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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眼明心细才能看见来自一只飞蝶的美,才能看见你的童年

 真友书屋 2016-01-25

L'abeille Et Le Papillon (1956) Henri Salvador - La Chanson Fran?aise / Henri Salvador [1955 - 1958], Volume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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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在卧室读书时里,惊见窗帘上有一只“臭大姐”,就是学名叫“椿象”的一种小虫。我没有作出一丝惊扰,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它往上爬,消失于窗缝之中。


你完全不知道它从哪里来,更不得知它会去往哪里。但在蚊虫难得一见的冬日,这么冷,你会觉得这个小生命很珍贵。也会产生一些类似卡夫卡“变形记”的文学想象。


这种奇异的感觉,大概像作家马原总是一再提及的,在几十层高楼的顶楼花园,惊见到一只蟋蟀。他说这是“神迹”。


我一度认为“神迹”是否有夸张之嫌。可我仍不能妄下定论,就像你不能理解别人眼中的惊鸿一瞥,在何时何境,具有过怎样的深情与意义。


据说昆虫是人类的远亲,那些来自远亲的消息,你现在还听得到么?“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



金绿宽盾蝽


这儿

heyzher

发现世界另一种可能


今日“这儿”推荐一本好玩的书,一本绝佳的都市观虫札记。或许这会让我们想起鲁迅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想起遥远童年里的妙趣横溢。


作者泉麻人以东京为范围,描绘生活中常见的46种昆虫的故事,清新可喜。带我们回到他的童年。这些动人的昆虫纪事,有着细腻的自然观察、怀旧的人文笔触,让人能够注目这些街头小东西。


有人可以写出在街头遇到动物带有寓意的一种小说,也有人写得出在街头遇到昆虫这样真实的随笔来,今日推送泉麻人“昆虫记”两篇。



《东京昆虫物语》丨世纪文景



侧廊的白刃蜻蜓


白刃蜻蜓
英文学名: Orthetrum albistylum speciosum (Uhler)
外观特征:腹长32-40mm 的中型蜻蜓。羽化不久的雄性蜻蜓身体是黄褐色,不久出现黑色斑纹,老熟后变成黑色,上面布有好似撒了盐的白色粉末。
生态习性:成虫出现于4-10 月。
分布:平地的池塘及水田附近。




在所有昆虫中,要我举出一个喜欢的种类,我会选择蜻蜓。不是它们变成标本后的模样,而是蜻蜓飞起来的情景深深吸引着我。蜻蜓一旦做成标本,美丽的眼球颜色就会立刻黯淡下来,通透的翅膀也会变得如洋菜干一般。总之,还是在大自然中处于“活生生”状态的蜻蜓最好。


后面我想举出几种蜻蜓或晏蜓,不过,我现在想要先写写东京都市中心里最常见的白刃蜻蜓。雄性白刃蜻蜓的身体带着暗灰蓝色,乍看之下,是很朴素的蜻蜓。我突然觉得,白刃蜻蜓黯淡的蓝色,很像温泉旅馆里提供的碎白点花纹布的色调,是种带有日式风格、质地朴素的蓝色。但是,拿在手上近看,宛如玻璃弹珠的水蓝色眼珠,真的很美。我手上有一本《蜻蜓王国》,书中提到一首童谣——《蜻蜓的眼睛是水色眼镜》,据我推测,这首童谣可能就是在说白刃蜻蜓。

一如这首童谣所唱的,这是一种全日本都看得到的蜻蜓。就因为它常常悠哉地在都市的水洼或沟渠上飞来飞去,所以昆虫迷对它总是不屑一顾。我在采集蜻蜓时,也是抱着一种“真正开始捕捉前先随便乱抓”的心态去捉它。如果我今天捕捉的成绩不错,就会立刻放了它。小学暑假做昆虫标本作业时,总会保留一只白刃蜻蜓来凑数,把它当作预备用。

雌性白刃蜻蜓俗称麦秆蜻蜓。暗暗的淡棕体色,加上黑色的尾端,确实会令人联想到麦秆草帽。当它迅速飞过枯草丛,会让人错过而没看到,仿佛幽灵一般,感觉很诡异。

体型较大的雌性白刃蜻蜓,体色是鲜艳的黄色与黑色,有如老虎的花纹。有时猛地一看,还会把它误认成晏蜓而纳闷:“咦?这到底是无霸勾蜓,还是慧眼弓蜓啊?”

雌性白刃蜻蜓俗称“麦秆蜻蜓”,还可以理解,但是,白刃蜻蜓的“si_o_ka_rai”[1] 又是从何而来呢?它跟用盐腌渍的乌贼毫无关联啊。难道是因为它身上布有很像盐的灰蓝色粉末的关系吗?如果真是这样,应该不能叫“盐咸”,要叫“盐渍”才比较适当。小时候,我还试过尝尝它的味道,可是一点都不咸;有一种“盐屋蜻蜓”[2] 其实还更有盐渍的感觉哩。

我还喜欢有白刃蜻蜓的另一番风景:种植牵牛花或凤仙花的地方插有一根竹竿,而白刃蜻蜓就驻足在这些竹竿的顶端。我很喜欢这幅画面。它的翅膀会略呈V 字型,脖子时而倾斜,好像在扣扣扣地点头。有首歌的歌词这样写着:“遥远的夏季,屏住呼吸,捕捉蜻蜓。”说到屏住呼吸,捕捉在眼前绕着指尖飞翔的蜻蜓,马上就会想到白刃蜻蜓的身影。停留在竹竿

头的这幅画面里,白刃蜻蜓会比小只的红蜻蜓更上相。

还有另一幕景象,有时候,白刃蜻蜓会从侧廊闯进来,在玻璃门上啪沙啪沙地挥动翅膀,却怎么也逃不掉……

在侧廊戏耍的白刃蜻蜓,是往昔的夏季日本家宅里常见的情景。

[1] 白刃蜻蜓的日文名“盐咸蜻蜓”的发音。——中译者注

[2] 中文名为“扶桑蜻蜓”。——中译者注



住宅区的凤蝶


柑桔凤蝶
英文学名: Papilio xuthus (Linnaeus)
外观特征:展翅宽70-90mm。翅膀表面为黑色,有黄色斑纹;后翅具尾状突起。
生态习性:幼虫栖息于枸橘、花椒类、柑橘类等芸香科植物上。3 月下旬到5 月是春型柑桔凤蝶,然后,夏型柑桔凤蝶会一直持续到秋季。夏型柑桔凤蝶比较大,上图是春型柑桔凤蝶。
分布:日本各地的平地、丘陵区。





说到报春的蝴蝶,一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纹白蝶的身影了。新闻或天气预报中,被介绍成“春天来了”的讯号的,就是指这种蝴蝶。

比较懂昆虫的人,也许还会举出在初春时出现、在五月连续假期时消失踪影的小燕蝶。不过,在东京街头看不到这种蝴蝶,而且,这种蝴蝶的色调是枯萎的褐色,一点都不会让人有春天的感觉。

花凤蝶是拥有“春神”美称的美丽蝴蝶,30 年前分布在多摩丘陵一带,但是,这种蝴蝶也从东京的蝴蝶名单里渐渐消失了。花凤蝶消失之后,配得上“春神”这个美名的蝴蝶,就是一样有“虎纹”的柑桔凤蝶了。

许多昆虫图鉴的开头通常都会先介绍凤蝶类。以东京都的分区来说,凤蝶可说是“千代田区”的昆虫代表吧!

三月底到四月的春暖花开日子里(每年时间或有不同),我在住宅区的巷弄间信步而行,内心隐隐期待:“该出现了吧?”这时候,如果真的恰好看到那年“第一个”小小春型凤蝶的身影,内心真是无比的喜悦啊!

由三个少女组成的团体“糖果少女”所唱的《春一番》这首歌里,有段歌词唱着:“??可不可以脱掉沉重的外套出门呢?”那确实是令人真切感受到“春天来了”的画面。

我说这种凤蝶出没在住宅区的巷弄间,其实,它们大都出现在一点都不特别的住宅区一隅,时而从椎木建造的山崎家旁姗姗现身,斜斜横越小径,消失在另一边翠庄社区的深处——它就是这样的昆虫。只是它们似乎规定好了自己的“蝶道”,因而在某些地点遇到它们的几率非常高。

我出生后住了三十几年的新宿区下落合的家附近,出家门后步行约五六十公尺,它们会从神津先生家旁边出现,然后消失在斜对面的宇部先生家里——它们常常走这条路线。到了仲春,就在我想拿着捕虫网出发采集时,总是会在神津家前面遇到“今天的开场凤蝶”,让我留下深刻印象。

以我自己的印象来说,在东京,不是在商店街,也不是在郊外的武藏野,柑桔凤蝶似乎更适合出现在那种庭院里遍植树木、规划得井井有条、气氛悠闲祥和的文化住宅区,像是五六十年代的山手地区的街道上,如中野、杉并、目黑等区,以及大田的马入等地方。

对柑桔凤蝶的形貌,无需多加说明。它们的翅膀是淡黄色与黑色的美丽条纹,翅膀基部的朱红与群青条纹,仔细看,配色真是恰到好处。我觉得柑桔凤蝶的外形,比被视为极品的花凤蝶要高雅多了,只是柑桔凤蝶数量很多,不稀奇。

说到柑桔凤蝶,我也很熟悉它的幼虫。通常到五龄,乍看之下,可以分成一开始的黑底白点幼虫,以及最后期的绿色幼虫。初期的黑色幼虫看起来像鸟粪,绿色的老龄幼虫却让人想起流线型的新干线或保时捷跑车,体态相当时髦好看。用手指碰一下黑色幼虫,它会缩起头部,露出橘色的角,然后指尖会沾上一股酸酸的臭味,小时候,我很喜欢闻这种气味。

凤蝶取食枸橘或花椒,以前到处都可以找到有这两种植物的篱笆,可是,最近这类房子都变成了公寓,于是,与幼虫群相遇的机会就变少了。

好怀念那种酸酸的臭味。



除了好玩有趣的文字,里面的配图也值得一提。里面插图均由安永一正绘制,两人的合作,“好比一到夏季,在没什么特别的电线杆上,总会有鸟蝉在鸣叫着。就像这样,电线杆与鸟蝉,”两者的搭配很美。


安永一正,1953年生于东京。长期从事绘本创作。善于以精致的笔触描绘自然生态。




黄纹粉蝶


雄性晏蜓



星天牛


小三线蝶


七星瓢虫


最记得是食蜗步行虫的气味,用指尖抓过它后,会留下以前从没问过的恶臭味。



走在日照充足的河岸边,到处都是山溪珈蟌。它们有太阳眼镜般透明的褐色翅膀,以及闪亮的绿色身体。


当电影院里上演哥斯拉这个巨蛾型怪兽四处作乱的情节时,东京地区正遭受一大群体长数公分的美国白灯蛾毛毛虫的侵袭。


家蚕的茧不只是拿来取丝而已,里面的蛹有丰富的蛋白质,所以长野人也吃蛹。





END


选题策划 | 这儿有好书

编辑丨yaoyi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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