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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印象中都是名人才写自传，政界、商界、各行各业的精英，因为他们是天之骄子，是人们关注的热点人物，是大家学习的楷模和茶余饭后的谈资。 其实名人也好，凡人也罢，都有着与众不同的人生经历，都是一部小小说。平凡的人生也同样精彩，所以我决定写一本平凡人的自传，记录自己人生成长的每一步。这里虽没有伟人惊天动地的作为，也算不上经典传奇，既没有华丽的语言，又没有经典的情景对话，有的只是浓浓的情和深深的爱。 其实生活中，我们表面上都很熟悉身边的每一个人，但又有谁能真正了解他们的内心世界呢？在这里，我则用文字的形式把自己的亲身经历以及内心世界记录下来，与大家分享。 《凡人的自传》走起 凡人的自传—上部 (一) 出生
一九七八年，改革春风刚刚在南国吹开，而此时的东北还在集体“大锅饭时代”，家家生活都比较困难，我家自然不例外。 在我出生之前，父母已经相继生了姐姐和哥哥。那时爸爸在队上当车组长，母亲是普通社员，在队上挣工分，生活还算过得去。由于母亲奶水很少，姐姐是靠奶粉养大的。到了哥哥的时候，爸爸买了一只奶羊，每天挤羊奶喂哥哥，所以哥哥长得很结实。 这年春，正当大家都在地里耕种的时候，伴随着一阵阵啼哭，一个婴儿诞生啦，这便是我。父母喜出望外，笑不笼嘴。让我和哥哥一样，吃那只羊的奶水。哪曾想，这种幸福仅仅持续了三天，那只羊就被人偷走了。可伶的我，就连这一点点儿羊奶水也没有了。我饿得哇哇直哭，父母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添了我以后，就更加雪上加霜。因为买不起奶粉，因为奶粉有供应限制，再加上条件不允许，爸爸只好去镇里买来粗糙的饼干，回家捣碎，再掺些玉米面，加些水，放在火上煮成粥状，然后喂给我吃。起初我说啥也不吃，饿极了，才肯吃上一点点儿，就这样勉强维持着生命。但由于我太小，胃根本消化不了这种东西，所以经常拉肚子，母亲一遍遍的给我擦拭，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我渐渐地成长。
(二) 成长
由于小时候严重营养不良，我经常生病。记得，最重一次是在母亲的被窝里昏死过去很长时间，父母叫了我好久，才醒过来，吓坏了他们。那时，为了给我治病，父母抱着我不知在医院和家之间跑了多少次，流了多少汗水。 渐渐地我已经三岁了。个子比同龄的孩子小许多，肚子大大的，细细的脖子上，顶着个大大的脑袋瓜儿，邻居都叫我“大脑袋人”。眼看别的小朋友都能自由自在地玩耍，我却还不会走路，只能用双手支撑在地上痿来痿去，裤子都痿坏了。小朋友玩耍，我只能眼巴巴地望着．每次看见我希冀的眼神，父亲总是唉声叹气，母亲则在一边流泪。老天对其实还很公平，我只是比同龄的小伙伴晚了几年走路，最后还是渐渐站了起来。父亲格外开心，特意做了个三轮小车，我推着小车蹒跚学步，慢慢地腿有力了，离开车子，也能独立行走了。就这样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爬起……终于可以像别的小朋友一样自由地奔跑了。 在蓝天下，在草地上，在小河旁边，在田野间……到处都有我的影子。从此以后，我和小朋友们在一起，无忧无虑地玩耍……很少再生病，虽然长得瘦小，身体却很结实。我的手很巧，会做各种玩具：火柴枪，弹弓，冰车……小朋友们天天都围着我转，我成了名副其实的孩子王。他们有事没事都找我玩，我也因此很自豪。我家东面有几个大水泡，小朋友们成了这里的常客，夏天，洗澡，捞菱角，摸嘎啦，整天泡在水里，冬天滑雪，溜冰车，抽冰猴儿，整天弄得裤腿和鞋子湿透透的。这里记录了我的童年趣事，留下了最天真美好的时光。
（三）学生时代
九岁那年，结束了无拘无束的生活，父母把我送进了学校，开始了新的人生。在学校里结识了老师和同学，增长了许多见识，学到了很多知识。也许是自幼家里贫困的缘故，从小我就很懂事，学习从来不用父母操心，成绩总是第一，这让父母很骄傲，老师也很器重我，很多事都让我做。 小学五年，父母为了让我有更好的学习环境，把我转进了镇里的小学。一直到初中，我学习成绩都名列前茅。到了初三，我渐渐发现，尽管自己很努力，但学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理科成绩不是很理想。中考仅以三分之差与向往的一中无缘，被分到了十中。但这并不是我的愿望．我很伤心，与其这样还不如放弃学业，走向社会早点挣钱，也能缓解一下父母的压力。因为，当时家里很困难，欠亲朋好友很多钱，所以亲戚们也支持我辍学打工。父母尽管文化不多，却极力反对，希望我继续完成学业，将来才有出息。我执意不肯，几天之后，我还是跟着成人进工地干起了力工活。 在工地上，我是最小的力工，由于体格单薄，没有经验，筛一会儿沙子，就累得汗流浃背，好不容易一锹一锹把沙子装满了独轮车，推起来却很费劲，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车子慢慢走起来，在跳板上又晃了起来，最后还是翻倒了，没办法扶起来再重新装起，脸憋通红，腿肚子直哆嗦，好不容易才推走。到了中午，还得骑自行车回家吃饭，一口气吃了好几碗，还是觉得吃不饱，又吃光了一小盆的菜，才感觉差不多，接着匆匆忙忙赶回工地。到了工地，只干了一个小时就又饿了。工头看我很小，干体力活费劲，挺照顾我，就安排我干比较轻巧的活。坚持了七天，最后还干了一天一夜，我手上的水泡一茬又一茬，母亲心疼得直哭。 经历几天的打工生活，我更体会到了父母的难处，供我读书的不易，咱农家孩子要想出人头地就必须刻苦读书，别无它路。所以我更加努力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可是，没想到命运又和我开了相同的玩笑，尽管很努力，但还是以二十分只差与向往的大学无缘。这次我更灰心，沮丧．亲朋好友的各种声音蜂拥而来，有的说读那些书啥用；有的说根本就不该上高中，中学毕业就该下地干活挣钱；还有的说我要是三年前就不念书了，这几年早就还完家里欠下的债了；也有支持我重新复习一年的……面对各种各样的声音，我很内疚，也很矛盾，一方面是现实的状况——父母年纪一年比一年大，家里已经债台高筑，一方面是向往的大学生活，自己的理想，我反复纠结着，在家闷了好几天。望着父母花白的头发，佝偻的身体，最后我终于放下理想，下定决心走向社会，打工挣钱。
（四）学徒生活
毕业后，我几乎很少出屋，不愿面对外面的那些人，我总觉得抬不起头,辜负了家人的希望。想想高中时很好的同学，有的考上了大学；有的选择了重新复习；有的父母给安排了接班工作；也有的去南方闯荡了……可我，平时学习很好，却只能在家务农，天壤之别，从此我们的人生就再也不一样了。其实也想去南方去闯荡一下，拼拼青春，可年迈的父母已经再也经不起任何闪失，我只能踏踏实实地生活。听亲属说农家的孩子念完书，就应该学门手艺，这样才能有吃饭的本事。于是，我顺理成章地跟着叔叔学起了木匠手艺，开始了学徒生涯。起初，刚从学校出来，，因为没有共同语言，不爱和别人说话，工地上的脏乱环境更不适应。白天干活，晚上还时常会想起和同学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几个高中时最好的同学都自费上了大学，他们要我去看看，于是，在活很少的时候，我去了长春，来到了他们的大学。在那里我上了一节生动的法律课，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学生时代，好哥们在一起谈天说地．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暂，这里虽然很好，但它不属于我。临走时，同学们把我送到车站，挥手告别，我却没有勇气回头看，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当时，车上正放着《朋友别哭》这首歌，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唰唰掉下来。怕车上的乘客看见笑话我，眼睛紧紧盯着车窗，不敢看人
。回到家后继续我的学徒生活，很多学徒工年纪很小，和他们比起来，我的年纪很大，压力自然也最大，他们都是学满三年之后才能挣钱，但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学成手艺，这样才能早点挣钱，添补家用。我每天努力练功，从不偷懒．三个月过后，我就小有成就，开始挣钱了，尽管工资很少，但我很知足，慢慢会涨的。将近一年多的时间，我的工资从五元，涨到十元，再到十五，涨到二十元，这在当时已经很可以了。连师傅都夸我了。到了第二年
，我挣了一万多，父母非常高兴，在我们共同的努力下，还清所有的债务。
（五）初恋
二零零二年夏，有一阵子，活不是很好，几个高中同学在一起办了直销公司，要我去帮忙，我在家也没有什么事，于是就跟着他们来到了通化。在那里我结识了新的朋友，认识了自己的初恋对象。 她叫红，是个还没有中专毕业的女孩，很漂亮，中等身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弯弯的眉毛中间有一块白，有点像小熊猫，长长的头发在脑后高高梳起个小辫子，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我和红还有另外一个男孩伟分在一组，每天在一起做业务。几天的接触，红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不仅漂亮，而且聪明能干，业绩每天都是第一。渐渐地我对她产生了好感。伟，家是城里的，父母是干部，家里条件很好。看得出他也很喜欢红，总找机会接近她。与他相比，我几乎没有优势，毕竟我家是农村的，家里条件又不好，自己心里都没底，在一起时我从不谈自己的家庭，我知道一说出来，就不可能有机会了，但又不甘心。我们在一起工作了一个星期，每天都很开心，这是我毕业后最美好的时光。渐渐地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红，她也隐约能看得出我的心思，只是装作不知道。后来，家里来活了…我必须回家工作，可很多心里话还没有对红说出来，心里很郁闷。临走头一天，根本没心思工作，不知该如何是好。到了晚上，我辗转反复，再不表达就不会有机会了，不管结局如何，这次我都要大胆说出来。我把红约了出来，向他说我要回家了，还说了些祝福关心的话，最后才吞吞吐吐地说
：“我……我……很喜欢你！”说完我低下了头，不敢面对她的眼神，我不知接下来会怎样，她要是拒绝了，我怎么办？我见她半天没说话，抬起头看看她，她红着脸，最后说了句：“我觉得你也挺好的！”听了这句话，我高兴极了，不知说啥好，眼里有些湿润，总算说出了心里话，我终于取得了初步的胜利。我小心翼翼的拉过她的手，放在早已出汗的手心，在一起谈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很早我就踏上了回家的列车．此后的几个月里，我们就通过电话和书信相处着，每天幸福地工作，闲暇时还会回忆我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有了心爱的人，浑身都是干劲儿，这种生活太美好了！ 不久，她们去了松原，同学又来电话，要我去看看红，我趁着没有活的时候来到了松原。这次见到她，她居然把头发剪短了，不过我还是很喜欢。见面以后，我们紧紧相拥在一起，难舍难分，就感觉分开了几个世纪。我们谈了很多，我简单地介绍了自己的家庭，觉得既然相爱就不该隐瞒什么，通过欺骗获得的爱情是不会长久的。红也向我介绍了自己，她家也是农村的，家里除了父母还有一个兄弟，还和我简单地谈了一些她的情感经历。她在学校处过一个对象，是吉林市里的，条件很好，毕业能在市里给她安排个好的工作，但她还是最终没有接受他。说道这里，我更喜欢她了。她是趁着假期出来打工赚钱的，还有一个多月就毕业了，毕业论文没有写，学校来信了，要他回校。红问我她该不该回校，我告诉她，必须回校完成学业，不能辜负了父母的希望。其实我也知道，她这一会去我们就不可能了，但我不能因为一己私欲而害了人家，那样不是真爱。我同学让我劝她不要回校，说只有我才能把她留下来，这样我们才可能有以后。我也知道同学是为我好，但我不能自私，还是劝她回学校。在松原呆了几天，我们句一起踏上了回长春的列车。 在火车上我紧紧握着她的手，互相依偎在一起，有着永远说不完的话。真希望这一刻时间能停止，我们能永远在一起。可惜没有人能阻挡住时间的脚步，这种幸福的时光很短，几个小时就到长春了，我们下了车，在公园照了张相留念。这回真要分开了，我们四目相对，彼此含着泪花。太多话在嘴边，却不知该说什么。红要我先走，我先了几步，回头看看她，她站在那里没走，眼里有一丝迷茫，我似乎明白了，也许是暂时分开；也许是永久的分手；也许缘分从此尽了。就这样我离她越来越远……直到视线模糊。我突然觉得心好痛，整个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一般。 回家不久，我收到了红的来信，信中写到我们分手吧，并没有说任何理由。我回了封信，一直是泥牛入海，杳无音信，就这样我的第一段恋情草草结束了。虽然不轰轰烈烈，但毕竟是初恋，所以久久都难以忘怀。
（六）婚姻生活
结束了初恋，我一直踏踏实实的工作，没有心思再谈感情。我仍然没能从学校的生活中走出来，白天干活，晚上还是在学校学习的情景，一直持续好几年。开始飞别人家装潢的时候，最怕遇见熟人，尤其是自己的老师或同学，不敢面对他们，不知说什么好，有时甚至躲着走，因为不管当时成绩好的，还是不好的同学都混的比我好，觉得自己没面子。 又过了一年时间，条件好了些，在家盖起了新房子。亲戚朋友都投来赞佩的目光，纷纷给我介绍对象．刚开始我不愿意看，觉得条件还不成熟，不想过早考虑婚姻大事。可是，还是没有拗过父母，接连相了几个对象，不是不合我意，就是彩礼太多，还有的向我要楼房。我苦笑着，刚刚盖的新房，又要买楼房，怎么可能？心想还是缘份没到吧。 二零零四年春，经人介绍，我结识了现在的妻子芳，一家幼儿园的老师。她长得眉清目秀，楚楚动人，我们很谈得来，她和我一样也都很自立，做事不用家里操心，也很懂事，把彩礼看得很轻，认为只要肯努力，日子会越来越好。这很符合我的心思，这才是真正的缘分，应该好好把握，不能在错过。就这样我们相处了半年多，在亲朋好友的祝福下结了婚。 婚后，芳勤俭持家，家里的事情都不用我操心，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自己张罗，我只管在外面打工挣钱。开始的日子很一般，芳从不埋怨，为了过好这个家我们共同努力。不久，我们有了爱情的结晶，这让全家人都非常高兴。怀孕期间也没有特意给妻子买什么好吃的，依然是粗茶淡饭，她也没有太多怨言。给我感触最深的一件事，有一次，我出门打工，芳和父母在家。一个月以后回到家，看见她带着怀孕的身子还坚持和妈妈在地里干活，心里一阵阵酸楚。我远远地跑了过去，将芳搂在怀里，她看见我喜出望外，高兴地流下了泪水……望着她满脸污垢疲惫的样子，真的好心疼．结婚这么久，还是头一回离开她． 秋收过后，芳生下了宝贝儿子，给家里带来了一份惊喜，同时我肩上又多了一份责任感。芳每天除了伺候孩子还要给我做饭，很辛苦。我更加倍努力工作，慢慢生活有了很大起色。 孩子刚刚懂一点事，父亲又患上了老年痴呆症。严重时不认得我，有时还会跑出去找不到家，还时常在屋里对着镜子说话，时而微笑，看着父亲的样子，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痛。这几年里，都是芳和妈妈一直在照顾父亲，儿子的教育问题也几乎落到了芳的身上，因为辛苦，芳得了很多病。但一直坚持，六年之后，父亲离我而去．不幸母亲又患上了病，渐渐不能自理，我们现在精心照顾着她，我希望母亲有生之年能好好活着。 二零一四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结识了 如今我已步入不惑之年，经历了人生的风风雨雨，渐渐地懂得：条条大路通罗马，三百六十行行出状元。人生要活的真实，不必刻意在乎别人的看法，通过自己勤劳的双手所得，没有什么丢人的。只要肯努力，就会一步步接近自己的目标。现在，除了每天努力工作之外，很大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愿他长大能有个好的前程。当然，也不会给孩子太大压力，他的路最终要靠他自己去完成，我只能给他提供一些好的平台。不期望他能成为伟人，最起码他能够独立生活，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同时也希望家人平安幸福。
黑土 二零一六年一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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