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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富根拔穷根蹲羊棚————老一辈的上海记忆

 听妈妈的话710 2016-01-18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上海郊区金山县有个老农民叫阿牛,每天到中午辰光总归矮凳一摆,喇叭头下面坐好了,好像打着瞌睡那样眯着眼,听广播里阿富根讲上海闲话节目入迷了。广播喇叭里的每一句话,他都听进去了。阿牛对当生产队长的儿子讲:“喇叭头里讲了,明朝要落雨了,侬当心啊!落雨天派啥生活? ”

  1961年,在政治气候相对比较宽松的情况下,上海人民广播电台的副总编辑邹凡扬,想开一档人情味比较浓的节目,对农民进行社会主义思想教育。邹凡扬和编辑汪韵之商量,设计这个节目叫《阿富根谈生产(家常)》,一定要把谈生产摆在前面。眼前的节气是啥,病虫害来了,侬要打什么农药?所以谈生产为主,家常是括弧里面带带过的。实际上,家常阿富根还是经常谈的。比方讲邻里关系,婆媳关系,生活小常识,听众也是非常要听的。

  为啥叫“阿富根”呢?上海农村里很多男女社员名字称呼前面都加个 “阿”字。比方叫侬“阿林根”、“阿小妹”。“阿富根”意思就是农民愿望要过上好日子,要拔掉穷根栽富根。阿富根请啥人来做呢?电台里老早就主持评弹节目的万仰祖,人矮笃笃,胖墩墩,面孔很和善的,讲上海闲话,有点苏州口音,糯嗒嗒,好像蛮灵格。编辑汪韵之考虑让万仰祖来担当阿富根。另外,汪韵之请女播音员钱英菲来当一个虚拟人物小妹,她相当于大队妇女主任的角色。当时提倡男女平等,她也要为女社员讲讲话。

  播音员万仰祖和钱英菲,就成了广播里讲上海闲话的第一代阿富根和小妹。这辰光,阿富根的一句闲话,要比大队书记的话还要顶用。当时,上海郊区十个县,每家人家屋里厢都装了喇叭头,一根线一拉一开,一拉一关。田头也装了大喇叭,劳动时大喇叭一响,大家能够听到,工作跟家庭全覆盖了。

  《阿富根》节目还善于运用歇后语,“十月里的鸡冠花——老来红”,“八月半的月亮——正大光明”, “买布不带尺——存心不良”,听众听上去也蛮有味道。“额角头上挑扁担——头挑”,“头挑”什么意思?就是头牌,你这个人是第一位,这就是方言的魅力。

  “小小横沙岛,四周浪滔滔,丢只原子弹,逃也没处逃”。阿达在横沙岛广播站当播音员,一直模仿阿富根腔调广播:“横沙人民公社广播站,贫下中农同志们,革命的社员同志们,现在播送天气预报,今天夜里到明朝,阴天,也就是勿落雨。明天局部地区阴有阵雨,就是有格地方,一阵子一阵子落雨。 ”

  有个小孩听了广播不理解问道:“啊哟,姆妈,阿拉明朝还好不在局部地区。不然,天天落雨。 ”

    上海话学问交关多。上海话里有许多字,活灵活现的。 “碧绿生青”,形容青;“滴溜滚圆”,比喻圆。有的时候用叠词加重语气,“蜡蜡黄”“雪雪白”“碧碧绿”“血血红”。比如说烫,“踏踏滚”,烫得都踏踏滚了嘛。

  现在很多人问起来,啥是标准的上海话,感觉好像蛮难回答的。但《阿富根》可以理直气壮地讲,上海人民广播电台的上海话播音,分尖团音的,就是标准的上海话,因为听众很认可你的。过去上海沪剧院、上海滑稽剧团排戏,碰到一些字眼咬不准的,就会打电话来,打到播音组来问:“万老师啊,顾老师啊,格个上海话字音应该那能读? ”

   一座饱经风霜的城市———战火的硝烟不曾侵蚀它的意志
   一座历史悠久的城市———多年的岁月不曾磨灭它的风华
                                                                 -   ————上海
  
 
     那些年的时光是刻苦的难忘的…………那些广播的日子。致敬老一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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