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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

 瀞舒凝兰 2016-01-19



中年

作者:黄梵

青春是被仇恨啃过的,布满牙印的骨头

是向荒唐退去的,一团热烈的蒸汽

现在,我的面容多么和善

走过的城市,也可以在心里统统夷平了

从遥远的海港,到近处的钟山

日子都是一样陈旧

我拥抱的幸福,也陈旧得像一位烈妇

我一直被她揪着走……

更多青春的种子也变得多余了

即便有一条大河在我的身体里

它也一声不响。年轻时喜欢说月亮是一把镰刀

但现在,它是好脾气的宝石

面对任何人的询问,它只闪闪发光……


〔诗人简介〕

黄梵,1963-,原名黄帆,湖北黄冈人,中国现代诗人、小说家。黄梵1983年开始诗歌写作,从此走上现代诗歌和小说的创作道路。1985年起发表、出版了《南京哀歌》、《第十一诫》、《南方礼物》、《女校先生》等作品。

〔诗歌赏析〕

在《中年》这首诗中,我们能够很容易地体会到某种中年的松弛、宽厚与安详,在这样的中年,诗人的面容变得“和善”,青春也显得“多余”,这正如诗中所写的:“即便有一条大河在我的身体里/它也一声不响”。但是在另一方面,在这种表面上的“和善”与安详之下,却隐含着诗人对中年的无奈与反讽——“从遥远的海港,到近处的钟山/日子都是一样陈旧/我拥抱的幸福,也陈旧得像一位烈妇/我一直被她揪着走······”。在如此温吞的中年,“蒸汽”一般“热烈”和充满着“仇恨”青春虽然已“退去”,但是在实际上,它仍然潜伏和奔突在“我”的体内,成了一种不可忽视而且也许更加宽阔和雄浑的力量。在这首诗中,青春的新鲜、锐利与热烈,时时映照着中年的“陈旧”与暗淡,并被诗人所深深地怀念。也正是这样的意义上,我们在诗的结尾所看到的光芒,虽然在表面上来自于“好脾气的宝石”,但却仍然具有“镰刀”的锋利与寒意,与夜空或世界构成着某种激烈的紧张。——这就是黄梵的《中年》,在平静与安详的表面实际上隐含着内在紧张的中年。

这首诗里的矛盾或说悖论。大致来说,与诗人黄梵整体的精神倾向有关,与诗人对世界的看法有关,黄梵说:“我是这样看世界的:大悲观,小乐观。世界的不可理喻,肯定与世界无关,而是脱胎于人性中的矛盾,这才是我写作的真正依据。我并不关心这些矛盾如何解决,而是尽量把它们变成审美上有用的东西。《中年》正如你所说,它始终含有两个对立的声部,只不过它们此消彼长,中年是它们相互作用的残骸。不过面对任何阐释,一个诗人可能会说,文本其实比你说的还要复杂,这就是文学作品的特性。阐释是为了理解,而理解并不能抓住作品的全部复杂性。所以,作品还依赖直觉感受力,这大概就进入批评的盲区了吧。没办法,批评经常得面对这样的悖论。”

世界的荒谬和我们对它的悲观与绝望。诗歌《中年》对此表现得非常突出。对于人生和人性的挖掘,它们之中内在悖论的表现,那些欲哭无泪的感觉,以及实际上隐藏着这些感觉的表面上的无奈、平静、和淡然,甚至是笑意······(黄梵、何言宏)


嘉宾自我简介:我是梅竹,就读于广州大学播音与主持专业。王安石诗里的“墙角数支梅,凌寒独自开”中的“梅”和郑板桥描绘的“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的“竹”,构成了我的姓和名,所以,一直以来我抱着独立,坚毅,自强,不放弃的信念,像我的名字一样诗意、充满力量。诗歌,时而温柔,时而唯美,时而激情,但不变的是,它能给人们心中注入久久不散的爱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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