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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欣赏》——国风——王风——君子阳阳

 红谷斋主人 2016-01-19

 及时行乐

 

    这是一首古人“房中乐舞”的诗歌。

君子阳阳,左执簧。右招我由房,其乐只且。 

君子陶陶,左执翿。右招我由敖,其乐只且。

君子”指作乐之人。“阳阳”得意的样子。“簧”竹管制的吹奏乐器,似笙而大。“簧、笙芋管中金叶也。盖笙芋皆以竹管植于匏中,而窍其管底之侧,以薄金叶障之。吹则鼓之而出声。所谓簧也”[1]。“我”,指自身,亦可以理解为作者。“由房”,“由从也。房,东房也”[2]“由,用也。国君有房中之乐。”[3]在这里是指“房中之乐”。何谓房中乐“人君燕息时所奏之乐,非庙朝之乐,故曰房中”[4]。“只且”,语助词。“陶陶”,和乐舒畅的样子。“翿”,“舞者所持羽旄之属。”[5]“由敖”,乐舞名。“骜,舞位也。”[6]是一种乐舞的名字。“敖,疑当读为骜夏之骜,《周官·钟师》:‘奏九夏,其九为骜夏。’”[7]

“君子阳阳,闵周也。君子遭乱,相招为禄仕,全身远害而已。”[8]《毛传》说:“君子禄仕贱职,招呼其友。此君子之友,陈其呼已之事。言有君子之人,阳阳然无所用心,在于乐官之位,左手执其笙簧,右手招我用此房中乐官之位。言时世衰乱,道教不行,其且相与乐此而已。”[9]也就是说,世道不行了,大家不问国事,及时行乐。朱熹不同意这样的说法,他说:“此诗疑亦前篇妇人所作。盖其夫即归,不以行役为劳,而安于贫贱以自乐。其家人又识其意,而深叹美之。皆可谓贤矣。岂非先王之泽哉。或曰、序说亦通。宜更详之。”[10]朱熹也没有肯定他的说法。朱熹“安于贫贱以自乐”的说法没有任何根据。清人姚际恒先生把《毛传》和朱熹的说法都否定了,他说:“大序谓‘君子遭乱,相招为禄仕’,此据‘招’之一字为说,臆测也。集传谓‘疑亦前篇妇人所作’,此据‘房’之一字为说,更鄙而稚。大抵乐必用诗,故作乐者亦作诗以摹写之;然其人其事不可考矣。”[11]不过姚际恒先生也认为此诗的宗旨,说不清楚。

每一首诗,都有其产生的时代背景,但是硬把时代的因素塞进诗歌里头也不一定合适。产生在东周的诗歌,就一定与周东迁,国势衰弱攸关?自不尽然。这就是一首描写乐人奏乐的诗篇。是不是有,及时行乐地意思?不言而喻,从这个角度说,《毛传》的解释也不为谬,但不一定是“畏惧罪辜”[12],对于时局的无可奈何;普通人对时局的漠然,也可以及时行乐,以此慰怀。

诗歌分两章:

第一章:今天得意喜洋洋,左手演奏笙与簧,右手招我来“由房”,心里高兴又欢畅。

第二章:今天得意乐陶陶,左手摇着羽尾毛,右手招我跳“由敖”,心里快乐又欢畅。

诗歌写的轻松活泼,流畅而优美,形象鲜明,场面轻松而热烈。诗歌描写参与乐舞的人自得其乐,同伴一边吹奏着笙簧,一只手招呼自己快些过去参加乐舞,“读之有逸宕不群之概。”[13]

诗歌用词洗练,“阳阳”,“陶陶”两个迭词的运用,就把场面之热烈,情绪之高涨,活灵活现地写了出来。歌舞者全身心的投入其中,“阳阳,自得。陶陶,自乐之状。皆不任忧责,全身自乐而已。”[14]诗歌虽短,但富于变化,吹簧时招之,舞翿时亦招之;既有音乐,也有歌舞;既有场内,也关照场外。气氛融洽,心情愉快,无忧无虑,尽情释怀。

 



[1] 南宋·朱熹《诗经集传》

[2] 南宋·朱熹《诗经集传》

[3] 《毛传》

[4]清·胡承珙《毛诗后笺》

[5] 《毛传》

[6] 南宋·朱熹《诗经集传》

[7]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

[8] 《毛传》

[9] 《毛诗注疏》

[10] 南宋·朱熹《诗经集传》

[11] 清·姚际恒《诗经通论》

[12] 《毛诗注疏》

[13]牛运震《诗志》 

[14] 《程子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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