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艺录】林曦明：乌牛画谭（节选）

　　谈艺录·林曦明乌牛画谭

　　1925年生，原名正熙，号乌牛，浙江永嘉人。擅长中国画、剪纸。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剪纸学会名雀会长、美协上海分会理事、吴昌硕艺术研究会副会长、林风眠艺术研究协会副会长、现代书画研究会会长、浙江画院特聘画师等。作品有《红梅时节》、《水满鱼肥》、《太湖之歌》、《漓江雨后》、《故乡》、《晚泊》、《山童》、《牦牛图》等入选全国美展，荣获国际大奖，世界杰出贡献奖，二十世纪成就奖等。出版有《林曦明画集》、《林曦明剪纸选集》等。

　　美术家是美的创造者，探索人类之美，大自然之美。有句诗叫“贫女如花只镜知”，生活中的美，有的很平凡，要处处留意，要在平凡、朴素中发现美的世界。美术家为了创造美好，去战胜邪恶，战胜邪恶是为了创造美好。美术家给人类以美好，这种美好也是他本人的愿望，使人类社会不断地向文明美好推进。 在美的领域中，为了创造还得打破局限，只有打破局限，才能创造无限（如某家某法），因为局限是呆板、僵化的东西，天地、自然都是无限的，只有无限才是神秘的，美妙的，如同自然宇宙之变化，它充满着生机和灵气。画家是美的创造者，他（她）的心灵应该是纯结的，善良的，对生活充满着希望，如果心灵不美，也不会去发现美好的事物，更难能有美的创造。

　　林曦明（右）与关良（摄于上世纪70年代）

　　我听了一曲外国音乐，题曰《乡村的傍晚》，听来富有浓厚的生活情趣和美的享受。使我感到艺术家的目的是唤起生活，引起观赏者的共鸣，使人们乐观向上，这种使命也应包括艺术家自己，叫人画捏的人，难道不包括他自己吗？因为生活充满着乐趣。画家是塑造心灵美和外形美的工程师。美术家有正义感，要以无私之心辨善恶，明是非，对人生社会的体察、感受、写照，是对生活中美与善的追求者，在此产生艺术。真，美术要有真情，真意（不能虚心假意），有真情实感，对美好的事物从内心产生爱，这样才能产生诗情画意的作品。善，美术家要有善良之心，和人民同心同德，风雨同舟，爱憎分明。对善者歌之，对恶者以击之。美，美术家要爱美，爱人生之美，爱祖国，爱人民，爱事业。美术家是心灵美的建设者而不是破坏者。 生活为我师，传统为我友，自己能走路，不是跟着走。画好中国画一是生活，二是传统（包括书法、诗词等）。生活最为重要，有生活的作品才有生命力。有生活才能出真意，有感而作，不是玩弄笔墨。传统是指笔墨继承，传统是为生活服务的。以传统的笔墨去表现生活。当然传统笔墨还待不断丰富创造，到生活中去补充。

　　艺术家应多思索，迁想妙得，触景生情，把精力集中在意境上，从第一个构思，到最后构思，总是相距很大，要不断深化，深入其境，才能使作品有深度。向前人学习什么？人们以为学国画就是把宋元明清各家吃透就是了。我看还得包括民间美术，如永乐宫、敦煌壁画、汉画、石刻、木雕、漆画、剪纸都可以吸收，使作品富有人民性。民间美术造型能力，远远超过文人画。健康，质朴，无拘无束，富有生气。要把文人画与民间画沟通，还要向西画学习，学习他们的长处，如用色、用光、大块面的用笔等等，艺术上的路子越宽，天地越大。博采众长，为我所用。要画出真意，主要是生活基础要深，要有名山大川的陶冶，有朝暾夕照、云气烟岚、四时景物的印象。没有阴晴雨雪、变幻之奇满贮胸中，是画不出富有生机的山川灵气的。要有长期的生活积累，把生活印入心扉，这才有山川之灵感，能有呼风唤雨之力，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呼之即来，拂之即去。春夏秋冬，四时景象贮藏于胸中，这才叫胸有丘壑，就能一挥而就，下笔为春蚕食桑叶，有声有色有形象。

　　艺术工作者是精神财富的创造者，精神很重要，精神不好就画不好，我以为是三分技术，七分精神，当然技巧也很重要，技巧好比是一条船（要有个条件），精神就是发动机（是一种力量）要有这力量才能推动前进，有所创造！神品，就是精神灌输在画中。人要有自尊和自信，我活在人间，我是人生、社会、自然的人，要有改造自然的能力和勇气，这样才有创造。从韵文诗到散文诗，是一种进步，从传统画法到今人画法，也是一种进步（或从工笔到写意画）。韵文有人工气雕琢过多，有涂脂抹粉的虚伪之感。束缚太多，就不自然了。山水画如果是一味追求旧传统的画法也同古诗词一样，写得好还可以，写得不好叫人难受。如果今天的人还用古汉语说话，今人就会嘲笑他是书呆子或是疯子，这未免不太合时代了。

　　“笔墨当随时代”的名言，许多画家、评论家都常常引用。但联系具体业务、画法、拿作品来参加展览或出版时，他就会说，这不是中国画，被否定了。时代变了，人的思想、要求，建筑都现代化了，艺术还是古老陈旧的，与时代不相称，人们不能接受。作画须大处着笔，胸有全局；写出水要在大处落笔，放笔写来，使法度得到充分的表达。屋宇、人物、鸟兽都属于点景。点景很重要，随是点景，有时也成为一幅画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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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良
中国人学西洋东西，总应该跟自己民族的东西慢慢结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