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文：霍启明 张家口蔚县，有一个姑娘，生来不能说话。外人可以把她想象成一个附加着白皙、多病、敏感、纤弱乃至美丽等标签的形象，来满足人们对不幸者廉价的猎奇心理。事实上，除了聋哑，她无任何引人注意之处。 窘迫的父母尽量在小小的庇护所内为她创造温暖，勉力地用寒怆烛光在无边的孤夜中为她驱散出一条小小的道路，希冀在化作一缕青烟前挨到黎明的到来。 在别人眼里，他们为女儿张罗了一桩足以称道的婚事，女婿的身体、家庭、工作都是正常人的水平。他们努力拔光铁道旁的荒草，修葺荒废的候车室，在梦中，满载幸福的火车再度驶进站台，鼓乐响起，人来人往，一切良好的迹象都预示着不远处家族的兴旺。 一切的曲线都随着女孩的失踪改变。 在警察调查和别人风言风语的碎片中，大致可以还原故事的主体：女孩的丈夫，除了器官的交流外并无任何对她的关爱，而且家暴；女孩迷恋上网聊，爱上一个保定网友；终于，她的一切供血给养全都依靠网络端口维持，决定去保定找那个人。可以想象女孩在踏出家门的那一刻，也许是她第一次独自远行，带着无限的希望与阵阵的忐忑，身后的家门是长久以来包裹着她的棺材，我能想象出在她关上棺材门的那瞬间，想象出在那飘荡着灰尘的楼道中她那缓缓向下的背影，我知道她是想在无尽的必然性的缝隙中寻求一丝可能性。 她再也没有回来。 女孩父母在张家口报警，在保定报警，在花了不少的钱后，只有应付的许诺和空洞的等待。他们最后去求家乡的一个知名的神婆扶乩，在烟雾缭绕的阴阳交界处出来铁的声音：“孩子被害了，尸体找不出来了”。 至今他们一直还在等，像他们的女儿一样，希冀那一丝的可能性。窗外的锅炉房传来空洞而循环的回响，煤烟无声无息的飘落在雪地上，暮色将至。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