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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罗尔:An Angel Flung Out Of Space

 酒籚2011 2016-01-22

来自有意思吧(www.)

 

忍不住看了两遍,脑海里每一帧像摁不下停止键一样继续在重播。想起一个男性友人在出柜时对我说的,不到一个时刻,你永远不知道你身上所未知的那一部分是什么。

 

在遇见的时刻,Therese(某些角度长得像赫本~。~)发现了自己未知的那一部分,并且没有拒绝。这部电影让我意外的是,它并未充斥着抗争、激烈并且凸显女同主题的另类爱情电影;也未有大篇幅讲述在大时代背景下,迫于舆论压力,冲破重重藩篱而选择相爱的悲壮式情节。反而,它更多着眼于叙事情节与人物本身,是一个无关乎性别的爱情电影。

 

剧中的音乐密密缝着一个个人物动作,《opening》的旋律更是附着着一种相见恨晚的欲望,既让人惆怅又让人醉心;镜头里的颗粒感让朦胧有雾的街道、让相视迸溅的电火石花、让欲迎还拒的相顾相盼有种释放不开的克制。

 

剧中有两个封闭场景,一个是洗照片的暗室,另一个是(车)窗后。Therese是一个摄影师,自己备有简单的暗室,在Carol家回来之后及公路旅行回来之后,将相纸放入药水里,用夹子轻轻晃动,恋人的模样在晃晃荡荡的水中出现。聚精会神地盯着看,那漫过的水像肌肤的抚摸一样轻柔。柔情蜜意打捞起来,定格在照片中爱人的眉眼里。暗室从来都是向自己坦白的暗室。

 

剧中开头,随着Jack的出现,刚刚还处在与Carol的艰难抉择中的Therese逃了出来,恍恍惚惚地,冬季的寒气在车窗上起了雾,躲在车窗后的Therese看着五彩斑斓的街灯流淌着,灿烂的孩子闪烁而过,昔日恋人正与他人相谈甚欢。此刻的Therese表面怅然若失、无所适从、极力克制,内心却是焦灼不安、万马奔腾(Rooney Mara演技了得)。

 

再有,当Carol在去庭前调解的路上,车窗后的她与着红衣匆匆过街的Therese重逢。本已有悔意的Carol,此时更是心潮澎湃、情不能自已,那望眼欲穿的眼神渴望紧紧抓住远去的红色背影。同样是车里的场景,而《廊桥遗梦》里不一样,弗朗西斯卡与罗伯特·金凯德在各自的车里,等待与对方告别,女主撕心裂肺地痛哭。(车)窗后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环境设置,狭小、独处、不需要在各种角色中适时切换,皮囊只属于自己,忠于自己内心的呼唤。

 

剧中的男人们要么戏份少得可怜,要么真的可怜。Carol的丈夫Harge是个可怜人。他 “行为恶劣”,他用女儿做筹码想胁迫Carol重修旧好、参加朋友聚会、参加家庭旅游;当他见到Therese在自己家时,气急败坏,继而申请强制令、以道德条款为由申请永久监护权,惩罚Carol,也是在惩罚自己。他有控制欲,以至于Abbey说他用了十年时间,让Carol的生活中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可怜,在最后的监护权庭前调解中,面对Carol临近崩溃、发自肺腑的最后通牒,他的眼神是无助、无辜的,让人于心不忍。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即便你给的情意甚过桃花潭水深千尺,也是两败俱伤。

 

Therese的男友Richard是一个不理解她的粗糙男人,他认为自己为Therese拿到了更好的工作、计划欧洲之旅、求了婚,Therese就必须跟他旅行、必须跟他结婚。这种类似的“道德绑架”,让Therese心灰意冷。如果没有遇到Carol,纽约时报的Dannie倒与Therese有可能,虽然他戏份少,但是他对Therese的摄影事业出自真心的支持,一直敦促其整理成集并推荐工作,算得上是一个真心朋友。

 

好了,来说说Carol与Therese。先提一句 Abbey,她是Carol的前女友&闺蜜,在Carol与Therese的感情关系中起着穿针引线的作用,侧面丰富了Carol“前世今生”。复古镜头下的Therese是一个年轻腼腆涉世未深的十九岁小姑娘,爱得直来直去,挥之即来,呼之即去。面对出现在门口,正手足无措地想着给孩子买礼物的Carol,玩具店收款台内的Therese,戴着红色圣诞帽,可爱至极,傻乎乎直勾勾地盯着美丽优雅的Carol。Carol有一双摄人魂魄的眼睛。一眼万年。以前看一个“老同志”的采访,记者问怎么分辨对方跟自己是同类;“老同志”笑着说,远远一看,与对方说说话就清楚了。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Crush”。一望再望,眼波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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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故意留下的灰色皮质手套顺理成章地成为邀约一顿午餐的理由。Carol已为人妻,对爱的拿捏早已轻车熟路,“留手套”这种情节可能是她惯用伎俩。在剧中她对这份感情通常是镇定自若、胜券在握的。第一次吃饭时,Carol意味深长地看着对方,说着“Flung out of space”的痴话,香水、试探性的询问、再一次邀请。

 

Therese对于意中人的邀请,总是不假思索应允,除了最后一次。Carol在接Therese去家里的路上,有下雪;在隧道里,有音乐,Therese低头瞥见那双灰色皮手套,光影叠叠,眼神交错,影影绰绰,情意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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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Carol独立自信清醒,既可是soulmate,也可是人生导师,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伴侣。送Therese的相机和一打胶卷时,一脚踢进门,女王就是女王。在谈到“天赋”时,也是无比坚定地跟Therese说你能做的只是继续努力,跟着感觉走,留下你觉得有用的,扔掉其他的东西。对Harge的复合,Carol坚持忠于自己,不想继续虚伪的婚姻生活。

 

不过,Carol始终是女人,是一个母亲,终有软弱、失控的时候。第一次是Carol与丈夫吵架之后,匆忙送走Therese,受伤的Therese只能在火车上默默地流泪(这种泪只有深刻爱过的人才懂)。冷静了一段时间的Carol意识到自己的粗暴对Therese有失公平,她局促不安地给Therese打电话,近乎乞求地道歉。

 

第二次是在Therese家,看到Therese小时候的照片联想到自己的女儿,开始抽泣,Therese显得不知道所措,为不能替对方争回抚养权而自责。

 

第三次是得知自己和Therese被私家侦探跟踪时的愤怒与狼狈。

 

第四次是监护权庭前调解时的最后陈述。

 

前三次发生后,Therese充满失落,Carol并未真正让自己进入她的生活,其是向闺蜜Abbey寻求帮助和倾诉。Therese觉得跟Carol的关系,像是一只白蝴蝶停在白手套的手背上一样,隔得难受。这也是Therese不怎么喜欢Abbey的原因吧。

 

 但最后一次,Carol不再为了女儿为了其他伪装自己,只想继续和Therese的爱,让开始长大的Therese参与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未来,进而有了最后的见面。Therese安静地看着Carol,但已不是仰视,眼睛平视,一场不动声色的较量,不迟疑地说“NO”。

 

Carol对Therese最后告白,Therese怔住了,而Carol主动要求离开时,她的手轻扶在Therese的肩上,Therese侧脸望着同时胸口明显的上下起伏,好像那份虚掩起来的爱就要呼之欲出。这仿佛是Carol的又一个陷阱,Carol知道,对方是属于自己的。

 

两个人最终回到“原点”,Carol正迎接Therese的到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她们的生命将在那里延伸交汇,如同永恒的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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