈夫。这当然跟时代有着莫大的关系,就不废话了。但即使在当时,想来普通人家的女孩也会有一定比例跟情郎私奔,而《三国演义》里的女儿一个都不可能,谁让他们的父亲都是英雄呢。一本大书中,每个女儿都是父亲或者长辈的政治筹码。

被后世看作圣人的关羽,对女儿算是相当重视的。诸葛瑾到荆州,替孙权求亲,请求关羽把女儿嫁给孙权的儿子,关羽的表现是勃然大怒,说:吾虎女安肯嫁犬子乎!不看汝弟之面,立斩汝首,再休多言!这里,可没说关羽征求过女儿的意见。另,按关羽的说法,刘备娶了孙权的妹妹,不是虎叔而有犬嫂(李渔语)吗?孙权派诸葛瑾求婚,当然是政治婚姻。

三国里,失败的婚姻,还有吕布的女儿和袁术的儿子。吕布优柔寡断,顺境时,会把媒人押解给曹操杀掉;逆境时,又会自己背了女儿单骑突围想送到袁家,但终不能成行。吕布死后,女儿和严氏、貂蝉一起被曹操带回许昌,不知所终。

与此相类,曹操把曹仁的女儿嫁给孙权的弟弟孙匡,把自己的女儿许给袁谭(女未嫁又杀了毛脚女婿),后来又把女儿嫁给献帝做皇后,张鲁想把女儿嫁给马超,献帝被废黜成为山阳公后一次性把两个女儿送给曹丕……

关羽不肯把女儿嫁给孙权,因为他视孙权为狗,如此说他弟弟张飞的女儿嫁给刘禅倒算适得其所,张飞肯定不会认为刘禅是犬子,不过这桩婚姻是张飞死后诸葛亮作主操办,张飞即使有意见也没机会提了。后来诸葛亮的儿子诸葛瞻又娶了刘禅的女儿做老婆,刘禅对诸葛亮称相父——全乱套了。

也有例外,那就是蔡邕的女儿蔡文姬,因为得了曹操的照顾,被从西域左贤王处要回,和董祀过上了幸福生活。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是因为蔡邕死得早,如果蔡邕活着,把蔡文姬送给董卓的可能也不是没有,他们俩的关系是相当地好。王允不就把女儿貂蝉先送吕布又送董卓吗?虽然不是亲生的。

男人成不了事让女人尤其是女儿冲锋陷阵,这样的事情历史上比比皆是,那些把真假公主嫁给匈奴单于的皇帝,做的就是这样的事,太多了太多了,不说也罢。

要说真能自己做自己主的,还是下层人士,比如贾迎春的丫鬟司棋女士,司棋和自己表弟潘又安的爱情悲剧是《红楼梦》中颇具华彩的一章,泼辣的司棋自由恋爱,是开创性的举动,但结局当然不会美妙——毕竟,她的思想意识领先了时代几百年,想想看,布鲁诺日心说就是领先了时代,所以他被烧死,当然了,敢和主流意识对抗,都显然是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所以——司棋和潘又安,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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